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闻录》分卷阅读44

    “不知道下面还有兄弟单位,欢迎欢迎。”
    四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穿着灰色战士服跳上台来,他们都拿着乐器。圆脸的用唢呐吹了一曲《百鸟朝凤》,恍有百鸟齐集;瘦高个的用二胡拉了《二泉映月》,极具阿炳遗风;另两人对打竹板,噼噼啪啪的花板,紧凑繁密得间不容发。刘琦大是称赞年轻人的热忱和技艺。四个战士最后合唱了一首《义勇军进行曲》,一下子把观众的情绪推到了高潮,下面跟唱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高亢激奋,好像隐雷滚滚。刘琦竟然听得热泪盈眶,又奇怪都这个年代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对革命歌曲动情?台下数千观众又是从哪儿来的?刘琦的疑心越来越强烈。
    刘琦摘下头上的乌纱帽,从后台走下去,绕到旁边走进阵容庞大的观众群,他要亲自问问他们是从哪儿来的。由于明暗差别大,在台上只见万头攒动一片模糊,到了台下,借着台上的灯光细看,刘琦吃惊得脚步钉在地上不能移动。观众绝大多数是年轻人,许多人穿着灰色军装,混杂着其他服饰。这些人中,有十七八岁的纯真少女,有儒雅和蔼的学者,有敦厚平实的工人,甚至还有身怀六甲的母亲……
    这些观众太诡异了!刘琦正感到不能移动无法呼息时,看见王志笑眯眯地向他走来。王志热忱地握住刘琦的手,摇动着说:“我代表各机关、团队以及工厂的同志,感谢你们带来这么精彩的节目。”王志的手虽然握得很紧,却毫无温度。刘琦只觉有种森凉凉的寒意,从王志的手上一直传到他的心里。刘琦结结巴巴地问王志:“他们,都是从哪儿来的?”王志放开刘琦的手,一指前面那排干部模样的观众:“那是总部各机关的首长同志,再后面是各报社、广播电台的同志,边上是鲁艺文工团的,他们都是很有才华和热情的一群年轻人,那是兵工厂的工人……”王志一一介绍着观众团队。刘琦直听得头上狂出虚汗,他神情恍惚地走回后台,这样诡异的事,他要是告诉剧团的人,准会引起大恐惶。所以他极力隐忍下心中的疑惧,一直到节目结束。节目一结束,台下那些观众,就潮水般下山去了,漫山遍野都是荧荧辉辉的灯火。
    天一亮,剧团里的人就起来拆戏台,准备返程。昨晚上的盛况,今天还刺激着大多人的神经,他们一直在感叹观众的热情。从起来就没说过话的刘琦,突然问他们:“统共几十人的小山村,一夜之间怎么会来那么多人看戏?”一句话把大家问得毛骨悚然起来,这么显而易见的大疑问,大伙儿怎么昨夜集体脑残了?
    刘琦一个人在十字村上上下下地转悠。在一棵高大的柿子树下,刘琦又看到了那个橛着黑褂子衣角的老人。刘琦走过去问:“大爷,你们这十字村里,以前驻扎过什么部队没有?”老人认真地说:“我活了九十岁,穷山恶水的十字村里,从没有驻扎过什么部队,倒是七十年前,有好几千人在这十字岭上集体跳了下去。”刘琦一惊:“老人家,您能不能说详细点?”老人好一会儿没说话,就在刘琦认为他不想说时,他却开口了……
    1942年5月,日本侵华总司令岗村宁次,调集了三万精锐部队,报复性奔袭位于太行山的八路军总部,被包围的基本都是后勤、管理、文艺兵和新闻记者,八路军只有几百将士与日军对抗突围。在十字岭崎岖险峻的山道上,流动着辎重、驮队和各种职业的人群,近八千人。由于敌众我寡,没有退路的人们,不愿被凶残的日军俘虏,除了战死外,几乎全部跳下了万丈深渊。这是一个悲壮的牺牲事件,却被历史一笔带过。太多牺牲在太行山下的人,现在已经无从知道他们的名字了。
    故事说完,老人好像在佐证它的可信度,最后补充说:“我有一个能写一手好毛笔字的叔叔,当时在后勤机关里当文秘干部,就是从十字岭上跳下去死的,他叫王志。”
    ☆、鹰扬道长
    鹰扬道长
    鹰扬道长是我们那地方一个极有名气的人物,外人传他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又会神机妙算,为人很有胆略。
    鹰扬道长幼为孤儿,被一道士收养,在他十二岁那年和师父外出,看到两头硕健的大牛在田中恶斗。顶红了眼的牛凶狠异常,粗壮尖锐的牛角能挑破对方肚腹,不分开它们,一定会造成伤亡。牛的主人不敢上前,只能远远地站在一边惶急地吆喝。鹰扬道长见旁边有头小牛,就折下一截树枝鞭打小牛,小牛受疼鸣叫。正恶斗的母牛立时回护小牛,向着鹰扬道长直冲过来,鹰扬道长就近攀上大树,安坐枝上,悠然下望。母牛绕树两圈,又舐舔小牛,然后领小牛自去,两牛罢斗。自此,鹰扬道长多奇事,名声渐起。
    1941年,鹰扬道长60岁,主持着占地百余亩的三清观。三清观是我们那地方的骄傲,历史可追溯到明朝,观内老树苍森碑石林立。那年四月,小日本进犯到我们那地方的邻省,很快,有关小日本的种种暴行,就流传到了我们那地方,有说小日本的刺刀雪亮雪亮的,锋利得穿透胸口都没声音,挑人像挑谷捆;有说小日本的机关枪火力十足,突突突,一条火龙,一扫一大片,人倒遍地;有说小日本的□□威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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