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只好求助于舒淮,她人脉广,几个电话就帮忙解决了这件事。
日记是早上公开的,两个小时后,颜衍的公众号发布了一篇文章,是他亲自写,亲自排版的——
《毕竟,救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而骂人不用。》
紧接着,各种营销号开始替“姐姐”发声,有舒淮请的,也有跟风蹭热度的。
舒随一整天都待在录音棚里,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再看网上的新闻,觉得像是过了好些天,起起落落,风向变了又变。
她刷着微博,看见骂自己的言论,继续往下滑,内心毫无波动,没有伤心,更没有气愤,仿佛那些人说的并不是她。
颜衍开口喊她:“随随……”
“我知道,如果公布了我的名字,会更麻烦。”舒随呼了口气,“我想上楼休息一会儿。”
她实在,太累了。
舒随躺在床上,脑袋晕晕沉沉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糊间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语声低低,生怕会吵醒她,嗓音里透着难掩的疲惫。
“……她们把冷水泼在她的床铺上,在她洗澡的时候关掉浴室的灯,偷偷地丢掉她新买的衣服。”
“她们对她说,你快点死吧,这样我们就可以保研了。”
“不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也不是室友之间的矛盾,根本不是报道写的那样。”
“校园暴力,是被掩盖在校园下的暴力。”
“希望是最廉价,是人人都能有的……他们不让我说,不允许我说。”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舒随能真切的感受到他的自责,疲惫,无力,还有,迷茫。
最后,他喃喃自语,问着自己:“我不是记者吗?”
舒随顿时鼻头一酸,心里像被针扎过一样。
自己有事情可以和他说,就算不说他也能察觉到,可是他的情绪却没有人可以传递。
颜衍转身准备下楼的那刻,袖子被人给拉住了,他回过身,小东西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小手环着他的腰,抱的特别紧。
“呜呜呜,呜呜呜……”
紧接着,传来了一阵哭声,颜衍抱着软软的身体,伸手揉她的头发,轻声细语的安慰着:“都过去了,乖,不哭了。”
“呜呜呜,不是……呜呜呜我在呜呜呜安慰你吗。”舒随含糊不清的说着。
颜衍顺着她的话道:“是,你在安慰我,我已经被治愈了,所以你也别哭了,嗯?”
舒随抽泣着,抬手抹了一下眼睛,点头说“好”。
“睡觉吧,我陪着你。”
“嗯。”舒随重新躺下,看着身边的颜衍,往左边挪了两下,拍拍床铺,“一起吧。”
颜衍没反应过来。
舒随转转眼珠,小声道:“不是说要多睡几次嘛。”
他扬唇笑了下,躺在她旁边,微侧着身子。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两个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满眼的深情和温柔。
“睡吧。”颜衍拍拍她脑袋,“晚安。”
舒随枕着手冲他笑。
“晚安。”
一周后,关于秦玥跳楼自杀的事情被淡忘了,他们的生活也渐渐恢复正常。
舒随趁着周末回到扬市,联系扬大的老师,知道了秦玥葬处。
她买了一束花,独自打车到墓地,根据老师说的位置,在几百个格子里找到了秦玥的名字,黑白的照片,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舒随站了好久,看着碑上的名字,在心里悄悄地说完话,把花束放在地上。
她嘴角勾起弧度,像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那样,笑得灿烂又漂亮。
“那我走了,再见。”
舒随转身出了墓园,想在app上叫车,一点开,发现周围没有任何车辆。
今天不是清明节,过来扫墓的人不多,忘记让送她来的司机在门口等等了。
舒随搜索交通地铁,地图上显示走900米有个公交车站,她边走边低头看手机,通知弹出了一条推送。
“八组小鹅鹅爆收到知情人消息,秦玥生前遭受校园暴力,室友曾经……”
爆出的内容十分具体,和颜衍说的一模一样。
舒随忍不住的往他身上想,但是身为记者,这种行为是违反职业道德的,台里肯定不允许。
正想着事,迎面开来一辆车,冲她按了两声喇叭。
她闻声抬眸瞧了眼,往右边躲,车子和她同方向,往左边,车子又过来了。
舒随干脆站在原地不动,给白色车子让路,谁知车子直接停在了她旁边,车窗缓缓的摇下来,她瞬间睁大眼睛。
“你怎么……”
车里的人猜到了她要说什么:“开朋友车回来的。”
“那你应该……”
他再次猜到:“我辞职了。”
“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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