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四龙戏双珠 作者:肉书屋
附:
(还珠)四龙戏双珠
作者:恍梦
第一章
江南某处,青山环绕,绿水长流,郁郁葱葱的树木悠悠吐露出清香。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在这里,还隐藏着一个小小的院落——它几乎被世人遗忘,只是有时而疾驰而过的快马似乎在向世人述说着住在这个院落中的既不是一般人,也不是什么闲云野鹤的世外高人。住在这里的,身份似乎高不可攀,又似乎很是神秘。就像他所住的这个院落一般。
提到这个院落。似乎有些奇怪,并不是因为院落本身的造型或者是颜色,而是这个院落位于一片没有其他建筑的空地之中,院落周围是交错在一起的不知名的树木形成的天然围墙,要想靠近这个院落,只能是通过横贯在院落之前的那条小路。
“你看看,你看看这叫什么事情?”坐在椅子上面的白衣男子抬起头来,只见面前除了温热的茶水,就是一封刚刚从北京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还有一张气得几乎扭曲的脸。
“呵呵,四哥,你这又是怎么了?”白衣男子慢慢的拿起了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也许是茶太浓了,也许是水还有些热,男子皱了皱眉头,又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脸上挂着迷死了人的笑容对着面前的人说到:“四哥,你‘驾崩’也快二十年了。这些年弘历做的事情哪件合了你的心了?还是我那时说的,习惯了就好了!”
“我怎么习惯!”男子的面容更加的狰狞。屋中的气温瞬间降至零度之下。男人面沉如水,对着白衣男子沉沉的说道:“你们倒是都习惯了!我怎么习惯!每次书信一来,背着我你们一个个的还不知道怎么乐呢!”说罢,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就是一口。“四哥,那杯是我的。”白衣男子站了起来,又从桌上拿起了一个茶杯,竟然亲自倒了一杯茶。双手奉到男人的面前:“弟弟怎么敢嘲笑哥哥?要不是哥哥当年的计策,弟弟早就要去见阎王了!”“这倒是。”男人接过白衣男子奉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你四哥我炼丹的道行可不浅,要不怎么你我和那几个兄弟还都是这般容颜不老?”“四哥说的是。”白衣男子走至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回过头来冲着男人一笑,说道:“只是这毕竟是逆天而行,更何况你我并兄弟们真实的情况一旦说出,顷刻之间就能引发大事。人人都想容颜永固,但是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从秦始皇开始,多少的帝王将相都在寻找长生不老之术?只是四哥你成功了。”“我当初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甘心弄出个‘驾崩’的假象来蒙哄世人?”男人站在白衣男子的身后,将手中的茶杯又放回在了桌上。转而拿起了刚刚被自己摔在桌上的信:“要不是我用尽了手段将十四弟留在北京,只怕现在咱们四个就在一起逍逍遥遥呢!”“四哥,”白衣男子回身过来,拿起桌子上面的茶杯,略微的摇晃了几下,喝了下去。皱了皱眉头,说道:“那就让十四弟也过来呗!他一个人在北京有什么意思?”“我不是要第一时间知道弘历在做什么吗?”男人皱了一下眉,他心中,江山永远是第一位的。只是当时的情况,不容的他留下,国库早已丰盈,朝廷无官不清。军事上罗卜藏丹增已经伏诛,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留念,忙了大半辈子。他也想像自己的弟弟们那样歇息。便把江山交给了他最为宠爱的儿子。但是究竟是不大放心。所以他留下了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只为监督新君的一举一动。之后的每个月,他都会接到在北京的弟弟的来信,刚开始还好,只是这两年开始。他有些恍惚,这个还是自己的儿子吗?他不知道。半晌,男人叹了口气,说道:“要说十四也真是尽职尽责,什么都能打探出来。”
“四哥,八哥。”白衣男子没有说话,门帘一开,门外走进一位男子,衣着服饰无不散发着贵气,腰间的明黄|色纹龙的香袋更是像世人昭示了他无上的身份。再加上那张没有岁月留下的半点痕迹的脸——这也要感谢他的丹药——要不然就是要感谢爱新觉罗家的基因——要不怎么这爱新觉罗家族的人都能容颜不老?刚刚从门外走进来的男子冲着屋中的两个人就是一拜,两个人伸手虚抬了一下。“十四弟又来信了?”刚刚将袖子弄好,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你呀!”男人伸手就在他的额头上面一弹:“怎么还是这么个火爆的性子?”
“四哥,我不是等不及看这弘历又生出了什么事情吗?”话虽然这样说,但是眼神却四处游移。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表现。
“四哥不知道别人,还不知道你这个怡亲王心中所想?世人谁不知道,你虽是我的弟弟,但是我一直把你当成儿子来养的!”听见男子的狡辩,男人冷艳的脸上少见的露出了一丝笑言——恰似那冰山上面的一缕阳光,虽然不能将冰山融化,但是也让人心中一暖。见面前的人红着脸低下头,男人笑着说道:“我看你不是想看看弘历又做了什么,是等不及来看你四哥的笑话来了!”此话一出,刚刚从门外进来的男子犹可。但是那白衣男子则是一个支撑不住,将刚刚喝下去的茶悉数喷出:“四哥,你这话让怡贤亲王情何以堪?就这么着被你弄得精/光!”“别说人家了,你这个八贤王比他好的了哪去?”“还是四哥疼我!”男子拿起茶壶,疯狂的喝了两口茶,听到这话指着白衣男子笑着说道:“八哥,你就别在这里五十步笑百步了!要不然你也不会听从四哥的安排,过来将养身体。”“这不是九弟十弟在这里吗?我在这里一没有给你们惹事,二没有结党营私。每年还要给你们上供,倒是你这个怡亲王,放着他的左膀右臂不干,巴巴儿的跑来干嘛?我看你是活活的想要累死四哥。”“八哥,你别这样说。要说这件事情,都怪他!”男子撅着嘴,指着早已经到了窗口看着窗外景色的男人说道,
“他怎么了?他不是最疼你了吗?”
“他跟我说:‘你先去老八老九老十那里,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我让十四弟也过去,咱们兄弟共享天伦。’结果你看看,我白等了二十多年。等来的就是十四的信,连面都没有见过。”
“我当初不这样说你能来?”男人说道:“罢了,这个是四哥错了。四哥以后赔你!”男人将手中的信递到男子的手中:“好好看看,呆会好好好的笑话你四哥!”
过了一会,男子将手中的信又放回到桌上,脸上满是笑意:“四哥,你打算怎么办?写封密信进京申斥?”
“这法子十年前有用,现在你看看,这孩子怕是疲了,只怕我要回去一趟,要不然我大清就要亡在他的手中!”
“四……四哥。”两个人听到这话,一下子慌了,赶忙站起身说道:“要是回去的话用不用先告诉十四一声?”
“不用了,你们就在这里呆着,我回去处理完了再过来。”见两人依旧是面面相觑,男人一笑,说道:“放心,这回我一定把十四给带来。”
“不是,四哥。”白衣男子看了看身边的依旧在发愣的人,说道:“我们也来了这多年了,我想去看看……不知道四哥想让我叫弘旺,还是叫他菩萨保?”
“别这样。”见白衣男子这样,男人明显有些局促,赶忙说道:“阿奇那、萨斯黑和这个菩萨保,都是我当初为了给你们……才这样说的。以后别这样,你要是这样,让你四哥我怎么……”看了看两个人,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想着看看你们的家人和孩子,这样吧。你们收拾一下,咱们过些日子启程,我这就给十四去信。”说罢走至桌前,拿起桌案上面的笔,唰唰的写好了信,交给一位侍卫,只见外面一骑红尘……
京城,一座深深的大院中,一位男子正在临水的屋中做着画,画上的男人一袭白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恰有那指点江山之意。画中的男子和他有着几分的相似。只是眉宇之间有着一丝冷酷的痕迹……
男子掷出了笔,“咚”的一声,毛笔应声落入了院中的池塘之中。
这里是男人的家,只是有些颓废——也许男人并不理会这个——他也许只要一张桌子一张床而已。
池塘边满是青草,院子里面也被绵延波及,期间点缀着在秋日里即将枯萎的花,秋蝉在树上声嘶力竭地鸣叫。山鼠在土间嗖嗖的跑动——总的来说,院子未加任何的修整,呈现着一种原生态——男人并不是没有钱,因为门口的“恂郡王府”的四个大字的匾额向世人展示了他的身份——虽然有些人很是惊讶——为何自康熙至乾隆年间,这位郡王竟然跟他的几位哥哥那样容颜不老?
男子本来做着画,但是就在做完之后不知不觉间提上了一首诗,一首时常萦绕在他的心头的诗。让他的心,陡然间乱了。
男子坐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扬,自乾隆元年至现在,二十年的光阴就这样过了,他借着在家养病的名义,每个月都把朝廷的事情写给远在江南的人。他生气,不是气他圈了自己十来年,而是气他竟然不让自己从京城离开。所以他每次都是“报忧不报喜”。而且每次都是添油加醋一番。就拿这最后的一封信来说;弘历他们去围猎,竟然围猎回了一个‘沧海遗珠’,他就借着这个狠狠的上了一次眼药……男子想到这里,唇边的笑意更浓了。
“启禀十四爷。”一位家下人站在他的身边,毕恭毕敬的说道:“江南那边的信到了。”男子赶忙拿起,打开,观瞧。
“来人!”男子看完了信,将信在蜡烛上面燃尽,看着灰飞烟灭的信,猛然间一声喊喝。家下人赶忙过来“让他们都过来,我有话说。”家下人一边口称“是”一边控背弓腰的走出,男子发了一会呆,走出门外,只见家下人们在门外跪了一片。
“我在江南的故人就要回来了。把家里给我收拾好了,别让他们笑话我!”男子站在门廊下,双手背后,厉声说道,倒也是不怒自威。家下人们赶忙应着,将头低的更低了。男子挥了下手,家下人们赶忙离开,各自去忙。
“你来。”男人叫来了一直以来跟着自己的管家:“带几个人收拾一下这个屋子。准备迎接乾隆皇帝。”
“您说万岁要来?”
“你没听我说嘛?江南的故人要来了。他是一定要来收买我的!”男子说完,嘴角竟然又上扬成一道弧线……
养心殿中,乾隆皇帝正在批阅着奏折。刚刚认下了一个自己的‘沧海遗珠’,他的心里十分的愉悦,这个孩子真的跟她的名字一样,是一只天天叽叽喳喳不停的小燕子。自己已经把她们当成了自己的开心果。永琪这个孩子历练的也差不多了。天下一切太平。只是……乾隆皇帝的眉头突然一皱,他想起了几乎每个月都要从江南来的申斥自己的密信。每次自己都被批的狗血淋头的。为什么?粘杆处自己登基之后就一直都没有用过,为什么自己远在江南的皇阿玛会在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是谁说出去的?乾隆的双手握成了拳头。狠狠的砸在龙书案上。要是让我知道,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万岁爷……”高无庸小心翼翼的过来,一边看着乾隆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老爷又来信了。”一边说着颤巍巍单膝跪地。将一封信举过头顶,乾隆赶忙拿起,只见信中就六个字,六个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朕将不日回京!乾隆浑身一颤,信从手上落下……
“可恶!”半晌,乾隆又将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面,高无庸的身子随着一颤。“朕……朕现在知道了,终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乾隆瞪着血红的眼睛望着正在一旁颤抖的高无庸,几乎是嚎叫道:“为什么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都走了,就留下一个十四?笑话!朕竟然被朕的皇阿玛和叔叔们骗了这么久,一直以为是弘昼和粘杆处干的!到头来是他!”
“万岁爷……”高无庸听到这里,终于算是从乾隆的话语中听出点门道来:“您是说恂郡王?”
“八成就是他,除了他没有别人!”
“那您……”高无庸不禁在心中为恂郡王的安危捏一把汗——谁让这万岁爷不止一次说过,要是找出那个人来,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这回这位郡王……
“高无庸。”
“奴才在!”
“拿上东西,摆驾恂郡王府!”
“万岁您息怒。”高无庸看着乾隆的脸色不好,想想这没准是去……抄家……高无庸的冷汗都下来了……
“快去!”乾隆见高无庸在地上跪着没有起来的意思,用脚狠狠的踢了一下:“什么好拿什么,快点!”这要是自己的皇阿玛来了,就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如果自己的十四叔在说点什么,自己可就要被碎尸万段了……
“嗻……嗻……”高无庸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用袖子擦着冷汗,一边说着:“奴才这就去准备,这就去准备……”一边往外面走着一边想道:这回这万岁爷可真是……临时抱佛脚,太上皇要回来才想到去讨好恂郡王,只是……现在讨好还来得及吗?不过想归想,高无庸还是按照乾隆的指示去办了。不一会,只见乾隆皇帝和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直奔着恂郡王府而去……
第二章
恂郡王府的花厅中,之前在房间中作画的那名男子——现在应该叫做恂郡王胤禵了——正坐在那里,旁边除了一个站着的乾隆皇帝没有别的人了。看着毕恭毕敬的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侄子,再看看面前几乎已经摆满了整个花厅,甚至已经摆到院子里面的东西,心里暗笑道:你还算识相,知道来这里讨好一下我。只是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你才算知道?难道说我隐藏的就这样好?还是你有足够的信心不让你的皇阿玛申斥?
弘历站在胤禵的身边,看着自己的这个叔叔。只见他的容颜竟然跟自己小时候一般无二。这是怎么回事?弘历只觉得一阵恍惚。自己的皇阿玛爱炼丹,还曾经养着不少的道士。自己刚刚即位,就轰走了这些道士——其实只有自己知道,那些道士没有离开,而是去了江南——难道说自己的这个叔叔也在吃着自家的皇阿玛练得的丹药?一定是的,要不然怎么会容颜不老?刚刚自己的这位叔叔的却是出去要接驾的,但是自己现在的心理,哪里还能然他接驾?赶忙拉着自己的十四叔进到花厅。又将家下人尽数遣散,看着屋中无人,弘历赶忙站在胤禵的身边——反正这里没有别的人,是不会有人看到自己这番样子的。弘历看着胤禵那满是笑意的脸,还有那仿佛隐藏着些许隐隐的胜利的微微上扬的嘴角。弘历只觉得有些恍惚。为什么自己到现在才想起来?自己一直自比圣祖,但是就在刚刚,接到了自家的皇阿玛的密信之后,自己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跟着自己的皇阿玛比照一下,结果……弘历有些绝望的发现,自己跟自家的皇阿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要是自己的这位叔叔再跟着自家的皇阿玛来上那么几句,自己可就……死了都没有棺材埋!想到这里,弘历刚忙亲自倒了一杯茶,放在了胤禵的面前,陪着笑脸的说道:“十四叔……侄儿给您请安。”
“可别。”胤禵一见弘历这样,强忍着笑站起来一边扶起弘历一边说道:“万岁爷,哪有君给臣行礼的道理?您这不是要折杀臣了吗?”
“十四叔……”弘历听到胤禵的话,脸都红了。赶忙讪讪的说道:“您就别……您是朕……侄儿的长辈,侄儿给您行个家理也是应当应分的。”一边说着一边将胤禵愣是按在了椅子上面。胤禵笑了笑,指了指身旁的那把椅子。让弘历坐下。一边就看着坐在一旁的弘历笑着一句话也不说。弘历看着自己的这个叔叔,心间一阵发毛。半晌之后,才又讪讪的笑道:“十四叔,是说朕的皇阿玛要回京了吗?”
“什么?”胤禵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淡淡的说道:“臣看万岁是日理万机导致的思虑过度,众所周知,先皇已经驾崩,哪里会回来?”
“十四叔,您……”弘历有些不知所措,胤禵话中之意他已经听明白了。胤禵这是要装作不干自己的事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想了想,弘历拿出了自家皇阿玛的密信,交到了胤禵的手上。
“哦?这样说当初是他假死?”胤禵只是略微的一看。上面的字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震撼。抬头看着弘历,微微笑道:“万岁,这次先皇回来,是来收拾臣的?”打开刚刚就一直拿在手中的扇子,一边在胸前来回的扇着一边轻哼了一声说道:“他的手段臣比谁都知道。要是真的要来收拾臣的话,万岁您不妨告诉他,他愿意给臣改个什么名字都行!要不然,臣就还是那句话,明杀暗杀都由他!”
“十四叔,您……”弘历听了胤禵的话,再看看胤禵的脸色,心下不禁有些恍惚,难道自己猜测的是错的?这些年过去了,自己的这位叔叔还跟自己的皇阿玛水火不容?可是,弘历越想越乱,怎么也理不出来头绪,一边的胤禵看着弘历的样子,心下不禁有些高兴。也许弘历就是太年轻了,不是吗?想到这里,胤禵的嘴角又微微上扬,形成了一道十分诡异的弧线。
“十四叔……您……”弘历敏锐的捕捉到了胤禵脸色的变化,他更加的疑惑,更加的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叔叔如今是站在哪里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判断到底对不对。可是,自己的这位叔叔跟自己的皇阿玛本来就是一母同胞,骨头断了还连着筋呢!现在的弘历,就像是一个落水之人看见眼前飘来了一根唯一能够救他的稻草,就是拼了命也要抓住这根稻草一般,如今……只能是赌一把了。想到这里,弘历有些凄然的说道:“您就别拿侄儿开心了,八叔、九叔、十叔、十三叔和皇阿玛相继离世。只有您还留在北京。这,这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
“臣无知,臣愚昧。” 胤禵一撩袍子直接跪倒在地:“还请万岁示下。”
“十四叔……”弘历见此情景,又气又有些无奈。赶忙亲自扶起胤禵。待其坐下之后说道:“皇阿玛在‘驾崩’之时曾经下密旨宣见您,他之所以能够安心‘驾崩’,就是因为您答应他要留在北京监督朕!要不怎么皇阿玛会总是会在第一时间知道朕的所作所为?”
“万岁。”胤禵一边用扇子打着手心一边说道:“臣自先皇即位以来。身体就一直不爽。一直在家中养病。这些年臣一直在家中将养身体,哪里会知道朝中的事情?依着臣看,这事您还是问问粘杆处吧。”
“十四叔……”听了胤禵的话,弘历已经是疲惫不堪,怪不得自己的这位叔叔是‘九王夺嫡’中的一王!弘历已经是不想在这些问题上面跟着胤禵纠缠——他知道,在这样纠缠下去,自己在自己的这位叔叔面前,是捞不到任何好处的……于是便继续陪着笑说道:“十四叔,侄儿这次来是想请您进宫小住几日。一来也好好好养病,二来侄儿也好让人给您好好弄弄您这府。您看……”
“万岁这份好意臣心领了,但是臣实在不愿……”胤禵早已经知道弘历的葫芦里面到底装的什么药,去紫禁城中休养?那哪是休养?分明是不让自己跟江南联系。可是看看眼前的弘历,胤禵心下苦笑:这一关自己怕是过不去了。果然听见胤禵这样说,弘历又说道:“十四叔,您看,要是朕的皇阿玛回来,看见您家这样的情景,又该怪侄儿了。您体谅一下侄儿的难处,就进宫呆两天。等到您府上弄好了再回来。也不耽误您休养身体。”“既然万岁您这样体恤下臣,那臣就遵旨。”胤禵给弘历行了一礼,弘历站起来伸手虚抬了一下,说道:“那好,十四叔,您的车驾朕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您跟朕一道进宫。”“臣……遵旨。”胤禵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跟着弘历一起进了紫禁城。在紫禁城中安顿下来,与此同时,恂郡王府是热火朝天……
在宫中住了些日子,胤禵倒也是甚为滋润,虽然谁都不说,但是谁都知道为什么皇帝会将他的这个叔叔接到宫中,外面还在翻建着他的府邸。大臣们知道,这,是要变天了。大臣们知道,这位郡王他们惹不起,其实,先皇驾崩的时候,大臣们就知道,哪里有人会在那一瞬间就病亡的?联想到之前突然‘暴毙’的几位王爷,再联想到留下来的这位郡王,大臣们自然明白,这位郡王为何要留下?回望先皇之时,先皇禁止官员们结党营私,但是唯独跟怡亲王不算。诺敏不就是他硬塞到怡亲王门下的吗?现在……是不是倒要去恂郡王这边了?乾隆更是大献殷勤,几乎天天都要到胤禵这里报到。话里话外无非就是那么几句,直到那日,胤禵实在不厌其烦,当着弘历的面写了一封信,让人快马送至江南,弘历才算是暂时放了他的这位叔叔。
“哈哈哈哈……”江南的那个小院落中,白衣男子——也就是原来有名的‘八贤王’廉亲王胤禩看着手上的信笑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说你这个八贤王能不能有点贤王的样子?”男人——也就是原先有名的‘冷面王’已经在二十年前‘驾崩’的大清世宗皇帝——雍正爱新觉罗胤禛——有些无奈,却也只能无奈的苦笑。“四哥,你这个儿子可真是……要说这回这十四可算是挣足了脸面了。”“这十四还来了劲了,你看看,让咱们过了春节,等天暖和了再回去。”“那多好,四哥。”胤禩笑笑说道:“北京的冬天有多冷你也知道,这要是咱们几个有一个摔了的,弘历还不得急死?”“你就别向着他了。这倒好,叔叔向着侄儿,八爷党的向着八爷党的。把我这个当阿玛的,当哥哥的放到哪里去了?”胤禛冷峻的面容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说道:“正月初九,十四的千秋,他不让咱们这么早回去,不是就想借着这个机会再好好的敲弘历一笔吗?”
“四哥,你就让他们折腾去吧。”胤禩用手抚额:“十四敲来的东西,咱们一回去,不都是你的?”
“我现在真是担心,你说这十四是个爱玩的,弘历也是这么个脾气,这才多少年,光南巡就两次!这俩碰在一起,朝廷还有的要吗?”
“哎,我一进来就听见四哥的的声音,四哥又在发什么高论?”门帘一开,只见一位男子——原先有名的怡亲王胤祥笑着走了进来。
“你这个怡亲王好长的耳朵。”胤禩说着将手中的信递了上去。
“哎~”胤祥看完信后,发出了一声感叹。“我本想着回去给十四做寿的,这十四这是听了弘历什么了?”
“拿人家手短吃人家最嘴短。”胤禩笑笑:“你看看吧,现在的恂郡王府可是忙的热火朝天的。弘历赏赐的东西没准都能摆到大街上了!”
“要说这十四的脾气也真是。”听了胤禩的话,胤祥笑着坐了下去:“放着亲王不当,非要当个郡王,好玩是怎么?”
“他哪里不愿意当亲王?依着我看,他是不愿意跟你这个怡亲王并驾齐驱。而且人家这个郡王,一直可都是享受着亲王的待遇!况且……”说道这里,胤禩的脸上现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他多听你的,你让他守灵他就去守灵……”
“他去守灵是我让的?是咱四哥让他去的好不?”听了胤禩的话,胤祥皱了皱眉头说道:“他还不算听我的,他可听你的。记得那时他那牛脾气起来了,说什么也不跪,谁说都不行。你上去别的不说,就一句‘你当跪’,人家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还说我!”
“哟!谁呀,”胤禩笑笑说道:“没事自己先跑到守灵那,一住那还就不走了。害的十四差点又被骂一顿。这不是鸠占鹊巢是什么?人家让十四去守灵,又没有让你这个怡亲王去!”
“我那不是想看看十四那里准备的好不好,他去了会不会舒服,下人们都听不听话吗!”
“那你为什么老是送东西?你家怡亲王府的东西多的没地方放了,偷着摸的直往十四家里面送!”
“我那不是……”
“好了!”胤禛断喝一声,打断了两位弟弟的相互争吵。“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还是说说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吧。”
“四哥打算……”胤禩收回了笑容,问道。
“我希望现在就走!”胤禛冷哼一声:“我不能看着我辛苦打拼的江山葬送在这俩人的手上!”
“四哥……”胤禩笑着说道:“怎么十四过一次生日就能葬送大清?朝中的官员哪个不过生日?要这样说的话,大清早就葬了多少回了!”说罢看了一眼正站在窗边的胤祥,笑着说道:“当初这怡亲王千秋,您可还亲自写诗贺寿呢!大清朝也没说亡了。怎么这十四过次生日就能把大清给过亡了?”
“就是,”刚刚还在窗边看着风景的胤祥转过身来,笑着说道:“四哥,你怎么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得,我就说了一句,瞧瞧你们俩,到有一车话等着。”胤禛有些无奈,遂指着窗边的胤祥说道:“我当初怎么对你的?现在可好了,胳膊肘往外拐。我真是白疼你了!”
“四哥别生气,”窗边的胤祥有些神慌的说道:“我这不是想让十四过一个安安稳稳踏踏实实的生日吗?”
“呵呵,十四在你心中就比我这个哥哥还重要?”胤禛看着局促的胤祥,笑着说道:“也罢,咱们就等着过了春节再走!要不然又要给我色变了,我也省得再落下一个不近人情的把柄!”
“四哥英明!”两个人齐声高呼……
第三章
当北京降下了几场雪之后,所有的人都知道,春节就要到了。进了腊月之后,京城所有的人都在准备着过节,当然,宫中的人也不例外。
“快过节了,咱们做点什么?”临近春节,漱芳斋的人还能闲的下来?尤其是那个小燕子,那是一刻也闲不住的——当然睡觉除外。见永琪和尔康来了,小燕子便把漱芳斋中的宫人都聚到一起,开始商议起如何过节。
“你们商量吧,”永琪有些郁闷的说道。
“你怎么了?”小燕子见永琪的样子,有些奇怪的说道:“过节多好?又有好吃的又有好玩的。那个恶毒的女人还不会来找咱们的麻烦。你不愿意过节?”
“那是你们,”永琪听见小燕子这样说,更加郁闷的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宫里的人是怎么过节的。只怕那天我磕头都能磕的头昏眼花……”
“你等等!”小燕子听见永琪这样说,赶忙兴奋的跑开了,过了一会,只见小燕子又跑了回来,将手中的东西往永琪面前一放:“给你这个,这个叫做‘跪的容易’,保证你到时候……”
“小燕子,”夏紫薇笑道:“永琪是要磕头的,带这个没有用。”
“那……”小燕子挠挠头说道:“我再想想,再想想。”
“行了,你就别在想了。”见小燕子这般,永琪赶忙说道:“还是想想怎么过节吧!”
“咱们能怎么过节?”紫薇摇了摇头说道:“到时候咱们磕头都磕的累的几乎要死。还玩什么?”
“你可是真笨!”小燕子满不在乎的说道:“咱们为什么非要等要过年那天玩?到处都乱轰轰的一点也不好玩!”小燕子呼闪着那双大大的眼睛,一拍大腿喊道:“对了,咱们就今天晚上!叫上含香一起!”小燕子几乎是手舞足蹈的笑到:“永琪,你去看看皇阿玛忙不忙,咱们一起玩玩!”
“哎呀!”还没有等永琪说话,紫薇笑着说道:“你以为都跟咱们一般?皇上那里多少的国家大事等着他去办理?我看,咱们就自己乐乐得了,别去妨碍皇上了。”
“哎呀!”小燕子喊道:“大过节的有什么可忙的?”
“小燕子,紫薇说的对。”永琪赶忙说道:“皇阿玛是大清的皇上,又不是咱们这几个的!他不仅要管理紫禁城的事情,还要管整个大清朝呢!别闹了,就咱们几个在这里玩玩好了。”
“哼!”小燕子轻哼一声:“过个节还要忙,又是磕头又是什么的。早知道我就不当这个格格了!”
“你这话可不能胡说!”尔康一下子急了,赶忙说道:“当心隔墙有耳!”
“墙?墙当然有耳朵了!”小燕子叫道:“现在不是在讨论谁有耳朵,谁没有耳朵!讨论咱们玩什么!你们都说,这个节咱们怎么过?”见人们都愣着,小燕子又叫道:“你们真是烦人!让说都不说了,这个节难道就这么样的过?”她索性站了起来,来回走着。突然间一叫:“有了!我当初在大杂院卖艺的时候,一过节就喜欢去逛花灯。咱们弄些花灯吧!”
“这个可不行。”永琪连忙说道:“这一来花灯是要在春节之后才能赏的,二来要人多,咱们就这几个人,弄什么花灯?”
“咱们人少?你自己看看,咱们人少吗?”小燕子一听永琪说人少,急了,站起来指着永琪说道:“你看看,你自己数数,明月、彩霞、小卓子、小凳子、紫薇、金锁、尔康、尔泰、含香、维娜、吉娜还有你和我,人少吗?要是你觉得人少的话,咱们把令妃娘娘和腊梅也给叫来,还有七格格九格格。人够多得了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永琪心中苦笑,自己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个小燕子怎么理解成了这个?
“好了,”紫薇站起来笑道:“花灯是好看,但是就咱们几个,也做不出来几个。再说了,就是作出来几个也不好玩,我看还是等到过了节放花灯的时候,在一起出宫去看吧,咱们就自己乐乐得了。别弄得乌烟瘴气的。回头又让皇上作难。”
“哎呀!什么烟了气了的!除了那个恶毒女人以外没有人敢找咱们的麻烦!”小燕子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叫到:“对了,要不是紫薇的提醒我还想不起来呢!咱们放花燃炮吧!”
“这可不行!”永琪一下子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这不可是什么好玩的!”
“怎么不好玩?”小燕子干脆将花瓶底的鞋子脱了下来,拿在手中。一边疯着一边叫到:“这个可好玩了,咱们就玩这个!说好了,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今晚咱们好好的乐一下!”
“哎。我说你少弄点!咱们几个就那么个意思!”尔康见小燕子那满是兴奋的脸,有些担心的说道:“可别弄大了。到时候不好弄。”
“没事。”小燕子满脸的不在乎:“咱们就是放点花燃些炮,又不杀人放火。”
“小燕子,尔康说得对,咱们玩玩就行了。可别闹大了。”紫薇和永琪相互看了一眼,说道。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小燕子摆了摆手,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怎么弄,你们就听我的吧!”说着就从漱芳斋走了出去,直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面穿上了那双花瓶底的鞋。
看着小燕子渐渐远去的身影。屋中的三个人相互看了看,不知道怎么,紫薇的心中就是一阵悲凉——明明自己是格格,是乾隆和夏雨荷的女儿,要不是那天自己进京遇上了小燕子,要不是自己和金锁太笨了翻不过那道高高的围墙,怎么会现在到成了宫女?还要整天的担经受怕的?只怕哪天小燕子把皇帝惹急了,自己还没有认下自己的这个爹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紫薇,你怎么了?”见紫薇这个样子,尔康知道她的心,赶忙过来拉起了她,将紫薇的头轻轻的靠在自己的肩头:“别想了,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自然会告诉皇上一切的,现在不是正在过节吗?别想了,咱们去花园走走吧。”紫薇没有说什么,跟着尔康来至花园中。
“尔康,那人是谁?”紫薇指着凉亭中的人问道。“这人是……”尔康看见了凉亭中的那个人,从跟随他的人看来,这个人的身份就高不可攀。但是这人的身份,尔康一时半会还真的想不起来。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可不大好惹。于是便趁着那人不备拉着紫薇快步离开。
胤禵自搬进紫禁城以来,过的日子简直是像神仙一般,弘历就不用说了,一见到自己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大臣和宫人们哪个不是这般?不说胤禵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弘历刚刚从自己这里离开,胤禵就带着一大帮子人马浩浩荡荡的来至御花园中,胤禵坐在凉亭之中看着满园中调零殆尽的花草。又是一年的春节就要到了,很快就要到了自己的生日,然后,自己的哥哥们就要回来了。想起他也会回来,胤禵的唇边就浮现出一丝的笑意。正自坐着,只觉得一阵凉风袭来,胤禵不禁哆嗦了一下,那边,风把落叶吹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胤禵不禁看着那个离自己渐渐远去的漩涡出神,却不料看到了花园中的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是谁?”胤禵指着那边说道。
“回您的话,那是漱芳斋的一位宫女和福大爷。”‘啪’的一声,胤禵的巴掌早就照着那名太监的脸扇了过去,只见那名太监的脸颊顿时红肿起来,赶忙跪了下去。胤禵紧跟着就是左右开弓般的连着扇了那名太监几个嘴巴。“您放手,”跟随着胤禵的太监一见他这个样子,赶忙过来一边阻止一边说道:“您要是想打他的话让奴才们动手就行了,您仔细您手疼!”
“你说,刚才那两个人是谁?”胤禵停了手,指着另外一个太监问道:“那女的我知道了,就说那男的是谁?”
“是福大爷。”小太监看起来是被胤禵吓到了,颤抖了半天才嗫嚅的说道。换来的依然是几个嘴巴。
胤禵连着问了几名太监,都是如此的回答,胤禵显然有些不快,不一会脚下就跪了好几名太监。胤禵面色铁青,看着身边跟从的没有被自己点到的太监宫女,那眼神让他们感觉到毛骨悚然。很快,凉亭里外就跪了一群太监和宫女。
“你们都知道他是谁?”胤禵冰冷的话语冰冷的响起。凉亭之中很快就是一阵‘是’的回答。
“正好,”胤禵继续说道:“那就有一个算一个,都别闲着,掌嘴!”凉亭之中很快就是一阵掌嘴的声音,还有就是‘奴才/奴婢有罪’‘奴才/奴婢知罪’的声音。“都闭嘴!”胤禵猛然间喝到:“光掌嘴就行了!还有,都给我掌齐着点!别希哩哗啦的!打锣鼓点呢!”凉亭中的声音骤然停止,只剩下一阵‘啪啪’的掌嘴的声音。慢慢的整齐划一。
“停了!”过了一会,胤禵才让停下,轻哼了一声说道:“现在都知道他是谁了吗?”跪成一片的太监宫女面面相觑——今天这是怎么了?
“还不知道他是谁?”胤禵冷哼了一声:“那好,接着掌嘴!什么时候知道他是谁了什么时候停!”
“恂郡王!”一位太监算是反应过来为什么胤禵会有这样大的反应,赶忙跪前几步说道:“他是御前侍卫福尔康。”
“这回都知道了吧?”凉亭中响起一阵‘是’的声音。“那好,回去吧。”胤禵带着人如风卷残云般离开。
因为胤禵的原因,所以紫薇和尔康并没有到这个凉亭之中,而是直接往前走着,很快就到了含香的住所——宝月楼。
含香一袭白衣坐在宝月楼中弹着琴,维娜吉娜两个人在旁边站着。一见紫薇和尔康进来,维娜和吉娜忙站起来给两个人行了一礼。含香也站起来给两个人让座。
“你来也有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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