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闻录》分卷阅读19

    推开书房门,里面左安正在吞云吐雾,她立时就发火了:“又抽烟,又抽烟,你不是说戒了吗,早回来不去接小斗,也不做饭,你看看几点了,你以为我是保姆啊,尽该伺候你。”左安理亏似的忙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四岁的儿子小斗从妈妈的身后探出头冲着他扮鬼脸,又挤进来爬上他的膝头要笔玩。
    易菲去厨房手忙脚乱地做饭,气呼呼地遥控左安将小斗的脏衣服扒下,换上左边挂衣柜里那件淡蓝的,然后再把脏衣服洗了晒在阳台上。左安不敢违逆妻子,能住上这么舒服的房子,多亏妻子的娘家拿出一半钱才实现了他梦寐以求的愿望。在这个城市,许多市民只要往上查三辈,就能查出是农民的后代,但易菲家不,就算向上查六辈仍是市民。所以易菲总说左安骨子里存有农民的劣习,天生的,用俚语说就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比如左安不爱洗澡,爱生嚼大葱大蒜,最不雅的是夜里老放屁,真是有辱斯文。易菲不能忍受左安的坐吃等穿,家务活最少也要两人扯平,谁也别闲着。
    一阵忙乱后,两人终于能坐在饭桌边吃饭了。左安有口无心地说:“每天为三顿饭忙得焦头烂额,不如请一个保姆算了。”易菲当真起来:“就是,我们单位的人大都雇了保姆,没雇保姆的也是因为有老妈在管厨房。别人雇我们不雇,好像我们多抠门似的,还不能雇老的和丑的,我们单位的那帮人,总爱拿别人家的保姆说事,还评比。”左安听得稀奇:“你们银行部门都养着些什么人,真是小资得可以。”小斗一边吃一边玩,弄了一桌子饭粒菜汁,易菲用筷子敲了一下小斗的头:“有这个小祖宗添乱,再不找保姆我可真吃不消了。”饭后,左安自觉地送小斗去上幼儿园。
    下午四五点时,书法家大风又给人请出去吃饭。大风临走时跟左安说:“一块儿去吧。”左安巴不得他说这一声,反正吃的又不是他的,不吃白不吃。
    请大风的是某公司的马经理,财大气粗附庸风雅浑身给包在名牌衣服里的一个人,请大风无非是想要大风的一幅字。大风的字在这个城市很有名气,市里几家有名大饭店的匾额都出自大风之手。左安跟家一帆出去吃饭的次数最多,跟大风吃饭只是偶尔的事。吃这样的蹭饭,左安是心安理得的,有时甚至会觉得自己也在受请之列,因为请吃饭的人听说左安是词人,总会说:“久仰久仰,您能一起去吃饭是我的荣幸。”
    到了市里那家最有名气的“皇都”大酒店,马经理要了包间,还点了小姐陪洒。小姐芳龄二十,风姿卓绝。大风一见倾心,以开玩笑的口气向马经理说:“谁能得到这样一位红颜知己,实在是人生一桩美谈。”马经理就意味颇深地笑笑:“大书法家是想夜读□□红袖添香了吧。”大风遂作出调侃的神情:“怎敢和你左偎红右依翠的大手笔相比,我只想有一双素手给我研墨执绢而已。”说罢两人相对大笑,左安也跟着笑,小姐更是嫣然巧笑。小姐给左安劝酒时,左安只觉香气袭人美色眩目,一时竟有点心跳气喘,多少年没有这种热恋时的感觉了。那顿饭左安喝了不少酒,晕晕乎乎的总觉有双素手在眼前晃。
    像左安这种不雇保姆的双职工家庭,只有晚饭和休息日才能将饭吃得从容丰盛。因为和大风在“皇都”吃过了饭,左安就不再吃晚饭。易菲一人在厨房烹煎炒炸地忙乎,弄得满屋子飘香,嘴里还哼着歌,多快活似的。左安一边看电视一边感叹人只有在自做自吃时才不会迁怒旁人。
    易菲吃过晚饭,洗涮完毕,又打发小斗睡下,这才坐到电视机前。八点一到,易菲霸道地抢过遥控:“《还珠格格》开始了。”左安叹口气:“你就不能口味高点。”易菲白他一眼:“你口味高,见了美女还不照样暴出眼珠来。”忽然想起一件事,觉得好笑,“我们单位有几个男同事看《还珠格格》竟然不清楚剧情,照样看得欲罢不能,你说怎么了,原来是看里面的大小美女。”说起美女,左安想起“皇都”的那位绝色小姐,不由叹口气:“美女都在别人家啊。”易菲警惕起来:“怎么,嫌我是黄脸婆了?”左安作出嘻皮笑脸的样子:“唐朝有个御史裴谈,最怕老婆,常说三怕:一,当老婆年轻貌美时,看她如活菩萨,人怎能不怕活菩萨;二,等老婆儿女养育满堂时,看她如九子魔母,人怎能不怕九子魔母;到她年老色衰,薄施脂粉,有青有黑,状如鬼怪,人怎能不怕鬼怪。反正你是貌美如花时我怕,年老色衰时我也怕,哪敢嫌你是黄脸婆。”易菲才骂得一句贫嘴,忽然停了电。
    左安摸索着点亮蜡烛,柔和的烛光令室内一下温馨起来。易菲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很女人味,她看着左安抒情似地说:“我一直很喜欢烛光,小时只要妈妈一给我点蜡烛我就停下了哭闹。”左安调侃:“是不是很暧昧。”易菲双手环抱住左安的脖子,整个人贴在左安身上,只管发泻着一腔突如其来的柔情蜜意。雪白的墙上映出两个合为一体的影子。左安看着易菲,似坏笑似挑逗:“饱暖思□□,前人说得一点不错。”易菲笑骂:“怕我缠你当太监好了。”左安抱起易菲进了卧室。两人正在床上缠绵,一边的小斗给声响惊醒,黑暗中害怕地哭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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