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疯。
毕竟是旁观者清,玄宗当初会把皇甫惟明发落了,其本意其实还是打压太子一系,事后,为了安抚太子李亨,却又把皇甫惟明的兵权给了王忠嗣。然而,当初的事情都是玄宗自己做下的,现在,王忠嗣在外手中兵权势大,玄宗又开始不信任王忠嗣起来。
想到这里,萧燕绥眼珠一转,又重新把话题扯到了安禄山的身上,轻声道:“世人皆知,安禄山乃是胡人出身,且身世微渺,这样的一个人,和太子李亨自然是没什么交情了,且因藩镇势力相接,再加上这次的兵权一事,王忠嗣定然会和安禄山交恶。偏偏,圣人对安禄山有知遇之恩……”
萧嵩点了点头,又简单的补充了一句道:“安禄山身世卑微,六娘,你知道着意味着什么吗?”
“……”萧燕绥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
就在萧嵩以为她还没有想到的时候,萧燕绥却琢磨着自家祖父萧嵩那能往前翻不知道多少辈的族谱,同理还有其它那些门阀氏族,轻声的开口道:“孤身一人、亲缘淡薄也就意味着,安禄山的背后,没有大的家族、或者说是世家的掣肘。”
萧嵩赞许的点了点头,“不错。”
唐朝到了玄宗这会儿,科举制已经渐渐变的正规,可是,事实上,选才任贤一事依旧被世家把控。
考科举的那些士子多有所出身,到了最后,能够首屈一指、独占鳌头的几人,除了本身风流倜傥、文采斐然外,更俱是出自各个豪门大姓,真正的寒门子弟,莫说是十中取一,恐怕,每届的探花宴上,能找到一个也难……
——这还是自魏晋名门后,隋唐时期的世家门阀已经被接连打压后的局面!
萧燕绥却是突然间想到了王忠嗣的身世,不由得开口道:“王忠嗣生父早亡,所以才被圣人收为义子,留在皇宫之中长大……”
萧嵩不置可否,只是简单道:“所以,此前的王忠嗣亦是河西、陇右、朔方、河东四镇节度使。”
只不过,王忠嗣一时风光无二的势头,眼见着就要转移到了安禄山的头上。
“圣人的年纪也已经大了。”萧嵩不由得叹了口气。
“阿翁?”萧燕绥听了,微微抿了下嘴唇,略有些踟躇的看向他。
萧嵩的手里还端着萧燕绥刚刚递给他的那杯茶,平静道:“石堡城一役的军报,王忠嗣虽为详谈,不过,私底下的时候,总还是把他的顾虑同我讲了讲。他觉得这一战太过匆忙,得不偿失,圣人远在长安城中,却逼得很紧,诏书一封接着一封。”
萧燕绥却是略微挑起了好看的眉,轻声道:“此前,我将那些图纸派人送去西北大营的时候,那仆从并不曾说,图纸难以送到。”
可是,若是战争状态,想往西北大营里送东西,想来也不会这般轻易吧?更遑论,那仆从回来时,也是稀松平常,并不是见了战乱的模样。
“所以,阵前换将,王忠嗣心存迟疑,最终,玄宗是令王忠嗣麾下一员大将哥舒翰上阵强攻的石堡城。”
萧燕绥并不清楚哥舒翰是谁,听到萧嵩的话语,第一反应便是,玄宗从王忠嗣麾下提出一个哥舒翰来,直接导致的后果便是——
“难道是王忠嗣和哥舒翰生了嫌隙?”话音未落,萧燕绥自己便又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不,不对,阿翁你刚刚还说,王忠嗣本以为,这次的河东节度使会是哥舒翰,听起来,王忠嗣似乎还挺偏向他手下的这员大将的。”
萧嵩点点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王忠嗣和哥舒翰其实都是一个性子,人太耿直。他们两人自然不会因为圣人的一道命令心生龃龉。所以我才说,王忠嗣这次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哥舒翰未能掌管河东,反而让河东成了安禄山的囊中之物,实乃败笔!”
萧燕绥听了,倒是提王忠嗣稍稍解释了两句道:“其实,依我看,不管是当初的王忠嗣,还是现在的安禄山,圣人对于自己心腹的偏好,倒是还挺一致的。更何况,既然圣人已经对王忠嗣生了怀疑,哥舒翰又是和王忠嗣一条心的,圣人才将河东从王忠嗣的手里拿走了,又怎么可能会轻易任用他麾下的将士?那样的话,和继续让王忠嗣兼任,有什么区别?”
萧嵩听了,反而忍不住的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当然是大有不同了。若是哥舒翰一直在王忠嗣麾下,在外的节度使和自己手下大将,自然一心,可是,你什么时候见过两个地位相似的节度使之间,也能够同心同德?”
萧燕绥一时语塞,不过,片刻后她又扯了扯嘴角,轻声道:“阿翁刚刚还说,王忠嗣和哥舒翰都是心性耿直之辈,这样的人,若是心中赤诚,自然没那么多的变故。”
“这倒也是。”萧嵩摇头笑笑,“不过如此也好,哥舒翰继续留在王忠嗣麾下,也算是少了了一桩变故。说起来,单就石堡城一役中,王忠嗣还屡次三番的给圣人写奏章,直言安禄山豪买战马,有作乱之心。如今,王忠嗣远在西北,安禄山却是去了长安,他怕是少不了要被安禄山上眼药了。”
萧燕绥霍然间睁大了眼睛,王忠嗣看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