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闻录》分卷阅读39

    年历代,村子里都是先修一条圆环状的路,再让增多的村民依路建房,这是老辈留下的规矩。中永村里到处可以看到废弃的俑人,小的不过一寸,大的近于真人,零落散乱缺胳膊少腿的,让外人初看乍见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些残俑多是在制做过程中损坏而随意丢在村中什么地方的。
    端木瘦林在白春桥家中住下来,晚上吃饭时,白春桥从另一间房中扶出一个骨瘦如柴四肢绵软无力的年轻男子坐在桌边,年轻男子有二十多岁,瘦得眼窝深陷颧骨高耸,整个人都脱形了。吃饭时,年轻男子竟然没有力气端起碗,白春桥一勺一勺地喂他。白春桥见端木瘦林惊诧地看着他们,苦笑说:“这是我儿子,两年前得了这怪病,先是浑身没有力气,后来连路也走不成了,现在吃饭对他来说是一件困难的事,更多时他拒绝吃饭。”端木瘦林同情地说:“没到医院看看?”白春桥把一勺奶粉强行灌进儿子口里:“大医院看遍了,有说是进行性肌无力,有说不是,反正谁也治不好,只好在家里这么耗着。”面对这样的事实,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端木瘦林不说话了,他看到墙上的镜框里镶着白春桥一家四口的合影照,里面那个浓眉大眼精神饱满的小伙子,应该就是面前这个瘦得七分像鬼三分像人的年轻人,而另一个文静美丽的女子不用说是白春桥的女儿,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应是白春桥的妻子,看起来,这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四口之家。端木瘦林想说点别的:“你女儿看起来很漂亮。”没承想白春桥却平静地说:“三年前就死了,死时也是瘦得皮包骨头。”端木瘦林吓了一跳:“他们的妈妈哪去了?”白春桥给儿子擦去嘴角的饭迹,近于麻木地说:“半年前她出去给景点的商贩送小俑人,就再没有回来,有人说在她常走的小路上看到了一大滩血迹。”端木瘦林觉得气氛在地一寸一寸地变得压抑,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白春桥突然用近于崩溃的眼神盯着端木瘦林:“你一定要帮我帮整个中永村,弄明白这千年咒语究竟说的是什么,村子里许多人家都遭遇过可怖的怪事,他们一般保持沉默不向外人诉说,因为村子里的人相信这是一个不能解除的千年咒语,是一种阴毒诡秘的惩罚。”
    那个夜晚,端木瘦林彻底失眠了,第二天一早,中永村里就传播开了一条新闻,说早几年脱离制俑业跑到外地做生意的白老二,在家资千万时突然被车撞死了,头硬生生地给挂倒他的车拖磨没了,那个惨啊,就像给人砍了头,今儿一早骨灰送回中永村安葬。让端木瘦林感到奇怪的是,中永村的人对这样的祸事,并没有表现出更大的意外,好象早就预知会这样,他们宿命地对待一切不幸。
    端木瘦林本是来了解中永村着衣俑的,没想到被中永村的千年咒语牢牢吸引了方向,他准备第三天带着字符拓片回北京,找学者看看到底是种什么文字。第二个夜里,他还是失眠,正在床上辗转反侧,白春桥敲开他的门说:“我带你去看看中永村的地形。”
    端木瘦林跟着白春桥穿越中永村,爬到村外一个高高的土丘上。那晚的月光很好,看东西不用费什么眼神,土丘下的中永村一览无遗尽收眼底。端木瘦林不明白白春桥要他看什么,除了觉得中永村像个圆丘外,实在看不出别的。白春桥提醒他:“你看这圆丘像什么?”他这么一说,端木瘦林还真的看出点异样,整个中永村中间高边缘低,不由脱口而出:“像座坟墓!”话一出口端木瘦林就后悔了,怎么能当着白春桥的面说出这样不吉利的话。白春桥幽幽地叹口气:“你说对了,它就是座坟墓。”过了一会儿,白春桥又说,“我家里有几本白姓祖谱,也许里面的东西对你有用。”
    端木瘦林在跟着白春桥回村时,一路上看到那些断头残肢的废俑,再想想那许多小作坊里一排排栩栩栩如生的成品小俑人,只感到背上一阵阵凉嗖嗖的,莫名觉得这村里真正的主人不是那些靠制俑为生的村民,而是这些神形毕肖真人的泥俑。
    跪绑俑
    白姓祖谱很厚,线装的纸张已经泛黄变脆,封面上写着《九修白氏祖谱》,这是清朝同治年间第九次重修的祖谱,祖谱中说的明白,白姓祖先在中永村居住的时间最早可追溯到唐朝。端木瘦林在灯光下小心翼翼地翻看着祖谱,当他看到中永村原名冢俑村时,心里不由一阵狂喜,他觉得自己已经向那个千年咒语靠近了,可接下来又语焉不详,只有简单的世系宗支的关系了,但祖谱中不容忽视地提到了一个叫白彦的重要人物,说他是一个当世无双的制俑高手,后来遭人陷害屈死狱中。
    端木瘦林在祖谱中并没有找到真正有关千年咒语的线索,关于跪绑俑的故事,还是白春桥告诉他的。白春桥说,他的祖先白彦生活在唐朝末期,是一个技艺高超的制俑人,也是白姓的始作俑者,所以今天制俑的白姓后人,都供奉白彦的神像。唐朝的制俑手艺相当于今天的丧葬品工艺,无论唐三彩还是着衣俑,都是陪葬品,没有人买回家摆起来当装饰,因此,白彦虽然手艺精绝,依然是一个低贱的手工艺人。白彦住的村子很小,只是几户制俑人的工作区,没有外姓人乐意搬来和这些卑下而又带着阴森气的制俑人住在一起。白彦在当时名气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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