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从下半身开始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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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是她,门外的源赖安闷哼了一声,才没那种好耐性等着她磨菇。他粗鲁的撞开门,扑了一鼻子烟味,双眉立即打结,又瞥见她手上的衬衫,恶狠狠地瞪住她,粗声说:
“你在干什么,谁叫你在里头抽烟的。”一把将衬衫抢去。
“没有啊。”她一副无辜委屈的摸样,脸不红气不喘地嚼着谎。说谎之于她,不是习惯也不是毛病,而是一种“才能”——“好”女孩不抽烟,那么,“坏”女孩就应该会撒谎吧?
源赖安根本不吃那一套,怀疑地盯着她。她流气地对他抛个笑,捡拾咸菜一般拨拨洗衣篮里的衣服,扬扬下巴,流气的摇头说:
“啧啧!看看你这一堆衣服!你的女人都不帮你洗衣服整理家务吗?”
“关你p事!”源赖安粗鲁的拍开她的手,回了一句粗话。
“是是!不干我的事!”她缩回手,又摆个投降的鸟样。
“你还不给我出去!”
“你别那么凶,我不随便乱碰就是了。但是我先进来的,我——”
“你还想干什么?”源赖安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横眉竖目的,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我要小便。”她吊个白眼,作势脱裤子。
源赖安性格的俊脸一阵白、一阵青,瞪了她好一会,才不甘不愿的退出去,恶声恶气地吼说:“动作快一点!”
“是!是!”王米夏没好气的点头,尾音拖得长长的。
门一关,她那双不安份的眼睛立即闪烁起来。咧开嘴,像猫一般笑开来。
第七章
“对不起,很痛吧?”幽暗的月光柔柔地照在铺着一片海洋篮的被单上,床上躺着一身古铜色肌肤的男人,无限温柔地俯视缱绻依偎在他怀中、柔顺得像小猫的女孩。
“不……我爱你!xx——”女孩半闭着眼,贴紧男人赤l的胸膛,洁白的肌肤在月光的照s下,白得像太平洋的海浪。
“怎么了?”男人拥紧她低头亲亲她,吻掉她眼角的泪水。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点幸福又有点难过。”女孩仍然闭着眼,将头枕在男人的胸膛上。“xx,你爱我吗?”
“当然。”男人又亲亲她的额头,温柔得折人。“小傻瓜,我当然爱你。”
女孩抬起脸,两人无言地凝视,柔黄色的月光淡淡洒在他们身上,四片唇慢慢、慢慢地接近,终于交融在一块,热列地互相交缠吮吻起来……
关于所谓的“第一次”、“初夜”的那回事,大概吧,一般的女孩都会有这样美丽浪漫的幻想,又温存又唯美又缱绻缠绵。
“啧!全是一些骗小孩的东西。”王米夏撇撇嘴,嗤了一声,很无所谓,带一点不屑的抛掉手中一本浪漫派唯美画风的漫画。“通篇的文艺腔,烂得发霉的画面,做a这回事真有那么美吗”“
“我觉得很美啊,本来就应该是这样。”贺瑶子小心翼翼的捡起漫画,呵护什么似地捧在怀心,眉目间有一种春天的丰美。王米夏就是这样讨人嫌,什么都爱跟人唱反调。尤其她老爱撇嘴。撇嘴,那似乎已成她惯有的标志,乖戾又睨俗。
“你还真相信这上头画的?”听贺瑶子这么说,王米夏晃晃脑袋,斜眼看着她,要笑不笑起来。
贺瑶子忽然红起脸,红得莫名其妙,说:“本来就是嘛,跟心爱的人第一次做那种事,本来就是很美的……”
嗤!王米夏又撇起嘴了。真受不了这些处女,光会做这种纯蠢的幻想。
“瑶子,不是我说,交配这回事,就是那么回事。漫画不过是画给人看的,不然你以为它怎么卖钱!?”
“谁说的!我——我——”贺瑶子俏脸胀得更红,相当不以为然。“你又没有经验,你怎么知道?”
“当然知道。”王米夏不假思索的挥手,口气一顿,漫不在意地反问:“难道你有经验?”
贺瑶子表情一紧,身子微微震了一下,脸庞转向旁边,移开了话题,忙碌地收拾东西,说:“我要先走了,我下午还有事。”
“什么事?你在打工吗?”王米夏打个呵欠,随口问道。好好的暑假,还得上什么辅导课,上课半调子,玩乐也半调子,加上半调子的天气,实在挺讨厌的。
贺瑶子含糊地点个头,又像摇头,回答得含含糊糊:“反正有事。”
王米夏贼疑起来,双臂抱胸,琢磨什么似地打量着她。“瑶子,你是不是瞒着我偷偷去做什么happy的事?”
“哪有!你想到哪里去了。”贺瑶子转个身避开她的环伺。
“是吗?你最近好像很忙,又神秘兮兮的——”
她没有好管闲事的习惯,不过,贺瑶子好像从暑假开始,便变得有些不一样。她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反正就是不一样。
“你该不会是在发情了吧?”她睨睨她。
“讨厌!你怎么这么说。”贺瑶子嗔她一眼,神态又娇又憨。“我不跟你说了,先走了。拜!”
王米夏耸个肩,目送贺瑶子的背影一会,看她的身影走远了,起身走向厕所。
不是她乖戾,她觉得做a这回事,其实就跟排泄差不多,让人欲仙欲死,又痛苦万状,都是下半身的作用。漫画那一套,画来骗小孩子罢了。
“唷,看看是谁来了。”大镜子前围了一群女生,忙着对镜妆扮,一个腿比一个长,一个裙子比一个短,都是他们这个破高中有名的风s时髦的辣货。看见她进来,都悻悻地瞧着她,口吻酸溜溜的,有些挑衅的味道。
她不理她们,迳自走到洗手台冲脸。染了一撮红头发的红辣妹走到她身边,挑衅说:
“少装得一副乖学生的模样了,王米夏。你也挺会玩的嘛。”
王米夏漠漠地扫她一眼,没吭声。
“少装了,我们全都看见了。你跟那个贺瑶子,前几个星期在xx舞厅,和两个男的在一起,还跳三贴!挺浪的嘛!”
王米夏抬头又瞥她一眼,摆个“那又怎样”的表情。“你到底想说什么?”
红辣妹倾身靠近她,形成一个威胁的角度,不怀好意的说:“少来了,你的底细我们很清楚,少装出一副清高、好学生的模样。”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将她和“好学生”三个字扯在一块。她轻声笑起来,说:“多谢你的称赞。原来我看起来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红辣妹脸一阵红一阵白,提高声调说:“你小心我们掀你的底!明明那么会玩,又s又浪,还故意在弘明他们面前装得一副清纯的好学生模样!贱女人!”
“弘明”大概指的是那群哈她哈得要死的小太保们。王米夏又摆个“那又怎样”的表情。她其实从来搞不清那些小太保谁是谁,也没兴趣知道。
她没兴趣理这些歇斯底里的女人,迳自往门口走去。红辣妹挡住她的路,和同伴相互交换个眼神,堵住了门。
“少挡我的路。”王米夏眼神y下来,抓起一旁的扫把。
红辣妹们愣了一下,没料到这种情况,面面相觎一会,往两旁站开,让出了条路,却不忘维持某种身段,哼说:“别以为我们怕你!我们只是——”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王米夏丢下扫把,根本不听她们把话说完。“你们不是很讨厌我吗?保持这样的距离不是很好?井水不犯河水。硬把我跟你们扯在一块有什么好处!?听好,我对什么明的那些家伙没兴趣——没兴趣!听清楚了没有?所以,你们根本不必担心,我没有兴趣和他们搅和。我们各过各的,彼此都清静,这样不是很好,别再来惹我,很烦的!”
说完,不等她们再说什么,大步地走出厕所。红辣妹们虽然一副气焰很盛的样子,但也没有再阻拦她。
“真倒楣!”走出厕所,艳辣的阳光迎面洒了她一身。
她吁口气,冷不防突然有人从她侧后攫住她。
“你这家伙——”
她吓一跳,看清了对方是谁,表情立刻发霉起来。
她今天真个是黑星当道,背透了。
“赖安,快来帮帮我!”余杏香两手抱满了东西,站在源赖安的公寓门外,很娇弱的喊着。
源赖安打开门,看那一堆的东西,愣了一下,接过了袋子,说:“怎么又买了这么多东西来?上回不是才买了一堆。”
还说呢,她昨天察看了一下他的冰箱,根本是空的。男人啊,就是这么散漫,像小孩一样,需要人照顾。
“上回?是几天前了?怕不都快两个礼拜了。”她睨他一眼,表情却带着纵容。“吃饱了吗?”
“嗯,吃过了。”
她很快扫了四处一眼。流理台显得很干净,但一旁的垃圾桶内堆了一堆泡面的残渣碗筷。桌上则凌散摆着摊开的报纸,床头也歪歪倒倒的躺着几本厚厚的书。
“就吃那些泡面?”她回过身来,有些埋怨:“你别老吃这些速食的东西,对身体不好。打个电话给我就可以了嘛。”
“反正这些东西买来很方便,又省时间。”源赖安不以为意,走到厨房,将那袋东西一古脑儿塞进冰箱。
“就算省时间,但健康也要注意。吃这种速食面,不但没营养,对健康也不好。”
“是,下次不吃就是了。”源赖安走回客厅,声音带笑,心情似乎很好。
他将余杏香拉入怀中,亲了一下。余杏香红红脸,娇嗔说:“放开我,我把屋子收拾一下,看你房间乱的。”
“别管那些……”他不放,埋下脸,吻着她的脖子。
但余杏香不依,笑抵着他,手指轻轻摸抚他的脸颊,说:“让我先把房间整理干净。”
她笑着,像猫一样滑溜地离开他的怀抱,犹风情的回眸对他一笑。端庄的淑女形象下,尚藏着一个妩媚的女人形态。
她把报纸摺好收拾妥当,再将床头的书籍一一归位摆正,然后将源赖一古脑儿塞进冰箱的袋子取出来,再将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摆放进冰箱里。
冰箱里还有几包速食面,她皱一下眉,将那些没营养的东西扫进垃圾桶。最后,她从头检视冰箱一遍,一切都妥当了,才满意地关上门。
“好了。”她含笑走到源赖安身后。
源赖安正对着镜子整理衣领,嘴里哼着歌,心情似乎很好。看见她从镜中走来,回身给了她一个吻。
“要出去吗?”余杏香由身后搂住他的脖子。
“嗯。”他点个头,轻吹着口哨,声音很轻快。“教物理的钱老师拜托我帮他代课两天。”
这倒稀奇了。余杏香噙着笑,打趣说:“你不是很讨厌上课吗?好不容易暑假不必你带班,无事一身轻,做什么又帮人代课?”
“话是没错,不过,我反正就要辞职了,就做个顺水人情。只是两天,我想还可以忍耐。”
“辞职?你要辞职?为什么?”余杏香含笑的脸蓦然凝住,意外又诧异,眉头微微蹙着。
源赖安对她的反应,似乎却更为不解,纳闷说:“杏香,上次你不是说,如果我打算辞去这份工作的话,你还是会支持我的?”
“没错,我是这么说。可是,我没想到……这么突然——”余杏香热情的眼眸渐渐冷静了,不再迷懵,泛出金属似的光。
“既然如此,早辞晚辞,又有什么差别呢?”源赖安怕她退缩,双手扳住她的肩膀,语气热烈的笼罩着她:“杏香,我需要你的支持,那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我明白,赖安,我当然支持你追求你的梦想,可是……”余杏香强调对他的支持,口气却十分犹豫,而且迟疑。她低着眼,从睫毛下偷看着他,试探的说:“你好不容易才习惯这份工作,稳定性又高,何必急在一时马上就辞去工作——”
“杏香——”
“别c嘴,听我说。”源赖安急着想表白,余杏香撒娇的掩住他的口,看着他说:“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也知道你并不喜欢,也不想教书。我说过了,赖安,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只是——”她顿一下,露出一种既为难又想求全的楚楚表情。“我们的未来还很长,你想追求你的理想,随时都可以,并不必急在一时。这份教职稳定又轻松,你也好不容易习惯了,辞去的话太可惜了。我是说,你也知道我爸怎么想的,他很关心我们的事,但他的观念里就不外那一些,房子啦、稳定的工作等等。你知道,我爸有些固执,对你的梦想也不太能理解。我是想,你不要那么急,让我慢慢说服他……”
“我懂你的意思了。”源赖安轻快的表情消失了,笑容也不见,热情的眼眸也慢慢冷却它的温度。
“赖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你知道的——”余杏香急欲解释,却说不出所以然,显得语无伦次。
“我明白。”源赖安低头亲亲她,露出一丝笑,显得好包容。“我想,我也许太急躁了。你说的也没错,事情总要慢慢来,不必急在一时。”
话虽这么说,隐藏在他笑容背后的表情,那眼眸底的颜色,却显得有些落寞。
“真的!赖安,你真的这么想吗?我——我——”余杏香口气很不安,既委屈又娇弱。
源赖安看着不忍,搂住她,又亲了亲她,低柔地说:“杏香,你不必在意。你的顾虑是对的,我们得设法让你父亲了解和接受。我会听你的话的,就照你说的去做。”
“赖安……”余杏香眼眶凝了泪,说不出的感动。源赖安一直对天文念念不忘,但她实在搞不懂,就那几颗要亮不亮的星星有什么好研究的。可她又不能太直截了当的否定他的理想。像这样,慢慢来,他肯定听她的话去做那是最好的,这是第一步,等以后他更习惯了教职的工作,明白了安定的可贵,到那时他自然会想通,不再汲汲于那不切实际的什么理想。
“我爱你,赖安。”她含笑回吻他。她是不适合冒险的;比较起来,她比较喜欢安稳。虽然她口口声声说不在意,可她心里一直很在意,她恨他为什么就是不懂得她的想法,总要让她把话说尽。不过,能像这样,他肯听她的话,一切生活起居依赖她,让她的心里着实有一种实在感。
源赖安被温柔的网牢牢的缚住,感情也不禁澎湃起来。
“抱我……”余杏香低低呢喃,半仰着脸,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你爱我吗?赖安……抱我……”赤l的手指带着韵律节奏的摩掌着他的胸膛,挑拨着他的欲望,挑动他对她爱的证明。
“我爱你,杏香……”源赖安不禁抱紧了她,属于雄性的那份生物性欲望及本能不安的s动着。
光只是嘴巴说爱那是不够的。余杏香攀紧了他,朱唇半启,眼眸时闭时合,充满挑逗。她在等,女人喜欢男人以种种方式证明他对她的爱。证明,这个动作很重要。女人喜欢谈抽象的感觉,却在意具体的表白。她也不例外。她要他爱的臣服。
源赖安只觉体内有股燥热,越来越蠢动,贪婪的亲吻着余杏香那柔嫩的胸脯,深深地要陷进去。但说不出为什么,他热情明明已被挑起,那般澎湃,却吊诡的始终不起来。
“杏香,你闻起来好香……”他将脸埋在她胸前,深深吸着她的气息。那是发情的雌性贺尔蒙味道。他实在想再多耽溺一会,偏偏不是时候。“我实在很心……不过,时间来不及了……”那也是理由。他并不愿去深思那个“吊诡”。
“迟到一会没关系吧……嗯……”声音低低荡荡,含在嘴里暖昧喃喃地。
“真的来不及了,对不起。”体内s动的因子就那样莫名的冷却下来。源赖安抱歉地亲亲余杏香的脸颊,轻轻挪开她白嫩的臂膀。
余杏香喘着气,调整她的呼息。她娇怜地望了他一眼,既无奈又失望。脸儿一倾,靠在他胸膛,低声说:“没关系,你不必在意。”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她抬起头,表情换了,变了一副明朗包容的笑脸。“你去忙你的,我帮你把屋子整理一下,该洗的衣服冼一洗。晚上我们一齐吃饭。”
源赖安没有异议,点了点头,看着余杏香婀娜多姿的往浴室走去。看着看着,突然极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他自己尚没发觉,只觉得胸口沉甸甸的。余杏香突然回过头来,嫣然一笑,百媚横生;他心一跳,重重落下来。
洗衣篮里的衣服堆得像小山一样高,余杏香浮起一个“没办法”的笑纹,摇了摇头。她将白色的衣服分开来,一件一件的把衣服袖打理好再丢进洗衣槽里。
她倒了一匙浓缩洗衣粉,再加了一些漂白剂,正要合上盖子,动作突然停下来,目光瞪直了。
“怎么了?”源赖安探头进来,看她那样子,觉得奇怪。
她不发一语,也不看他,从洗衣槽里挑中件衬衫。白得发亮的衬衫衣领处,赤然烙着一道鲜红唇印,颜色虽然有些剥落,但还是很鲜明,红得很挑逗,那样半启半合,附着得很缠绵。
“我的衬衫怎么会有这个!?”源赖安反s的皱眉。那唇口红印存在得太离奇。
“会不会是搭车时,人多不小心沾到?”余杏香抬头对他笑一下,笑容有些僵,看得出来很勉强。她有一百个理由、十分充分的立场质疑、诘问的,但偏偏源赖安倒先出口了,而且态度还那般坦然,她反而替他找理由。
“不可能,我没有……”源赖安摇头,皱眉思索着。他不记得曾在什么时候搭过那种内酱似的公车,也不记得——“啊——”他心中蓦然一悸,脱口叫出来。“该不会是那个该死的家伙……”那家伙鬼鬼祟祟的躲在侧所里,被他逮个正着……“
“谁?”余杏香竖起耳朵,像猎犬般的警觉。
源赖安臭眉没解,很确定的说:“前两个星期不是有学生来过吗?我想一定是那个可恶的家伙干的。”
“是吗?学生的恶作剧吗?”口气虽然不是全然的确信,但余杏香脸上僵硬的线条显然柔和了许多,似乎放下心来。
那家伙!源赖安在心里咕哝咒骂一声。想起王米夏那撇嘴流气的神态,甚至叼着烟的放浪模样,暴躁的剑眉锁得更紧。早知道她偷偷摸摸干了这等事,就算她当着他的面脱裤子,他也不会轻易地放过她。该死!那家伙鬼主意一堆。那种三流白痴学生正经事不会,就光只会干这些偷j摸狗的勾当,难怪脑袋装的全是一堆豆腐渣……
“你怎么了?小孩子恶作剧嘛,不必跟他们计较。”
“唔。”源赖安支吾着含糊带过去。的确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个恶作剧,但一想到他还要浪费宝贵的时间和精神在这些白痴兼三流的笨蛋身上,他就无法不牵怒。
他很想抛开一切羁绊的,偏偏——
“我得走了。”他弯腰捡起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钥匙。
“别忘了,晚上一起吃饭。”余杏香倚在门边,堆满美丽的笑靥。
爱情这回事,一个人爱一个人多一些,就注定姿态要比对方低一些。她确定源赖安是爱她的,为了她,他愿意搁浅自己的梦想——不,是放弃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要安稳,安稳甜蜜的两人世界。她会一步一步的让它实现。
她抬抬头。天空好蓝。什么星星!也比不过阳光下的一粒尘埃。她转身走进屋内,将那台碍眼的望远镜随便的挪靠着墙壁,嘴里哼着歌,愉快的打扫起来。
“你这家伙,是什么意思!?”所谓冤家路窄,好巧不巧,他才离开办公室,就遇到这个混蛋王米夏。
“你干什么?拉拉扯扯的。”王米夏白白眼,用力甩开他的手,一脸楣透了。
源赖安这疯子突然这样冒出来,狠狠地攫住她,蹦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怎么会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源赖安沉着脸,涂满天蝎的y毒。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装蒜!你故意在我衬衫上留了个口红印,你这个豆腐脑那么快就忘记了吗?”
原来是这回事!王米夏心里嗤嗤笑起来。终于发现了呀!看样子大概引起了一场小小的风波,否则他的表情不会那么臭。但也不一定,他本来就挺没风度的,就算没事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嘿,源先生,你自己四处拈花惹草沾野香,不要到处乱栽赃。”她摆出一张最无辜纯洁的表情。
“哼。”源赖安打鼻子冷哼一声,根本不吃这一套,脾性里有一种怪异的执着,认定了是她搞的鬼,就是不听她的狡辩。他倾身向她,接近——不,根本是威胁,说:“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再对我玩任何花样,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哟哟哟,这是为人师表该说的话吗!?好一副流氓的口吻,王米夏斜睇他一眼,冷眼打量他。不是她偏激,她老觉得源赖安这家伙心理有问题,乖戾又不正常;瞧,这不就是了!?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源赖安猛然抓住她手腕,咬着牙,压低了嗓音,狠狠瞪着她,颇有一种魅兽的狠劲。
时而有同学三三两两的从他们两旁经过,都睁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们猛瞧。从他们那种怪异的眼光中流露出的讯息看来,很不幸的,他们似乎正在演着一场暖昧的煽情剧。王米夏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要死不活的说:
“听到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拉拉扯扯的?”
源赖安凶狠地又瞪她一眼,才放开她。
她揉揉手腕,悻悻的摸摸鼻子,移动脚步往前走开。源赖安本来就要离开的,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
“你干吗跟着我!?”她横他一眼,很不友善。
“谁跟着你了!?”他也没什么好脸色。就这么一条路,他不往这边,要往哪边!?
她索性加快脚步走出校门。但不管她走得多快,源赖安始终闲闲地跟在她身旁,不明就里的人还会以为两人脚步真一致,配合得真好。
“你干嘛老是跟着我?”这回却换源赖安忽然停下来,不耐烦的皱眉瞪着她。不管他走快走慢,怎么老是甩不开这个头脑都是豆腐渣的白痴。
王米夏气愣住。因为错愕得太厉害,反而说不出话,哑口无言干着眼瞪着他。
“你——你——”她觉得舌头好似打结,口吃了半天,才排除万难的吁了一大口气,说:“因为我崇拜你,仰慕你,可以吧?”
“少跟我说这些有的没有的白痴在说的话,离我远一点。”
她是很想离他远一点,这家伙,神经有毛病。走了一小段路,她往另一条岔路走去,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存心撩拨似,一副痞子的神态,说:
“你爱她吗?我是说你的女人——喔,那是一定的吧。你都怎么表示你的爱的?亲她?搂她?还是抱她?你怎么跟她凑在一起的?你们亲热时,她都是闭着眼还是张着眼?你觉得她性感吗?够挑逗吗?”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源赖安听得很清楚,天真的语气下,藏着邪恶的表情,加上脸上流气的笑容,无辜里渗着一点猥亵。源赖安额上冒出凶恶的青筋,欺身想抓住她,她敏捷地往后一退,笑吟吟地对他摆摆手,说:
“你不必回答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知道。只是让你做个参考。”
她又嘻嘻一笑,笑得简直可以出水,再摆个手,转开身。但才刚转身,停了两秒,她立刻又转过身来,朝着有些莫名其妙的源赖安走去,拉住他,快步往相反的方向走开。
“干什么!拉拉扯扯的!”源赖安很不客气的甩开她,回头看了一眼。两个穿xx明星高中制服的男孩站在公车站牌旁,目光时而掠向他们那所三流破高中。两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幅画,引起很多的注目。
王米夏蹙蹙眉,仅淡淡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往前走,走得很快很急。她暂时不想再见到叶维廉,更何况还有那个麦少冬。那个麦少冬瞧她跟蛋皮一样扁,她才不想没事找气受;还有叶维廉,她已经不是小学三年级的小女孩了,很难再像小学生那样,吵吵架又和好,一辈子两小无猜。更何况,问题不在这里——
“喂,你——”源赖安赶上她,抓住她肩头。
这缠人的家伙!王米夏小心的回头,确定这个角度叶维廉看不到她,才拨开源赖安的手,说:“是谁叫谁不要拉拉扯扯的?”
源赖安没理会她的挑衅,怀疑的盯着她,说:“你刚刚怪怪的,说,你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
王米夏扬扬眉,一副“干你p事”的不以为然。想跟她摆师长的架子?省省吧。
“你知道吗?源先生,我一直觉得来教书的都很聪明;聪明的人不会管跟自己不相干的事。所以喽,责任感不必那么重,我们都已经离开校门了嘛,不必觉得对不起你领的薪水,反正纳税人的钱被污的还不是白白被污。喏,就这样了。”
她流气的拍拍他的肩膀,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举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将他丢在门外。
黄色的计程车如子弹般的冲爆开,扬起漫天的尘埃。那尘埃沾着黄金色的太阳光,漫空飘洒,犹如星体爆炸的残屑,那星星的碎片。
源赖安下意识的伸出手,想盛接一点星辰的碎屑。但很快的,他感觉到自己行为的愚蠢,不禁失笑起来,不明白自己究竟中了什么蛊,做了什么傻事。
笑着笑着,他突然重重叹口气,似乎很无奈。然后仰高起头,注视着天空。现在这一刻,在他头顶的天空中就有无数的星辰在闪烁,只是,地上的尘埃和光线太浓厚,遮掩去了星球的光芒。
他真的不懂,难道面对一片璀璨的星空的感动,会比不上一份朝九晚五,所谓安稳的工作!?他知道他在“作梦”,而余杏香要的是“生活”。差别也许就在这里,但——
“狗屎!全都是一堆狗屎!”他狠狠地踢开脚旁那文明的垃圾。
第八章
热天午后,除了打打瞌睡,似乎再也没有其他事好干。躲在冷气开放的速食店里,仍然让人觉得昏昏欲睡,除了汉堡、可乐和薯条,和一堆吵得要死的重金属摇滚乐,日子相对的平淡。
王米夏支着下巴,隔着窗,百无聊赖的看着街上忙忙走来的行人。桌上摊着一份看了一半的报纸,上头巨大的篇幅耸动的介绍着情人七夕最佳的餐馆和风景去处。
是的,七夕。够白痴的一个日子。
“唉,米夏,你看这个——”贺瑶子兴致勃勃地指着报上的情人节特辑报导。
她不感兴趣的瞄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掉向窗外。
七夕情人何处去?报上说,可以到摩天楼过个高空浪漫别致的夜,xx山看夜景也不错,气氛适合,还有还有,最重要的,找个山巅小涯看看牛郎和织女——更浪漫的,去看流星雨。英仙座流星雨最大期正逢七夕,一小时有一百多颗的流星从天际划过,像闪烁在夜空的一百万颗钻石。
“哇!流星邪!”贺瑶子看得好心动。
“是吗?”王米夏还是一副不感兴趣。拿着吸管搅搅几乎化成一摊水的可乐。“你拉我来这里做什么?可乐难喝死了,汉堡夹的全是一些老母jr。”
“天气这么热,来吹吹冷气也好,反正你也没什么事。”贺瑶子大大的眼睛盛满了秋波,嘴唇沾了蕃前酱,红得一副鲜艳欲滴的样子。
这倒稀奇了,王米夏不可置信地看看她,语带嘲讽说:“我是很闲没有错,不过你怎么会有这种美国时间?你最近不是都很忙吗?一下课就跑得不知人影。”
最近这些时日,贺瑶子不知突然着了什么热煞,总是形色匆匆,而且神秘兮兮的。问她她也不肯说,一次两次,她也就懒得再多问。
“唔,有些事……”贺瑶子支支吾吾的。
王米夏耸个肩,也不想多问,无聊的喝着没有气的可乐。贺瑶子看她没有探究的意思,抿抿唇,拿起可乐,又放下,跟着偷觎了她一眼,又拿起可乐,再放下,吞吞吐吐的说:
“唉,米夏……”似乎有什么话哽着,欲言又止的。
“什么事?”王米夏仍然支着下巴,有些漫不经心。
“……嗯,没什么……”贺瑶子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她低头搅动着可乐,又拿吸管去拨动薯条。隔片刻,忽然抬起头,有些殷切地望着王米夏,语气略带一点迟疑又期待,问说:“唉,米夏……那个……你觉得我有没有哪里不一样?我是说,你觉不觉得我变了?”
这话问得实在莫名其妙。王米夏奇怪又好笑的抬头,煞有其事的看看她,左右打量一番,说:
“我看你很正常啊。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没什么两样——喔,好像胖了一点。你不对是吃太多了?”
“你说什么。”贺瑶子嘟起嘴白她一眼。“正经一点。”
“我是很正经啊。”王米夏歪歪头,没精打采的。“瑶子,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清楚。”
贺瑶子眨眨睫毛,大眼睛装了太多水波,犹豫的闪了一下。
“不……没什么。”她笑笑摇头。“好了,该回去了。走吧。”
“你先走吧,我想再待一会。”王米夏动也不动,懒懒的搅着那杯可乐,完全没气的可乐看来就像一潭臭水沟水,黑得发馊。
这样一杯随便捞就满满一大桶的馊水就浪费了她三十五块。猪!这些开速食店的实在太好赚了。她从来不来这种白痴才会来的地方的,一来避免那些资本主义者的剥削,省得当那种冤大头,再则那种没脑袋的人总喜欢来这种地方,人多得不像话,音响又烂得要命,全是一些比诸五子哭墓差不多的音乐,吵都吵死人。不过,很不幸的,事情总有“不过”,像这么无聊又无处可去的时候,她也只有摸摸鼻子,老老实实的被剥削。
怪不得马列主义那些激进份子要高唱社会主义万岁,煽动无产阶级革命。实在,那些资本主义既得利益阶级者都是一些脑满肠肥的猪,一堆狗屎和大便。不过,她是比较倾向无政府主义,各过各的,老死不相往来。至于什么世界大同、各取所需各尽所能那一套,不是她乖戾,实在,真的就跟放p一样。
世界大同其实很简单,只要人类死光光。可是可能吗?人类天天在发情,无时无刻不在发情。这世上其实什么问题也没有,唯一的问题就是人太多了。什么世界大同,狗屎!要放p也不看看地方!
她站起来,把那杯臭水沟水连同垫纸哗啦的塞进垃圾桶,将只咬了一口的汉堡带出速食店,丢给路旁的流浪狗。现在流行吃素风,她是不吃那一套的,只管自己身体机能的需求,有什么就吃什么。阿妈说她野气重,跟那种被放生成野的动物差不多。形容得真好。她是都市水泥丛林的野人,以本能求生存,野性的气息自然重。
阳光已经倾偏了,以大概六十度的斜角,闪躲的从西边大搂间的夹缝照过来。四处车水马龙。她半眯眼,感觉再也没有晃荡下去的理由;如果是野生动物,这时候也该回巢x了。
走到路口,还隔着一条马路,她就看到叶维廉倚在巷子口的路灯下,身影被夕阳曳得长长的,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停在他面前。
“嗨,维廉。”
叶维廉没开口,只是看着她。
“你今天不用补习吗?”她试着微笑,语气平常。说到“补习”两个字,咬字显得有些生疏。
看,她跟叶维廉就是这样不同。叶维廉是全国学生模拟考电脑排名前六十名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他的世界是电脑、语文、科学月刊、学校和补习班。父母在大学学院任教,来往的朋友都学有专精,属于那种小布尔乔亚白领阶层的高级知识份子。
而她呢?破三流高中吊车尾的四流学生,还不知道能不能毕业;加减乘除勉强会,英文像鸭子听雷,连电脑长得什么样都没瞧过。而她妈呢,连高中都没毕业,甚至她是谁的种都搞不清楚。
这样,连连看,她跟叶维廉之间实在没有任何一点共通。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叶维廉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深远的眼神冷静又沉着。
“我干嘛躲着你。”王米夏一副很意外的模样。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理由,所以他现在才会站在这里。他跟王米夏打小一起长大,多少了解她处事的行为模式。他觉得她最近老是避着他,似乎有意疏远。
“我妈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他想唯一的理由大概只有这个。
“没有。”王米夏摇头,把眼光调开。“你妈什么也没跟我说。”再说,像他妈那种“高级知识份子”,用的辞汇,搞不好她可能也听不懂。
“米夏,不管我妈是否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叶维廉按住她肩膀,语气很坚定。王米夏的条件种种,不符合他父母的价值观,所以他父母极力反对他跟她来往。但他却不那么认为。他认为,既然他们从小就在一起,没有理由长大了就要分开,理所当然应该要继续在一起。
“我知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她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如果事事都放在心上,那她还能活得下去吗?光是“非婚生子女”这一项,就足够她遍体鳞伤。
“不过,”她低头看着脚下的尘埃,抬起头说:“你妈他们想的也没错,我们毕竟是不同象限的人,终究要各走各的路,总不能永远跟小时候一样,一辈子两小无猜下去。”
“米夏,你——”叶维廉微微变了脸色,冷静的态度有一丝动摇。他急急扳住王米夏,想弄清楚怎么回事。
“维廉,”叶维廉母亲很忽然又适时的出现在他家门口,表情很严肃。“你能不能进来一下?我需要你帮忙。”
叶维廉不理他母亲,盯着王米夏说:“你为什么要那么说?我跟你没什么不同——”
“维廉!”叶维廉母亲提高声调,频频催促着:“你进来一下好吗?我需要人帮忙——”
“米夏?”叶维廉只是盯着王米夏。
“维廉!”叶维廉母亲又高声催促着。
王米夏心里叹口气,垂下眼说:“你妈在叫你。”
叶维廉这才回头看了他母亲一眼。抓着王米夏,语气急促但殷切的说:“明天下午两点我在车站旁的‘左岸’等你,一定要来!”
“维廉!”那拔高变尖的嗓音不断在催魂。
“我等你!一定要来!”叶维廉重重又说了一遍,一字一字沉重的落在王米夏的心坎上。
王米夏站在原地没动,没有回头目送他的背影。就算她去了又如何?她跟叶维廉究竟只是青梅竹马,人生的路并行一段以后,本来就会分道扬镳。她不懂,他到底在执着什么?还是她太冷血,把感情看得太破?但想想他父母歧视的眼神——
“算了。”她吐叹口气。
她只要能把高中平安混毕业就好了,别无所求。
“唔,好香,”一进门,王米夏就闻一股刺鼻的辣香味。桌上满满一堆的菜肴,j鸭鱼r蛋蔬果,满满挤了一桌。
“今天是什么日子,”她喃喃的看着那堆东西,有些疑惑,一边伸手拿了一块jr塞进嘴里咬了一口,高声叫说:“阿妈——”
蓦地,从厨房冷不防窜出一个人影,猛抱住她,大叫了一声。“米夏!”
她吓一跳,咬了一口的j块掉到地上。
“哈哈!吓到你了吧!”那人拍手哈哈笑起来,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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