冶又鼓起了一点勇气:“是这样的,我最近填报志愿的事情,有件事想给你说一下。”
“什么样的事情?”
“就是...我其实不知道该怎么说。”
石简递过去一张纸给他,石景哲接了过来突然就说了一句:“我是gay。”说完就哭出来了:“抱歉爸爸,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不希望我这样,我可以报个远远的、远一点的学校。”因为太过激动,说话都有些不知所云。
石简把自己手里面的东西放下,没有一个父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同志的,再开明的也不希望,走的路太难了。现实生活的那张无形的大网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消失的,即使现在社会开放了很多,有很多人宣称支持同性恋,但他们对真正的同志根本没有任何实质帮助。
张了张嘴巴:“这样啊、”
石景冶可能是担心从爸爸嘴里会听到什么不想听到的话:“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改不了了,我想告诉你,只是因为你说过的我什么事情都可以给你说,你不会生气的。”握了握拳头:“你说过你会永远支持我的,是不是?”
我不希望你会从此之后不再爱我。
石简摆了摆手让儿子先安静下来:“事情已经不可能改变了,对吗儿子?”
点了点头。
“我是你的父亲,爱你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虽然我和你妈妈对你还有阿哲有过很多的希望,但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好好的生活,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
顿了顿,作为一个父亲,真的在事情真的发生之前,不管有多么怀疑,在这一刻还是有点接受不过来:“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石景冶在外面其实是一直很强势的,或许是将内心你最柔软的地方对着家里面,也或者是担心其他的一些事情,他在家一直都是很安静温和的。
“什么都没有改变对吗?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所有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正常,对吗?”
“你当然很正常,阿冶你在说什么?”
“你还会认我吗?”
石简过去搂着已经要和自己一样高的儿子的肩膀:“这件事永远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的。你是我的儿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看着儿子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石简继续说:“你爸爸是搞科研的,搞科研有一个名词就是‘务实’,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宣称‘你不是gay’或者询问‘不应该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甚至像网上那样让你们改变没有必要,事实就是如此,你我都不能改变什么。”
人生都是要自己过的,既然你的性向没有办法改变,爸爸只能祝福你幸福。
“对不起。”石景哲很少哭的,但现在已经泣不成声,石简给了他一个拥抱:“没有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任何事情,你很好。”
“谢谢你爸爸。”石景冶从来没有觉得人生有这么轻松过,仿佛千斤重石头一瞬间从自己的肩上拿走。
半夜夏利秀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醒了,发现石简不在床上,她坐起来发现那人在阳台抽烟,下床走过去:“怎么了?”
石简把烟掐灭:“我吵醒你了?”
“没有,你怎么不睡啊?”
“有点心事。”
“什么事?”夏利秀仔细看了看老公,晚上的月色很好,阳台上还有个很暗的小暖灯,而此刻石简的眼眶是红色的。“怎么了老公?你别吓我!”
石简抱着她:“没什么事,是我实验室的事情,放心,一切都很好,我只是太累了,给我累懵了。”
所有的一切相比于儿子的生命都无足挂齿,现在已经很好了,儿子向他出柜,不是他一直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夏利秀第二天现实照常询问了儿子的填报志愿的情况,左右看看,挨着儿子坐下:“阿冶,昨天你跟着你爸去实验室,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啊,怎么了?”
夏利秀没发现儿子有些不正常。“没事,我关心关心他,感觉他有心事瞒着我呢。”
石景冶更紧张好吗?“我不知道,我没发现。”
石景哲的中招成绩还没有出来他们的考核成绩就出来了,他和另外三个人会参加一个综艺比赛,这是第一个离他最近的出道机会。
去参加之前还给放了三天假,因为就在本市,石景哲就回家了,最大的感觉就是他哥开朗了很多,话变多了,跟他爸的关系也亲近了,石景哲老吃醋了,他觉得他哥这个老闷骚就是趁着他不在,把老爸老妈的宠爱都抢走了。
“阿冶你报考哪个大学啊?”
“D大。”
“你还真没出息!”倒不是阿冶报考的学校不好,相反数一数二的,只不过D大就是本市的,而且离他们家不远,重要的是石简就在这个大学任教。
“你有出息?你也考一个?”
“我?我才不考呢,我如果想考、”
“怎么着?”
“那我也考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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