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伯仲,才叫寡人难办。”沐乘风面不改色,道“微臣以为,法纪乃国之根本,根基不可动摇,是故状元当属卷一,入尚书省。”女皇颔首“寡人正有此意,如是甚好。”
“勤勉者心细谨慎,可为榜眼,入中书省。”评断完状元榜眼,沐乘风略略停顿,因为他瞧见第三卷上的一句话“改科制,设女官”。他稍微有一丝的讶异,虽然南楚为女帝当政,朝中也有屈指可数的几位女官,但都是承蒙女皇提拔做了近侍一类的职务,负责传话和女皇日常起居。如今有人大胆提议要让女人也参加科举,正儿八经入朝为官,与一群男子同商国策。纵使沐乘风见惯风浪,也不禁激起波澜。
很快他恢复平静,道“此卷作者倡新变革,思维新颖亦有胆识,只是尚缺火候。如此便给个探花,打发出去历练一番。不知君上以为如何”
“准。”女皇同意了沐乘风的建议,于是让他替自己在卷上写下名次。毫笔蘸上朱砂,沐乘风手腕平放,工工整整在第一张卷纸上写下“第一甲第一名”。女皇静静看着他,忽然问“乘风你最近有没有去公主府”
沐乘风继续写字,恭敬回答“没有。”女皇眼中划过一丝失望,大概想说些什么,最后又作罢了,只是道“有空多去走动走动,寡人的意思你可明白”
笔尖的朱砂厚了一分,纸上落下略显粗浓的一笔。沐乘风眼皮也没抬一抬,道“是。拙荆与驸马兄妹情深,微臣会经常带她过去相聚。”
女皇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阖眸挥手“去罢,寡人累了。”
沐乘风告退,等他出了后殿,秋风吹进衣领脖颈凉飕飕的,掌心亦润了几分,都是细蒙蒙的汗。内侍官一路送沐乘风出宫,半道上一顶软轿迎面而来,眼看二者狭路相逢,此内侍官上前一步,问道“何人”
软轿边伺候的都是一群女子,也有女官打扮之人,为首者答“轿中乃是淮南王府的嘉兰郡主,尔等还不速速让开”大概是见沐乘风步行,料想对方官阶不高。此女官口气很是傲慢,甚至还有几分颐指气使的无礼。
沐乘风冷眼不语,显然是不对这种事上心。倒是内侍官常在女皇身边伺候,见状气不过,喝道“这位乃是当朝右相沐大人,好个没眼力劲儿的丫头片子”乍闻此言,为首的女官怔了怔,下意识往轿辇那方一望,而轿中之人并未出声,于是她急忙赔礼“小人不知是沐大人,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大人恕罪”说罢她挥挥手让人把轿子抬到墙边,意思是让沐乘风先走。
哪知沐乘风并不搭理,在轿辇挪动的刹那,便从一旁的空隙穿过,落落而走衣袂飒飒。王府女官惶恐至极,还想进一步解释“沐大人留步”内侍官白她一眼,幸灾乐祸道“活该”说罢他提起袍角,急吼吼追沐乘风去了。
等人走远,一直都没出声的嘉兰郡主撩起轿帘,往长街尽头望去,一道似峰若竹的身影依稀可见。嘉兰郡主抿住唇笑“原来他便是沐乘风。”
沐乘风离宫后直接去公主府接左芝。到了那里他并不进去,只是差人去喊左芝。没一会儿左芝兴冲冲地跑出来,粉嘟嘟的脸颊上还缀着汗珠。她跳着就扑上去“相公大人”
沐乘风赶紧一把接住她,像搂只小猫儿般把人框进怀里,抬袖仔细拭汗“玩儿什么这么疯”左芝挂在他身上,笑嘻嘻道“和团圆蹴鞠呀,你要不要玩儿”沐乘风摇头“不了,跟我回家。”
“沐乘风,跟吱吱在这里用过膳再走吧,九虎相公很快就回来了。”跟随左芝出来的情岫热情留客,左芝也猛地点头“对啊对啊,我们吃了饭再回去,还想再玩一会儿呢。”
可是沐乘风依旧拒绝“天色已晚,该回家了。”今日的他有些奇怪,似乎有什么急事想要单独给左芝说,于是把唇凑到她耳畔,压低嗓子问“想不想吃红烧肘子”左芝一听晚饭有肉,再想起公主府寡淡无味的饭菜,顿时改了主意“想木头我们快走”她笑眯眯冲情岫摆手“嫂子我先回了,明天过来。”
“多谢公主殿下美意,他日微臣再登门拜访。”沐乘风疏离有礼地知会一声,紧紧握住左芝的手,“走吧。”情岫不觉他口气生硬冷淡,站在门口傻乎乎点头“慢走呀,有空来玩儿。”
一路上两人亲昵有加,沐乘风还破天荒地揽住左芝的腰。左芝偷拿眼角瞟他,暗中估摸他今日心情是否大好。袖子里装的那包小小的药,分量忽然沉重起来,左芝不时捏捏手腕,一直担心会不会突然掉下。
沐乘风瞥见她的小动作,遂问“怎么了”左芝心慌意乱赶紧否认“没什么没什么我有点饿了。”沐乘风捏捏她脸颊,半分无奈半分宠爱“真馋。”
他今日格外温柔,左芝心跳噗通,鼓起勇气扯住他袖子,仰头问“木头相公,你今晚上不要看公文,早点休息好不好我想、我想”她说着说着声音小下去,几乎像蚊蝇般细细嗡嗡,“我们那个,我给你生小木头。”
沐乘风垂首凝望左芝,听清楚了她的话,却沉默了片刻。好一阵过去,正当左芝以为他不会答应,都要改口了“不想就算了”
骤然间沐乘风严肃点头“好。”
、第十七章 物尽妻用
为了晚上的大计,左芝特意只吃了小半碗饭,免得脱掉衣裳肚皮圆滚滚的不好看。另外,她也怕饱了犯瞌睡,耽误了与沐乘风亲热的时机。
莺儿所缝的战袍被弃之,小丫鬟捧着衣裳嘀咕了半天,眼睛都红了。“小姐您再穿一次嘛,人家用心做的,手指头都扎破了”左芝再也不敢,如临大敌般摆手“不要你就别再祸害我了,打死我也不再干这种事儿了。”
洗得香喷喷的,再换上平常家穿的睡袍,左芝满心欢喜在香闺等待。转眼瞧见外间似乎月色不错,顺便到窗台祈月。
檀香一炷。“月宫娘娘,信女左芝在此,求您保佑我一举得子,男女都行。”左芝看着似乎被咬掉一口的月亮,诚心求道“孩子最好长得要像木头,性子不能像他,要像我算了性子也不要像我,像哥哥吧,能言善辩的,以后讨女孩子喜欢。”
许完愿把香往窗台缝一插,左芝拍拍手站起来,摸出了白日托情岫取来的药。她两指拈着药包,眉头微微皱起,紧抿嘴唇似乎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用。
情岫把药给她的时候叮嘱道“这种药一次该用多少我不是很清楚,叔叔今日又不在家。吱吱,要不要等叔叔回来咱们亲自问问他我怕剂量不对会出事。”左芝拿过药粉闻了闻,味道淡淡的,她问“有毒吗”情岫道“应该没有毒。因为团圆爱乱窜,家里都不敢放猛药。”
“那就不怕了”左芝一把把药揣进怀里,无所谓笑着说“没事没事,我会看着办的。再说我家相公也会看病呢,现成的大夫就在身边,有什么不懂的我问他,嫂子你放心啊”情岫傻乎乎相信了她,于是左芝顺利把麻药骗到了手。
白纸里的药粉大概也就几钱分量,掂一掂还没有一两重。左芝小心翼翼用手捧着轻飘飘的纸包,只觉其中承载的希望无比沉重。
万一还是很痛怎么办她一向身体比脑子反应快,搞不好又会一脚把那块木头踢下床。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三番四次这样,沐乘风没有隐疾也会患上隐疾了
想来想去,左芝狠下决心,一咬牙把纸包拆开,药粉全部倒进了茶壶之中,盖上盖子端起壶把使劲摇了摇,让所有粉末都溶在了茶里。
倒出一杯茶水,左芝端到鼻尖闻了闻,嗅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她心道这药如此淡味,会不会无甚作用于是她把扔掉的白纸捡起来,仔细刮掉上面残留的粉末,又全部抖进了茶水里。
公主府内,情岫与左虓也准备安寝。左虓色迷迷抓住情岫,扑腾上去猛咂几口小嘴儿。
“嘿嘿,宝贝儿想死我了。你说我好端端地当驸马,陛下硬是要我去衙门做老太爷,干嘛呀闷死我了”
情岫搡搡他“不要亲啦,好多口水,湿哒哒的像小狗。”她歪头认真想了片刻,道“大概是母皇觉得你能干,所以才让你做事的。所谓能者多劳嘛。”
“我是能干,但这种能干只能对着你用。”左虓意味深长地暗示了一番,拉着情岫就要上床,“来,我向你展示一下什么叫能者多劳。”
情岫糊里糊涂就被他扯掉衣裳,关键时刻她忽然想起件事,按住了左虓的手“对了九虎相公,你知不知道那种吃下去身体木木的药是治什么病的今天吱吱找我拿了一包,我怕她乱用出事。”
“哦,你说麻沸散啊,那个不治病,吃下去半刻钟就晕了。”左虓心不在焉随口回答,专注于宽衣解带,“咱们不要管臭丫头了,双修要紧。”
一更了,雕花的纸窗印出沐乘风身影,左芝眼角一瞟,赶紧咕噜噜把水喝完。还仔细擦干了嘴角,不留印迹。
“相公。”沐乘风刚进门便听到左芝唤他。他抬眸一看,见她不似往常般蹦蹦跳跳扑上来抱自己,而是安静地坐在床沿,笑眯眯冲他招手。弯弯眼眸若月,透着恬美乖巧。
沐乘风身子僵硬了一瞬,没有出声回应,只是转过去把门别好。左芝坐在床头看他,觉得越看越好看,她踢踢嗒嗒晃着脚,不住催他“相公你在干什么快点过来嘛,快一点”
嫩生生的撒娇声飞进耳朵,沐乘风忽然觉得有些热,背上汗衫都湿濡了。他站了好一会儿没有迈脚。左芝嘟着嘴一直在喊“不要磨磨蹭蹭啦,你快点行不行相公,木头”
“来了。”沐乘风抬起袖子擦擦额角,终于回应一声。左芝喜滋滋地站到屏风边上,道“相公,我替你更衣。”
等沐乘风走近,她急不可耐地为他除去腰带,然后踮起脚去解衣领的盘扣。他身上除了淡淡的墨香,还有一些草叶的清新味道,混着泉水的润气儿。左芝凑上鼻尖去闻,问“木头你也洗澡了”沐乘风任她摆弄,雕像般站着纹丝不动,鼻腔淡淡哼了一声“嗯。”
“刚刚才洗的是吧”左芝仰起小脸笑嘻嘻问,问完却不等他回答,低下头乐呵呵自言自语,“头发尖还滴着水,肯定是的。你是块香饽饽,真好闻”
正巧她解开了所有盘扣,两边的衣襟落下,露出沐乘风平坦结实的胸膛,上面蒙了细细一层薄雾氤氲的水珠儿,左芝指尖摸到湿濡濡的,都分不清是水是汗。她拿指尖戳戳他胸口,嘟嘴道“硬梆梆像石头,每次都硌得我身上疼。等会儿你要温柔一些,不许压到我。”
柔软无骨的小手从胸膛摸到腰际,沐乘风一动不动,只有几滴汗隐隐从额角滑下来。他的衣衫被左芝拿去放好,如今只着一条单裤站在屏风旁,看着她怀抱衣裳走路歪歪斜斜的样子,他嘴角微微抖了抖。
“怎么觉得有些乏”左芝放完衣服回来,觉得头有点晕。她干脆坐上床,懒懒倒下去,哼哼道“木头你过来,我累了不想动。”
沐乘风这才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凝望她。左芝眼角一低,瞅见薄薄单裤下鼓囊囊的一大包,不禁咽了口唾沫。睡意被赶跑了几分,她紧张抓住沐乘风手臂“相公,万一我待会儿又踢你我是说万一,我不一定会踢的你一定要躲开,记住了”她挪挪身子,笔挺挺地躺好,如壮士上刑场般豁出去,豪言壮语脱口而出“来吧”
两片柔软的东西覆上额头,沐乘风弯下腰吻她,道“我会小心,不弄痛你。”不知是不是左芝的幻觉,她总觉得沐乘风今日格外温柔,她拍拍胸口道“我不怕痛,你尽管上”
“呵”
听闻笑声左芝倏然睁眼,可却没见到沐乘风的脸上有笑容。她揉揉眼睛,纳闷极了好奇怪啊,又出现幻觉了
沐乘风坐上了床,左芝急忙紧紧闭上了眼,有些不敢看他。眼皮似乎有些沉重,一闭上就很难睁开。所以她没有看见沐乘风的满头大汗,还有那张因为紧张局促而红透了的俊脸。
他轻轻解开她的睡袍,手指尖微微颤抖。小小的亵裤就在眼前,沐乘风攥了一手心汗,迟迟拿不定去把这块布扯下来。左芝阖眸静静躺着,很是顺从的模样。他凝眉须臾,覆上去抱住她,手指勾住了亵裤边缘,在她耳畔低声道“我真的可以”
她没有说话。他在她脸颊亲了一口,重复问“吱吱,我可不可以别怕,不会弄疼你可以来了么”
左芝还是没有说话,倒是呼吸声变得格外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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