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个大惊喜,阿尔伯特先生。”
衣着相当正式,身材高挑的女人饶有兴趣地多看了两眼面前这个意外来客: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要有足够大的人口流动量,又要和人量少的区域接壤,有多个备选通道可以离开,又要和政府单位接近以便联络,还不能太显眼,以上足够淘汰掉九成九的区域。”他微微皱眉,“更别说还有你们的人在这里转,我顺着线索就能找过来。”
“那你过来就为了专程看望我们?”她微笑,“真是令人感动。”
“当然不是,我想说两件事。”
阿尔伯特吸了口气:
“首先,【魔能计算机】第一阶段的成果已经出来了,我们打算把它的技术授权像先前的电话和电报一样卖给官方。”
“好的。”负责接待他,隶属于这里的不知名有关机构的【艾拉】女士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我们会尽快。”
“第二.....我是怎么成的研究员?”
“这个和我们真没关系。”她有点夸张的举起双手一脸无辜,“我们还以为是你自己操作的呢,类似的事不是没有先例,只要能力足够突出,主动申请与指定研究院挂钩而申请通过的话就能做研究员的。”
“.....好吧,谢谢。”
他起身,在许多只小动物的叫声中走出了这家【宠物医院】的“诊室”,穿着相当正式的医生服装,戴眼镜,画着淡妆,染了发色,完全转变了整个人的气质的艾拉女士热情地开始了接待下一位病人——以他们为阿瓦兰迦官方工作的背景来说,他们做的掩护工作很普通,看上去平凡而敬业,而且亲切:
“您好,它有什么问题么?”
“医生您帮我看看,我家的狗子最近一直食欲很差精神不好,还....”
啪嗒。
他走出了宠物医院的大门。
顺手提起门旁等候的北极狐“储备粮”的后颈,放在肩膀上,它表现的很顺从——它还完全不愿意离开这个长期稳定饭票。
在它稚嫩的世界观里,能吃饱比什么都实际。
阿尔伯特站在人流涌动的商业街上,回头看了一眼......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里根本看不出来是个“特殊部门”。
他今天出来除了来找“有关部门”的“公务员”们对话之外,还有其他人要找。
.....是熟人。
在穿过了两个街区之后,阿尔伯特在一家小吃摊的门前座位上看到了对方。
他坐到了那人对面的位置上。
“格林。”
“.....班长。”
这次和他见面的,是原七班成员之一,一个发色深棕,有着典型的斯莫兰最广泛人种特征的青年人,对方的生活状态看上去比起过去宽裕了很多,穿着一件相当宽松的灰色常服外套,而且比过去强壮了些,阿尔伯特看出了锻炼过的痕迹,是系统性的武术锻炼,譬如手指端的指纹磨损痕迹,还有长茧的虎口——他也开始有了准备“晋升”的余裕。
“最近过得不错?”
“还行。”
格林笑了,炫耀式地亮出了别再衣服内衬里,接近领口位置的徽章:“我符文四级考过了。”
“那确实不错。”
这样的符文构造水准,已经超出了同龄人的平均水平,可以靠相关机构接一些符文结构刻画的工作搞兼职。
“老大你呢?”格林放下餐盘,举手示意摊主收拾,又回头看向他,“离上次见面好像都一年多了....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图书馆翻书、找资料,边学边做。”
“挺好的。”
格林看着面前这位曾经的领头人,心情格外的愉快,对他来说,阿尔伯特大概可以算作是最初的老师之一,也可以算是朋友,尽管大多数相处时间双方都保持安静,要么就是阿尔伯特在带着他和其它几人做事,他从来没有见过其他同龄人能像当时的那位领头人一样娴熟而且灵敏的应对种种状况,使他们从不会陷入到过多的麻烦里,就好像,什么都在预料之中。
“很多时候真的好羡慕你啊,老大。”
而在那羽翼庇护之下的自己,只能一边惊奇于【还有这种操作】一边慢慢记下来,寄希望于能够像对方一样游刃有余,很多时候,那些被手把手教导着带出来的经验有用,可更多时候。
他要独自面对那厄待探索的世界。
“从最开始到中级毕业的时候,我都感觉你什么都做得到,我想学你,可我发现这太难了。”
但在很多时候,世界展现出一种奇异的混乱与无序,乃至于冰冷,它从不需要完全遵循常有逻辑,而实际上只遵从无处不在的物理法则和概率——他从中感觉到了一种违反其认知的疯狂。
“很正常,有时候我也觉得很困难。”
曾经,他也想过逃离一切。
“我想要马上离开认识我的所有人重新开始,我感觉到一种枷锁把我团团包围,然后我觉得无能为力,又感到愤怒。”阿尔伯特说,“但是愤怒之后除了继续面对面前的事以外别无他法,最终,在我自己的眼里,一切就好像从未改变一样,那又让我觉得自己做的事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是怎么解决的?”
“我不能完全解决,因为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我采取缓和疗法。”
他变得更现实,有时候会表现出一种严苛的逻辑性,也因此曾被认为“无情”,他开始更高效,所有事务遵照着他自己的准则和其认可的规定而行动,他惯于揣度一件事背后的内在规律,分析、总结然后行动,慢慢地搭建出属于自己的内在规律,相对应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觉得其他人太混乱又太不理性了,对此,他只能越来越精炼地决定应该与哪些人相处,接着越来越善于伪装。
“除了原则和责任,我很少在意其他事情。”
他很坦诚地说。
“.....是这样?”
格林感到了不可置信。
“是这样,你们以为的我只是你们以为的,我只能是我自己。”
阿尔伯特伸手拍了拍格林的肩膀:
“别想那么多,我们先找个地方喝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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