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生成了英灵》013 不认真的章名：死也要当正义的伙伴

    两人四刀，再次碰撞在一起。
    卫宫士郎狠狠地咬着牙，手臂上的魔术回路光电缠绕。
    眼前突然出现了在梦中曾见过的画面。
    尘土飞扬中，披着白披风的男人背上插满了剑，跪在沙丘上。
    生前被信任着的人背叛、被拯救了的人残害。
    男人甚至放弃了自己的人生，与“世界”签订了契约，拯救了绝望的人们。
    为了所谓的“正义”——男人亲手将自己送上了不归路。然而，男人没有因此憎恨人类。
    但是，死后的他，成为了自己最不想成为的人。阿赖耶使其成为了在人类引起会导致灭亡的危机时，现界并杀死所有和世界毁灭有关的人类的守护者——活着时叹息自己无力，以死后成为世界的道具为代价从而创造“奇迹”的人。
    男人亲手摧毁了自己的信念，背叛了自己的人生。痛苦地一遍又一遍，看着刀下的人倒入血泊中。
    这便是男人的结局吗。
    卫宫士郎牙齿咬得越来越紧，盯着和自己对峙着的Archer。
    绝不会同情。
    绝不会接受。
    绝不会放弃。
    卫宫士郎嘴角溢出鲜血。
    一想到接下来将走上那样的路，心就好像要破碎了。
    那样信任过的，相信着的，就算如梦幻泡影般，充满了谎言和虚无。
    “咳咳。”卫宫士郎手在颤抖，眼睛余光扫过同伴们的脸。
    那一双又一双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对他的坚信。
    这便足够了。
    “战斗中分神可是大忌，你竟然还有闲心东张西望。”Archer冷笑一声，一刀将卫宫士郎砍飞出去。
    卫宫士郎重重地砸在柳洞寺院的墙上，猛地吐出一口血。
    是啊，尽管我所信任的有如泡沫。
    ——但是，这不代表所有的都是泡沫。
    纵使前方是地狱，纵使我的人生充满了伪善，纵使死后万劫不复。
    “身为剑所天成。”
    卫宫士郎从地上爬起来。
    “血若钢铁，心似琉璃。”
    Archer嘴角微微扬起。
    “纵横无数战场而不败。”
    卫宫士郎举起手，手臂上的魔术回路迸发光芒。
    “然虽未尝败绩。”
    橘千枫看着卫宫士郎开始了咏唱，松了口气。
    “却亦未曾胜利。”
    魔术回路……快要炸掉了……卫宫士郎此刻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
    “斯人常孑然一身，铸剑于剑丘之上。”
    “你也看到了吧，那样的结局是事实。”Archer缓缓开口道，“即便那样，你还是要追赶我吗。”
    卫宫士郎笑了一下。
    “因而，此生无须任何意义。”
    脚底魔术纹路开始向四面八方蔓延。
    “此身，定为无限之剑所成！”卫宫士郎吼道。
    世界变换。
    这不是众人第一次进无限剑制的世界中了，但无限剑制带给他们的震撼分毫不减。
    “厉害啊。”橘千枫在风沙四起，满是剑丘的世界里转了一圈，感叹道。
    她个人感觉卫宫士郎的无限剑制和她的比起来更加坚定，更加完整。
    卫宫士郎站在离众人不远的地方，和Archer面对面看着彼此。
    “没想到你看清楚了啊。”Archer开口道。
    “是啊，看清楚了。”卫宫士郎投影出刀具。
    “哼，还挺能耐的。”Archer道，“那个小姑娘给了你不少帮助吧。”
    “嗯啊，没有她，我恐怕办不到吧。”
    “这样啊。”Archer闭上眼睛，“看样子，你是绝对要当正义的伙伴了。虽然我已经没有了过去的记忆，但是唯独那个场景至今难忘。”
    “在那场灾难中，在那充满了绝望和死亡气息的火海中，我绝望地呼救着。本想着或许就这么结束了吧，卫宫切嗣却出现并拯救了我。”
    “我获救了，被从绝望的边缘拉回来了。你应该也清楚，卫宫切嗣将我救出时那张安心的脸，这才是你理想的根源，只是因获救的感激而产生的东西。”
    Archer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卫宫士郎：“你只是在憧憬卫宫切嗣。因为那个男人，拯救出你的神情，实在太过幸福。你只是想获取那种幸福，成为那样的人罢了。”
    “对。但那时被拯救的，并非只有我罢了。要说在那场绝望的大火中，本不应该存在的幸存者和寻找本不应该存在的幸存者的男人，哪方是奇迹的话。我想答案你也清楚。”卫宫士郎握着刀的手，松开了，刀掉在地上。
    “孩子憧憬双亲是理所当然的。但是，那家伙临终前给你留下了诅咒。你借来了那家伙的理想，并从那时坚定地要成为正义的伙伴。你只是在为他人而活，你的人生充满了伪善，你只是被他人的理想驱动着不断前行罢了。”Archer突然向卫宫士郎冲来，向前刺出刀，“你不过是个丑陋的伪善者，想要让他人都幸福这种想法，哼，只是空想童话罢了！”
    卫宫士郎抬起手，“的确。刚开始是因为憧憬，但归根结底那是心中的愿望。是他未曾实现的愿望，也是我要努力实现的愿望。Archer，这就是你所遗忘的东西，‘愿望’。哪怕我的人生因此而充满伪善，我也要成为正义的伙伴，因为这是——我的愿望。”
    剑丘上许多插着的剑倒飞而出，源源不断地涌向卫宫士郎前方，在前方形成一堵墙，拦下Archer。
    “嘁。”Archer在墙前刹住进攻的脚步。
    卫宫士郎一挥手，墙体被解除，两人重新回到面对面的状态。
    “输给谁都可以，但我绝对不会输给我自己。”卫宫士郎手中握着蓝光环绕的干将莫邪双刀，那是被魔术强化过后的双刀，“就像你否定我的理想一样，我也会竭尽全力否定你认为的‘正确’的。”
    “你明明已经知道了结局，你却还愚蠢地、固执地要实现那种正义。”Archer愤怒地道，“一味地追求你所想的救赎，最后只会沦为杀人的机器，连这都不明白吗！连这都不明白的话，那就去死吧，抱着你的理想溺死吧。我会亲手抹去你的存在，这样的话我的错误也就能被消除了。名为‘卫宫士郎’的可笑故事，到此结束了。”
    Archer扔出手中的双刀，双刀像飞镖一样朝卫宫士郎飞来。
    卫宫士郎双刀左右一挥，将Archer飞来的双刀打掉。
    “你明明已经知道了结局，却还要来阻碍我吗。”卫宫士郎沉声道。
    Archer眼瞳微微晃动。
    是啊……明明知道此刻“自己”的那份信念已经不可动摇，那为什么还要……
    “什、什么！”
    Archer只不过晃神了一瞬，自己就被数不清的剑包围了。
    卫宫士郎手指着被剑封住的Archer，“你已经输了，这场战斗在我战胜自己的内心时，结局就已经注定了。我抵达了我未来的风景，也回首了过去的身姿，坚定了现在的信念。”
    “我的内心世界已然铸造成型，我的愿望了然于心。”
    “放弃吧，Archer。”卫宫士郎一字一顿道。
    竟然被逼到绝地了啊……Archer看着鼻尖前的剑，输掉了，彻底败北了。
    原本还想着自己能压制住他的，没想到自己被压制住了。
    Archer侧目看向认真地凝望着自己这边的橘千枫。如果没有这家伙的话，卫宫士郎未必会成长得这么快吧。
    罢了，那家伙说得对，明明已经知道了结局。
    “我败了，是场彻底败北的战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