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四龙戏双珠》第28部分阅读

    (还珠)四龙戏双珠 作者:肉书屋
    跟他私奔了七回，怎么会不认识他？”
    “我真的不认识，真的不认识他！”含香一个脑袋有两个大。她知道，私奔的事情到哪里都不是什么好的事情，怎么好开口说出？那样的话只怕是又将蒙丹推入那万劫不复的境地，含香站在那里，拼着命的否定着，但是脸上的汗已经流下。
    “你父亲比你识时务，都已经说了。”胤禵并没有理会含香，只是仿佛是自顾自的说道：“本王既爱慕那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凤求凰，也喜欢那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楼台会。你跟蒙丹之事，虽不及本王以上说的那些，但也许却是一段佳话。本王今夜找你，就是想要知道。”
    “恂郡王！”‘哗啦’一声，随着铁链子的声音，含香一下子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的说道：“恂郡王，含香求求您了。您就放过蒙丹吧，他全是让含香给……”说到这里，含香哭的像一个泪人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胤禵并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在那里一声不吭的严厉的盯着眼前的含香——他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今晚问含香却是多余，但是他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爱情竟然能让人如此？
    含香听了胤禵的话，抬头望向这位她根本就不怎样熟悉的郡王，她并不知道，这个郡王为何如此。但是她知道，这个就是她最后的一线生机。她跪趴在胤禵的脚下，哭哭啼啼的从头说起，从她第一次见到蒙丹，到蒙丹前去提亲，到他们那七次的私奔。再到蒙丹紧紧跟随着自己，从库车一直到了北京……讲着讲着，含香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故事之中，泪流满面。
    “四哥。”胤禩走了进来，胤禛抬起了头看着胤禩：“你今天怎么来了？”
    “四哥这话说的，弟弟是不能来之人？”见胤禛只是摇了摇头，胤禩笑着说道：“别看了，十三没来。”
    “我看十三的魂可是被十四勾去了。”胤禛叹了口气说道：“你看看他，哪里还有点原先的样子！他可是朕最亲的弟弟！”
    “四哥这话说的。”胤禩嘻嘻的笑着说道：“十四才是你最亲的弟弟！”
    “是呀，他跟我同父同母，同天共地。”胤禛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偏生得跟我这个最亲的哥哥最不亲！”
    “四哥可是在怨弟弟？”胤禩站了起来，不知道怎么，他的心突然抽搐了一下：“阿奇那，赛斯黑，抄家发配，挫骨扬灰！你还想怎么样？”
    “我那不是……”见胤禩的语调突然间变得凌厉无比，胤禛有些慌了，但是也许是性格使然，他并没有站起来，而是依然用着那种似乎没有任何温度的语调说道：“小八，你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的！”
    “什么不是！”胤禩干脆伸出手来，颤巍巍的指了胤禛道：“什么不是我想的那样！什么不是！你还要怎么样！当初你销掉了我的宗籍，改了我的名字，把我关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却还要这样的折磨我！”
    “小八。”胤禛终于忍受不住了，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胤禩的那张脸，说道：“你怎么了？我这些年怎么对你们的你是最清楚的。现在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你怎么对我？你说你怎么对我？”胤禩的声音比刚刚的更加的凌厉：“你从我的手中夺走了我的一切！天下也就罢了，夺嫡你赢了我输了，我怨不着别人！但是我的家人、小九小十他们怎么了？你夺走了我的名利地位，骄傲尊严，还有那些我最最亲最最信任的弟弟，还有什么你做不到的！要不是你想要我看看，没有我的大清朝仍然能够蒸蒸日上，你早就把我也给挫骨扬灰了？”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胤禛看着已经是泪流满面的胤禩，不禁问道——他做的那些都并没有错。甚至他一度认为，即便是他们兄弟都百年之后，见到自己的皇阿玛康熙，自己也是无怨无悔的。但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当年所做的一切，于自己，于天下，于大清，都是对的，但是，于胤禩这个人，却是错的吧。只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半天胤禛才说出一句话来：“你是不是喝酒了？”
    “我没有喝酒！”胤禩一下子甩开了胤禛伸过来的手，大声喊道：“我真是瞎了眼，竟然……”说到这里，胤禩一边气呼呼的往外面走，一边回头冲着胤禛高声喊道：“我一直都在犯贱！”喊完就走了，只留下了胤禛一个人看着胤禩消失的背影挠着头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并没有怎么样的对他，为什么他今天竟然如此？
    胤禩这样一闹，胤禛没有心情再去看书批折子了。只是一下子走了出来，见胤禛走到了外面，苏培盛赶忙拿了一件衣服给他披上。
    胤禛站在院中，看着头顶上的那一片天空，他知道，头上的这片天亘古以来都是不变的。当明天的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的时候，头上的这片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天空一定会像之前那般依然蓝得是一尘不染。那时，应该说是将近三十年前，当胤禩离开北京去了江南的时候，自己就知道，天空没有变，但是有一个人却不在了。现在，也是这般。胤禛叹了一口气，他看着头顶那原本湛蓝现在却是黑漆漆的天空，胤禛开始感慨着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再也无法挽回了。胤禛叹了一口气，望着黑漆漆的天，说道：“谁能告诉我，兄弟们之间那一层层错误的叠加，事情却最终以悲剧收场，那么，最初错的那个人是谁？”
    “爷。”苏培盛看着胤禛这个样子，赶忙过来说道：“都已经子时三刻了，您也该安寝了。”
    “嗯。”虽然如此，但是却没有动。苏培盛见此，也没有再怎么样的坚持。他知道，自己的这位主子全完不像别人讲的那样。这些年来——就是从他继位那年那日开始——只有一个人能让他如此这般——这个人不说，谁都知道；说了，谁都不信。
    小八，胤禛站在那里，看看远远的那边的胤禩的下处。心下想到：我错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如果说兄弟之间的夺嫡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较量，那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在这场较量刚刚开始的时候，就让你站在了我的对立面上！小八，你知道吗？如果上天能够让你我兄弟再来上那样一次，我一定会像现在这样，一直一直的把你牢牢的控制在我的眼前身边，让你无时无刻不在我的眼前身边。那样，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会与我作对。胤禛抬起了头，眼角却也微微的湿润。小八，你知道吗？自从你那个时候从北京走了去到了江南之后，我才恍然明白，明白了我内心最深也是最真的想法：我想要一直看到你的笑颜，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朝堂之下。哪怕是你那虚假的笑颜我也愿意看见，我不想我的江山，我的天下没有你小八的笑颜，没有你爱新觉罗胤禩这个人！所以我让你去了江南，并不是想要再怎么样的整治于你，只是想要让你在哪里等着我。但是这样的心里话，我若说出，你会信吗？
    胤禛伸了一个懒腰，扶着苏培盛慢慢的往屋中走着，刚刚胤禩的表现又浮现了出来。胤禛一边走着一边想着，人生嘛，就是不破不立的，明天，或者是等到胤禩平静下来的时候，一定要说服他忘掉过去，重新开始。胤禛一边在心间这样自己对着自己说道一边往床的方向走去。躺在床上的胤禛，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种话，怎么好从自己的口中说出？胤禛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在他的心间，又算什么呢？胤禛一口吹灭了床边那用来照明的蜡烛。房间中马上就是一片漆黑。就在胤禛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感觉有一丝微微的凉意从脸上慢慢的划过。
    “恂郡王！我求求您了。您救救蒙丹吧，他这是为了我才如此的。”含香一把鼻泣一把泪的说道。
    “本王知道了。”胤禵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听完了含香的讲述，不知道怎么，他觉得含香讲出来的东西很是震撼——爱情，有时候是温柔的，有时候却是残忍的。这些年自己就是在等着他，等着他能够明白自己的心，但是他却一直不曾明白，也不曾对自己说过一句——哪怕只是镜花水月般的安慰。
    含香，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子竟然有着这样的心机；蒙丹，这个男人竟然甘愿为了这样的一个女子落得现在这样一个下场。之前心中的一个疑问忽然再度浮起，曾经认为不会有的解答，现在发现似乎就在眼前：这世上有永远吗？——一生就是永远。胤禵看着双眼通红的含香，叹了一口气说道：“本王知道了。既然这样，本王就网开一面。”
    “谢恂郡王！”
    “先别忙着谢我。”胤禵摆了摆手，又说道：“本王有个条件。先要跟你说清楚。”
    “恂郡王请讲。”
    “我想要蒙丹帮本王一个忙。跟人家去比一下武。”胤禵说道这里，唇边隐隐的露出了一丝笑意：“你要想明白了。”
    “我想明白了。”含香咬着嘴唇，说道——比武，蒙丹本来就是有着武术的，不敢说这次的比武能赢，但是最起码也不会输的那样的难看。于是便点了点头。
    “好。你先回去吧。”胤禵叹了口气，让人将含香带回。看着含香给自己行李的时候，胤禵又开了口：“你和他，只能活一个。”
    什么？含香一个踉跄，几乎站不住。
    第六十九章
    这天一大早，跟之前一样，文武百官又在朝房之中等待着上朝之时。但是，却发现恂郡王今天却是一身郡王的服色在朝房之中，却是满脸的平静，似乎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半点的关系。又似乎之前一直都是乾隆在上朝一般。看着坐在那里似乎闭目养神的恂郡王，谁也不知道他还要做什么。
    等到到了太和殿的时候，众臣又是一惊，乾隆正坐在那里，虽然跟之前那样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也有些大臣发现，比起之前的那些日子，乾隆似乎瘦了一些，神情似乎更加的憔悴。
    但是很快，众臣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原来这乾隆虽然坐在了龙椅之上，但是却是说上一句话，就要看一眼底下站着的恂郡王，只要恂郡王一个点头，乾隆才敢继续往下面说去。大臣们心下疑惑，这到底是谁在上朝？
    乾隆坐在那高高的御座上面，简直是如坐针毡。他自然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强压着心下的恐惧不安，处理了一些军政大事之后，看着底下的自己的十四叔又给自己发了那个眼色，乾隆坐在那里，感觉额头上面有豆大的汗珠在流淌。但是想想那日自己的皇阿玛和几位叔叔的话，弘历心间淌眼抹泪的想着，十四叔，你要弄那个巴勒奔的比武招亲的事情，能不能不让侄子出头？
    但是说归说，想归想，弘历就算再怎么样也是知道今天如果不按照那几位大神的意思办的话，自己的后果是什么。别看自己现在重新坐了龙庭，但是原先手中的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可能是再也会不来了！弘历叹了一口气，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恂郡王！”
    “臣在！”胤禵听见弘历的话，赶忙出班站好。
    “朕闻巴勒奔即将进京，迎接巴勒奔和那个比武招亲的事情你代朕去弄！”
    “臣领旨！”胤禵给了乾隆一礼，归班站好。
    早朝结束之后，乾隆慌乱的回去跟自己的皇阿玛汇报去了。而这边，众位大臣全都站在那里没有动，但是眼睛却都见着那边站着的恂郡王胤禵。
    胤禵自是知道他们为何如此。自己要是不走的话，他们谁都不会走的。于是，胤禵便挥了挥手走了出去。丝毫没有理会身后的窃窃私语。
    说是胤禵处理巴勒奔的事情，但是胤禵哪里弄过？还没有等胤禵怎么样，胤祥早已经是忙前跑后地弄了个十之□。胤禩看着胤祥为了巴勒奔和比武招亲的事情忙的好几天都睡不了觉。那边的胤禵却是天天睡到日上三竿。笑着打趣道弘历哪里是将这件事情交给了恂郡王？分明交给了怡亲王去办！胤祥只是笑着笑着摇了摇头，辩解道胤禵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怎么样办差，这回不能让巴勒奔看了笑话。胤禩只是摇了摇头，只是用那了然于心的眼神悄悄的望向胤祥。
    胤祥实在是忍受不了胤禩那种眼神和那戏谑的眼神了。赶忙匆匆的离开去了胤禵那里，这边胤禩望着胤祥的背影。有些无奈，有些落寞——这些年过去了，他对自己的气也该出的差不多了吧。为什么却还要这样对待自己？夺嫡夺嫡，夺了这么多年的嫡，其实要说谁手上心里都不尽然干净。他当年那样做也是无可厚非的。换了自己继位，也许对待他会比他对待自己更加的厉害，绝不会更好的。
    胤禩叹了一口气，这样说来，在夺嫡这件事情上面，兄弟们都是有错的。而这些有过错的人却竟然生活在了一个同一个屋檐下，却因为早就已经埋下了悲剧的种子，它的萌发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兄弟们却因为不能也无法相互谅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的发生，到最后，只能是一个个承担着它的后果。所谓邹游自取，善恶有报大概就是如此。要是再来上这么一次，自己和兄弟们还会这样吗？胤禩苦笑道。别人不知道，那个人一定是还会那样选择的。自己呢？胤禩突然发现。他，已经无法选择。或者说，他，已经不会选择。胤禩站在桌后发呆。只有思绪在空中飘荡。
    中午的时候，胤禛看着满桌的膳食却只有自己一个人享用，胤禩自从那日跟自己闹过了之后，就没怎么来过。原本胤祥和胤禵是来的，但是今天，胤祥却是因为要告诉胤禵那迎接巴勒奔和比武招亲的相关事宜而留在胤禵那里跟胤禵一道用膳也就不来了。胤禛坐在那里，想着胤祥和胤禵，再想想那边的胤禩，这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过了两天，巴勒奔和他的女儿塞娅就要进京了。这一路上，巴勒奔这叫一个胆战心惊！他经历了这一仗终于知道了，这就是大清的军队！这就是大清的将军！怪不得这一仗会输的那样的惨！同时，巴勒奔也暗暗高兴，幸亏自己开明，那时就已经跟清军讲和。虽然说献出了自己的一部分的土地，但是这一接受朝廷的册封，自己和自己族人不就能够保住命了吗？巴勒奔一边往京城赶着，一边暗自高兴，还是自己当初留了一手，因为害怕大清哪天在找茬开战，所以他提出要在大清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找一门亲事，自己和大清成了亲，那也算上个亲戚不是？大清以后是再也不好跟自己开战的。这也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和族人以后不再遭受到战火的洗礼。本来没有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但是谁承想朝廷竟然同意了。还让自己带着自己的女儿进京朝圣。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也算是一个无上的荣耀了！
    但是这一路上，看着自己的那个除了晚上根本没有安生下来的女儿——塞娅——巴勒奔的眉头就皱成了一个川字——这个孩子，从小就是被宠坏了的。无论到了那里，都是一副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巴勒奔想到那天——不知道是跟着那些侍卫和那名前来接自己的将军到了哪里——塞娅非要跟着那名将军出去打猎，人家谁愿意带着她去？最后还是自己上去，赔了半天的笑脸才将塞娅带走。看着人家这位将军带着几名侍卫出去打猎，自己则将塞娅带到了馆驿之中，跟她说了半天中原人的习惯和要求，当听到什么女孩子在外人前要注意一下形象什么的。塞娅就是一脸的不耐烦：“哎呀！爸啦。这些都是中原人的要求啦，我才不要听的。”巴勒奔就是一阵哀叹：人家的女儿都是那样的知书达理，怎么我的闺女却是这样？还记得那日，塞娅非要跟人家在一起坐着吃酒，自己怎么说怎么劝怎么哄都没有用，最后自己一个嘴巴上去，塞娅才算是安静了下来。巴勒奔坐在那里，用手抚额，自己现在不求别的了，只要塞娅到时候不在皇帝面前给自己出丑，能够让皇帝指一个成亲就罢了。别的，他已经不再肖想了。
    在连续多日的奔波之后，晓行夜宿的众人终于到了北京。在潞河驿的时候，几名官员正在这里迎接。巴勒奔在车上一愣。不是说要直接进京吗？怎么却先到了这里？后来经过那名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将军的解释，自己才算是明白。原来这几位是恂郡王特意派过来的礼部官员，为的是教习自己和塞娅一些最为基本的礼节的。过上两天恂郡王会代天子前来迎接自己。
    原以为自己此次进京皇帝会很是重视。巴勒奔不敢肖想乾隆皇帝会亲自迎接。但是他想自己这样远道而来，怎么也得排上一个亲王来迎接自己吧？怎么会就派来一个郡王？
    看着巴勒奔这幅样子，那位将军微微一笑，便给巴勒奔解释了一下。当听说这位郡王是了不得的时候，巴勒奔的脸色才算是有些缓和下来。但是等到人家走了之后，巴勒奔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空空的房间直发愣。恂郡王得不得圣宠他哪里知道？他只是隐隐地觉得这次的北京之行不像他之前想的那样。也许前方危机重重。正在巴勒奔想着怎么样应付的时候，耳畔却传来塞娅的喊声。不用问，肯定是跟人家礼部的官员又吵了起来。
    果然，还没有等巴勒奔站起身。只见塞娅一下子就从外面闯了进来。她风风火火的喊道：“爸啦，这里一点都不好玩，咱们回去吧。什么礼节礼节的。我才不要学习！”
    “那怎么行！人家皇帝一个不高兴。会杀了你的。”巴勒奔气道。
    “爱怎么样怎么样！”塞娅双手叉腰道。
    “你！”巴勒奔被塞娅气到不行，只是说道：“你为了咱们的族人想想吧。乖，就是这两天的时间，忍忍就过来了。”
    塞娅虽然听了巴勒奔的话，但是哪里能够学习？天天的依旧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礼部的官员交给她的东西转眼就忘了，巴勒奔看着塞娅的这幅样子，更加的无奈。这要是让人家恂郡王看了，还不得笑话死？只是塞娅依旧跟在老家的时候一模一样，根本就是丝毫不理会礼部官员的鄙视的眼神和自己父亲的无奈。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很快就要到了进京的日子。本来这个巴勒奔和塞娅应该是分车而坐的，但是看着塞娅那幅样子，不知道要是单坐一车会闹出什么事情。巴勒奔陪着笑脸说能不能自己跟塞娅一辆车。礼部官员想着即便是恂郡王到时候怪罪下来，也有巴勒奔顶着，再说了，那个塞娅的确不能让人家省心，于是也就同意了。一路人马便向着京城进发。
    迎接巴勒奔，自然要穿礼服。胤禵是千不愿万不愿的脱下了自己的那一袭白衣。又在众人的服侍之下换上了衣服。还没有出去，只见胤祥跑了来，拉着自己是转来转去的看了一个遍。才将自己放走。胤禵知道胤祥是为了什么来。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见恂郡王是奉了皇帝的旨意前来迎接自己的，巴勒奔行礼之后自然也是客气了许多。只有塞娅，当见到恂郡王之后，吵吵闹闹的就是不给他行礼。巴勒奔见胤禵一下子就变了脸色。赶忙前来为塞娅开脱。
    “巴勒奔。”胤禵只是冷着脸冲着身边的巴勒奔说道。‘噗通’一声，巴勒奔跪倒在地：“小女欠管教。还请恂郡王宽宥。”
    “本王可以宽宥。”胤禵依然是用着没有温度的语气说道：“本王今天代天子迎接尔等。见本王犹如见君！你说，见君不行国礼该当何罪？”
    “……”巴勒奔红着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见胤禵只是黑着脸站在那里，巴勒奔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又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受罪，遂陪笑道：“恂郡王此话从何说起？”
    “就从本王这个代天子迎接尔等的恂郡王说起！”胤禵怒道：“本王念得尔等是初犯，遂不重罚于尔等。来人！”说罢指了塞娅道：“拉下去，二十板子，让她知道应该怎么行礼！”
    塞娅还要挣扎，但是却被两人拉了就走，她从小娇生惯养，哪里曾受过这个？几下子下去就喊着要行礼。
    “恂郡王。就算我求求您了。”巴勒奔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双手紧紧地抱着胤禵的双腿道：“小王求求您了。小女也知道错了，愿意行礼。您就饶了她吧。”
    “本王只是代天子前来迎接巴勒奔你的。并没有要迎接塞娅。”胤禵说道这里，看了看脚下的巴勒奔，满面笑容的说道：“请。”说着手一抬。指像那边。
    “给恂郡王请安。”塞娅被打了二十板子，之前的那些一下子就抛到了九霄云外。被拖回来之后，趴在胤禵的脚下说道。胤禵看了看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人拖了下去好生医治。这边便随着巴勒奔一道进京而去。
    “你说。”含香坐在那里，问着身边坐着的小燕子：“恂郡王说的我和蒙丹只能活一个。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和蒙丹只能活一个的意思呀。”小燕子挠着头，说道：“还能有什么意思？”
    “我是说他是希望我和他谁活下去？”
    “你放心，你和他谁都死不了。咱们都是蜘蛛。”小燕子一边踢着脚下的草，一边说道：“恂郡王既然这样说了。他是一定还要问的，到时候你就跟他说呗。”
    “我要蒙丹活下去。”含香双目呆滞，喃喃地说道：“我一定要让他活下去。”
    “怎么可以？”小燕子拉了含香道：“那可是我的师傅，你怎么可能让我的师傅死？我要你们两个都活着，都好好的活着。”
    “恂郡王已经说了，”含香戚戚然说道：“我们两个只能活上一个。我要是活着，我会什么？蒙丹可以哪里都去。所以他一定要活下去。”
    “你怎么那么笨！”小燕子说道：“恂郡王要是不同意的话，你就跟他急。”
    “……”含香唯有苦笑。
    “对了，你干脆跟我学习功夫吧。要是去他那里你好……”刚刚说到这里，只听得几名狱卒过来，小燕子和含香赶忙趴在牢门口看着听着。却见是将福尔康、福尔泰和蒙丹三个人带走。
    “喂喂！你们站住。”小燕子冲着那边大声喊道：“你们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她喊的话随风飘散却没有任何的回音。
    巴勒奔随着胤禵一道入宫见了乾隆，巴勒奔本来还想要跟乾隆说出塞娅被打的事情，但是却看见乾隆皇帝恨不得说一句话看一眼恂郡王，巴勒奔很是有自知之明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说——原想那时那位将军只是那样一说好宽慰一下自己的心，但是现在看来，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因为塞娅被打了的缘故，那比武招亲的事情只能是先往后放上一放，再说了，哪里有人家大老远来了一天都不休息就比武招亲的？胤禵只是跟乾隆请旨，先将巴勒奔跟塞娅一群人安排下去，先让他们在北京呆上几天，再弄那个比武招亲之事。乾隆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是直接就准奏了。巴勒奔也是这个意思。他也想看看中原的样子。于是也便美滋滋的谢了恩。对恂郡王也是千恩万谢的。
    当巴勒奔离开之后，胤禵并没有理会满脸赔笑送着自己的乾隆，而是直接回到了下处，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便让人将福尔康、福尔泰和蒙丹带了来。
    看着地上跪了的三人。胤禵喝了一口茶道：“本王想要你们三个帮本王一个忙，你们愿意吗？”
    “愿意，奴才愿意。”福尔康听了胤禵的话，以为一切还是有的商量的，连忙鸡啄米似的磕头道：“奴才愿意。还请恂郡王言明。”
    “好！看来你是个聪明人。”胤禵笑了笑说道：“本王就是喜欢跟聪明人交往。”因站起身形，在三个人面前来回的踱着步子，一边走一边用手中的扇子敲着手心道：“今有巴勒奔带了其女要跟我大清八旗子弟比武。本王想让你等前去。一来让他们看看我大清的八旗子弟。二来也是抵了你们的罪，如何？”
    “谢恂郡王！”福尔康和福尔泰听了胤禵的话，哪里还能往更深的地方想去？只是一个劲的磕头。
    “好。既然你们愿意，本王这就安排下去。”胤禵冷笑了一声。叫来了侍卫将三人带了下去，为了以后的比武招亲做着准备。胤禵看着三个人的背影。暗暗发笑，到时候无论那个塞娅看上了谁，另外两个也是要跟了去的。只是到时候，这三个人会怎么样去想？
    第七十章
    事实上，按照乾隆原先的预想，给巴勒奔和塞娅弄得比武大赛是要在西山的演武场举行的。但是现在却已经是夏天了。再说了，要是真放在西山举行，这边的福尔康、福尔泰还有蒙丹三个人怎么办？那是一定要露馅的。不是吗？之前兄弟四个人说笑归说笑，也不能真把一个死囚配给人家。这个跟大清的天威也不配呀。胤禵和胤祥一说，胤祥再跟弘历一说，自然就不能安放在西山了。其实弘历也曾经暗暗纳闷，自己的这两个叔叔为何如此。但是却也不敢明面上去问。再说了，出了令妃的事情，他是自然不会去再去碰触那个霉头。至于自己现在还押在人家手中的儿子女儿。弘历自然是更不敢肖想。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只要再错一步，就一步。自己的皇阿玛和叔叔们就能让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两害相权取其轻，弘历在这种问题上面，还是知道的。
    转眼巴勒奔在京城也呆了半个月了。塞娅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这两天塞娅早就已经又像之前那样的生龙活虎起来。只是再见到人——尤其是那个恂郡王——的时候，塞娅就会乖乖的请安行礼。巴勒奔看着塞娅的样子，有的时候也感觉自己之前的做法是不是太什么了。要是自己也想这个恂郡王这样，塞娅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让人家头痛了。看来在这种事情上面，还是中原人有方法。但是胤禵听了巴勒奔的话，只是笑着说道：“没什么。我们民间有种说法，叫做‘棍棒底下出孝子’，是不是？”巴勒奔虽然是点头哈腰的应了下来，但是心间却是另有一种滋味。
    这一日正是夏意正浓。按照之前的安排，比武招亲大会便改在了北海的悦心殿前。乾隆和胤禵照样是一道而来，陪着的还有皇后和各宫的嫔妃。再有就是皇室宗亲、文武百官和格格阿哥了。
    “十四叔。”弘历看着周遭没有五阿哥永琪，低声问道：“永琪为什么不来参加。”
    “回禀万岁。”因在人前，胤禵自然也要逢场作戏一般。因微微一躬，低眉顺目地说道：“臣听闻这巴勒奔若是选好的话，是要跟随着他一道回去的。五阿哥又是极好的。自然不能来此。”想要从宗人府中将永琪救出来？还要先问问他答不答应！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弘历连忙说道——他现在哪里还敢得罪这位叔叔？别的不看，只看着那边自己的十三叔就知道了。弘历想到了自己的十三叔，不禁暗暗的想到：自己的十三叔自从从江南那边回来之后，突然间变得太可怕了。就连自己的皇阿玛都不能对自己的十四叔说半个不字的！
    正在弘历这样的愣神间，只见已经到了悦心殿前，那巴勒奔和塞娅早就已经跪在那里迎接了。
    “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巴勒奔额头触地，口中高呼。旁边跪了的众位官员自然也是和声一片。
    “巴勒奔，你远道而来，辛苦了！”乾隆抬手虚抬了一下，巴勒奔三个急磕头，从地上爬了起来。“见过恂郡王。”又给了胤禵一礼。胤禵自是微笑还礼。巴勒奔便随着乾隆一道往里面走去。
    “巴勒奔。”乾隆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应该早些来的。”因叹了口气说道：“朕本来想着是在西山比武招亲的。但是你也看见了，这要是真摆到了西山，只怕是别说别人，朕和你都要中暑了。”
    “那是自然。”巴勒奔满脸的赔笑，说道：“还是皇帝陛下英明。”
    “还是朕的十四叔比朕考虑的周全。”乾隆一边回头望着身后走着的胤禵，一边对巴勒奔说道：“你要谢的话不要谢朕，要谢就谢朕的十四叔吧。”
    “谢过恂郡王。”巴勒奔听得乾隆这样说，哪里敢说些什么。他却已知道恂郡王这个郡王真的不简单。别看他一天都没有在北京呆过，但是这什么官穿什么样的服饰他自是明白的。看看乾隆身后的还有这在此接驾的官员，哪些不是按照品级来的？但是只有这恂郡王，他竟然就跟在乾隆的身边，将一干众臣——其间不少的亲王——远远的甩在身后。见乾隆一提到恂郡王，那满口的尊敬——甚至有些恭维的话语，再加上这半个月他多少也知道一些事情了，赶忙随着乾隆的话说。
    “你这也进京半个月了。朕本应当亲自陪同的，但是国事繁忙，你都去过哪里了？”乾隆像是拉着家常一般问道。
    “臣哪里敢？”听乾隆这样说，巴勒奔赶忙低了低头说道：“皇帝陛下天天为国家大事操劳无二，臣焉敢让皇帝陛下陪同？就是恂郡王那日来寻，亦让臣好言劝走。只是那日带了小女去了白塔寺谒见而已。”
    “等到比武招亲结束之后，朕带着你一道去圆明园可好？”乾隆笑着说道——自己的皇阿玛也曾经说过要去圆明园住些日子——那本是自己的皇玛法赐给自己的皇阿玛的园子，康熙六十年的时候，就在圆明园中，出现了著名的康熙、雍正、乾隆三帝观牡丹的壮举。乾隆至今还记得，在那以及其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这都是自己的皇阿玛最引以为傲的事情。巴勒奔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敢答言——因为他顺着乾隆的目光看到了恂郡王——而此时的胤禵，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不知道是没有听到乾隆的话还是根本就不屑一顾，而或是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
    因见众人都已经落座。巴勒奔从座位上面起来，站在悦心殿中央，带着带着一行人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长头才起身，又亲自从侍从的手中拿过了绣着八宝纹饰的哈达，亲自献上来。又复拿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给了恂郡王，又亲自给乾隆和栒虡王一人进献了一壶青稞酒，磕了一个长头。
    “平身。”乾隆站了起来，从身旁的高无庸的时候结果了那一碗从银壶中倒出来的青稞酒，用手指沾了一下，又冲着前面弹了三下之后，又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好酒，真是好酒。”
    “恭祝皇帝陛下万寿无疆，扎西德勒！” 巴勒奔跪伏在地，口中道。
    “快平身。”乾隆一边朝着巴勒奔挥了挥手，一边说道：“今日是比武招亲，又不是大朝会，你不比这样拘谨的。”
    “臣遵旨。”巴勒奔站了起来，亲自过来给恂郡王到了一杯青稞酒，才回归本位，看着那边已经是摩拳擦掌的塞娅，巴勒奔满脸赔笑的说道：“皇帝陛下有所不知，小女生性顽劣，臣恐其……”
    “这个不妨。”乾隆笑着说道：“孩子吗，自然是要闹一些的。你没有看朕那些孩子呢。一个比一个能闹。”
    正在这边乾隆和巴勒奔坐在一处说笑的时候，那边的比武也是异彩纷呈的。因为最后是要让塞娅从福尔康、福尔泰和蒙丹三个人中选上一个，所以胤禵便特意安排了一下，先是让其他的一些八旗子弟上台打擂，因为这会巴勒奔和塞娅进京的目的谁都知道，自然也就知道那边的习俗。谁敢赢？谁想去？于是表面上看着是已经使出了十分的力气，但是实际上却是只用了两三成的功力而已。胤禵见此情景，嘴角满意的勾了起来。只有那边的塞娅不明就已，只管在那里大喊大叫，大吵大闹。
    只见这一局是赛威和鲁加两个人比试，两个人是一人使链子，一人使球。上下翻飞。好不热闹。刚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的招数只是用来相互试探对方的深浅的，所以这你来我往的看起来倒也是颇为的随意。别人看的还好，只有这塞娅却是一个坐不住的，她丝毫不理会那边的那些官员和帘子后面的皇后和众位嫔妃还有格格们看向自己的那种眼神。只是自顾自的大声喊叫。巴勒奔红着脸看了看乾隆，只见乾隆还好。只有那边的恂郡王似乎是有些不太高兴一般的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塞娅，你给我坐好了！”巴勒奔已经知道了，这里真正主事的不是乾隆，而是那个恂郡王。脸色一时间变得惨白。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只是用着汉话冲着塞娅叫道：“你看看人家，谁跟你这般？”
    “哎呀！爸啦，现在这里是比武，又不是别的什么。自然是可以为自己的勇士们喊喊加加油呀！”塞娅不甘示弱的喊道：“像他们这样？像他们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你……”巴勒奔看了看那边坐了的恂郡王，脸色苍白的解释道：“皇帝陛下，恂郡王。小女因为臣自幼娇惯，有些……臣来之前明明跟她说要安生一些的，您看……还望皇帝陛下恕罪，望恂郡王宽宥。”
    “这个自然……”乾隆知道自己的十四叔素来生性喜静，今天这个塞娅这个样子，只怕是……因看了一眼身边的自己的十四叔。见胤禵除了眉头紧皱并没有说什么，甚至当自己的目光飘过去的时候，他竟然还冲着自己点了点头，这是要继续下去？乾隆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接着笑着对巴勒奔说道：“无事，朕还能因为这个怪罪你不成？谁家的孩子不是娇生惯养来的？”
    “臣谢皇帝陛下。”
    这头的巴勒奔正在忙着跟乾隆还有恂郡王告罪，但是那边的塞娅可不管这一切，依然只是自顾自的在那里又跳又叫的嚷嚷着，众人仔细听去，有汉话、西藏话，似乎还有几句蒙古话……乱七八糟的谁都不知道她究竟喊了些什么。“打他个落花流水，打他个落花流水！”塞娅干脆一边挥动着拳头一边大声的喊道。看那架势，真有自己上去替下鲁加的架势。
    再看场上的赛威和鲁加两个人，因为要考虑到可看性，所以这你来我往的倒也是很热闹。两个人又打了几个回合，也许是接到了底下坐着观战的恂郡王的指示，也许是现在的比赛时间已经够长。赛威诚心卖了一个破绽，手中的链子一下子就飞了出去……巴勒奔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灰白。这个鲁加，怎么就赢了？之前是怎么说的？千万不要赢的！这回可倒好，让我在人家皇帝和恂郡王怎么样说？是说看看我们的勇士，将你们的八旗子弟都给打了下去，还是说那场战役本来就是我们让着你们的，要不然你们是绝对赢不了的？说不准这两位之中的哪一位急了，都不懂跟你我说些什么，只要一个眼神过去，那边咱们的家人，咱们的族人，咱们的一切都会在那一瞬间化为尘土。
    塞娅倒是十分的高兴，那副欢喜雀跃的样子就连看惯了昔日小燕子的皇后都自愧不如：真是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呀！幸亏那个是假的格格，要不然今天这里可就热闹了，没准能成小燕子对战塞娅！
    赛威和鲁加两个人行礼下去之后，很快双方又换了人。这回是赛广和另外一位勇士进行比武。在好一番龙争虎斗之后，两个人又是难解难分起来。
    “打他！快打他！”塞娅挥动着拳头：“你是我们的勇士。不要给我们丢脸！快打！”
    “塞娅！”不看乾隆，不看恂郡王，巴勒奔这回自己都已经受不了了：“你给我坐好了！这样叫什么？”原想着是要找上一位勇士，让乾隆指婚的，看着塞娅这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