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出了什么,且他要我去见的那个人,定是他信得过的。
我心里发慌,方才顾曲的所作所为告诉我,他不再是一个可靠的人。
兴许,只有勉强一试,才能万无一失。
我连忙道,“贺将军,你能帮我去取些纸笔吗?不要让人发现了。”
贺长风回了一声,出了门。
等纸笔齐全,我赶忙支起身子,提笔在纸上写下这些天的发生的事,还有就是少主沉入瑟海。
我写好之后,将信笺递给了贺长风,同他道,“贺将军,烦请你替我去一趟鄞州,将这信笺交给青鹤阁,就说是潋月阁的。切记,此事绝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包括潋月阁的所有人。这是救少主的唯一机会了。”
“好,姐姐放心,长风一定送到。”他回道,将信封整整齐齐地叠好,塞到衣服里面。
我看着他要走,忍不住喊了一声,“等等。”
贺长风转过身来,一脸疑惑道,“姐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路上小心。”我道,朝他微微一笑。
他出了门,笨重沉闷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可心里的石头,仍旧没有落地。
☆、殇花第六
因为软骨散,我根本没有办法下榻走动,只能重新躺下。细想着顾曲让我从封灵薄上勾勒出来的名字。
她竟然和顾曲是同姓的,想来应该是同一家人,但我进潋月阁这么久了,也不曾见他在我面前提起过他的家人。
哥哥从外头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有些紧张,问我,“镜主跟你说了什么?”
我想了想答道,“顾曲答应我,他会救少主出来的。”
哥哥稍稍一愣,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我道,“珺扇,你知道那是哪里吗?那可是瑟海啊,极寒之水。便是神仙落进去,不出三个时辰,也魂飞魄散了,你就一定觉得他能活着回来见你?”
“哥哥,总有办法的,少主他的母亲在宗灵塔下整整待了五百年,不也毫发无损吗?”我问,但同时不得不担心起来。顾曲纵然让我如此失望,可我不想他死。若是用他的命,去换少主的命,那么我情愿同少主一起赴死,而是不将顾曲送上绝路。
“是。她是在宗灵塔待了五百年,但也修为散尽。何况当年她被封印在宗灵塔的时候,景渊上神在塔外设了封印,为的就是怕有朝一日,海水倒灌。珺扇,这些你都想过吗?”
“这些事情,哥哥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陆先生告诉我的,他之前是景渊上神手下的文书,后来少主为了给他母亲赎罪,在桑瑶城一待就是几百年,景渊上神不放心,所以就让他来照顾少主。”哥哥说着,感慨道,“一切都是命数罢了。”
哥哥这么说,我才知道,陆先生他并没有骗我。想来这些年,他也一直默默守在少主的身边。想到这里,我忙道,“哥哥,陆先生他怎么样了?”
我记得,青凤将他从瑟海里带出来的时候,脸色发紫,昏迷不醒。
哥哥神情有些失落道,“从瑟海回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我听顾曲的意思是说,只有景渊上神才能勉强一试。上神踪迹难觅,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况且就算知道,他也未必肯见我们。”
“怎么会这样?哥哥,我不懂,少主是去接她回家的,她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我有些六神无主,心中实在是想不明白,“是我的错,我害了大家。”
“珺扇,你别担心。哥哥一定会想办法的。”哥哥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看起来还是有些丧气。
“哥哥,你说,你已经找到了杀害爹娘的凶手?”我回想着,刚刚没有讲完的话。
“其实我的意思是,你等等,如果顾曲能把少主平安带回来,那么还是让他来告诉真相吧。”哥哥的眼神开始有些闪躲,语气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坚决。大概他也没有想到顾曲会答应我去救少主吧。
我见他支支吾吾不愿意回答,便也没有追问下去。
“你,好好歇息,我去找顾曲,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大概哥哥还是生怕我问起此事,于是寻了借口,也不等我回答,急匆匆地走了。
夜里的时候,软骨散的药效终于退了一些,可依旧浑身没有力气。
烛台上的蜡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我躺着床榻上,从窗格里望外面望去。
以十里花梯命名的桑瑶城,一到春天就会开满百花,香气袭人,令人心驰神往。可我喜欢的那个人,却在最温暖的三月,悄然无声地沉入了瑟海。
我仍旧记得他当时的神情,不舍和决绝。他大概有许多话,要同我说,但都没有机会了。
从前在重华轩的时候,大概是我在潋月阁最难忘的时光。而我却在最后一刻才知道,他原是喜欢我的,却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
这可真算是天大的笑话。
我自贺长风前往鄞州的开始,就一直在等。倘若一路顺畅,来回大概需得十日左右。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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