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四龙戏双珠 作者:肉书屋
说了出来。
“什么?我可不要出去。”小燕子一听紫薇的意思竟然是让自己趁着跟塞娅一道出宫骑马的时候就直接离开,不要回来,要不然直接去福尔康那里,要不然就去会宾楼柳青柳红那里。那头摇得就跟拨浪鼓似的:“我不走,我哪里都不去。”
“小燕子,你听我说。”永琪想了一想,紫薇说得对。小燕子的确是不属于这个皇宫的。于是便将小燕子拉到了外面,悄声在小燕子的耳边说道:“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色彩,我怎么舍得你?只是你看看现在的样子,只怕是等到巴勒奔一离开,他们就会对你下手了。还是外面比较好。就跟之前我说的一样,到时候,我把你娶进来不就行了?到时候你什么都没有失去。”
“我知道。”小燕子紧紧地抱着永琪:“我不是不想出去,我只是舍不得你。我害怕,我害怕我一旦离开,就再也回不来,你就再也不属于我。”
“怎么会呢?”永琪看着小燕子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爱:“自从我冲你射出那一箭开始,我们的命运就已经紧紧相连。你就是我今生的唯一。好了,你再好好想想。咱们回去吧。”永琪拉了小燕子往回走去。刚刚进门,小燕子就听到了里面的人正在商议自己的那个师傅——蒙丹的事情。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蒙丹是不是没事了?”小燕子大声喊道:“塞娅是不是将蒙丹还给了含香?”没等人们答话,小燕子又说道:“含香是不是在会宾楼见到了蒙丹?他们两个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他们是不是已经飞走了?”
“小燕子,你先听我说。”福尔泰说道:“事情有些麻烦。蒙丹和我都要走。”
“什么?”小燕子闻言大声叫道:“这个塞娅,就是一个大骗子!明明跟我说要将蒙丹还给含香的!我去找她!我这就去找她!”
第七十八章
“你给我回来!”见小燕子就要往漱芳斋外面跑去,永琪赶忙拉住了小燕子。“你放手!”小燕子叫道:“我去找那个骗子!大骗子!”“你什么还都不知道呢,干什么去!”
“我什么不知道?”小燕子站在院子中,冲着永琪大声喊道:“我知道蒙丹这就要跟着塞娅离开了。他走了,含香怎么办?你说呀!”一边说着一边就来回摇晃着永琪。
“你听我说。”永琪紧紧的抱着小燕子,说道:“我们已经想出了办法。一定会让含香和蒙丹在一起的。”
“真的?”小燕子瞪着那双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永琪。
“当然了。”永琪搂着小燕子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紫薇跟我说了。”小燕子想起了之前紫薇将塞娅叫过来之后的事情,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要我趁着跟塞娅出去玩的时候出去,不要回宫了。”
“这个……”永琪抬头望向天空想了一想,紫薇这样做的确是对的。要不然这个小燕子,定是还会要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点点头对小燕子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难道忘了?”
“我当然没有忘!”小燕子撅着嘴说道:“我是怕你忘了!”
“我就算忘了自己是谁,都不会忘了你是谁的。因为我说过,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一道最美的色彩!”
“那好,我就听你的。”小燕子拉着永琪的手,说道:“我等着你来娶我!”
“你放心吧,我除了你谁都不要!”永琪拉着小燕子,又跟着小燕子说了些别的,小燕子渐渐地安静下来,跟了永琪走到了里面。
“好了,这里现在不是你们能呆长的了。”紫薇一见永琪和小燕子回来了。说道:“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等等!”小燕子叫道:“你们走了蒙丹怎么办?含香怎么办?”
“小燕子。”紫薇一边拉了小燕子的手,一边说道:“含香和蒙丹之间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办吧。”
“交给他们?”小燕子说道:“我呢?你呢?金锁呢?咱们难道就在一旁看着?”
“你就别去添乱了!”紫薇笑笑说道:“你呀!只是出去之后老老实实的等着永琪娶你是正紧!”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了。紫薇恋恋不舍的送走了福尔康和永琪。又走了回来拉着小燕子将他们制定出来的计划说了出来。
“好呀好呀!你们怎么不早说!”小燕子听得两只眼睛放光,兴奋的拍着手大声叫道:“我一定出去,办好这件事情的!”
“好了,既然这样,你就先休息吧,塞娅是一定要请你去骑马的。”紫薇笑着说道:“还要什么要准备的没有!”
“这有什么要准备的?”小燕子满不在乎的说道:“一个脑袋两只手!站起来就走!只是永琪要是能够跟着就好了。”小燕子看着紫薇又要开口的样子,赶忙摆了摆手说道:“不说了不说了。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吃饭!我都饿了!”
又过了两日,距离塞娅离京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这两天福尔泰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塞娅是天天叫着福尔泰跟着她一起出去四处骑马玩,巴勒奔看着塞娅的样子,并没有多加阻拦,因为他知道,这是他们第一次进京,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进京。既然这样,那就让她好好的玩玩吧。所以就随着她去了。反正又有人跟着,她既不会热出什么事情,又不会出现什么危险。所以当今天塞娅又要带着福尔泰出去的时候,巴勒奔自然照之前那样嘱咐了两句,就将二人放走。塞娅一出来就让人进宫将小燕子叫了出来。因为小燕子现在什么都不是,宫中的人自然没有怎么注意,这回又是塞娅要求的,也就是睁一眼闭一眼让小燕子出去了。
一行三人骑着马在郊外转了一转,京郊的景色就算是再美,看久了也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巴勒奔和塞娅等人进京已经有些日子了,京郊的景色看的多了,塞娅已经是腻了,只是想着早些回去了。福尔泰看着眼前的景色,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想想也是,自己一旦跟着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任是谁也是要伤感一阵子的,只有小燕子,在那边很是兴奋的指了这里那里的叫来叫去。不一会儿,塞娅也跟着小燕子一起兴奋了起来,两个人并排骑着马往前,刚开始说的话福尔泰还能听懂,并且能够搭上两句,但是之后的话越来越让福尔泰费解,也就不跟着她们说了,一个人在后面,只是想把这满眼的景色收入脑海之中。但是看着前面的二人,突然间萌发出了跟紫薇一样的念头。
两日之后,巴勒奔终于要启程了,乾隆虽然是赏赐了很多的东西,但是却依然没有亲自相送,只是让恂郡王代天子送行而已。只见这胤禵和巴勒奔一人一匹高头大马,两个人双手相连,就这样走在大队人马之中,十分的显眼,街道上面,早就已经是清水泼街,黄土垫道。但是百姓们依旧是对着这一对人马指指点点的。后面是塞娅坐的车驾。因为又有那个塞娅十分害怕的恂郡王在,所以塞娅只是老老实实的坐在车中,并没有掀开车帘往外面看去。板子打在身上的滋味她知道。后面是骑在马上的蒙丹和福尔泰。虽然说塞娅最后看上的是福尔泰,但是因为蒙丹的那道旨意是先下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乾隆哪里能在天下人之前改变旨意?最后只是说福尔泰是蒙丹的侍卫,跟着蒙丹一道过去而已。塞娅虽然是有些不高兴,但是她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发脾气,什么时候不该发脾气。特别是在那个恂郡王面前。最后就是乾隆赏赐下来的一车车一箱箱的东西了。
出了城没有多远,就已经到了地方,巴勒奔辞别了胤禵,带着这些侍从侍卫们离开了。胤禵也就回了宫。
话说这巴勒奔刚刚脱离开胤禵的视线,塞娅就已经从车里面出来,骑上了马,飞奔到福尔泰的身边,狠狠的瞪了蒙丹一眼。要不是巴勒奔有言在先,只怕塞娅早就拿出旁边侍卫的剑斩向蒙丹。
蒙丹自是无所谓的,就在刚刚出京之时,趁着乱,福尔泰已经说出了他所有的安排,蒙丹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但是他不知道,这样做的成功率是多少。
富态被塞娅拉着到后面看乾隆的那些赏赐了。蒙丹一个人倒也是清净了下来。只听得身后的塞娅是大呼小叫的,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可是过了一会儿,蒙丹实在忍不住了,回头看去,只见塞娅无论看到了什么都要叫上一声,蒙丹心想就看到了这些赏赐至于这样?从塞娅想到了含香,再想到自己千里迢迢的追来却换得现在这种结果,蒙丹不禁想要仰天长叹。巴勒奔却已是忍不住策马过来,呵斥了一下塞娅,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又走了一会儿,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一行人马便到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驿站中休息。晚宴上面,就见这塞娅喝得厉害。一件就是在北京的这些日子被憋坏了。蒙丹因为得罪了塞娅,并没有跟着塞娅一起来吃,只是一个人在屋中草草地吃了一点东西,听着外面的喧闹,蒙丹却暗自做着准备。
“来来来。”塞娅此时已经是喝了不少,眼神涣散,双目无光,步履蹒跚地走到了福尔泰的身边,搂了福尔泰的脖子将一碗酒全都倒到了嘴中。又拿起了桌上的一碗。送到了福尔泰的嘴边,福尔泰只能喝下,但是却洒出了一半。前身都是湿漉漉的。很是不痛快。
“喝喝喝。你们中原的男人不是都说千杯不醉吗?”塞娅看着福尔泰说道:“怎么这么点你就不行了。”
“塞娅!”巴勒奔喊道:“你看看你,什么样子?赶紧回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爸啦。”塞娅一只手搂着福尔泰,头已经是滚到了福尔泰的怀中,一只手指了巴勒奔说道:“他现在是我的人了。陪我喝两杯怎么?爸啦你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什么时候醉过?明天能走。”说着就又要往嘴里灌酒。巴勒奔看着塞娅这个样子,赶忙让人将她送回了屋中,自然,这边只剩下了巴勒奔和福尔泰两个人。福尔泰有心事,所以便多关了巴勒奔几杯。巴勒奔不明就已,跟着多喝了几杯。福尔泰见巴勒奔已经有了些醉意,不敢再灌下去,就跟人家扶了巴勒奔下去休息,自己也进了屋子休息不提。
且说到了天交五鼓,夜半三更之时。福尔泰悄声开了门,四下望去,月光很亮,整个馆驿中并没有一个人存在,有的只是夏天夜半的风声、鸟声、蝉鸣声和人的呼噜声。福尔泰悄悄的走到了蒙丹的所在,刚敲了两声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福尔泰只觉得似乎有人在哪里盯着自己,四下一望,静静的馆驿,到处都披上了一层柔柔的白纱。月光下,竟然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正在福尔泰疑惑的时候,却突然被屋中的人一下子拉进了屋中,福尔泰差点没有叫出声来。但是自己的嘴却被紧紧的捂着。等到适应了之后才发现,原来那人竟是蒙丹!只见蒙丹紧张的看着刚刚被自己一下子拉进来的福尔泰,一边轻轻的拿开了手一边用口型示意他不要出声。蒙丹一下子将福尔泰推到了屋中,一边快速闪到了窗边,用手沾了一点儿口水轻轻的碾开了一个口子,四下望了望,终于回过头来,冲着福尔泰小声说道:“就你一个人来的?”见福尔泰点了点头,蒙丹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疑惑的说道:“可是我怎么感觉像是有人在盯着咱们?”
“你也是这么感觉?”福尔泰惊道:“怎么可能?”
“是呀。我也觉得不可能。”蒙丹说道:“从北京出来,不是,是那日比武之后,我就总是有这种感觉,但是每次却又都找不到人。”
“不会是过敏了吧?”福尔泰说道:“应该不会有人盯着咱们的,再说了,盯着咱们做什么呢?”
“是呀!”蒙丹想了想,咬咬牙说道:“你们总是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了。就这么办!”福尔泰点了点头。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打开了房门,只见外面的月光瞬间如水银一般倾泻进来,福尔泰走到了院中,院中一片静谧,只有那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泛着冷冷的银光。福尔泰回过身来,冲着蒙丹招了招手,蒙丹也走到了院中,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蒙丹突然给福尔泰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道:“我在这里谢谢你们了!”
“快别这样。”福尔泰赶忙扶起了蒙丹:“我们是兄弟,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四下里看了一看,说道:“你快走吧,待会他们来了不好。”蒙丹复行一礼,飞身上房离去。不远处,拴着白天福尔泰趁着众人搬东西忙乱的时候偷偷拴在树上的马,蒙丹解下缰绳,催马而去。福尔泰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回房睡觉不提。
且说蒙丹一个人在寂静的路上往京城飞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仿佛是有人在身后跟着他,蒙丹摸了摸腰上的兵器,猛的催马停下,接着就是一个急转身。借着月光看着来时的路,希望能捕捉到什么。但是除了月光照映下的路面和浑身都沐浴在月光中的自己以外,竟然没有别的东西了。蒙丹摇了摇头,是自己太过过敏了?什么也不多想,蒙丹只是又催马狂奔,一个劲的往京城赶去。
突然间,蒙丹的马仿佛是绊到了什么,一声长嘶就一下子就摔倒在地,紧接着蒙丹就感觉天旋地转,一下子就甩了出去,等到浑身是伤的他爬起来的时候,面前早就已经站了几个蒙面的黑衣人。蒙丹有些慌了,伸手摸了一下腰间,还好,自己的兵器还在。也就没有怎么样的慌张了。
“果然如同恂郡王想的那样。”为首的那人说道:“恂郡王已经给你们指了一条明路,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走。恂郡王说了,只要你踏踏实实的跟着去,也就不追究了。但是你却这样,只能是跟着我们几个一起去见恂郡王了。”
“不,不!”蒙丹实在是有些慌了,难道这一切都是恂郡王算好了的?
“怎么?为了一个含香,你竟然跟福尔康福尔泰他们商量,要人去射塞娅!”看着蒙丹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那人冷笑了一声说道:“知道是谁射的箭吗?你们倒也是会招人,竟然找上了一直跟在恂郡王身边鞍前马后的人身上了!”
“什么?”蒙丹只觉得天旋地转,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原来这一切都是人家早先设下的套!就等着自己这几个往里面钻呢!蒙丹看着眼前这几个人,手中的兵器拿的更紧了,嘴唇早已经抿的发白。脸上的汗都下来了。
“怎么?”那人冷笑着说道:“还不明白?是你自己乖乖的跟着我们去见恂郡王,还是我们‘请’你去见恂郡王?”
“不用了!”蒙丹后退了两步,说道:“这位兄弟,看来你也是恂郡王驾前的一位红人。”
“红人算不上,只是听命于恂郡王。”
“那劳烦你跟恂郡王说,蒙丹一命换含香一命。请他之后万不要再去为难含香。”也不等那人说些什么,蒙丹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兵器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叹了口气喊道:“含香,我走了。你好好的活着吧。”说完一使劲,血一下子从脖子那里喷了出来。蒙丹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动弹了两下,就再也不动了。只是可怜了这个痴情的小伙儿,从那里千里迢迢的追到北京,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却也没有跟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却也是白白的做了客死他乡的鬼。
那人冷笑了两声,只是静静地走上前来,手中的剑一起一落,直接割下了蒙丹的头颅,用一块黑布包了,又叫了两人上来,将蒙丹的尸首拖到了那边的山中,不消几日,就会成为了那漫山遍野的野兽的美餐。接着就回京复命去了。
且说第二日,塞娅他们醒来之后,刚刚要离去,却有人来报说蒙丹不见了。巴勒奔大惊,蒙丹可是皇帝亲自赏赐过来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但是塞娅却早已经对蒙丹死了心,可谓是恨之入骨,听说这个,着实高兴了一番,只是拉着福尔泰便出去玩了。巴勒奔回到了屋中心神不宁的想了一想,还是决定要给皇帝上一个折子,以后要是怪罪下来,也好没有自己什么事情。
别的不说,且说塞娅和福尔泰两个人骑着马四下转了一转,不知道怎么就转到了来时的路,福尔泰看着路,却早已经看不到那边的京城。想着自己的阿玛和额娘,想想自己的哥哥,福尔泰不禁红了眼圈。便提议要去转上一转。
“不啦。咱们去那边。”塞娅骑在马上,只是用手指着那边说道:“咱们不是从这里来的吗?怎么还要转?”
“我要看看北京。”福尔泰看着塞娅,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那里是我的家,我以后再也不能回去了,你知道吗?”
“你能看见什么?”
“你不去我自己去!”说着福尔泰就催马上去了。
“谁说我不去了?”塞娅不甘心的说道:“等等我!”也跟在后面催马上去。
第七十九章
到了山顶之后,福尔泰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北京的方向,心里却在默默的祈祷,祈祷着自己的阿玛和额娘,祈祷着自己的哥哥,祈祷着自己能够一生平安。同时也在为其他人祈祷。就在福尔泰站在那里双手合十默默祷告的时候,塞娅却是在四下里溜达。
“喂!”塞娅突然回来,拽着福尔泰的胳膊喊道。
“你喊什么?”福尔泰的心情极度的不好,一下子甩开了塞娅,没好气的说道:“我有名字!你别老喂喂喂的!”
“好了。我知道。”塞娅缠着福尔泰,想要缠上他的胳膊,但是福尔泰却一下子将塞娅给退了出去:“注意点,这是在外面!”
“那怎么了?”塞娅笑着喊道:“这里除了你我,又没有别人。”见福尔泰依旧是不高兴,塞娅上来拉着福尔泰的胳膊说道:“福尔泰,福尔泰,人家叫你福尔泰了。”
“怎么了?”福尔泰叹了口气,说道:“有什么事?”
“你没有闻到什么吗?”塞娅抽着鼻子说道:“我怎么闻得有一股血味?”
“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福尔泰其实也是闻到了,但是他现在没有那个心情去追究这个,只是说道:“定是有人在这附近打猎,打到猎物了。”
“是吗?那太好了。咱们去看看人家打到了什么好吗?”塞娅拍着手说道:“定是打到了不少。咱们去看看吧。”见福尔泰之事在那里没有动,塞娅便缠着福尔泰说道:“去看看吧,咱们又不要人家的东西。”
“好好好。”福尔泰见自己竟然摊上了这么一个东西,只能是答应了塞娅的要求,跟着塞娅到那边去看看。
刚刚走了没有多远,别说是塞娅了,就算是福尔泰都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的那股子越来越浓的血腥的气味了。他不禁皱紧了眉头,这里不比之前,那时的那一箭是他们特意找的人射的。但是这里要是出来两个人,他一个人怎么保护这个跟小燕子有一拼的塞娅?但是四下里看去,除了四周的树之外,竟然没有一丝人影。福尔泰有些疑惑。这股子血腥气是哪里出来的?
“呀!”突然间福尔泰只听见那边的塞娅一声大喊。福尔泰慌忙的往塞娅那边跑去,只见塞娅脸色惨白,指着地上高声尖叫,浑身都在颤抖。福尔泰朝着塞娅指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人躺在那里,但是……应该是头的地方确实空空荡荡的,福尔泰深吸了一口气,他这时才算是明白了过来:一具无头的尸体就躺在那里。
“这是……”塞娅再怎么咋咋呼呼,但是毕竟是一个女子,见到一具无头的尸体就在那里,没有像别人那样失态的吐出来已经是不错的了。她只是脸色煞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有些失魂落魄地喊道:“他是谁?”
“不知道。”福尔泰喃喃的说道:“咱们走吧。去报官或者回去。总之咱们两个先要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福尔泰,你看看这个人。”塞娅只觉得好上一些了,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尽量平静的说道:“身上的衣服很熟悉,像是那个蒙丹的。”
“什么?”福尔泰听了塞娅的话,一个惊讶差点没有坐到地上去。他慌张的跑到塞娅的面前,双手紧紧地抓着塞娅的肩膀,几乎是双眼血红的问道:“真的?你看清楚了!”
“应该是。”塞娅脸色惨白道:“我之前跟他出去过,他就是穿着这样的衣服,从北京离开的时候也是这身。错不了。是他!绝对是他!”塞娅就算是再生蒙丹的气,但是在现在,她那满腹的怨气早已经烟消云散。她面对着已经是身首异处的蒙丹,心中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是他。蒙丹。”福尔泰已经从震惊中缓过劲来了。他缓缓地走到了那具尸体的面前,伸手在尸体上面来回摸索了一下,半晌拿出了一个东西,在已经满是血污的手上来回的看着说道:“是他没错。”
“你怎么知道?这个是什么?”塞娅依旧站在原地,并没有上前一步。
“你先回去吧。”福尔泰走了过来,一边拍着塞娅的肩膀一边说道:“你去跟你阿爸说,我晚一些回去。至于我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等我回去一定告诉你。听话。”塞娅看了一眼那具尸体,点了点头,任谁都不愿意跟着一具尸体在一起,尤其还是一具没有头的尸体。
看着塞娅的身影离开了,福尔泰缓了缓神,看着蒙丹的尸体,想哭但是却哭不出来,他知道,这是谁授意做下来的。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是自己报了官,也是会是泥牛入海,谁敢去动那个恂郡王?况且现在,无论他再做些什么,都已经挽不回来蒙丹的生命。福尔泰只是用手抹了一把眼中涌出来的泪,跪在那里,用手一捧捧的捧起土来,慢慢的洒在蒙丹的身上。这是他作为蒙丹的朋友,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今天本王叫你们来,不为别的事情。”一早上起来,紫薇就被告知恂郡王那里有请,紫薇一慌,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慌慌张张的理了理身上便带着金锁一道去了。小燕子在他们的安排下已经是再次离开了紫禁城,只是因为害怕她到了会宾楼中再生什么事端,所以就又倒了福尔康他们家里住下。宫中没有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自然没有人能说什么,但是恂郡王今天却将自己宣来,紫薇有些慌了,是不是为了小燕子的事情?但是等她到了恂郡王这里的时候,才发现不仅是自己,永琪、福尔康都在地上跪着。紫薇只是一慌,但是还是强颜请了下安,之后就跟了那两人身边跪了下去。恂郡王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开口道:“待会有件东西本王要赏赐下去。你们几个也跟着看看,开开眼。”
“……”几个人跪在地上,相互看了一眼,谁都没有说什么,谁都不知道恂郡王这又是为了什么。
“启禀恂郡王,人到了。”一位侍卫走了进来,单膝跪地说道。胤禵只是挥了挥手,不一会儿,一个人就走了进来。几个人看了一下,却见那人不是别人,就是之前被恂郡王轰出宫去的含香!原来这含香自从出宫之后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今天一早,当胤禵看到被那几个黑衣人带回来的东西之后,就让人去了会宾楼将含香又给带了进来。
“今天本王叫你来,是因为有件东西要赏赐给你。”
“含香谢过恂郡王。”含香在地上磕了一头,却又跟着那边几个人的目光相对:几个人心中想的都是一般:别再是阿里和卓送来东西了吧?
只见恂郡王手一挥,一个宫女捧出来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恂郡王一扬手,那名宫女便走到了含香的面前,将那个锦盒放在了她的面前。之后又赶忙退了下去。
“本王今天特意赏赐给你的。”胤禵喝了一口茶,看着地上的含香微微笑着说道:“先别忙着谢恩,看看怎么样?喜欢不喜欢?”含香还能说些什么?只能是颤巍巍地伸出手去,缓缓的打开了面前的那个锦盒。
“啊!”随着含香的一声惊呼,她在看到锦盒中东西的一瞬间就已经昏倒在地。其他的三个人看见了锦盒中放着的东西,也是一惊。紧接着又是接连着的两声响。这回倒地的人,是紫薇和金锁。即便是依然跪在那里的福尔康和永琪,也是面色苍白,嘴唇颤抖。
“看来本王的赏赐你们都很喜欢。”看着眼前的众人,胤禵满意的笑道:“来人。”
“在。”几名侍卫走了进来。
“去把他们送回去。”胤禵指着地上的几人说道:“来之前都说自己能够走回去,但是却要本王再派人送回去,现在的年轻人呢!”胤禵摇了摇头说道:“说的话真是不肯信的。对了。”胤禵见几人已经被侍卫们架了起来,指了地上的锦盒说道:“这个给她带走。”
“是。”
“含香,含香。”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已经不是紫禁城了,眼前的人既不是恂郡王,也不是侍卫太监,更不是那个将锦盒送到自己面前的宫女。含香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只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般,现在梦醒了,她的蒙丹笑嘻嘻的坐在那里,说道:“来,吃点东西。”但是眼前的人确实柳红,她看着含香睁开了眼睛,呼出了一口气说道:“我什么都知道了。你可别想不开。蒙丹他已经……”
“不,不,这怎么可能?”含香满眼不相信的神情,她下意识的拉着柳红的手,说道:“蒙丹没有死,对不对?你告诉我,蒙丹还活着,是不是?”
“那东西恂郡王已经派人送过来了。”柳红一边让含香躺好,一边淌眼抹泪的说道:“没事,一切都过去了。你要好好的,要把蒙丹的那份也活下来。”
“东西呢?”听着柳红的话,含香像是疯了一般从床上坐了起来,拉着柳红来回摇晃着说道:“我要见他,他是我的蒙丹!我要见他,我要见我的蒙丹!”
“你听我说。”柳红一边使劲按着含香,一边擦了擦眼泪说道:“箫剑说了,不能再让你看到了。他已经去处理了。”
“不!”含香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那是我的东西!”一边就要从床上起来,往外面冲去:“我要去找他,我要把他找回来!”
“含香,你冷静一下!”柳红使劲按着含香:“蒙丹已经走了。他再也回不来了!你要冷静。他这样都是为了你能活下去你知道不知道!”
“你懂什么?”含香大声哭喊道:“没有了含香,我还怎么活下去!恂郡王!”含香突然仰头大声喊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不给他留下一个全尸?我不是说过要我一命换蒙丹一命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喊完就扑到柳红的怀中嚎啕大哭。柳红一边安慰着她,一边将她又扶到床上躺好,给她盖上被子才离开去给她准备一些吃的。
“哥。”就在柳红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却见正站在那里的柳青。
“她怎么样了?”柳青看着楼上说道。
“她睡着了。我去给她准备些吃的。”柳红说着就往灶间走去。
“我是说她的情绪没有什么问题吧?”柳青说着也跟了进来。
“自然是那样。”柳红一边熬着粥一边冲着打下手的柳青说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好承受?哥。”柳红突然回过身来,看着柳青说道:“要是有一天换成了你我,怎么办?”
“傻丫头,瞎想什么呢?”柳青一愣,用手刮了柳红的鼻子一下:“怎么尽想这些不吉利的?”
“我也不知道。”柳红一边照看着粥锅一边说道:“只是觉得现在的生活有些乱,自从……”柳红摇了摇头:“也许是我多想了。”她并没有说出她的心里话:自从跟小燕子这一群人结识了,日子就变了。她实在害怕,有一天自己和自己的哥哥会在小燕子这一群人的带领之下也走上含香和蒙丹的这条路。但是,她也知道,这种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来的。看着粥已经热了。柳红只是拿出碗来盛上了一碗,往楼上走去。
“你怎么了?”刚刚打开房门,柳红就被屋中的情景吓了一大跳。只见含香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冷冷的看着站在门外的她:“饿了吧?”柳红强笑着说道:“喝点粥吧。”
“你知道吗?我跟他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含香坐在那里,双目无神,似乎看着柳红,似乎看着那虚无缥缈的远方:“那时我自己出去玩,没有带一个人跟着,却不料迷了路。那时天越来越黑,我好害怕。”含香站了起来,光着脚在屋里来回的走着,说道:“然后我听到了口哨的声音,他就在那里,笑着跟我说:‘美丽的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被这里的景色迷住了?’‘是的。’我说道:‘但是现在我要走了。’‘美丽的小姐,你和你身上的蝴蝶一样美丽。’他看着我说道:‘我正在做笛子,这个是我的。待会给你做一个我带着你出去好吗?’你知道我那时多么的骄傲。但是在他的面前,我却怎么也骄傲不起来,我点点头,之后跟着他一起吹着笛子离开……”
“我知道。”柳红趁着含香停下来的功夫赶紧说道:“你先吃点东西再讲。”
“不,我就要讲,我要讲。”含香丝毫不理会柳红的话,继续说道:“然后我们相爱了,他去提亲却被我的父亲打了出去,我哭着求才放过了他,我跟他八次的私奔,却因为这该死的香味每次都失败。我进京为妃,他跟了来,我被贬斥成为了恂郡王的下人,他要把我偷出去,现在他为了我竟然……”说到这里,含香已经是又哭又笑了。
“好了。别再想了,喝口粥吧。”柳红把含香拉到了床边坐下,又把勺子送到了她的口边。这一次,含香没有拒绝。但是喝了两口之后,含香又说道:“他之前总是说我不认路,离开家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但是这一次,我想让他知道,我认路,我从来都是知道回家的路的。”说着就要往墙上撞去。
“我说你傻了!”柳红大惊,碗从手上掉到了地上,碎成了无数的碎片。她死命的拉住含香,说道:“蒙丹说得对,你还真是不认路!”柳红指了墙说道:“你从这里去能见到蒙丹?”
“能!”含香喊道:“我看见了,他就在那里!”说着又开始了哭泣。
“好了好了。”柳红轻轻的抚着含香说道:“哭出来就没事了。”一边把含香弄到了床上。却一直没有离开。直到夜幕的降临,处理蒙丹头颅的箫剑也已经回来了。柳红听到了声音便蹑手蹑脚的从房中出去,三个人开始商议着之后应该怎么走。
含香其实一直没有睡熟,等到四周都安静下来之后,含香从床上起来,没有点灯吗,只是在黑暗中借着月光四下摸去,将床上的单子弄了起来。月光下的一切在含香的眼前十分的清晰。含香都不知道是怎么就弄好了一切,站在椅子上面,含香望向眼前的绳圈,里面竟然是出现了蒙丹的脸,他在对着含香招手,一下一下的,那样的清晰,但是就在下一个瞬间,蒙丹却已经不在,一切竟然变成了无数的蝴蝶。满天的飞舞。渐渐地聚拢,又一起飞向远方,远方。是含香都不知道的远方,好远的远方。含香只觉得随着蒙丹和蝴蝶一起去那个远方的,还有她的生命,她的一切,她的灵魂……含香似在梦游中一般,就把她的头伸到了那个绳圈之中,然后就一下子蹬翻了底下的椅子。
第八十章
这一天,无论是柳青、柳红还是箫剑,都没有睡好——柳青是因为要招待客人,柳红是因为要照顾含香,箫剑则是因为出去妥善处理蒙丹的尸首。所以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三个人还都兀自在桌上睡得正香,直到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将三个人唤醒。
“怎么是你?”柳青开开门,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才说道。
“昨天紫薇和金锁吓得不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福尔康。他一个闪身进到屋中,急匆匆的说道:“那两个刚一醒来就赶着让我过来看看含香,她还好吧。”
“还好。”柳红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只怕也是被吓到不行了,昨天那通折腾。只怕现在还没有睡醒呢。”
“什么?”箫剑听了柳红的话,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她还没有动静?”柳红点了点头:“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箫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边往楼上跑去一边喊道:“出事了!”四个人面面相觑,也赶忙跟了过去。
“碰”的一声,箫剑一下子就把房门踢开,只见含香正悬在那里,脚下一把踢翻了的椅子。柳红大叫一声,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箫剑一下子就过去,一下子就把含香抱了下来,放在了床上,却见含香是眼睛向上翻的连黑眼珠都没有了。舌头也吐出来多长。箫剑看了看,静静的摇了摇头,只是用手轻轻抚了一下含香那没有闭上的眼睛……
“什么?”漱芳斋中,紫薇听到了福尔康的话,惊讶的说道:“怎么可能?她怎么这么想不开!”
“紫薇,你冷静一下。”福尔康说道:“含香这样是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但是现在是说要怎么办?”
“怎么办?”紫薇一下子也慌了,连忙让金锁去找来了自己这些日子攒下的那一点子体己钱,就要拿给福尔康去办理含香的后事。
“我的意思是。”福尔康看了看那些散碎的银子,这些能有多少?福尔康叹了口气,说道:“我想这含香再怎么说也是个妃子。是不是应该跟皇上说一下,将含香葬在皇家的陵园里面?”
“福尔康。”紫薇满面是泪,说道:“就算皇上去同意,太上皇、怡亲王和恂郡王呢?他们会不会同意?”
“含香是香妃,是皇上的妃子又不是他们的。这事只要皇上愿意不就行了?”福尔康说着,将怀中的紫薇抱的更紧了。
“我去试试。”紫薇说道:“含香在哪里?我们毕竟姐妹一场,我想去看看她。”
“箫剑已经处理好了她的事情了。”福尔康说道:“只是小燕子别闹出事情就好了。”
“她应该不会了。”紫薇说道:“毕竟她在你家。”
“嗯。”福尔康嗯了一声说道:“永琪三天两头暗暗让人送东送西的,还写信给她。她也不像之前那样闹了。”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紫薇和金锁便将福尔康送了出去。回过身来,两个人却又抱头痛哭成了一团。
弘历不知道今天这是又怎么了,正在屋中兢兢业业的披着奏折,那边胤祥却派人来将自己叫道了怡亲王府之中。因为是胤祥将自己叫走的,胤禛并没有说什么。直接就放走了弘历,但是胤禩却又跑到了弘旺那里,胤禛心间很是窝火,但是却又不能说什么。只好一个人默默的坐在那里,接着弘历的批阅着奏折。
不说胤禛批阅着奏折,且说弘历到了怡亲王府见到了胤祥。但是请完安后,胤祥并没有让弘历起来,只是跟着弘晓一起坐在那里把玩着手中的一块带着血痕的玉佩。弘历在地上跪着,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一个时辰之后,胤祥终于让弘晓离开了,弘晓给了胤祥一礼便走了出去。胤祥看着地上的弘历,说道:“弘晓的事情就到此了,我也知道你的想法,也明白你的做法。”
“谢十三叔。”弘历叩首说道。
“你之前去过你十四叔那里吗?”
“去过。”弘历照实回答。
“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胤祥探了探身子,问道。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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