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冉桐面对许易知冷着的脸,有些怯怯地说,“我没事,真的!我不是莽撞,是算好了,有百分百把握我才那么做的!”
“今天开始,乖乖地躺在病床上,等医生说没事了才可以下来走动。”许易知丝毫不为所动,坐在冉桐的病床前,一副要一直待在这里做监督的模样。
“哦……”冉桐噘了噘嘴,听话地躺着默默地看着天花板。她之前的任务也已经全部完成了,又获得了不少的训练点数,之前让中秋全都加到了武术上面,又有中秋这么一个超级系统帮忙,确实是真的算准了不会有问题才那么做的……不过,因此让伤势加重,哥哥会生气也是应该的。
病房内安静了一会,许易知叹了一口气,手轻轻地抚上冉桐消瘦的脸颊,“桐桐,我知道你有能力解决很多事情。但有些事情,可以让我来帮你做,别让我担心……”
“可是我也会担心哥哥。”冉桐对许易知这一次遇到的意外也很难释怀,“你身上也有伤呢!之前都不告诉我。”
许易知的后背受到爆炸的冲击,伤得也不轻,他完全是凭着意志力才行动自如的。就在医生给冉桐检查之后,夏一川又让许易知去重新包扎一次,才被冉桐知道。
“我那是皮外伤,而且我是男人,是哥哥。你怎么一样?”
“哼,大男子主义。”冉桐偏过头,气呼呼地说。
然后,就被许易知俯下身吻住了。
☆、第91章 挑拨
顾忌到冉桐的伤口,这个吻十分轻柔,小心翼翼地仿佛在对待最珍贵的珍宝一般。
“我答应你,以后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告诉你。”许易知的指腹轻轻地在冉桐泛青的下眼睑处抚过,“桐桐,现在别想太多,好好养身体,不然,我会心疼。”
往常冷淡不会有太多情绪变化的人,突然专注地凝望着,轻声说出这样的话,顿时让冉桐的心口仿佛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抚过一般,暖暖的酸酸的,有某种东西将她整个人包围了起来,说不出的甜,说不出的安心。
两个人好好养伤的时候,文颀海正在收拢整治家族内部的一些问题。杀伐果断了一辈子的老将军,在面对柳家父子的时候,犹豫了。
对柳呈枫寄予厚望了多年,又是结义兄弟的唯一骨血。文颀海如今八十耄耋之年,又有重病在身,眼看就要入土,也难免对生命敬畏起来。只是也正是他不久于人世,更加想要尽快给孙女冉桐留下一个没有隐忧的事业。
那些黑色世界的产业,虽然之前不想让冉桐被卷进来,只需要她拥有那些干干净净的部分。但是柳呈枫这个样子,他不可能再将一切交给一个随时都可能反咬一口的狼崽子。万一哪天柳呈枫又看上了冉桐拥有的那部分地上财富?他绝对不能让这种可能出现。
就算那个许易知现在承诺会护着冉桐一生,也看得出他有这个实力。但别人的誓言永远都是不可靠的,他可不放心将孙女的安危全部寄托在一个外人身上。
“建文,呈枫,你说,我现在该如何对待你们父子呢?”
文颀海浑浊的双目中绽发出两道锐光,死死地盯着房间中央一站一坐的父子两个。
柳建文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说道:“大老板,我愿意为之前的一切向您以死谢罪。但只求您能留下呈枫一条命……”
“大老板!”柳呈枫砰地跪倒在地,膝盖狠狠地撞击在地面,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尤其清晰,“父亲他已经年纪不小了,又……双腿不便,求您让他好好养老吧,一切让我一个人承担!”
面对抢着将责任扛在自己身上的父子俩,文颀海的眼睛中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他久久地注视着柳呈枫没有说话,但实际上他是欣赏这个年轻人的。像他们这种人,没一点狠心是不行的。当初他为了争夺地盘,表面称兄道弟转身就捅刀子,什么缺德事没做过?柳呈枫受他的教育长大,会这样难说不是受到他的影响,也算是他自作自受吧。
但是!牵扯到冉桐身上就不应该!
明明他已经将这两个他最喜爱的年轻人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却被柳呈枫给打乱,还害得冉桐受了那么重的伤,差点就……
这一点他绝对无法原谅!
“桐桐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原本就没想着让她沾染太多这些东西。你现在……完全是逼着桐桐踏入这个世界。你们让我不杀你们如何放心?”文颀海的声音非常疲惫,仿佛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说出这段话来。
柳建文和柳呈枫全都垂着头,心如死灰。
“你们当初决定这些的事情,想必也知道万一失败了会是怎样的后果。如果我放过你们……可当初你们又何尝愿意放过桐桐。”
“大老板,呈枫他都是受到人的挑拨,这些都不是他的本意,大老板……”柳建文突然急切地说。
文颀海的神色一凛,微微眯起眼睛厉声质问:“是谁?!”
这些年来,他身后会将一切都交给柳呈枫一事,其实爷俩都是心照不宣,柳呈枫在他面前也很孝顺,就像亲生爷孙俩一样。对于柳呈枫如此不理智,他也是有些纳闷的,就算柳呈枫狼子野心,也不至于这么急切。
现在这样看来,是有人从中挑唆,让他一时急了眼。
尤其奇怪的是,柳呈枫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许易知,可是却对许易知似乎有很大的戒心和反感。
柳呈枫犹豫了一会,才咬牙说:“是陈易辉。他说许易知以后将会是洪门的坐堂长老,有他的支持,我会……控制不住冉桐……”
文颀海双眼中爆发出两簇带着凶光的怒火:“你不配提到桐桐!柳呈枫!我把你当子孙后辈看待,而你,却是这样去看待我的桐桐?!想要控制她?如果真的让你娶了桐桐,那我岂不是把桐桐推入了火坑?!”
说着,文颀海怒气冲冲地拿起放在一边桌上的枪,对准了柳呈枫,柳建文一看不好,顿时身子一歪扑向柳呈枫,将儿子护在了身后。
砰地一声,枪声响起。
文颀海本来就没打算这样让柳呈枫死,瞄准得比较靠下,子弹穿过了柳建文的腹部,又击中了柳呈枫的胳膊。
“父亲!”柳呈枫扶着腹部不断朝外冒着血的柳建文,悲痛地喊道。
他确实是昏了头。
都在道上混,他和陈易辉还算是比较投缘的,年龄也相仿,各自在不同的地盘,又没有利益冲突,偶尔还会合作一下,也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那个时候都还没人知道许易知就是当年被文颀海从华夏绑架出来的孩子。他只知道许易知是陈易辉的小师弟,也是洪门坐堂长老最器重的年轻人。
只是在陈易辉的影响下,他对许易知的感觉非常复杂。
一方面,许易知的经历和他的有点像。都是六七岁,就被一方枭雄带在身边养大,给与了最好的机会和教育。
另一方面,一帆风顺的他也难免有些心高气傲,会不知不觉地和许易知相比较。
许易知小小年纪就获得了独自在江湖闯荡的机会,最近十年来,名头越来越响,陈易辉的语气中暗藏的酸意也越来越浓。可他却依然只能在文颀海身边当个被提携的后辈,做得再多,也只能在家族内部的长辈面前获得些赞誉,可在外面谁知道他的名字?
所以当他听到陈易辉说冉桐是许易知的妹妹时,不仅明白了许易知和文颀海一家之间的纠葛,更想到了一件事。难道明明该属于他的一切,还要在许易知的影响下,莫名易主吗?!
柳建文提出让他去追求冉桐,他本来是很反感这种安排。但是听说了冉桐和许易知的兄妹关系之后,他就产生了一种想要让许易知不爽快的念头。直到见到冉桐之后,发现真正的冉桐并不像之前调查的内向胆小是个谁都能捏的包子,她娇小甜美的外表却从骨子里有种不服输的狠劲,这让他又渐渐觉得父亲的提议感觉不错。
虽然还没有喜欢上,可冉桐表现出来的特性都是他较为欣赏的。反正男女之间也就那么回事,因为父亲的不专一,以及文煜因为爱而送命的事情,使得他本来就对爱情不抱任何期望。有个各方面都满意的妻子,他觉得这样就够了。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冉桐和许易知之间居然不仅仅是兄妹关系!
那两个人当着柳建文的面装作冉桐心中有怨气不愿意搭理许易知,但是从那个叫倪欣的女人那里却得知,冉桐和许易知分明就是一对恋人!
所以他没有拆穿,只按计划打算分别除掉他们。可那天晚上,看到冉桐重伤濒死,他的心却还是软了下来。他打算救下冉桐,给她一个好印象,之后在慢慢软化冉桐。然而,又被许易知给抢走了……
文颀海冷冷地看着拼命按住柳建文腹部伤口的柳呈枫:“这一枪,就算是替桐桐讨的。建文,呈枫,以后你们就待在大和吧,不要再回来了。”
柳家父子两猛地看向文颀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文颀海就这样放过他们父子俩了?大和有柳建文多年建立起来的势力,让他们去大和,难道不怕放虎归山?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当年老柳从战场上把我从死尸堆里扒出来,这才有了后来的文颀海!让我真的杀了你们,我怎么对得起老柳?!”仿佛知道柳家父子在想什么一样,文颀海长长叹了口气说道,然后又神色一凛,“你们……唉……好自为之吧,许易知不是容易对付的。你们知不知道昨天,如果不是桐桐夺下了控制器,等许易知把桐桐送出去之后,你们全都要死,当场就会死!还有外面的那些,我后来才知道,其实已经大部分都在他们两个小子的掌握之中了!”
“怎么……可能……”柳呈枫被文颀海说的一切刺激到了,失魂落魄地喃喃道,“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他怎么没有死……难道,我真的不如他?”
“你和他比什么?!你是柳呈枫!他是许易知!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陈易辉那小子会妒忌还可以说是眼红洪门坐堂长老那个位置,你这又算是什么?为了江湖名声?!有必要吗?真正拿到手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文颀海怒不可抑地训斥,他就不明白,明明一个很聪明的年轻人,怎么就钻到这样的牛角尖里去了!
还有那个陈易辉!哼!拿他文颀海的人当枪使?!就算拼着他这把老骨头名声不要,他也要让陈易辉知道,老狗也有几颗牙!
☆、第92章 洪门
文颀海动作很快。他在华夏内陆没有太深的根基,但是之前因为要报复杨容曾经暗中埋伏了一条线。虽然被许易知揪出来打了个七七八八,但现在许易知已经收手,他想要重新把线布下去不难。
针对陈易辉的暗杀开始布局,而陈易辉在东南亚的生意也开始受到疯狂打击。一直躲在后面想看许易知和文颀海两两相斗的陈易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许易知的动作更快。
柳建文和柳呈枫乘坐的私人飞机,刚刚飞出去不到半小时,就在一阵爆炸声中坠毁在了海里。
文颀海得知消息之后,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在冉桐病房中见到了许易知,更加没了好脸色,最后阴沉沉地冷笑了一声:“许先生真是后生可畏啊。”
许易知心知肚明,虽是担心被冉桐知道他行事狠辣后会有想法,但他既然已经承诺过以后有事不再瞒着冉桐,那么就不会去刻意隐瞒,面对文颀海的话,他只是面无表情,听不出喜怒地回答:“桐桐差点死在他手上。”
文颀海眯起眼盯着许易知半晌,一言不发,浑浊的眼睛在此时透出了锐利的精光。
冉桐看看许易知,又看看文颀海,稍微一猜就猜到了他们在谈论什么:“在说柳呈枫?”
文颀海这才收敛了全身的气势,转头看向冉桐时,脸上的杀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不过话里话外都是对许易知的不满:“建文和呈枫是我放的,为的是老柳的恩情。现在他们被仇家杀了,我老头子也不会有什么不舍的。不过,斩草不除根,说不得十几二十年后,又有那么个小子跳出来要为家人报仇。那个时候,又有谁去护着桐桐?”
“爷爷,我自己能保护自己。”
“自有我来护着桐桐。”
冉桐和许易知异口同声地说。
见这两人这样,文颀海冷冷地看向许易知,恨不得立刻将这个小子赶走,赶到天边去,再也不要出现在他孙女身边。
“爷爷……”冉桐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她知道这两人之间的仇怨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化解的,现在能相安无事地同处一处也是因为她的关系,可这不代表他们能看彼此顺眼。文颀海到现在还坚决反对冉桐和许易知在一起。
“……唉。”过了许久,文颀海长长叹了口气,把目光移到了冉桐身上,布满老人斑的手在冉桐的头发上轻轻抚了抚,“罢了。我知道这事我管不了,桐桐你心里有他,我就是拿刀拿枪地去赶,都赶不走的。我知道担心啊,你和你爸爸太像。看起来性子柔软,下了决定就倔得谁也拦不住!当初他如果不是……唉!”
文颀海说着,又瞪向许易知:“你给我记住,如果以后有半分对不住桐桐,我老头子留下的那些人都会替桐桐讨回一个公道!至于现在这个烂摊子……就由我老头子来收拾吧。”
原来那枚血玉佩才是真正能够指挥文颀海旧部的信物,同时也是瑞士银行的凭证。既然柳家父子心怀不轨,他也不可能再将那些东西交给别人了,冉桐就算是不想,也必须继承他的一切。如果冉桐和许易知在一起了,以后这些势力难说不会被许易知拉拢,冉桐手上的血玉佩就算是个保命符。
这些话文颀海自然是私下里告诉冉桐,并再三嘱咐她不要傻乎乎地告诉许易知。冉桐感受到了老爷子的那份源自血脉亲情的慈爱,一口答应了下来。虽然她不觉得许易知以后会对自己不利,但这毕竟是老爷子的一片心血安排。
冉桐的伤一日复一日地好了起来,这段时间文颀海除了使出各种手段对付陈易辉之外,就是将很多东西都教给冉桐:“桐桐,虽说现在转到明道上来才是大流,但毕竟爷爷是干伤天害理的事情起家的,跟着爷爷混的那些人有不少都是亡命徒,突然说让他们放手不干的话,只怕会引起哗变,或者是仇家的报复,所以就一直拖到现在,明暗两条,相辅相成。以后你接手了,想彻底地和那些脱离关系也要小心一点,缓慢进行。”说到这里,文颀海顿了顿,瞟了一眼坐在一边默默给冉桐削苹果的许易知,“这小子虽然心思深沉了点,行事狠辣了点,但本事还是有点的,有什么不好办的,就让他去办!”
“爷爷,我知道了。”冉桐抿嘴一笑。最近文颀海虽然依然看不惯许易知,也总是拿话挤兑他,但再也没有说过不许她和许易知在一起的话了。
只是,她自己还有一个心结。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将她抚养长大的妈妈,曾经因为一个举动而害死了她亲生父母的那个人……
“哥哥,怎么了?”许易知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冉桐敏锐地感觉到有事发生。虽然许易知脸部的表情变化很少,但冉桐越来越能从他那张面瘫脸上看出情绪来。
许易知沉吟了一会,说:“父亲知道了陈易辉受到围击的事情,希望我能回去,交代清楚。”
自从知道了陈易辉做的那些事情,许易知就不再称呼三师兄,而是直呼其名。只不过,这些事情本就没有一个铁证能够证明谁是谁非。洪门有一条最重要的门规,那就是严禁同门相残。陈易辉暗中设局对付冉桐,就算证据确凿,但因为冉桐并不是洪门中人,这事就只能由许严以师父的名头进行训诫。而如果许易知真的出手对付陈易辉,那就必须要开刑堂按门规处置的,除非他能拿出是陈易辉咎由自取的证据。
冉桐虽然对洪门的事情一知半解,但也清楚这次问题很严重,“哥哥,我和你一起去。”
“好。”许易知轻吻了冉桐一下,他也不放心冉桐一个人留在暹罗。
而这件事文颀海脱不了干系,许严在通知许易知回旧金山的同时,也已经客气地派人来请文颀海来洪门今年的恳亲大会观礼,毕竟现在是文颀海不管不顾地把他的弟子逼得狼狈不堪。
文颀海也算是和洪门有故交之人,当年的军队之中有不少人都是出身青帮洪门,包括那一位也有个江湖身份。文颀海在东南亚漂泊多年,和东南亚洪门的交情也不浅,如果不是他一心复仇,说不得早就加入了洪门。现在洪门总堂请他参加今年的恳亲大会,他自然不会拒绝参加。他也明白许严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更想知道的是他们和陈易辉之间的纠葛。
这正合了他的意!那个叫陈易辉的小子处心积虑地对付自家师弟也就罢了,反正他对许易知也没什么好感,但是做什么拿他的唯一孙女做筏子,差点将冉桐害死。他正想去好好和洪门那些老头子唠叨唠叨!
如此,一周后,获得医生批准出院的冉桐跟着文颀海、许易知等人一起,坐上了飞往旧金山的飞机。
这次来接机的,又是熟人。云叔负手站在不远处,一脸温和的笑意。看见他们一行之后,就带着人迎了上来。
两个老狐狸你来我往地交流了一阵,众人一起回到了位于唐人街的洪门总堂。文颀海被安排到了一套四合院之中,而冉桐被许易知带着回到了他住了十八年的地方。
一路上不断有人和许易知行礼打招呼,冉桐好奇地看着旧时华夏风和现代风糅合在一起的街道,四处可见的方块字,还有那些黄皮肤黑头发,说话还带着乡音的人们。许易知紧紧地牵着冉桐的手,嘴角浮现了一个极淡的笑容。
他和她,就这样携手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仿佛这一刻就是永恒了。
许易知住的地方也是一套四合院。青瓦白墙,十分古朴有韵味的建筑。冉桐抿着唇一言不发地跟在许易知身后四处参观,心里却有着越来越浓的心疼。偌大的一家宅院,真正常住的人,大概就只有许易知一个人吧。夏一川虽然是陪着他一起长大,但还是会经常回家探望的。而许严长期待在总堂那边,就算是回来,也是严父模样。
“还好。二师兄在这边住了很多年,直到我和一川能够独立,他就回去总堂帮父亲了。”许易知将冉桐搂进怀里,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说道。
冉桐原本想问陈易辉呢。但想了想还是改了口,“云叔说你有每年给我买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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