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回没出声了。
宁萧见人又哭了,心里一下慌乱起来,眼神也变得柔和,赶紧撩了下西装裤,蹲床边哄她:“都是我不好,我不凶你了,哪里疼吗?告诉我好不好?”
跟刚刚放狠话的,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朱景瓢着嘴还在哭,刚擦的身,又一身汗,又气又痛又伤心。受伤了,她老公不安慰她,还骂她,还说跟她离婚,还净身出户,太尼玛伤心伤肺了!
宁萧还在哄她,小心翼翼的用湿毛巾给她擦脸,“不能再哭了,本来多好看的眼睛啊,都肿了,肿成水蜜桃就不好看了。”
蠢,哄人的话都不会说。老子眼睛肿成水蜜桃也好看。
“是不是胳膊还疼啊?要不要吃点东西?巧克力吃吗?”
朱景不做声,还默默流眼泪。
自己惹哭的人,不会哄,也要硬着头皮上。
“巧克力不吃,那我们早点休息吧,我知道你胳膊疼,医生说了明天才能打止疼药”,宁萧语无伦次说着,用手理了理她额头上的汗,手掌一下一下拍着她毛茸茸的脑袋,突然放缓声音说,“小景,我真的担心你。”
“上次车祸,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我一会觉都不敢睡。”
“就怕醒了医生说你不在了。”
朱景吸吸鼻子,你才不在了。
“他们说你拍戏受伤了,我吓的都不敢来医院,怕看到上次那样。”
老子命硬,又死不了。
“小景,你要保护好自己,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朱景鼻子又酸了。可又不敢再流眼泪,怕他难过。
“小景,你要还想哭,就哭吧,我知道你疼。”
宁萧说着给她抹了眼泪,突然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要不然我净身出户?”
朱景用好的手,拽了他衣袖就擤鼻涕。
宁萧不可置信的呲牙,“小景!”
朱景也不哭了,瞪着水蜜桃的眼睛,“借你衣袖用下不行啊?”
一开口就是浓厚的鼻音。
宁萧不去看自己已经黏糊糊湿哒哒的衣袖,单膝跪地转过上半身,洗了下毛巾,重新给她擦脸擤鼻涕。
屋子里开了空调,宁萧怕她冷,又问她要不要将空调调高。朱景刚哭用了劲的,背心都是汗,摇头又拍拍床沿。
宁萧坐了过去,搂着她,一下一下拍着她肩膀,哄人睡觉。
朱景也终于慢慢安静下来,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醒后,先是给小六打了电话报平安,小六知道她现在没什么事了,就跟她开玩笑,“老板,你不得了啊,几分钟的时间就不见了,你老公什么来头?”
她老公是谁,好像真没什么人知道,朱景握着电话想,要不要实话告诉他,因为本身也没什么可瞒的。
小六又问,“对了老板,你东西还在剧组呢,怎么给你?”
朱景想了想,回答,“要不然你送医院来吧,我正好想吃西瓜,顺便一道带来。”
说完她又补充,“我现在在六院特殊病房。”
特殊病房基本都是单间,医院对特殊病房病人的隐私还是很注重的。
很快小六拎着东西上来的时候,在她病房装模作样转了一圈,啧啧的甩头,“老板果然是老板,住个病房都跟人不一样。”
朱景弓着腿,靠着床头用勺子挖西瓜吃,嘴里含糊不清的回答他,“不然怎么当你老板。”
小六坐到床边上,特别八卦的问她,“嗨老板,你老公真跟外面传的那样,是个老头吗?”
朱景一嘴的西瓜没空回答他,小六又继续问,“多老?头发白吗?半白?全白?”
“嘎达”,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朱景看过去,只见宁萧拎着便当盒推门而入。
小六呆了。
朱景见空气突然安静,咽下西瓜,开口介绍,“老萧,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小六,我助理。”
宁萧朝小六点点头,而后随手关门往里继续走。
朱景转头看张嘴呆若木鸡的小六,忍笑着说,“这就是我老公,嗯……头发不白啊。”
小六尴尬笑,小声对她说,“你不早说啊”,然后赶紧站了起来,对正在从便当盒里拿出饭盒的人立正站好:“宁总你好,久仰大名!”
宁萧侧抬头看他,而后微一颌首,轻声道:“你好,坐吧。”
小六可坐不下去了,起身就要走,“老板我还有事,你们聊。”说完就往外跑,出门时不忘跟宁萧打招呼,“宁总我先走了。”
朱景对着他离开的方向鄙视,“出息!”
宁萧将病床上的桌子支起来,一边摆饭一边说,“今天怎么样了?我刚来的时候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朱景将剩下的瓜递给他,又乖乖接过他递来的筷子,回答:“太好了,我早就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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