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弟》第72章 春申君

    来人除了年纪大些,气质优雅,风度飘飘,举止雍容一点不输信陵君,赵端的眼睛也被吸引了过去。
    信陵君随即又恢复了恬淡面容,亲昵拱手说道:“黄歇兄,如何会来在偏僻繁阳小城?”
    黄歇?不会是战国四大公子之一的楚国春申君黄歇吧?
    周遭围观之人多是繁阳三公晋吕卫三家族人,他们要比平常百姓见识广泛一些,一见此人立时喧哗起来:“春申君的门客果然个个豪奢,人人所穿鞋履上面皆镶嵌珍珠玉石,所穿又是曲裾深衣,个个所佩都是铜剑啊!”
    赵端这才注意到,春申君的门客个个衣裳光鲜,挺胸昂首,手把剑柄,一脸目中无人之态,那个骄傲劲,即便是黑夜,也遮盖不住。信陵君的门客和春申君的门客站一起,寒酸多了。
    黄歇乃楚怀王公子,楚顷襄王之弟,辅佐楚考烈王即当今楚王完即立王位,被封春申君,拥有淮水之北十二县。
    春申君那也是战国的风云人物,连横抗秦,威望和地位不逊信陵君。
    小小繁阳城一来就来两位当今震烁天下的诸侯公子,真是惊煞了繁阳百姓。
    赵端眼前一亮,心中的石头随即落地,既然楚国公子春申君在此,韩非和信陵君要想再屠城,岂不是也要将黄歇及其一众门客屠戮殆尽?
    黄歇操着软软细声,不紧不慢说道:“朕从赵国封地而来,今日路经此地,听闻白起兵法惊现繁阳,这才入城一看究竟,未曾想到遇到贼盗残杀百姓之事,欲要携带门客为民除害,不想喘息之间,骚乱就已经平息,想着谁有如此雷霆手段,原来是你家门客出的手啊,朕也没闲着,抓了几个盗贼,此乃魏城,来人将贼盗交予信陵公子处置!”
    春申君虽为楚公子,但在秦国灭赵之战中,有率军解围邯郸之功,赵王赏赐灵丘作为其封地。
    春申君似笑非笑望着信陵君,挥手之间,手下门客便将十来个绑缚手臂的黑衣汉子推到了信陵君的面前。
    黄歇脸上的笑无疑表明他也知晓了韩王的秘密。
    信陵君嘴角的笑容当即凝固,人群中的公子韩非更是一脸紫青。
    信陵君只是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淡然之态拱手说道:“歇兄即来我魏城,那便是我魏国的客。在这大道上说话,那就太失礼,歇兄咱们坊中屋室一叙,兵法奇书白起兵法就在房中,公子也可大饱眼福!”
    “那再好不过!”春申君再次高拱手唱道:“请!”
    “歇兄,请!”信陵君热情作揖回礼。
    看来信陵君和春申君的关系不错啊!
    他们可是一同合纵抗秦过的盟友!流芳千古的信陵君都能容忍韩人屠城之事,名声不佳的春申君,未必不会同流合污。若是他们达成密约,繁阳城中百姓依旧要遭受灭顶之灾!
    想及于此,赵端心头期望一扫而尽,一股悲情由心而生。
    巡视吕荡所带的一众汉子他们都是临黄里的乡亲,身后都有着一大家的父母妻儿要养。养父吕伯乐替自己挡剑惨死,端木胜炸响火药尸首无存,三老吕太公中箭倒地生死不明。
    信陵君又回身厉声吩咐一众门客:“将犯禁的墨家之士统统拿下!”
    谁知春申君的一众门客闻言纷纷拔剑,信陵君一怔。
    春申君回身指着身后的一众门客说道:“收起你们的剑,说的不是你们!快向信陵公子谢罪!”
    春申君的一众门客这才收剑入鞘,躬身向信陵君躬身作揖。
    转而春申君对信陵君说道:“误会,朕门客多是出自邓陵之墨,他们以墨者自居拔剑无意冒犯公子!”
    信陵君又是一怔,不禁问道:“歇兄门客三千人,为何只带邓陵之墨,莫非也是为了抢夺卫君少子而来?”
    赵端一愣,不由想到白天公孙子楚在黄泽卫君离宫小洲强掳卫角之事。为何今日墨门三派齐聚繁阳?难道是出自瞎子司马季主的谋划?
    适才养父被刺身亡自己悲愤欲绝之中,不过耳中依稀听到徐公和韩非谈论有关天雷之术之事,难道抢夺卫君少子就是为了获取天雷之术?
    啥是天雷之术?难道火药引发爆炸就是天命所言的神秘而不可得的天雷之术?
    为何墨家三派齐聚繁阳之地,难道只是碰巧,还是瞎子司马季主所谋划大局的一部分?
    然而天雷之术一下子点醒了赵端。
    既然信陵君和春申君都想求得天雷之术,那么就可以依此挑起信陵君和春申君之间的争斗。
    电光石火之间,赵端就有了主意,在朱亥怀中,厉声呵斥欲要顽抗的腹黑:“我是你少主,听我令,放下宝剑,束手就缚,待会自有人救你!”
    腹黑虽有点蛮憨,可也不是不怕死,听闻赵端号令,立时扔剑在地,空手待擒。
    赵端令声清晰简练,不由引得春申君打量起朱亥怀中的憨傻小童。
    “此子是谁?”春申君不由发问。
    “一乡野小子……”
    信陵君刚一开口,赵端接话答道:“我乃秦国公孙子楚流失乡野的嫡子!”
    赵端所言,不仅惊着了春申君,就连周遭的繁阳百姓以及临黄乡的民壮都瞪大了眼珠子。
    “他是秦国公孙之子?怎么可能!他不就是骟夫吕家子吗?”人群中交头接耳顿时喧哗了起来。
    “瞎说!”信陵君眉间升腾起一股杀气,隐忍着一字一句说道:“歇兄,稍安勿躁,听听周遭乡民如何说,一介憨傻小童,言语不足为信!”
    被人捆绑压在地上的腹黑勃然大怒,喊道:“如何是瞎说,此子就是我家主公秦王公孙子楚的亲生子嗣!你们休要伤害我家少主,我家主公就在城外,我的兄弟已经出城报信去了,待会儿就会引来秦国大军搭救我们!”
    腹黑此言一出,周遭一片肃杀。
    赵端不无显摆的说道:“对,我父就是为劫掳卫君少子卫角逼问天雷之术而来,可是,天雷之术不过如此,端木公也就堆砌了几块石头而后就生出了天雷,那威力真是无穷,一响我就晕了过去!”
    “就是适才那声轰雷声?”黄歇眼前一亮止步转身来到朱亥身前,一脸微笑的询问赵端。
    赵端瞪着一混一明的两只大眼珠天真无邪的和黄歇交谈道:“你可是楚人?楚人皆爱称我为朕!我父的名字叫子楚,我祖母就是华阳夫人,她的父亲就是楚人!”
    对于楚人一口一个朕的自我称呼,赵端很不适应,闭上眼还以为来了个皇帝!没办法秦始皇之前楚人皆以朕自称,楚辞可窥见其源头。
    “哦!对!”黄歇深深点点头,意味不明的回看一眼信陵君,而后拧拧赵端的赃物不堪的脸蛋,亲昵说道:“重眸子果如你父,其实咱们是至亲亲戚,你祖母华阳夫人之父乃是朕的族兄,你应称朕一声曾叔公!”
    “曾叔公?你真是我的曾叔公?”赵端立时戏精上头,抱住黄歇的脖子就是嚎啕大呼:“他们都说我憨,还要置我于死地,曾叔公,你可要救我啊!”
    黄歇一把抱住赵端,瞪了一眼黑塔汉子朱亥,阴沉着脸说道:“还不放开朕的曾孙!”
    朱亥妙怂,见信陵君点头,便也放了手。
    “小子,多大了?曾叔公都抱不动你了!”一把老骨头的春申君实在抱不动赵端,便放在地上牵起了赵端的手。
    “虚岁九岁半了?”赵端随口答道。
    “嗯?虚岁?何谓虚岁?”春申君诧异问道。
    口误!虚岁相对周岁而言,前世说习惯了,纯属口误。
    “虚度年华九岁半之意?”赵端连忙解释遮拦口误。
    黄歇一脸惊奇:“虚度年华?这词能出于你口,若非亲耳听到,老夫无论如何不信!看来你小子心中有大志啊,比你父强多了!”
    信陵君也迎上来拉住赵端的另一只手,一脸谄笑说道:“在下也看出此子不仅不憨而且聪慧无比!歇兄里面请,朱忌有些掏心话要同兄长讲讲!”
    就在三人走入工坊大门之时,一队车马从西门疾驰而来,围观百姓纷纷躲于大路两旁。
    人群中的晋氏族人再次嚎啕起来,晋氏主母跑到大路上跪哭道:“晋公大子,你晋帛兄弟死的惨,此仇不能不报啊!”
    韩非闻言,飞身前往迎接:“晋虎君来了?”
    为首战车之上一跃而下并未理会地上的夫人拱手说道:“来了,公子不必客气,奉家父之命,领兵二千前来,全听从公子调遣!”
    韩非上前低语几句,晋虎神情一紧,随即斥责地上晋帛之母:“信陵公子自会为你家主持公道,还不让开,再给我们晋氏丢人现眼,宗庙可有家法责罚!”
    晋虎绕过地上哀嚎的晋帛之母,小跑到信陵君面前,恭恭敬敬做了一个拜手礼,接着双膝跪地,不顾地上的血污,又是一个再拜稽首大礼,这才恭顺的说道:“仆下西河荡阴大营都尉晋虎拜见信陵公子!”
    “来了就好!你先率军守好四门,待会儿再知会你如何行事!”信陵君说罢再起牵起赵端的手和春申君一同走入繁阳冶铁院内。
    信陵君回头招来韩非向黄歇引荐道:“明人不讲暗话,此乃我贤甥,韩王之弟,公子韩非,今日繁阳之事事关天下万民,他要屠城,守护韩人的秘密,这需要得到黄公的支持!”
    黄歇闻听屠城,湿热的大手稳稳握着赵端的小手,没有一点松紧变化,脸上更没有一点惊讶之情,轻轻颔首道:“自然支持,六国之事,就是朕的事!凡是弱秦合纵,朕皆会支持,该屠就屠!”
    依黄歇的反应来看,似乎为了保住秘密,屠城就是这些名载史册成功人士的共识!
    “多谢黄公鼎力支持,小子替王兄拜谢春申公子!”韩非躬身向黄歇致谢。
    我去,果然不出所料,两位大佬,果然达成了屠城共识,赵端为此忿忿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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