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坐在双层高的房屋的倾斜房顶上,黑发年轻人面前是由水汽凝结而成的镜面,他的手指和精神力触须在自己的口腔中摸索着。
30,31.
舌头也一起舔呧着牙齿。
35,36.
思维短暂地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在计数,一个在思考着下一步的动作,直到计数完成......
“40颗牙齿。”
他说。
这看起来不怎么正常,阿瓦兰迦人的牙齿数量通常在28到32颗左右,就算是地球人,这个数量也不怎么对劲,而且——他看着指尖刚刚被自己的犬齿划出的创口——这未免也太过尖利了些。
~?
不,你说的那种人恐怕不是什么正经人。
阿尔伯特站起来,习惯性的动了动胳膊,全身的筋骨小小地蠕动了一下,气血涌动之间,身躯活跃起来,然后他从六米高的房顶跳下去,轻松落地。
“先生!要来一份面食么?”
路边移动小摊的摊主看到了他,热情的招呼他。
“吃过了,谢谢。”
男巫走动起来,走向这日渐繁华的街道,往家的方向,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面部,摩挲那坚韧平滑的表皮,他的容貌已经开始了微妙的转变,毛孔排列更加整齐和细密,近乎完美的内分泌使得全身不存在粉刺、红逗之类的事物,然后,他的身高定型在了一米八出头,他能够感觉到伴随着自己的呼吸,全身毛孔的颤动,为他更加高效地摄取氧气,还有肌肉的缩放、内脏的蠕动、血液和筋骨,每一个部分都更加完美和协调——他将最迟会在第三学年完成【一环巫师】的全部修行,将精神力堆上目前的极限。
接着便能开始【二环巫师】-锤炼躯体的正式修行。
他取得的进境还不止是这些。
还有右手手臂上的花纹,那是几天前的一个夜晚,他如往常一般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学习研究,陪着自家老婆聊天和娱乐,哄着她开开心心地休息,最后进行了小半夜的....最后安眠。
第二天起来发现以前搜集到的某个小物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手背上纹路:扭曲的,由几根线条交织着汇聚成的圆环包裹着中央的圆点,而后整体图案被一道竖线贯穿.....看起来就不像正经东西。
“给我一份早报,一份《自然》杂志期刊。”
“好的,十五通用钞,先生。”
还好起码是个圆。
这个形状在他眼里还是蛮让人舒心的。
只是话说起来.....
阿尔伯特笑了笑-自从十年前在博物馆看到那个碑文,自己就好像越来越奇怪了。
你说是吧,格赫萝芭?
男巫从领口处取出了一枚徽印挂坠,上面曾经存在的古代文字已经不翼而飞,仅余下他自己的名字,字迹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扭曲,就像自己长腿跑了一样——可它又能跑到哪里去?
阿尔伯特在某个餐点前停下来:“给我两份早点,多加辣,不要香菜。”
“好嘞!”
已经认熟了他的脸的小贩热情地说:“帅哥,今天起来这么早啊?”
“工作需要嘛。”他笑了,“哪有容易的事情。”
!
知道了知道了,别吵。
他稍稍躲闪了一下,在他的感知当中,冥冥中有什么非常温暖且友善到了不正常的东西在拥抱自己....像在温暖的海水中摇摆一样舒适得让人想沉浸进去,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汇准确地形容他现在的感觉,那就只有———
摇篮。
“阿尔!”
熟悉的气味伴随着正面的撞击而来,力度在一点五吨左右,刚好相当于和卡车正面相撞。
然后是焦糊的气味。
一缕青烟缓缓从他脚下升起。
阿尔伯特熟练的抱住了来人,精神力施法抚平脚下皲裂的地面。
“莉雅。”
猫娘很是兴奋的抱着男巫吸了好一阵子,才面色绯红不情不愿地松开,抱住他一只胳膊,两人一道走在大街上。
这里已经比两年前他们刚到时热闹多了。
毕竟这里是个城市外环,一个没有什么人会选的地方,直到【雷明顿通用技术公司】总部在这里设立以前,还有少量房屋空置,余下的都是未成年和百岁左右的人,以及极个别年长者和长生种,但这从一年多以前出现了改变,慢慢换了不少人,又住进来不少人-一群人把空置的房屋购买了,另一群人又在这里租房,然后街面上开始出现小的个体户商人以及不少移动摊点,售卖各种小吃和早茶,四处更有人气,笑声、谈话声、小吃摊上蒸腾的雾气还有小贩们的叫卖声充盈起来,连带着,还居住于此的老人们的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
简单来说。
这里开始不像城郊了。
“再过一段时间,这里会多一家花鸟店,那里被一个爱好音乐的人买下来,应该是乐器店,那边是个小酒馆,然后会多几家小餐馆。”
阿尔伯特如数家珍,一个个指出道路上即将出现的变化:
“市政府改变了计划,决定在这里多修缮一下道路,要把路拓宽。”
“以及,最重要的是。”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他们决定在我们隔壁建一个图书馆。”
这不失为一个小惊喜,顺带着阿尔伯特对这座城市的好感度都提升了许多,也从善如流的重新决定了未来的计划中几个最关键地点的位置。
一切都在变。
连他自己也在变,往好的方向,他认为是这样。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时候,他会感觉到,自己的视角远比现在要高得多,那是一种奇异的,超出现在的错乱感,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感觉到了某种隔阂,自己与周围人仿佛隔着一层厚障壁,一层雾,他与对方始终像隔着气球在虚抓,无法产生能带来实感的触碰,仿佛从一开始就.....
~!
脑海中那个不知来处的存在在他的思维里划过某个念头的刹那间又发出了声音,极度兴奋,甚至称得上“亢奋”地,欢脱得像只精力旺盛无法耗尽的拆家哈士奇一样用近似于女性美声,而又能被他完全理解涵义的声音在他的心灵世界里叫喊起来。
闭嘴。
阿尔伯特毫不客气地回道。
~!
那叫声里莫名其妙地带上了一点哭腔和急切,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阿尔不听话(?д?;?))~!
......黑发年轻人微微皱眉,侧过脸:对不起。
接着那个声音又变成了欢脱且愉快的样子——刚才那一波看来是在套路他。
阿尔伯特略感无力地,微低下头,一手扶额:
“.....艹。”
“怎么了?”
塞西莉娅关心的用尾巴蹭了蹭他。
“我没事。”他抬起头,微笑着说,“就是在想要买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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