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方方不理他,拿起电话拨打,好半天那边才接通。
章方方笑着说:“喂,刘总啊,我是方方啊。”
刘总笑呵呵地说:“喔,章总啊,你好你好。”
章方方笑:“那个,你之前说要我厂子里的衣裳,怎么都不见你来啊?是在路上了吗?”
刘总笑:“章总,我正要和你打电话说这个事呢,这个做生意嘛,就是为了赚钱,对不对?”
“那是。”
“逢青是老牌子了,信得过,这次逢青出的衣裳和你的一模一样,而且价格比你们便宜的多,所以我刚才就跟逢青地签了合同。不过,如果你愿意逢青再便宜一点,我肯定愿意买你的。”
“逢青?”章方方问。
“对,就是逢青。”
章方方压着心头怒火问:“她一套多少钱?”
“四块。”
“没门!”章方方气冲冲地挂上电话,再打另外一客户的电话。
每打一个电话,脸色就差一分,直到打了第十个之后,她面如死灰地瘫坐在椅子上。
第129章
“咋了?方方。”李传立见章方方脸色不对,问。
章方方愣住。
“方方。”李传立又喊。
章方方呆呆地抬头看向李传立,李传立疑惑地问:“咋了?出啥事了?”
“逢、逢青、逢青的童装出厂了。”章方方说。
李传立听言笑了:“哎呀,我以为是啥大不了的事儿,出厂就出厂呗,这事儿咱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再说了,咱们卖产的衣裳还都是逢青的样式呢!不是照样赚钱。”
章方方仍旧面色难看,说:“逢青的童装比咱们价格低。”
“比咱们价格低?打价格战?”李传立更开心了:“这么低级?我们跟他们打!赚的有!”
“不是。”章方方说。
“那是什么?”李传立问。
章方方直直地望着李传立说:“逢青的价格一次到位,我们打不过。”
李传立见章方方面色一直凝重,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问:“方方,你啥意思?”
章方方随手扯过一套童装说:“这套逢青卖四块钱。”
“四块钱,怎么可能?我们的成本都不止四块钱!”李传立喊道。
章方方看向李传立说:“但是,逢青卖四块钱也赚。”
“啥意思?为啥他们卖四块钱还赚?”李传立问。
章方方看着李传立,整个人像被霜打了叶子一般,没了精气神:“因为逢青除了有逢青制衣厂之外,还有逢青纺织厂,逢青扭扣,逢青运输,一件衣裳的所有工序,都是自家一手提供,而我们的针、线、布料、运输都是二手、三手甚至扭扣还是从逢青买的。”
李传立一愣:“你的意思是?”
章方方说:“我们的成本远远高于逢青成本,逢青四块钱一套赚,我们四块钱一套就是亏,而且亏很多。”
李传立听言开始慌起来,刚才他听不懂,现在他算是渐渐明白过来了,就是说逢青的童装出厂了,不但和他们的样式、布料一模一样,而且摸清他们衣裳的价格,以逢青自身的优势,运用薄利多销的方式,一次将价格定到了他们的成本价。
这个所谓的成本价是他和章方方的成本价,而不是逢青的成本价,因为这个价格逢青仍旧是赚钱的。
也就是说,逢青以绝对的优势,在碾压他们。因为第一,价格相同,是个人都会选择逢青,何况逢青价格还比他们低。
第二,逢青的品牌号召力,这个价格绝对让尚不成熟他和章方方毫无抵抗之力,不要说和逢青比价格了,哪怕是逢青同等价格,他和章方方都在亏欠,亏多少?人工费,针线费,运输费等等。
这么一想,李传立脸色开始难看,他看向章方方问:“我们怎么办?逢青的衣裳都运到客户那里了?”
“嗯。”章方方答。
“这么说,逢青的衣裳两三天就出厂了,之所以逢青那边一直没消息,闻青她就故意让我多生产衣裳,多购买布料,让我们亏的更多吗?!”李传立激动的喊起来。
章方方却是脸色瞬间煞白,闻青、闻青、闻青是故意的,故意要坑她!故意要让她赔的血本无归的!
“咋办?咋办?”李传立怕极了,本来做衣裳这事儿的主心骨就是章方方,他仅仅是跟着在后面跑腿和装腔作势,如今衣裳卖不出去了不说,这工人的工钱要给,集团成立要钱,厂子的租赁要给钱,原本就等着这批童装发了之后,万事大吉,没想到遇上这茬。
“咋办,咋办啊方方,我们还进了那么多布料,厂子里还堆了那么多衣裳,衣裳和布料都堆的跟座山似的,往哪儿销啊,布料钱还没给完呢!”李传立焦急地说。
布料?刚买的布料?钱还没给完?
章方方一听,脸色瞬变,他立刻跑出房门。
“方方,方方,你去哪儿?”李传立在后面喊。
章方方脸色铁青地跑到厂房,厂房里一片忙碌,几十台缝纫机噔噔噔,不停歇地响着,工人们要么在剪布,要么在踩缝纫机,要么在打包,他们全力赶制童装。
章方方看着前两天还码成匹的布料,如今都变成了一片片的碎布头,呼吸顿时一窒,身子一软。
“方方,方方。”李传立立刻扶上去:“方方,你咋了?”
章方方气的抓着李传立的衣襟说:“让他们停下来,让他们停下来,不要再做了,不要再做了!”
李传立叫来厂子负责人,所有缝纫机瞬时停止,厂里工人一致看向章方方和李传立。
负责人询问:“章总、李总,怎么突然就停了?这小孩服装不是要的挺急的吗?”
“放假半天!”李传立心头一团乱麻,不假思考地说一句。
“放假半天?”负责人不解。
“对,都赶快走!”李传立不高兴地说。
一厂子的工人莫名其妙地就收拾东西出了厂子。
这人消息很快传到了逢青,也要传到了闻青这里。
这时闻青正在喂衡衡喝鱼汤,乳白色的鱼汤,放上几片嫩绿的葱叶,格外的喷香。
衡衡没喝饱,闻青又盛了小半碗,揪了些馒头渣,放进鱼汤里泡一泡,一勺一勺地喂衡衡。
衡衡吃饱了,就开始说话了,趴在闻青的腿上,奶声奶气地说:“妈妈,爸爸……”小家伙是在问爸爸在哪儿呢。
也只有闻青和纪彦均才能准备无误地从他小嘴得到信息,闻青回答:“爸爸去开车了。”
衡衡巴拉巴拉又说一堆。
闻青回答:“很快就回来了呀。”
衡衡扑扇扑扇着和纪彦均一样的长睫毛问:“舅舅、舅舅、呢?”
“喊我吗?”正从外面回来的闻亮接腔。
“舅!舅!”衡衡兴奋地喊。
闻亮凑上去亲了衡衡胖脸一下,然后转头看向闻青说:“姐,章方方那边有动静了。”
“什么动静?”闻青问。
“她厂子里的人干活干到一半,就被章方方和李传立喊停,说是放半天假。”
“你打电话给我们的客户了吗?”闻青问。
闻亮笑着:“姐,你真厉害,跟你预料的一样,章方方挨个给他们打电话了。”
闻青点点头。
这时,姚世玲走过来:“把碗给我吧。”
“好。”闻青把碗递给姚世玲,并且说:“妈,衡衡头发长,过两天,你带衡衡到县城,给他剃个头。”
“村头不就有剃头大爷吗?干嘛还非得去县城?”姚世玲笑着说。
闻青笑:“上次我看剃头大爷给人剃头手都抖,衡衡又不老实,万一剃头刀伤着衡衡,彦均该不高兴了。”纪彦均心眼里是相当疼爱衡衡的。
“说的也是,那就去县城。”姚世玲说着就拉着衡衡的小手,衡衡乖乖就跟着姚世玲走。
闻青开口说:“宝宝,你就这么走了吗?”
衡衡回头,对着闻青嘟着嘴:“妈妈。”
闻青凑上前啾地亲一下:“好了,去玩吧。”
衡衡这才跟着姚世玲去玩。
闻青转而专注地同闻亮说章方方的事儿。
“姐,我们衣裳定价会不会太便宜了啊?”闻亮说:“其实咱们也不必要为了一个章方方把价格做成这样啊。”
闻青笑问:“你以为我定这么低的价格是为了章方方?”
“难道不是?”闻亮问。
闻青笑:“她的脸还没这么大。”
闻亮:“……”
闻青继续说:“可能是因为我当妈妈了,更懂得母爱,所以希望所有的孩子都穿得好穿暖,这个年代整个国家的购买力你也看到了,就是这个水平,起初我就想,只要逢青赚点,不亏本,就把童装做起来,这样衡衡每季也有衣裳穿了。至于章方方,只是顺带收拾而已。”
顺带?
顺带就让章方方那边乱作一团了?闻亮自己也挺腹黑的,但是发现自家姐姐更胜一筹。
“那这价格会一直这么低?”闻亮问。
闻青看向闻亮:“以后物价会涨,衣裳自然也会涨。不过,章方方应该会等不到价格涨了。”
“她的厂子就这么完了?”闻亮问。
闻青摇头:“不会,章方方不是善罢甘休的人,她还会想尽办法复活,不过,不管她想到的是哪种办法,她都会一败涂地。她越是挣扎,越是陷的深。”
闻青说的声音不高不低,很平和。闻亮却分明感觉到了闻青的自信与笃定,心里不由得升出佩服。
同时,他又疑惑地问:“姐,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做好做大逢青童装品牌,以及后续童装要跟得上。”闻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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