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佛修》第一百零四章

    “方警官，你慢点啊。”
    黑暗一片的废弃住院楼一楼大厅内，方秦拿着手电快步向前走着。
    而落在他身后的男子，一边加快步伐跟上她前进的速度，一边出声想让其放缓脚步。
    方秦此时却没工夫理会身后之人的啰嗦，自从进入这栋废弃多年建筑的第一瞬间，多年习武形成的本能反应便让她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仿佛黑暗中正有一道觊觎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在扫视着二人。
    为了弄清楚这种莫名感觉得来源，方秦一边急速顺着大厅前行，一边不停转动手中电筒的方向。同时她眼角的余光也快速扫视着周遭的一切事物，企图从中发现一丝异常。
    整个一楼大厅内采用的是西式的装潢风格，大厅的地板由一块块棕褐色刻画着不规整图案的大理石铺设而成，虽然荒废多年，这些石材表面除了清晰可见的积土外却并没有明显的裂损。
    四周墙壁上贴附的淡黄色壁纸却是因年代久远全部褪色，尤其是靠近接缝处的大量翻起如同在原本平整的墙面上割裂出了无数外翻的伤口，显得诡异渗人。
    四周空荡荡的大厅内并没陈列任何桌椅等物，只是在大厅两侧分别陈列了一排巨大瓷质花盆，此时所有花盆全部空荡荡的，也不知原本栽种了什么。
    在大厅西北角的方向，是一条宽敞的红褐色木质楼梯，楼梯两侧的木栏扶手上精致雕刻着繁杂的花纹，目光顺着楼梯一路向上，便是黑黢黢一片的二楼了。
    视线飞快地在一楼扫视了一圈，方秦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地面上一层厚厚的积土也表明这栋建筑已经长时间没人进入过了。
    她前进的脚步在距离楼梯数米处停了下来，身上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依旧没有消失，可是地面上并没发现任何脚印，这让方秦迟疑了起来。
    最近接连发生的案件都已三院为中心，还有命案现场那诡异的符文又与十年前在这栋建筑里找到的符纸相似，这究竟是巧合还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神秘联系？
    想到这，方秦决定不管这建筑内有没有藏着什么秘密，她都要上楼查探一番。
    也就在她脚步停在楼梯前思考的时候，一直落在她身后的男子终于追了上来，而他此时正站在方秦身旁用手机自带的手电功能照明，扫视着四周空荡荡的大厅。
    方秦的目光快速在男子脸上扫过，发现对方的神色变得凝重，于是开口问道：“有什么发现。”
    男子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依旧拿着手机在四周墙壁上照了一圈，才开口道：“不确定，看起来这栋建筑应该很长时间没人进入过了，但是墙纸的翻卷和开裂有点奇怪，我见过建筑因年久失修墙纸自然破损的样子，可现在这种情况，你不觉得有点诡异吗？”
    听到他的话，方秦才再次把注意力放在四周的墙壁上，刚才她只是很快的一扫而过，觉得凹凸不平的墙面很是难看，也并没太在意，此时她从头到尾将整个大厅的墙壁仔细察看了一圈，才发现凹凸翻卷的墙纸布满整个一楼，没有一处墙壁表面是平整完好的，原本亮黄色的壁纸此时因褪色而变成一种接近淡黄的乳白色，再加之无处不在的凹凸裂痕，从整体看上去格外令人恶心。
    “之前保安也说过，这栋楼是因为建筑质量问题才废弃的，墙纸质量不过关也说得过去，还有别的发现么？没有的话我准备去二楼看看了。”
    方秦给出了一个还算合理的猜测，并准备去查看二楼的情况。
    男子再次扫视了一圈一楼大厅，最终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别的什么发现了。
    方秦也不多说，迈步便向着楼梯方向走去。
    由于怕木质楼梯因长时间荒废而腐朽断裂，两人上楼时格外小心，每迈出一步都是逐渐加力，确认脚下的木板牢靠后才将身体重量完全压上去。
    不长的一段楼梯足足走了好几分钟，方秦和男子才来到二楼。
    而当他们从楼梯口迈出时，映入他们眼前的则是一条宽敞的长直走廊，走廊的左侧是一排木质房门，每一个门后应当都是一个独立的病房，而右侧则是一整排落地窗，透过窗子刚好可以看到医院后山的景色。
    而走廊的另一段，由于手电光照范围有限，两人暂时看不清具体的布置，只隐约可见尽头处有另外一条木质楼梯的轮廓，想必是通往三楼的。
    方秦保持着一贯雷厉风行的作风，并不在原地多做停留，再一次快步上前，一间间病室的推门查看起来。
    倒是男子站在楼梯口处，皱眉凝视破损程度比一楼更甚的走廊壁纸，他小心翼翼的上前将墙壁上一处破损凸起的壁纸揭开，借着手机的光照，发现其下是发霉乌黑的墙壁，除此外并没什么异常。
    而在他原地查看墙纸的同时，方秦已经向前检查了数间病房，每间房间内的情形也都大同小异，并没留存下太多东西，仅仅是一张简易铁架床的支架摆放在房屋中央，有的房间内还留有一个木质的存放物品的架子。
    在所有房间面对房门的墙壁上都有一扇玻璃窗，窗口正朝向住院楼前那条杂草丛生的小道，也就是他们停车的那片荒地。
    所有房间内的窗户都是紧闭的，只是有的玻璃窗发生了破损，夜风从破损的玻璃缝隙中灌入，发出如吹哨般的声响。
    一连看了三个房间，都没发现任何异样，就在方秦准备继续前行推开下一间病房的木门时，她身后突然传出了哗啦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
    被声音惊动，一直在楼梯口面对墙壁皱眉凝思的男子，和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方秦同时转身，向着两人中间的一件病室看去。
    “什么东西？”
    男子出生询问，同时脚下动作也不慢，快步向着那个房间走去。
    而在他十几米开外的方秦也掉头朝着这边走过来。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来到病房门口，手电和手机发出的光线同时将房间内照亮。
    男子还没说什么，方秦却是率先指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说道:“这玻璃窗，刚才还是完好的。”
    闻言，男子露出惊诧的表情看向此时只剩一个木框的窗口。
    “有人？还是风吹得？”他出声着问道。
    方秦再次扫视了一边屋内简陋的陈设，一个木质陈列架，和几根生锈铁棍搭起的病床，由于床上并没有床单被子，简易的铁架结构一览无遗。
    整个屋内的空间也是一目了然尽收眼底，她刚才已经亲自检查过这间屋子，绝不可能藏进一个活人而不被发现。
    可是要说是风吹的，今晚的夜风也不算大，怎么也不至于把完好的窗户吹破吧。
    一时迟疑不定，方秦便没有出声，反倒是男子看到她不说话，神色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就在两人都沉默不语之时，病房外漆黑的走廊之内，一道矮小的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一闪而过。
    黑影无声无息的划过二人所在的病房门口，向着走廊尽头通向三楼的楼梯口方向而去。
    男子的反应并不敏锐，一时没有察觉到门外的异样。而一直警惕着四周的方秦却是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有东西从门外经过。
    下一秒，她快速冲出房门，举着手电照向那个方向，并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出声喝问：“谁在那！”
    男子被方秦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了一跳，可他没有立即出声询问，反倒是在原地安静的等待着。
    大约过了五秒钟，方秦的喝问并没得到任何回复，借助这手电有限的照亮范围，她也没能发现什么东西。
    男子这时才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方秦语气中略带一丝迟疑地回答：“好像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人？”男子继续追问道。
    “不像，从地上爬过去的，看体型比猫狗略大。”
    “可能是什么动物吧？”男子不确定的说。
    方秦却是眉头紧皱的回答：“不知道，这医院总感觉有古怪，却又说不上来。”
    听到方秦的话，男子咽了口唾沫，语气略带紧张的说：“我看咱们先回去吧，我想了想，今晚的行动还是太冒失。”
    虽然男子的五感没方秦那么敏锐，可是他从进入这栋建筑起就隐隐有种不安之感，此时听道对方也这么说，立即就打起了退堂鼓。
    可是方秦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至少要看看三楼。”
    方秦的话音落下，男子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当然知道对方为什么坚持要查看三楼，因为三楼就是十年前那个男人尸体被发现的地方。
    何止方秦，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无数次想要亲自去那个现场查看一番，可是即便去了又有什么意义呢，案子是十年前发生的，而三院这栋住院楼在命案发生后又正常使用了很长时间才被废弃，再加之这么长的时间跨度，必然不可能还有什么线索残留下来。
    虽然心中清楚，但是今夜这样的环境下方秦提出了要去三楼看看，他也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或者说他内心深处其实也想去三楼看看。
    于是男子神色凝重的对着方秦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好，那就一起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