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我的性格安静,既不像父亲,更不像母亲。只是我对儿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父亲教我读书写字,母亲却教我舞刀弄枪。再长大了一些,我见父亲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了。
母亲经常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骂骂咧咧说父亲喜欢上了别家的女子。母亲喜欢种花,在嫁给父亲之前,种了一院子的花。但奇怪的是,在嫁给父亲之后,院子的花,枯的枯,败的败,不再欣欣向荣。
她原本性子就烈,一喝酒就越发收敛不住。又因无处可诉,故此就时常拿我出气,十岁之前,我身上没有一处肌肤是完整的。
母亲打我,我也不哭。刚开始的时候,留过一些眼泪。再后来就渐渐地变得麻木了,除了皱眉,我的脸上已经没有太多的神情。我知道母亲的不好受,她总说,父亲背叛了她,她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直到十七岁那年,有一天,母亲一身是伤地回来。我心疼极了,上去安慰她。她却打了我一巴掌,恶狠狠骂道,“孽种!都是你,是你的错!”
彼时,我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如此恨我,便赶忙跪倒在地,可我依旧没有哭,我问她,“母亲,是不是父亲他?”
母亲看了我一眼,随即转过身去,将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最后目光停留在封灵薄上,自言自语道,“景渊,你为什么不肯见我一面?”
母亲心里的愁苦,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化解,为了安慰母亲,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道,“母亲,不如由孩儿去求求父神吧……”
其实我心里没底,尽管父亲一直待我很好,他也曾问过我,要不要同他一起离开灵界。当时我只想着留在母亲身边,便拒绝了他的要求。自此我并未见过他,但为了母亲,我想勉强一试。
谁知我这话,竟将母亲激怒了,她走到我面前,将我一把推了出去。我后背重重地摔在柱子上,半天站不起身来。而母亲似乎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她举起封灵薄翻开其中记载万千凶灵的那一页,将它们撕下来,统统丢进火光之中。
我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那页书卷,已经被大火吞噬,烧成了灰烬。而母亲却哈哈大笑,可笑着笑着,她却哭了,她说,“景渊,没想到,我竟是用这种方法见到你。”
我看着母亲,她突然变得好陌生,沉默了好久,我才缓缓开口道,“母亲,你可知你刚刚做了什么了?你将这些恶灵放回人间,可想过那些无辜的百姓?我真后悔,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
“你和你的父亲一模一样,冷血无情!”母亲转过身来,看着我,伸手紧紧地掐住我的脖子,她的眼里布满了血丝。
我并没有反抗,母亲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入脖子当中,鲜血淌到她的手背上。在我觉得我快要死的时候,她却忽然冷静了下来,松开手,看着火光静静地出了神。
我缓缓地将封灵薄捡了起来,朝瘫坐在地上的母亲道,“若父神问起来,你便说此事是我做的,你好好保重吧!”
我带着破损的封灵薄去灵王面前请罪。他自小看着我长大,知道我是个什么性子。所以当我将封灵薄呈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断然不信。
他再三追问,我仍旧一口咬定,此事是我一人所为。母亲已经是个可怜人,撕毁封灵薄的罪责,她一人必承担不起,又何苦再让她白白造这些罪。不过这罪责,我怕是死一百次,也难辞其咎。
灵王震怒,将封灵薄狠狠地掷到我的身上,痛心疾首道,“小戚,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承认过错有那么难吗?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我知道,灵王指的过错是我包庇母亲,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灵王一清二楚。
虽然他这么说,我心里也很难过,但我铁了心,无论如何都不会把真相告诉给他。后来他真的生气了,阴沉着脸道,“小戚,如若你说出实情,我便可免你母亲的死罪,可你要是一意孤行,抗下所有的罪责,我不但不会饶恕你,还会让你母亲挫骨扬灰。”
灵王这么说的时候,我犹豫了。我是真的担心母亲,可灵王也是个事出必行的人,他一定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才会如此说。
我正犹豫的时候,父亲突然出现了。我上一会见他,还是在元宵灯会的时候,他受万人参拜,而我立在他的身侧,木讷地像一尊石像。
我喜出望外,他却了没了往日的慈眉善目,走上前就抡了我一个耳光,怒气冲天道,“孽子!你好大的胆子,撕毁封灵薄的罪责,岂是你一人能够承担的?”
我眼眶里滚满了泪水,低下头去,悄声道,“父神大人,对不起。”
我很少落泪,但父亲的神情,我真的接受不了,心中觉得委屈,又有些可笑。
父亲走到灵王面前,满脸愧疚道,“是我的错,我没有管教好他。他还是个孩子,请灵王宽恕他吧!”
灵王震怒,跑到父亲面前直摇头道,“景渊啊景渊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既是性格不合,那便一纸休书,再无话可说,可你,你却偏偏……”
父亲的官职一直同灵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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