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看来,除了吃的,你对什么都不敢兴趣。”
少主说得一点也不错,当然他对我有这样的印象,完全是因为第一次我去重华轩的时候,是从人家后院进的,不请自来,还偷了人家很多银杏果。自那以后,少主总觉得我很馋,可那一次明明是顾曲拉着我去的,也没见他这么嫌弃顾曲。
我转过身后,飞快地将那轴画卷藏到怀里,心虚道,“谁说的,我来者不拒,少主的画可是桑瑶城出了名的,我拿去卖兴许能换几串糖葫芦呢。”
这话刚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又输了。
我红着脸,缓缓地打开手中的画卷。
竟是一副红梅映雪图,山野之中大雪茫茫,唯有腊梅迎风绽放,颇有傲雪凌霜之志。而这白茫茫的雪地之中,却站着一个姑娘,她穿着桃粉色的斗篷,背影清瘦。
我指了指画中的女孩问道,“少主,这是谁啊?”
少主答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难得用这样开玩笑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心中欢喜。可盯着这幅画久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于是走到桌案前,看着笔架上的画笔,取了其中一支下来,提笔就要往画上画。少主忙拦着我问道,“珺扇,你要做什么?”
我看他紧张兮兮的神情,装作一脸不开心的样子道,“少主既然说这画中人是我,可少主有所不知,我可不喜欢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雪地里赏雪。”
少主恍然大悟,点点头,从我手中接过画卷和画笔,“我知道了,你想同顾曲一起赏雪。”
他这话,险些没把我气昏过去。可好在,这一次,他又是逗我玩的。
不稍一会儿,我便瞧见画中又多了另一人,他身着蔚蓝色的斗篷,和我肩并肩挨在一起。
我捧着画卷爱不释手,少主却趁我不注意将画卷夺走,收了起来,略带严肃道,“该用午膳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连忙站起身,从食盒里将桃花酿偷偷地取了出来,藏在桌底下。
虽然动作很快,但少主还是发现了,他没有吭声。
我知道,但凡这个时候,遇见这种事,还是乖乖先上缴了再说。
谁知我将桃花酿递到少主的面前,他却说,“今天大雪,就不罚你了。”
我哪里想到他竟会这么痛快地放过我,开心不得了,嘴里忍不住嘀咕,“早知道,应该多带几壶过来。”
我说话极轻,但少主好像听到了,他停下手中的筷子,直勾勾地看着我,像是十分后悔刚才的决定。我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默默低下头去。
我觉得奇怪的是,好几次了,我哪怕肚子里在偷偷想一些事情,少主看我的眼神总是不一样,我与他之间,倒像极了某种强烈的心灵感应。
还有顾曲,他的芳华镜也能看穿人的内心。
我成日跟着这两人后面,肚子里完全不敢有半点坏心思。
桃花酿的香甜,我是最喜欢的。但是陆先生的酒量极好,我就不行了。
酒是温的,喝到肚子里暖洋洋的,能驱散冬日里的寒冷,可偏偏这后劲强大到我根本无力对付。
只不过,才一小壶酒,就把我的胆子一下子给养肥了,连说话,都十分猖狂。
少主虽然面无表情地坐在我面前,可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我,总觉得他在对我眉来眼去。
像顾曲那样的美男子,我就算喝得不省人事,也知道天高地厚,不能碰。因为我一醉酒,顾曲就劝,劝到后面,他就没耐心了,说要把我丢进鱼池里,喂那两条茶鲤。
我被他吓得不轻,在后来,无论我喝多少酒,都没在他面前醉过。
当然,我知道,他这是在担心我,因为我的酒量实在是太差劲了,就跟闹着玩似的,喝醉了,别人把我卖了,回头还给人开心地数银两呢。
少主自然就不同了,他是出了名的脾气好。陆先生说我们明明是进来当仆人的,却被少主一个个宠成了大小姐,大少爷。
可潋月阁,本就没有那么多苦差事可做,不寻欢作乐,难不成念经打坐吗?
少主看着我走路一步三晃的样子,从我的手里夺过了酒壶,可里头早已经空空如也。
他气得不行,可也没舍得站起身来打我,只是把酒壶往桌案上轻轻一放,闷声不说话。
“少主,你生气了?”
天晓得此刻的我,大概和那些酒楼里的糙汉子没什么区别,讲话声音又大,简直要把屋顶也给掀翻了。
最可怕的是,我还把下巴搁到少主的肩膀上,一只手竟抚摸上了他的脸。
“珺扇,你喝醉了。”少主把我的手挪了下来。
可我岂是这种见好就收的,当仁不让,抓起少主的手臂搭到自己的背上,非要钻到他的怀里,厚颜无耻道,“我没醉,你才醉了呢。”
说完,我就松开他的手,往身后仰去。
我估摸着,这么一仰,头磕道桌案上指不定又是一个大包。少主心地善良,定然是怕我磕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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