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床边浅眠的宋应容猛地抬头,眼一下子就红了,撇开头,恶声恶气:“没办法,你这种不要命的无知市民太多,作为h市的公仆,我只能日夜兼程加班加点。”
顾白笑了笑,似乎扯到了伤口,眉头狠狠一皱。
“怎么了?”宋应容急得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来,“我这就去叫医生。”
顾白拉住她:“还死不了,待会再叫,我有些事要问你。”
“死不了?”宋应容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跟死人一样,医生说刀子再偏一厘米,你不死也要残一辈子。”
这家伙,到底把自己的命当什么?这么糟蹋!
他对自己的伤全然不当回事:“她怎么样了?”
从阎王殿里走了一圈回来,心心念念的还是阮江西。宋应容真拿他没办法,在他后背垫了个枕头:“她没事,醒了一次又睡了几天,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养几天就好了,等你能下地可以去看她,还有她儿子。”给顾白调好的床的高度,又给他倒了杯水,说到小孩,她忍不住嘴角上扬,“基因很强大,小孩才长了几天,看着越来越像缩小版的宋辞,长大了肯定又是个红颜祸水。”
长相像了父亲就罢了,可别性子也像宋辞那样暴戾。宋应容真心觉得,还是像阮江西好,乖巧懂事,再不然像宋胖也行啊,会撒娇卖萌。
“警察局来过了没有?”
“警察局没来,直接市检厅的钱建文来了。”宋应容挑挑眉头,“没办法,宋辞翅膀太硬,敢在他头上造次的人不多。”
这个案子虽然不小,但也没大到需要惊动市检厅,说到底还是忌惮宋辞,排场不搞大点都配不上宋辞这个土财主。
顾白沉吟了片刻:“杀人罪?”
“那倒不至于,也不知道是江西走运还是那个姓温的混蛋走运,刺了两刀都没死,第一刀力度不够,第二刀宋辞避开了要害,人没死,还在重症监护室,酒店的房间外面有摄像头,还有目击证人,而且为了掩护江西,宋辞刻意留下指纹,还有医院的伤口鉴定报告,证据确凿,至少会判个故意伤人罪。”宋应容揉揉眉头,很头疼,“如果按正常程序走,要开脱很难。”
当然,她家小辞最擅长走旁门左道。
顾白不痛不痒地道了一句:“只要人没死,那就是正当防卫。”
嗬,这又一个走旁门左道的!
宋应容笑:“律师一张嘴,果然比什么证据都有效。”
顾白不置可否,
这个话题打住,安静了半响,她低声地问:“值得吗?为她这样拼命。”
医生说,顾白腹部的刀口太长,会留下一条很长的伤疤,除非植皮,不然那个疤一直都在。
落了一辈子的伤疤在身上,他为了阮江西,太不要命了。
顾白似乎不满她的话,苍白的脸,有些愠恼:“什么值得不值得,那可是我家江西。”
语气,太理所当然。
宋应容难得没有说笑,认真地纠正:“不是你顾家的,是我宋家的。”
顾白反问:“有区别吗?”
她愣了一下:“没有吗?”
他没有回答,撑着身体起床。
“你现在还不能起来。”
顾白置若罔闻:“我手抬不起来,麻烦宋书记帮我拿一下外套。”
“顾白,你太乱来了。”拧了拧眉头,宋应容不再说什么,替他拿了外套。
即便是站直身体,对刚做过缝合手术的顾白来说都很困难,他硬是不吭一声地走到阮江西病房,套着夹克,看不到他里面的伤口有没有裂开,宋应容不放心他,跟着他一路。
他坐在阮江西床边,抬手轻轻地拂了拂她的脸:“怎么还不醒。”
“真让人担心。”他抓着阮江西的手,叹了叹气,“知不知道,你差点没把我吓死。”
“你这样吓我,等你好了,我要精神补偿费。”
宋应容站在病房外,不知不觉地红了眼眶。
市检厅里,这个点,要是搁往日,早就人去楼空了,今儿个晚九点了,各位检察官们全部留下待命,没办法,那尊大佛都没开口,厅长都不敢走,谁敢。
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从宋少大人进市检厅到现在,可是一个字都没说,这案子还怎么查下去,h市局,市中厅,特种大队,中部军区的人都来了,宋少倒好,连个代表律师都懒得意思意思。
可是这尊大佛,还真不能动,宋辞退役多年,各部各方,多得是人仰他鼻息,更何况,钱这个东西,谁都不敢得罪。
“宋少,这口供,还希望您能配合。”
钱厅长的话才刚说完,宋辞的私人电话就响了,宋辞就说了一句话:“不用给她听电话,我现在就回去。”
语气轻快明朗,宋少大人心情大好啊。肯定是医院那边的电话,可能是阮江西醒了。
宋辞大发慈悲,终于开了尊口:“今天就先到这。”
先到这?当这是在锡南国际开会吗?这里可是市检厅啊!
钱厅长快哭了:“诶,宋少——”
宋辞甩都不甩他,直接走出了审讯室。
钱厅长尾随过去,长啸呼唤:“宋少。”
“钱厅长,”秦江板着一张脸挡住钱厅长的路,“这个案子疑点众多,还请钱厅长多费心,律师我们锡南国际会安排,如果需要我们宋少配合,请和我联系。”然后双手递了张名片。
钱厅长傻愣愣地接过,然后站在审讯室的门口目送两位远去,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拍脑门:特么的,锡南国际连特助都这么牛!
笔录员小周问:“钱厅,这个案子还怎么审下去,证据都齐了,要直接抓人吗?”
钱厅长一个冷眼丢过去:“你敢抓你去!”
小周瘪瘪嘴,表示他不敢。
钱厅长揉揉他发涨的脑袋,吩咐:“打电话去省属法院和中央检厅,就说这个案子我审不了。”
三十分钟的路程,宋辞十五分钟就到了医院。
阮江西似乎在等他,一直看着门口。
“怎么坐起来,受凉了怎么办?快躺下。”宋辞怕衣服上沾了外面的冷气,脱了外套才将阮江西抱着放进被子里。
阮江西勾着他的脖子,没有撒手:“你去市检厅了?”
“恩。”他伏在她枕边,替她盖好褥子。
阮江西眼一红,把头埋在宋辞颈窝里,声音带了轻微的哭腔:“你分明答应过我,不会给我顶罪的。”
宋辞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抚慰:“别担心,温林没有死,我不会有事的。”
阮江西抬起头,红着眼看宋辞:“那会不会判刑?”
宋辞轻抚她的眼:“傻瓜,法律对有钱有势的人并不是那么有效,他们不敢给我判刑的,我保证,我不会有任何事。”
不是不信他的保证,只是她要她的宋辞万无一失,她很坚定,直直地看着宋辞:“如果他们给你判刑了,我就去自首。我不是随口说说,我深思熟虑过的。”
她一脸认真,宋辞凑过去咬了咬她的脸:“不准胡思乱想了。”他怎么可能容忍阮江西去自首,谁都可以蹲牢房,他家江西不行,他舍不得。
阮江西不吭声。
有时候,她总是十分倔强,尤其对他,不管不顾地孤勇。
宋辞吻了吻她眉心:“不说这个。”他故意转换话题,“宝宝呢,看过了吗?”
提到宝宝,阮江西这才松开紧抿的唇角:“恩,看过了。”
“他长得像我。”
“很漂亮。”眸中颜色越发柔和,她爱极了这个孩子,说起时,总是温柔。
“恩,我很喜欢。”他沉着眼,眸色有些冷。
似乎不像阮江西,宋辞对他们的宝宝,表现得并非十分欣喜。
阮江西看着他,他却又说:“有他就够了,我们以后不再要小孩了。”
阮江西不解:“你不是说你喜欢女儿吗?以后我们可以再要一个女儿。”
宋辞立刻摇头:“不要女儿了,只要你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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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妈期间,码字速度减一半,心好伤。
另,本文完结倒计时,番外走起,各位看官想看定北侯还是秦家三宝的故事?
☆、正文 第二十五章:宋辞大开杀戒(昨天二更了)
宋辞立刻摇头:“不要女儿了,只要你就够了。”
他抱着她的手,有些微颤,到底是对这次的事心有余悸。
手指拂着宋辞的脸,阮江西将凉凉的手心覆在他侧脸,乖巧而又轻柔的声音:“以后不会这么危险的,这次只是意外。”
“这样的意外再来一次会要我的命。”捧着阮江西的脸,宋辞讨好地央求,“别的事情我都可以依你,这件事情听我的好不好?”
她知道,宋辞很喜欢女儿,只不过,比起女儿,还要更喜欢她一点,所以心疼过了,就再也舍不得了。
阮江西果断摇头:“不好。”
她极少这样不听话,宋辞有点无所适从:“阮江西。”语气很无奈。
阮江西闭上眼:“我有点困。”有些别扭地背过身去,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的性子一贯倔强得很,恐怕这生不生二胎的问题是谈不拢了。
僵持了不到三秒,宋辞妥协:“那我陪你睡。”
然后扶着阮江西的肩,将她的脸转过来,趴在她枕边,她颤着睫毛装睡,宋辞凝了目光,看她装睡。
宋辞理所当然地想,他若不想再要孩子,他家江西也无计可施,大可不必担心将来的事情会偏离他预设好的轨道。
当然,宋辞没有料想到,这世界上有个神奇的物种叫陆千羊,有种怀孕的偏方叫戳破避孕套。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阮江西还在月子里,特别容易犯困,眯了会儿眼便昏昏欲睡了,却听得外面隐隐响声。
她掀开眼:“外面好像有声音。”
宋辞安抚地拍拍她的背:“闲杂人等,不用理会。”过了一会儿,见阮江西被吵得难以入睡,宋辞冷着张脸起身,“我去赶走。”
外面吵吵嚷嚷的,围观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病房的门被推开,里面走出来一个极其貌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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