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锦衣》第二百五十八章 蔡瑁之死

    虽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裘盛也有些心疼折损的近五千水军，但是他更多的是高兴。因为他有资本打消耗战，刘备、蔡瑁、周瑜的联军可再也输不起了。若是再输，刘备他们就只能固守坚城，城外的水域就是裘盛的天下。占了水域就能分割包围各处联军，换言之，荆州就是裘盛的了。
    对于这次巨大的失败，刘备和周瑜心中是有怨气和疑惑的。往日，进攻最凶的是蔡瑁，这一次，蔡瑁进攻非常疲软，裘盛也未趁机进行强力反扑。这个变化让二人心中不安，感觉事情不对劲。毕竟‘事若反常必有妖’。
    刘备与周瑜早有勾结，遇到这个让他们忐忑不安的情况，二人自然又凑到一起商量起来。
    “公瑾兄，这次我们可败得有点惨。”刘备苦着脸说道。
    “皇叔，你的口德太好，不是败得有点惨，而是败得太惨。如今我们三方加起来才两万水军，这如何得了？而且你不觉得这次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刘备眉头一皱，立刻明白了周瑜言下之意。“是有些不对劲，这次裘盛只盯着咱们打，却不怎么打实力更强的蔡瑁，这是为什么？”
    “之前蔡瑁一个劲的鼓动咱们与裘盛交战，待真正打起来，还没怎么交战他就成了缩头乌龟。这与他的性子不合，太蹊跷。皇叔，要不咱们去蔡瑁那打探一番，看看他到底为什么不积极进攻？若是他说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咱们就得提防他了。”
    刘备则更加谨慎，他表示无论蔡瑁是否说得出不积极进攻的理由都得提防，必要的时候还得先下手为强。
    二人商定之后，便一起去了蔡瑁的营帐。此时蔡瑁正在悠闲的品茶，憧憬着将要到来的当长沙王的美好时光。由于憧憬的时光太美好，蔡瑁没了警觉，连刘备、周瑜二人进帐都没留意到。
    刘备、周瑜则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的怀疑自然更甚。哪里有将领能在大败一场之后还一脸笑意的品酒，而不是借酒浇愁？
    轻轻的咳嗽几声，刘备将蔡瑁从憧憬之中拉回现实。二人明显站在营帐内有些时候，蔡瑁有些紧张和尴尬，说道：“公瑾、皇叔，你们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来找蔡兄自然有事，只是不知怎么开口。”周瑜笑道。
    这话可把蔡瑁给弄懵了，周瑜向来不打哑谜，这次怎么也说起这样的话来？蔡瑁向来讨厌猜谜语，于是催促周瑜打开天窗说亮话，直言直语就好。
    既然只是打探情况，而非问罪，态度当然得柔和。所以周瑜苦着脸说道：“蔡兄，这次我和皇叔可折损不少，加起来损失了足足两万水军。如今我们的水军加起来一共才两万，裘盛却有七万多，这仗可怎么打？若是再这样下去，水域被裘盛掌控，咱们可就完全被动，荆州迟早会被裘盛给吞并。”
    周瑜的话自然是对的，但因为裘盛在之前的战斗中兑现了诺言，所以蔡瑁现在心中想的是如何投靠裘盛而非如何对抗裘盛。这便导致蔡瑁说起话来官味十足，“公瑾兄，皇叔，事情还没那么糟糕，他裘盛手中即使有七万多水军又如何？如今皇叔有益州，你家主公有江东。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又能弄出五千能征善战的水军来！三个月后，我敢保证咱们又有至少四万水军了！所以只要扛过这三个月，一切好说！”
    没想到蔡瑁居然如此乐观，这让刘备、周瑜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他的话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只要努努力，三个月后，联军确实又会有至少四万水军了。
    只不过那都是三个月后的事情，接下来这三个月怎么办？固守水营吗？万一裘盛不顾伤亡狂攻猛打呢？只要水营被破，联军在荆州就再无翻盘的机会。刘备、周瑜便将这些担心都说了出来。
    谁知蔡瑁又是一副乐天派的模样，笑道：“公瑾兄，皇叔。你们认为水军那么容易获得吗？这六万水军可是裘盛的全部家底，他绝舍不得将这些水军做炮灰用。所以咱们只要固守水营，一切好办。多制作些弓箭和弩，增加水营守卫就好。二位，别忘了咱们在各地还有乡勇。那些水性好的乡勇只要稍微训练一下，也是能做水军用的。所以不必着急，万万不可自乱阵脚。”
    二人越听越不对劲，但也没有办法，不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说蔡瑁暗通裘盛，所以只好一起无奈的退出蔡瑁的营帐。
    “公瑾，事情不妙。我的感觉是其中必有蹊跷。”
    “我也有此感觉。蔡瑁最怕的就是丢了富贵，此次大败，他不仅不紧张反而还很轻松，答案只有一个：他不怕丢了现在的富贵，有更大的富贵等着他。”
    “更大的富贵？”刘备听了周瑜的话浑身一颤，“能给他蔡瑁更大富贵的只有裘盛啊！公瑾，你可别吓我，你的意思是咱们已经被卖了？”
    周瑜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若不是这样，我实在是想不通蔡瑁为何如此轻松。”
    “若是蔡瑁真的暗通裘盛，裘盛必定会再派人来联系，咱们干脆也派人在暗中此观察，伺机而动！最好是抓到那个可能的信使。”
    这自然是好办法，于是刘备、周瑜假装离开，但各自又派了一个细作暗中观察蔡瑁的营帐，希望找出破绽。
    子夜时分，一个黑影悄悄的进了蔡瑁的营帐，但帐中并未有什么异常响动，仍旧十分平静，只是帐内的灯更亮了些。这些引起了在营帐外盯梢的刘备、周瑜手下的注意并产生警觉。二个细作一起摸到营帐外听墙角，虽然内容听不很清楚，但可以肯定一点，来人就是裘盛的信使！
    这样事情太严重，两个细作立刻回了自己主公那，将这紧急情况报告给了刘备、周瑜二人。二人不约而同都往对方的营帐跑，结果二人又在半路撞上。
    “皇叔，怎么办？蔡瑁那混账还真与裘盛勾结了！”周瑜有些焦急的问道。毕竟他只是一方诸侯的下属，无法对如此大事做最后的决定，所以只好先问问刘备的意见。
    “怎么办？蔡瑁不仁，就休怪你我不义，我的意见很简单——杀！”刘备快速且坚定的说道。
    “杀？杀了蔡瑁，他手下那几万士卒怎么办？会不会因为他的死而哗变？蔡瑁虽然奸猾无耻，但他在军中还是有很高威望的。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恐怕说不过去啊！”
    “公瑾放心，他蔡瑁死了没事，还有刘琦在！将刘琦这少主请出来，蔡瑁手下几万荆州兵就不会闹事！若是刘琦压不住，那就将刘琮请出来。难道你我还控制不住一个刘琮吗？”
    没想到刘备如此果决，周瑜不得不佩服刘备，只不过他还是不想蔡瑁就这么快死了。因为蔡瑁一死，他手下的四万大军不都归于刘备麾下？所谓刘琦、刘琮少主不过是傀儡而已！换言之，刘备不光多了益州这地盘，而且在荆州一共有六万大军。而周瑜才三万大军，只是刘备兵马的一半。
    看得出周瑜心中的打算，刘备开口提醒道：“公瑾，现在可不是算私账的时候，蔡瑁是何等样人，你不会不知道吧？若是不能早做决断，一旦蔡瑁先下手，你我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知道刘备是在故意说这些，但也十分在理，情况确实紧急。不想死无葬身之地，也不想辜负孙权的托付，周瑜最好只能同意了刘备的建议杀了蔡瑁。于是二人约定第二天傍晚，与刘琦一起去见蔡瑁，伺机杀了蔡瑁，夺过兵权。
    一天很快就过了，约定杀死蔡瑁的时间也到了。刘备、周瑜、刘琦一起去了蔡瑁的营帐。对于三人的到来，蔡瑁十分意外。要么就是周瑜单来，要么就是刘备、周瑜一起来，刘琦则从未来过他蔡瑁的营帐。
    “皇叔、公瑾、公子。请问你们三人一起来有何要事？”
    “蔡兄，有一事我们三人想找蔡兄商议。不过···”周瑜停下来，故意看向蔡瑁身旁的两名护卫。
    不认为刘备三人能伤他，也不认为三人敢伤他，所以蔡瑁便将两位贴身护卫支了出去。
    “三位，现在你们可以说了吧？”
    “当然可以。蔡兄，还记得之前我告诉你裘盛派人来见我的事情吧？”周瑜叹了口气道，“那混蛋又派人来了，不仅派人来招降我，还派人去侮辱皇叔和公子。不知道有没有人来侮辱蔡大人你？”
    对于这个问题，蔡瑁飞快的就回答了，“当然，裘盛也派人来侮辱了我，就是在昨晚！若不是看他是裘盛的信使，我一定将他给杀了！本打算今天告诉你们，不过军务太繁忙，居然忘了。”
    若是刘备、周瑜二人的细作没有听墙角，二人肯定会被蔡瑁的一番话给忽悠。不过此时肯定不会，反而认定蔡瑁绝对已经投靠裘盛，随时准备捅他们的黑刀子，送他们去见阎王。
    由于离蔡瑁只隔一个小茶几，并不太远，所以刘备也不打算和蔡瑁比武艺，打算智取。所以装作脚底一滑倒在蔡瑁面前，捂着屁股哀嚎。皇叔摔倒，谁能不扶？蔡瑁自然还是要扶的，不过刚刚凑到刘备身边，他的胸膛就被插入一把漂亮的匕首，手柄上刻着‘刘玄德’三字。
    营帐内的响动惊动了帐外的守卫，冲进来就看见倒在血泊之中的蔡瑁。正要为蔡瑁报仇，刘琦立刻拿出了公子的威严，大喝：“蔡瑁私通裘盛，违逆我父遗命，死有余辜！自今日起，我就是荆州之主！谁敢不服，蔡瑁下场就是那人的下场！”
    被这么一恫吓，蔡瑁的手下立刻服了，名义上归附刘琦，实际上则到了刘备的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