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如鼓,寒意逼人。
夜色酒吧十楼楼顶,秦风负手而立。
纪森则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瑟瑟发抖。
他做梦也没想到只不过早上一时心急出了点小车祸,竟惹出这么泼天大祸来。
惶恐不安的同时心里充满了不甘。
可又能如何?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眼下他连一丝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先生,人到了,我已经闻到了熟悉的火药味。”
铁牛点上一根烟,猛抽两口,嘿嘿一笑道。
稍倾。
数十辆军用大卡气势汹汹驶入酒吧门前的街道。
紧接着,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士兵便出现在视线中。
往来的路人难免一阵骚动。
最先驶入街道的一辆军用吉普车,纪鹰跟他的副官以及秦牧先后跳下车。
纪鹰环顾四下并未发现有警车或者救护车在现场。
大概率纪森还活着?
一念及此,心下稍稍安定了些许。
“清场,周边街道全部封锁。”
纪鹰下达第一道指令。
秦牧敬了个军礼,立刻去执行命令。
楼顶,秦风抬起手冲铁牛示意了一下,铁牛立刻掏出一根烟递上,并帮他点上。
秦风抽了口烟,饶有兴致的望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这时候纪森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忐忑不安的看了看秦风与铁牛两人。
“接吧。”秦风心有所感,轻笑道。
他这才忙不迭接起手机。
“二叔,是我……我还活着……在夜色酒吧楼顶。”
秦风随即感受到一道锐利的视线自下而上投射了过来。
“我二叔让你接电话。”
纪森将手机递给秦风,再没有之前那盛气凌人的姿态。
“狂妄的人纪某见过很多,象你这么不知死活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秦风接过手机,纪鹰的声音便出来出来。
尽管秦风当时在电话里讲过会等他来,纪鹰还是倍感意外,他当真会就在这里等着自己。
二十多年军旅生涯,他见过很多出类拔萃,以一敌百的军中翘楚,哪一个不是傲的没边。
可像秦风这种狂妄自大的愣头青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无知者无畏?
当真以为有点拳脚功夫就能无法无天?
纪鹰身为东系军副帅,本身的武学修为自然不俗,连他都无法对抗枪炮,一个年纪轻轻的愣头青,当真是不知死活。
“过奖了。”
秦风云淡风轻道,俨然将纪鹰讥讽他的话当成了称赞。
远在上百米之外的纪鹰,脸色一变再变,短短一个晚上,这个畜生已经不止一次勾起他心底的杀意。
“我再说一次,如果你敢动我侄子一根手指头,你今晚插翅难逃,连同你全家也要跟你一起陪葬!”
秦风轻哼一声,语气陡然冷彻。
“回答我几个问题,回答不上来,我连你一起杀!”
“私授军牌,纵容亲属招摇过市,该当何罪?”
“没有军部大印,私调驻军,该当何罪?”
“你身为一军副帅,暗通王族,为其所用,该当何罪?”
字字如刀,杀意纵横。
纪鹰神色凝滞,心里陡然一沉,沉默半晌。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风一连三问使得纪鹰心里一沉再沉。
不免心生疑窦,他究竟是什么人?
尤其是最后一问,牵扯的层级太高,距离一般的百姓太遥远。
不够格,也不敢过问,故而也就不关心。
自然不会拿出来去质问。
秦风这个名字于本国人而言,绝对不会有人感到陌生。
纪鹰接到楚州王府委托时也曾心有顾虑。
不过他深知道楚州王府深广的人脉,以及庞大的情报网。
既然他们都认为秦风不过是个身怀高绝修为的武夫的话,多半已经对秦风的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故此,也就没有再想。
然而,此时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个秦风……该不会就是那位吧?
纪鹰不由自主的冒出这个念头。
一念及此,他眼角跳动,脸色愈发凝重。
“你心里想我是谁,我就是谁。”
秦风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一般,轻轻一笑,从容淡定道。
大凡这么问的,其实心里隐约已经有了答案,尤其是同为军旅出身的纪鹰,指不定对秦风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关注。
又岂会不清楚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轰!
纪鹰瞬间一阵头皮发麻。
尽管四大军系互不隶属,秦风身为北系主帅也无权过问东系军务,可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北雪天王。
自从百年前废除世袭王爵后,高层对于封王就格外慎重。
秦风却是这百年来的头一份。
为数不多的几个三星将官中唯一个封王的,当之无愧的百将之首。
私授军牌,这倒还好说,不算什么大问题。
以他东系军副帅的身份,上峰怎么说也会顾忌其颜面,顶多斥责一番,做出书面检讨,也就不了了之了。
私调驻军,虽说也是性质严重的程序问题,军队一贯军纪严明,程序严谨。
不过与他的身份而言,毕竟是一军副帅,降职,罚薪,也就过去了。
可……暗通王族,这绝对是破天大事。
高层对王族与军队之间的勾连极为敏感。
尤其他身为一军副帅,与王族暗通款曲更是禁忌,这已经碰触到了高层的底线。
按照以往的案例,几乎等同死罪。
倘若对方当真就是那位北雪天王,这岂不是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纪鹰当然不想死,没有人想死。
本国传统一向重视军队,他虽说是个副职,可要论官衔几乎等同于封疆大吏。
老帅年事已高,再过几年,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接掌整个东系军已经指日可待。
再进一步,将来进入帝都权力中心,也未可知。
这兴许就是楚州王府拉拢他的原因。
他怎甘心去死?
“装神弄鬼,我不管你是谁,立刻放人,滚下来自裁,这样,你的家人朋友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既然纪鹰不甘心去死,那只有送秦风去死了,不管他是不是那位北雪天王,他都必死无疑。
此时周围几条街道已经封锁。
这里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如果他真的是北雪天王,在场的人恐怕也没人知晓。
在这里杀了他,兴许还有一点生路。
届时只需将他说成是个绑架人质的亡命之徒就可以。
“怎么?我的问题很难回答?”
秦风说着扭头看了纪森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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