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立即通知将军蒙武不要进城!”赵端急切说道:“你要快,要是蒙武进了城,他的小命也就不保,那接下来繁阳城就会遭受秦军屠城报复!”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一人推门而入,正是秦叔,附耳对公孙子楚说道:“蒙武已进城!”
“以后说话小声点!”公孙子楚挥手一顿打头之后,狠瞪秦叔一眼,挥手让他下去,又对赵端一脸歉意说道:“蒙武已进城,你也听到了,我无能为力!”
赵端闻听大为沮丧。
依照信陵君和春申君的谋划,只要蒙武进城就会从一假扮赵端的男童口中得知韩王换嗣阴谋,接下来繁阳城门会关闭,也就等同将蒙武囚禁在了城中。
信陵君下一步自然会找公子韩非商量如何处理蒙武。
韩人阴谋败露,若是秦王知晓,必然大军来伐,当然韩国承受不起秦国兵威,韩非自然会主张杀人灭口。
信陵君就会和春申君一同出面,拉上各国封君,共同见证对秦将蒙武行刑。
斩杀一名秦将,那就等于直接挑衅秦国。
如此一来东方六国,谁也脱不了干系,也只能老老实实被信陵君和春申君绑上六国合纵的贼船。
依照信陵君的乐观预测,今夜之后,秦国和六国之间势如水火,全面大战一触即发,天下合纵大局必成!
可是现在通过阻止蒙武入城也已为时已晚。自己一介小童,在信陵君这样的大佬面前无能为力,唯有借助公孙子楚之手,才能搭救繁阳的父老乡亲。
赵端一脸正色向公孙子楚摊牌道:“只要你能帮我救下全城百姓,我不仅能让你听到天雷声,而且还可以传授你制造天雷的秘方!”
“你还知天雷秘方?”公子子楚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当然!”
“告知我如何配出天雷?”公孙子楚向前一步,脸贴脸问赵端。
“想知道,就先救我全城百姓!”
“你不告诉我天雷之术,我焉能知晓你是否在诓骗我!”
“我还怕对你说了天雷之术,你转脸就不管我全城百姓的死活!”
“那好!我让步!你先让我听听天雷之响,我就帮你拯救全城百姓性命!”
“我凭什么信你,你有什么手段可保我全城百姓无碍!”
噗嗤公孙子楚大笑了起来,点点赵端脏污不堪的额头戏谑说道:“小子,你脑子好使,不愧是我相中的憨儿!好,我先让一步!”
就在赵端想着公孙子楚有何神通时,公孙子楚说道:“对付信陵君,还不简单,女闾之中有他带过来的一众贵客,其中有他姐夫,楚国上柱国的大子,还有燕国太子丹,只要悉数掳来,他焉能不投鼠忌器?
信陵君立身那是凭借急公好义的名声,若是他不管这些人的死活,他以后也就不用在天下立足了!”
对啊,不是他和黄歇闲聊时,提到平原君,景迁,燕太子丹都在女闾之中吗?自己怎就没想到?只要劫掳了他们,不就可以要挟信陵君,保全城百姓不受屠戮之劫了吗?
公孙子楚出门击了一下掌,一群足有百余人的黑衣执剑之士从院中角落钻出,为首正是秦叔,问道:“主公有何吩咐?”
“跟我前往东都优伶舍,打打打劫……”公孙子楚低声吩咐一众属下,竟还玩起了天下无贼范伟的梗。
东都优伶舍乃是繁阳女闾中最大的优伶馆舍。
赵端一惊,还以为公孙子楚只有十几愚钝手下,没想到他也有一群精干臣仆,还真是真人不露相。
赵端为之,眼前一亮,心中陡然敞亮了。
公孙子楚拿捏事情要害可谓精准,自己也不由衷心佩服他的精明。
突然一声箭矢破空声打破了女闾的静谧,不偏不倚落在了公孙子楚的脚边,随即门外闾巷传来了信陵君那富有磁性的笑声:“秦王公孙别来无恙啊!既然来了繁阳,那就一同到优伶舍赴宴吧!”
赵端抬头四望,只见四周房顶之上站满了密密匝匝手拿箭弩的黑影。
这一刻自己又蒙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韩非出卖了公孙子楚?
“带上这块兵符,有机会就跑,只要能出城,就可用此向秦军大营调兵!”公孙子楚身子一震,迅疾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属虎形兵符塞到赵端手中,叮嘱道。
“你是何人?咱们认识吗?”公孙子楚故作镇定问道。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秦王公孙子楚!”信陵君哗然笑罢,而后冷冷说道:“你是准备死于乱箭之下,还是自己出来,去赴宴呢?”
“好,你不要放箭,我这就出来!”公孙子楚想了想,牵着赵端的手,径直向院门处走去。
再次见到信陵君,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既爱又恨的复杂情愫直冲脑门。一时间自己都无法判定他到底是正派角色,还是反派角色呢?他所行所言,那些是真那些是假呢?
信陵君并未和公孙子楚过多答话,一把拉过赵端,直接吩咐身后门客:“带走,让其到优伶舍中享宴!”
“带上此子,前往冶铁工坊,迎接秦将!走!”信陵君雷厉风行,将手中赵端交给魁梧如山的汉子朱亥,便大踏步沿着女闾小巷向人声喧闹处走去。
女闾紧临繁阳市,穿过繁阳市主街,对面就是冶铁工坊。一众门客跟在信陵君身后疾走,眨眼就从繁阳市门挤出,直入冶铁工坊院门,随即拐入通向坊墙的阶梯之上。
登上坊墙,赵端一眼就注意到拐角女墙后站立的那个先前被信陵君门客带走的男童。
赵端将一路攥着的兵符,小心翼翼插入腰带之中,而后仰头对信陵君说道:“不要再牵连无辜,让那小子下去吧,我以公孙子楚之子的身份来告诉秦将蒙武韩王的换嗣阴谋!”
信陵君淡然一笑:“那最好不过!”
那个孩童随即被带下坊墙,同时看到被火把照亮的城中大道中间,不急不缓驶来一辆驷马战车以及前后开路断后的十数马骑。
车马快到坊墙之下,赵端才看清楚,战车之上并非秦国将军一人。左右两边还一坐一站两人。
小脑袋只有一条胳膊的那人箕踞而坐,没有大腿根以下肢体却有一双粗大臂膀的半截汉子凭栏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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