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香香扶着白天明在如织的游人里不停地寻找,他们把整个马拉湖公园湖畔都遍寻一遍,也不见刘凝波的踪影。
“爸,你要找的人到底是谁?会不会你认错人了?”白香香嘟哝。
白天明也在心里问自己,难道是他思念成疾看花了眼,可是那长发及腰、白衣胜雪的人儿,回眸一笑,惊鸿一瞥,绝不可能有错的!那一幕像电影的慢镜头被白天明在脑海里回放无数遍,他笃定他绝不可能看错人。既然刘凝波还活着,那他就算拼尽全力,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为时三周的郁白香节,白天明在白香香的陪伴下,把整个渥太华都翻了个遍,刘凝波再一次人间蒸发。郁白香凋残的时候,白天明也病了一场。养病的日子,他醒来念着刘凝波的名字,睡里梦里更是惦念着刘凝波,把白香香和Mike一家都急坏了。而他反倒乐意沉浸在病着的状态里,那样他就可以什么都不想,只专心地牵挂着刘凝波。
转眼春去夏来,白天明下了病榻,再次走入渥太华的阳光里时,渥太华的繁花似锦早化作绿树成荫。而他,就在每一条长满绿树的路上看一个个过往的行人,他祈盼能再一次看到一个长发及腰、白衣胜雪的身影,他祈盼再来一次惊鸿一瞥,让梦里的人儿走到跟前。
而在中国的那座南方小城,许多人许多事继续悄无声息地度过每一天。因为白天明决绝地向法院提交了离婚申请书,白天朗的律师也向马茹芬发出了离婚函。马茹芬当然是不想离婚的,她不是想挽留一个已经变心的男人,只是不想过无家可归的生活,毕竟她已经徐娘半老,大势已去。女人到了这光景,只求一个栖身之地,不至死了变成孤魂野鬼。所以,马茹芬和白天朗的第一次离婚案开庭之后仍然没有得到法官判离的结果。于是,马茹芬暂时栖身林家厝内,而叶柔桑更是躲在白家大宅寸步不出房门,因为肚子越来越大,她必须遮掩和避嫌。白家二老对于白天朗和叶柔桑之间的荒唐事竟采取了默认的态度,毕竟柔桑肚里怀着的是白家唯一的正统的男丁。所有肮脏的丑陋的事件竟然在姑息和纵容里衍生、继续。
林亦风更是痛苦的。他接受了司徒月的委托,违心地偿还他欠司徒月的人情。他已经从最初出现在向家人跟前时的羞赧、不自在变成了现在的自然、顺理成章。当他每日微笑着去向冰儿病房,从方逸伟手里抢过向冰儿的轮椅,他都觉得自己虚伪得可怕,他给自己戴了个连自己都厌恶的面具,而那个面具他一旦戴上,他就无法拆下来。因为,那是司徒月拜托的。
第一次,林亦风刻意设计了自己和向冰儿的相遇,他在方逸伟每天都会带向冰儿去练习走路的医院草坪蹲点了几日,终于逮着一个机会。方逸伟去给向冰儿买饮料,而向冰儿不知为何从轮椅上挣扎着起了身,还没迈步就摔倒了,于是他跑了上去,英雄救美。四目相对一刹那,向冰儿震住了。林亦风当然知道她震惊的原因,他长得太像白若昭了。
“小姐,你别怕,我姓林,叫林亦风,每天都看到你来这草坪上练习走路,你真的好勇敢,让我好感动,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又最有韧劲的姑娘。”林亦风几乎硬着头皮背出这段他在家里反复练习的台词。而向冰儿望着面前这张和白若昭酷似的脸,内心五味杂陈。林亦风真挚的赞美、明净的眼神更叫她无从反感。那段追逐白若昭的日子又倏然从记忆深处复苏,让她产生别样的情绪。曾经的白若昭高傲不可一世,对她更是轻鄙怠慢,哪像面前轻言细语、微笑暖人的男孩子对她展露的温柔和体贴?
此后的日子,向冰儿经常在草地上遇到林亦风。她在方逸伟的扶持下练习走路时,总能瞥见林亦风远远地关注她的身影。他在她疲累的,想放弃的时候,总是投过来一抹打气的鼓励的笑容。相比方逸伟不卑不亢、不冷不热的陪伴,林亦风的目光当然更叫向冰儿动容。方逸伟去建筑工地勘察的时候,林亦风就主动来陪向冰儿练习走路。起初,向思明和向太太对这位不速之客产生各种怀疑,但久了发现林亦风不但没有恶意,反而对向冰儿各种细心照顾,那份体贴较之方逸伟自然是胜了千倍万倍。方逸伟是被逼的,为了拿回八尺门18号,迫于无奈,才会来照顾向冰儿,而林亦风不然。这个男孩子不需要任何利益回报,他只是悉心地为向冰儿跑前跑后,灿烂的笑容,温暖的眼神,看不出任何怨尤。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为冰儿做这么多事吗?”向思明特地找林亦风谈话。
林亦风回答他的是欧阳修的一句诗:“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把个向思明震撼得一塌糊涂。他甚至和向太太一起希冀着女儿不要再迷恋方逸伟了,和这个善良厚道的小林兄弟结出爱情的花果吧!
向冰儿也开始内心动摇。面对方逸伟的冷淡和敷衍,她就反复询问自己,时至今日,她对他的追逐到底值不值得?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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