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蕤穿着有点鞋跟的鞋子,其实是和程俊差不多高,但看着就像他在俯视程俊,他有些不大自在地说道,“下次吧。”
程俊却道,“他是那个人吗?”
“啊?”苏蕤有点吃惊,“什么?”
程俊说,“他是那个让你觉得和你相配的人?”
苏蕤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没说话,而谢林云这时候已经走了过来,他扫了程俊一眼,对苏蕤道,“看你们一直没回去,我便来看看。”
恐怕是因为看到程俊,所以故意过来,不然他会让陈简来叫人。
苏蕤走到了谢林云身边去,对他笑了笑,说,“抱歉,让你们等了。”
又介绍道,“这位是程俊,是我的高中同学。”
然后又对程俊介绍谢林云说,“他姓谢。”
谢林云知道苏蕤受欢迎,但没想到他桃花这么旺,或者这个程俊根本就不能称为桃花,而是要被称为在土地上扎根的桃树了。
苏蕤对他的追求者,一向不假辞色,不搞暧昧,但这个程俊,似乎很不同,苏蕤和他之间应该不一般,而程俊问出的那“他是那个让你觉得和你相配的人?”很明显说明了这一点。
高中同学?
高中时候可能发生太多事情了。
虽心中的醋海已经在翻腾得惊涛拍岸,谢林云面上却是稳重而威严的,甚至把他一向的温文尔雅都收起来了。
他没有和程俊握手,程俊审视着他,也没有伸手要和他握手。
年长的谢林云先说话,对他略颔首,“你好。”
然后不理他了,直接挽住了苏蕤的手,说,“要请你这位小同学一起用餐吗,反正这般遇到了。”
谢林云的态度只对程俊表达了一个意思,小子,你还嫩着呢。然后藐视了他。
程俊作为男人,当然感受到了他的这种藐视和威势。
苏蕤还没答,程俊受到谢林云的挑衅不甘示弱,已经对苏蕤说道,“这就是你的眼光?我没觉得他怎么样,除了年纪比我们大。”
谢林云直接被程俊踩了痛脚,正要发话,苏蕤已经拉了拉他的手,对程俊说道,“是,这就是我的眼光。而且我从不觉得自己眼光差。男人看男人,和女人看男人,往往不同。”
程俊笑了一下,将手插在裤袋里,对谢林云点了一下头,“你好。”
然后不理他了,直接挽住了苏蕤的手,说,“要请你这位小同学一起用餐吗,反正这般遇到了。”
谢林云的态度只对程俊表达了一个意思,小子,你还嫩着呢。然后藐视了他。
程俊作为男人,当然感受到了他的这种藐视和威势。
苏蕤还没答,程俊受到谢林云的挑衅不甘示弱,已经对苏蕤说道,“这就是你的眼光?我没觉得他怎么样,除了年纪比我们大。”
谢林云直接被程俊踩了痛脚,正要发话,苏蕤已经拉了拉他的手,对程俊说道,“是,这就是我的眼光。而且我从不觉得自己眼光差。男人看男人,和女人看男人,往往不同。”
程俊笑了一下,将手插在裤袋里,对谢林云点了一下头,“你好。”
谢林云一边在心里不喜欢苏蕤身边的别的男人,一边又自恃身份,不能将争风吃醋表现得太明显,所以就只好肝疼了。
苏蕤说,“程俊,那我们先过去了。”
程俊点了点头,看着谢林云拉着苏蕤的手走开,苏葳一脸沉郁地跟了过去。
程俊这才转身又进了包厢,包厢里只有一个人,正是坐在门边沙发上抽烟的襄海。
也难怪刚才程俊能够听到苏蕤和苏葳的话,他刚刚也该是坐在门边的沙发上的。
襄海冷笑一声说程俊,“你念念不忘的女人,其实也只是这种货色。”
程俊关了门,不高兴地瞥了他一眼,“你真是越来越阴阳怪气了。比个女人还别扭。”
襄海想要发火,但是却只是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还流了几滴眼泪,程俊看到,就说,“让你家里知道你现在的状况,恐怕会把你抽死。”
襄海却只是又打了个呵欠,皱眉道,“那你去告诉我爸去。”
程俊说,“你这样只会自己把自己毁了,你去戒毒所吧。”
襄海道,“你说笑话吗。”
程俊站在他跟前,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他,“你觉得我是说的笑话?你们家这一代都出些疯子。”
襄海抬腿就去踢他,“你他妈不是烂人一个?”
程俊由着他踢到了自己,力气小,根本就和瘙痒差不多,看着面前这摊烂泥,他就觉得苏蕤简直是一朵白莲花。
程俊不再理襄海,回到桌边去稍稍吃了点东西,然后又像祥林嫂一样地看着襄海嘀咕,“你这样不行,你要把你自己毁了。不管怎么样,你先把毒戒了。下次谁敢再给你这些玩意儿,我把谁皮剥了。”
襄海懒洋洋地坐起身来,也准备去吃点东西,但看到桌上的菜色,就发现自己什么胃口也没有,见程俊一副沉思的模样,知道他又在想刚才那个女人,就说,“那个女人,你不过是没干过,才觉得不同,是不是?听他的话,他不是总靠着这个手段吊着男人吗。你他妈就是贱的,你睡了他,是不是就不想了。”
程俊本来吃得好好的,又听他乱说,便愤怒地起身推了他一把,一直把他推到了墙上狠狠地给了他一下子,卡着他的脖子,目光狠厉地瞪着他,“你把脑子k坏了是不是。他和谁都不一样,别自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就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还有,你最好不要打苏蕤的主意,要是我知道你又找他麻烦,我揍死你。”
襄海笑了起来,但他眉骨高眼窝深,这样笑,就更给人戾气很重的感觉,他没应程俊的话,只是收起了笑,阴沉沉地看着程俊,程俊不能真把他掐死,只得放了他,皱眉回去继续吃饭,心想真他妈一家都是神经病。
苏葳似乎是被苏蕤那一席话说服了,所以之后没有再故意刁难谢林云,大家吃了一顿比较平和的晚餐。
饭后,坐在包厢里,谢林云问苏蕤,“之后有什么安排吗?”
因为此时是暑假,苏蕤除了实验,便只有一个周末的家教,他说道,“没有什么,你呢?”
谢林云目光柔和,道,“如果你能陪着我,我们去做什么,都好。”
苏蕤笑了笑,道,“那去看电影,去吗?”
另一边苏葳和陈简都成了电灯泡,两人对视一眼,陈简是完全眼观鼻鼻观心,恐怕是做多了电灯泡,已经练就了护体神功,苏葳却很不习惯他的母老虎姐姐变得温柔,所以一脸苦恼。
陈简去买单去了,苏蕤就和苏葳小声说道,“你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电影,还是怎么样?”
苏葳道,“见色忘弟。”
苏蕤瞪了他一眼,“你要不要懂事点。”
苏葳说,“我回去打游戏,你把电脑密码告诉我。”
苏蕤把电脑密码告诉他了,苏葳就又小声和他说,“要回家来过夜。”
苏蕤回头看了谢林云一眼,谢林云有点百无聊赖,苏蕤应苏葳道,“我知道。”
之后陈简送苏葳回家,而有一个保镖将谢林云要开的车开了过来,苏蕤就和谢林云一起走。
在走廊上,几人又和程俊遇上了。
程俊旁边走着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男人,程俊和苏蕤打招呼的时候,苏蕤应了又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发现是曾经有过两面之缘,但都给他印象很不好的襄海。
襄海扫了苏蕤他们几眼,淡淡地对苏蕤点了一下头,又多注意了苏葳一眼,便转开了脸,有种漫不经心的倨傲。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篇文献里,病人37岁,行子宫及卵巢组织切除手术。将双侧睾丸充分游离,分别下降固定到同侧阴囊内。术后病检报告:肌性宫腔器官,腔内有子宫内膜腺体,诊断幼稚子宫及发育不全的输卵管及拟卵巢组织。术后随访患者性生活较前明显改善,并于术后第二年生育。
上面是看那么多篇文献里,明明确确手术后很快就有了孩子的,两/性畸形患者很少有生育能力,但并不是百分百没有。
很多亲问到苏蕤和老谢最后会不会有孩子,后面两人会有孩子,技术支持方面请期待后文。
☆、43第九章
从酒楼里出来,便是夏日的热气扑面。
虽然程俊和谢林云是同时从酒楼里出来,但门童却先将程俊的车开了过来,谢林云和苏蕤反而要站在一边等。这是酒楼对待不同等级客人的态度,反而把程俊排在了谢林云之前。不过谢林云似乎并没有在意,反而悠然地和苏蕤小声说着话。
门童和迎宾小姐对程俊和襄海十分热情周到,点头哈腰地送他们上了车。
程俊坐在驾驶座开车,又向站在一边的谢林云和苏蕤看了一眼,两人并没有挨得很近,但互相看着对方说话的神色,却如自有一个世界,让任何人都无法插/入,程俊知道苏蕤果真是看上这个姓谢的了,心里有点莫名发闷,大约是“他的心属于了别人”的惆怅。
苏蕤那般高傲的人,会对他弟弟说想找到一个既能让男人爱他不变心又不上床的方法,程俊在和苏蕤接触这般久了之后,他发现自己也明白了一些他的想法和思维方式,他知道苏蕤是很保守的人,不会轻易和人有性关系,所以才说出那句话;而在襄海的心里,他只是觉得苏蕤是既想让人掏钱又不想付出代价的婊/子行径,要是以前,程俊定然也是这般认为,但他发现自己和苏蕤相见得少,但却被他影响了很多,现在都能不用恶意的思维方式来揣测人的心思了,而是用更公正的态度。
他这般游戏人间的人,在苏蕤那般认真的姿态之下,总会觉得羞愧。
程俊不喜谢林云,但却不得不尊重苏蕤,因为在苏蕤面前,他总觉得低了他一等。
他并不懂这是爱一个人才会生出的卑微,只是觉得自己的确在很多方面比不上他。
城市的霓虹闪耀着,高楼一座座屹立而起,宽阔的马路上是飞速而过的汽车,人行道上的行人匆匆而行,大家都有一个自己的世界,每天为它忙碌奔波。
苏蕤却可以让自己暂时慢下来了。
陈简开车送苏葳回家,给谢林云送车过来的保镖还没有到,陈简说,“先生,我先送你和苏小姐吧。”
谢林云对他道,“不必了。”
陈简想也许谢林云是想和苏蕤这般好好处一处,于是不再劝,开车走了。
苏葳又从车窗看了看他姐,在心里叹了口气。
苏蕤以前眼光太高又过于死脑筋,苏葳为他担心,怕他错过了可能的好的对象,但现在苏蕤和谢林云在一块儿了,他又担心他会受到伤害。
苏葳沉默下来,像个小老头一样叹了口气。
陈简说他,“苏葳,谢先生人还是不错的,你应该相信你姐姐的眼光。”
苏葳道,“只要看看电视和就知道,女人一旦爱上谁,就根本没有脑子和眼光。”
陈简有些好笑地摇摇头,不再说话。
谢林云伸手拉住了苏蕤的手,夏天里,谢林云的手很热,苏蕤的手却带着凉意,两人从酒楼前走到了路边,送车来的保镖依然没到,但两人似乎把他忘到了一边去。
苏蕤说,“我记得在这附近有一个商场,上面就有电影院,我们走过去吧。”
谢林云说,“会不会觉得热。”
苏蕤对他一笑,“还好。”
谢林云就说,“那我们走过去。”
两人慢慢往电影院走,路上路灯光昏黄,晚风袭来,也有了些凉意。
谢林云问,“你的身体的情况,能同我说一说吗,我希望能够帮上忙。”
苏蕤本来在看路,在惊讶了瞬间后,就看了谢林云一眼,两人要过马路了,都停了下来,似乎世界也在这时候停了,苏蕤没答。
谢林云握紧了他的手,苏蕤站在那里,如夜里才会开放的昙花,幽静而寂寞。
谢林云心有不忍,“算了吧,我太冒昧了,不该问你这个。”
正好路灯变绿了,苏蕤拉着谢林云往前走,直到走过斑马线,他才淡淡说道,“其实没什么。这是生下来就有的缺陷,我出生的时候,是女孩子的样子,在发育第二性征的时候,一直没有来月经,也不长胸部,我和妈妈便发现了问题,但当时没有太过在意,以为只是发育得晚,后来到我高三的时候,我发现我身体下面长了肿块,而且阴/蒂几乎和男人阴/茎一样,我便知道出了问题,我想告诉妈妈,但她那时候得了乳腺癌,后来就过世了,家里只有爸爸和弟弟,这件事,我实在没法对他们说,便只好隐瞒了下来。”
苏蕤的声音很平静很淡,在这仲夏的夜里,如自带冷香。
也许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谢林云并没有起很激烈的感情,但心底深处,却有一个地方在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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