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雁关山度》第五十五章 天下缟素【上】

    前记:天朝七年,参政刘奕辰与首辅曹旭权势滔天,平起平坐,当真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曹旭以权谋私,借他人之手铲除异己,结党营私,权臣刘某只修一陵园且未立碑,无人知其缘由。
    昨日的酒喝得有些上头,今早起了头还是有些隐隐作疼。
    刘奕辰觉着自己作为一个丈夫,好像从来没给郑秋水买过礼物,便想着去南市买些新奇的小玩意儿,结果还有意外收获。
    他相中了一个蝴蝶簪子,“老板,这怎么卖?”
    “三文一个,十文三个。”那老板都不带抬头看一样,继续逗着猫。
    刘奕辰自然不会去揭穿他人的手段,这也不过是愿者上钩的事,付完钱刚要走,却听一旁的妇女说道,“你听说了吗?这李大人家的妾发疯了,把自己亲儿女溺死了。”
    “哪个李大人?”
    “哎呀,就那北林那娶了房小妾的。”
    “哦哦,怎么回事?”几人便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后面的刘奕辰也听不真切,这些寻常百姓如何得知此事,不是被皇帝压下来了吗?而且居然还知道的那么清楚,从宫里那位的信来看,这件事应该只有寥寥几人知情,难道这件事真的是他人所为,可若是绕这么大一圈,为了败坏个礼部侍郎的名声,似乎有些太大题小做,而且从他上次的表现来看,这老小子也算不得什么值得算计的对象,不过是个薄情的,贪图享受的老色鬼。
    就这么想着,原本的好心情都没了,见了郑秋水,也不过草草几句便托辞离开。
    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往小了说那叫办事不利,往大了说就是欺君之罪啊,虽然他知道曹旭那小子与当今太子私交甚好,但他可不想拿自己的命堵在人情上,不行,我得面圣。
    可如何进宫,且又如何掩人耳目,这是个问题。思前想后,只有一个人最合适,虽然千般的不愿,可也是无奈之举。
    “寄人篱下啊。”刘奕辰感慨不甘时,也暗自发誓以后定要自谋生路。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忍。
    在答应了王妃一个条件后,他也随王妃进了宫,打扮成太监,倒是和电视剧里演的没差,但有一件事值得奇怪,按理说云王爷。无权无势,不受待见,这王妃虽说不上会被处处针对,但也好不了多少,可这来往的贵人,妃子,竟皆是对她毕恭毕敬,有几个甚至远远看见她,故意绕道而行。
    “刘大人,刘大人,”王妃见刘奕辰望着一边发呆便说道,“若是就这样直接去见皇上,估计会太引人耳目,所以我们先去见个贵人。”
    “什么贵人?”
    云王妃一笑,“大人,见了便知晓。”
    来到一座古色古香的殿门前,门边的太监便冲里边喊道,“逸安王妃觐见。”
    随着带路的公公进了殿,只见一道帘后有一道身影,但样子确实看不真切。
    云王妃做了个万福,“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哦,原来是太后啊,就都嘛得,你大爷的,太后!不是说见个贵人吗?他瞪着云王妃,可这女人却故意装作看不到。
    身后的太监见刘奕辰迟迟不跪,便凶道,“见了太后还不跪下。”
    对对对,他差点都忘了,忙是跪下,“臣,刘奕辰拜见太后,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天高,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帘后的人儿,示意手下离开,待那些人走后,云王妃却是再也忍不住,笑道,“刘大人可真是个可爱的男人呢。”然后转身对帘内的人撒娇,没错,就是撒娇,“姐姐,这人我可是给你带来了,你答应妹妹的,可不能食言啊。”说罢便告退了。
    姐姐?你大爷的云王妃,又坑劳资,此时的刘奕辰可是把这妖精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正当他咒骂之际,一道人影渐近,雅致的玉颜上雕刻着绝美的五官,水色的双眸清澈见底又不失明媚,但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小巧精致的鼻子,如樱桃般轻薄如翼的小嘴,荡漾在精致无暇的脸上的笑颜,清秀的脸蛋上上露出丝丝妩媚,勾魂慑魄。身着淡粉色纱衣,腰间用一条集萃山白色软烟罗轻轻挽住,裙角的边上用银色的闪线层层叠叠的绣上了九朵兰花,在一片淡粉中显的格外注目,裙领由两条银色织锦细带交叉挂颈的的样子。外衬一条较宽的云纹银的长绸带环绕在臂间,略施脂粉,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三千青丝用水晶蔷薇花簪子微微别住,流露出一种淡然的清香。颈间一珊瑚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虽是上了年纪,却比二八的女子更多些成熟妩媚。
    “你抬头让哀家看看?”
    刘奕辰此时已被惊艳的楞了神,哪里听到太后的话,等到反应过来,只是连忙跪伏,“臣,最该万死,望太后恕罪。”
    “你叫我,太后?”女人的眼神中多了些伤感,“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愿原谅我吗?”
    刘奕辰只觉着面前的女子眼熟,但一时半会儿也记不起,何况对方是太后,他不敢多瞧一眼。
    只见太后自言自语,“也罢,这么些年了,若是过去了,也非你的个性了。”然后一改先前的温柔,“哀家,让你纳韩大人的女儿为妾,可是委屈了你?”
    “臣,不敢。”
    那便早早办了吧。你的身边需要个贤内助,那郑将军之女,迟早是个累赘,刘奕辰此时自然听不懂,只当这个奇怪的女人觉得自己不肯按她的旨意,便将怒火牵涉与郑秋水。刚想开口,却被打断,“既然你不委屈,下月的初三是个好日子,便将此事办了吧。”
    “可是,太后……”
    “哀家,有些乏了,你退下吧。”
    这是赤裸裸的的下逐令啊,“臣,告退。”
    焦阳殿,书房。
    “陛下,刚刚线子来报,说是刘大人去了太后那。”
    “哦?有此事。”
    “千真万确,老奴不敢隐瞒陛下。”
    “看来这个辰浑,有些坐不住了,”朱啼继续批阅奏折,“随他去吧,他心里有数。”
    “是。”
    雁楼是去不成了,本想趁着证据还没被销毁去李府找些线索,不曾想,竟被士兵围的水泄不通。
    按道理死了官员,不说派大理的人来,再不济也该来个什么提刑啊之类的,没想到来的却是枢密院的人。
    一个管军务的,来查案?就好比伙夫不看菜谱研究兵法。
    且看样子,估摸着都是精锐,眉宇间的那种肃杀之气,非常人所能有。
    看来这进李府是无望了。
    “谁?”此时只见一道一身影向自己快速靠近。
    卧槽,我都没说话唉,完犊子,这次死定了。他屏住呼吸,丝毫不敢动弹。
    那人缓缓弯下腰,抓起一只兔子,对后面的人说道,“头儿,是只野兔。”
    “回来吧。”那人的声音不仅沙哑而且有磁性,但并不令人心生喜欢,反倒厌恶,这声音犹如来自地府的锁魂鬼,又似来自深渊的怪物,要将人吞噬。
    有那么一刹那,刘奕辰的心神是恍惚的,这就是,修武的力量吗?太可怕了。
    然而,他没有注意道的是,那人在离开前,嘴角微微上扬。
    正庆幸自己躲过一劫的刘奕辰殊不知却一步步走向沼泽。
    之后的几天他多次尝试面圣但都无果。
    他现在很乱,他需要好好的梳理一下目前已掌握的信息,就他所知,应该暂且可以分为四股势力,太后为一股,朝堂中应该还有一股,王爷为一股,虽说这个王爷当真无用,可耐不住这王妃太会算计,所以,不得不妨,还有一股便是这个从未见过的陛下,这家伙,天天除了让自己查这查那,一点帮助都没有,不过好在,他与我应是一边的,可上次见到太后,她的态度却是有些模棱两可,令人难以捉摸。
    从一开始不过只想搏一个活下来的机会,到如今自陷泥潭,但凡有些线索之事,便马上会断,好像每一步都被人计算好了,等等,刘奕辰,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
    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不时的摇头,“何解?何解啊?”
    “叮当”,一块木牌砸在了刘奕辰的脚上,“哎呦!”
    “这劳什子破牌子,那么硬。”
    “牌子?”刘奕辰陷入了回忆,“兰桂坊?”
    你一定以为若此清新脱俗的地方,必然会是高雅之所,虽然确实高雅。
    兰桂坊,汴京第一风月。
    “来啊,爷,进来玩啊。”打扮艳丽穿着清凉的姑娘们,不时的冲过往的男人抛着媚眼。
    一位半老徐娘摇着蒲扇,突然笑道,“呦,这不是李公子吗?您可是好些时日不曾来了。雅间请。”
    只见一位样貌不错的年轻公子哥被姑娘们簇拥着进了门。
    “咕咚。”刘奕辰咽了咽口水,若说是不想,那真的是假,可若说想吧,却又总觉得哪儿不对。
    眼尖的老鸨可是早就瞧见了这位白净的儿郎,刘奕辰身高八尺,常年读书写字,自有书香气自华,加之这身上好的衣裳也是出自南市有名的绣娘之手,此般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个大金主的人,怎能放走,那老鸨好似看见了亲爹,一下就领着姑娘们围了上来“这位公子,看着面圣,想必,是第一次来吧。”
    还不等刘奕辰开口,她又说道,“您啊,这可是来对地方了,莫说在汴京,在整个大宋,我们兰桂坊可都是名属第一部啊。”说着又冲姑娘招招手,“快将位公子伺候好了。”
    也不等刘奕辰反对,拉他进了楼。
    这老鸨倒也没有吹嘘,兰桂坊的装饰确实富丽堂皇,鎏金的楼柱,宝石般的桌案上摆着琉璃的杯盏,倒也真应了那句诗,葡萄美酒夜光杯。
    楼的四周皆是嵌着拳头大小的鲛珠,虽算不得绝品,却也是平日里难能一见的珍品。
    最令他惊讶的莫过于这雅间的设计了,兰桂坊不同别的楼,仅有三层,却将整整一层种满了兰花,而这雅间,被兰花簇拥,连雅间的名字,也是这兰花的名儿,左手的蝴蝶兰,右手的君子兰,只看装扮倒也没有辱没了名字,也算得高雅,不得不佩服这老板的智慧啊。
    老鸨叫来一位丫鬟,“秋菊,将这位公子带去君子兰地字甲间。”
    走前在她耳边还悄悄说了些什么,这被唤做秋菊的姑娘,竟朝他掩面笑了笑。
    不忘交代一句,“让姑娘们好生款待,切莫怠慢了。”
    “是。”
    随着秋菊来到雅间,本以为只是外边整的花哨,却不知原来还有讲究。
    “姑姑交代了,说是公子是第一次来,便由我来为公子介绍,这雅间,一楼是寻常人家喝酒看赏舞的地方,不过大都是些粗鄙之人,上不得台面,但有生意又不能不做,所以算不得是真正的兰桂坊,”秋菊指着一间雅间说道,“公子请看,这便是兰桂坊的雅间,君子兰,这周遭皆是君子兰。而三楼是桂楼,公子猜猜是何为?”
    刘奕辰此时也装起了派头,确实颇有几分风流公子的韵味,“小生愚笨,但小生真不是来玩的。”
    不等他说完,秋菊露出一个她懂的表情,“奴家自然知道公子不是来玩的,是来吟诗作对吧,你们这些读书人都是这般的做派吗?”紧着又说道,“这桂楼啊,又是闺楼,公子可莫要一时糊涂,否则被当做流子,也怨不得旁人。”
    一时竟搞得他哑口无言,但也暗自记下,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就当做难能的消遣吧。
    “好!”听见雅间传来各种叫好,刘奕辰不免心生疑惑。
    反倒是秋菊一听,有些兴奋,“公子啊,您这是赶上好时候了,快进来。”
    别有洞天,别有洞天啊。进了雅间的刘奕辰,发现不远的前方有位女子在翩翩而舞。
    原来雅间是按照一个圆围着的,这正中央,刚好是一个小小的舞台。
    “这是月海苏,西平的宝贝,里边能看见外边,外边却是瞧不见里边儿。”
    望着面前薄弱轻纱的流苏,刘奕辰觉得自己的三观再次被刷新了,这居然还有反光玻璃,不对,反光帘子?
    “每个雅间都是不同的的,雅间有蝴蝶兰,君子兰和墨兰三种,每种又分天地人,甲乙丙丁,合计廿七间,公子这地字甲号可以说是上等了。”
    刘奕辰想了一会儿,还是问道,“秋菊姑娘,不应该是三十有六间吗?这如何得这廿七间。”
    秋菊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天字的雅间只有三间,所以便是廿七间。”
    “原来如此。”刘奕辰恍然大悟。
    台上的女子舞罢,朝雅间的众人微微欠了欠身,便不下来台。
    其余雅间传来不少公子哥的邀请,但都是石沉大海。
    不一会儿,先前的姑娘又是上台,透过月海苏,望见,她这次还带了把琵琶,面带轻纱,犹抱琵琶半遮面,应是如此。
    十根玉指若精灵在弦上舞蹈,自第一个音响起,到一曲作罢,众人都是未曾缓神。
    良久,还是隔壁雅间的一位公子喊道,“好,姑娘不仅舞艺惊人,就连琵琶这次也是让我等叹服,不知可否请姑娘,雅间一叙。”
    空灵的雀声响起,“公子抬爱了。”
    这便算是婉拒,仍有不死心的想试试,却都是一样的回答。
    刘奕辰叹了叹气,“妆成每被秋娘妒,可惜了。”
    秋菊颔首,“公子想来是误会了,我们兰桂坊的姑娘皆是卖艺不卖身,当然若是您有着本事,讨得姑娘欢心,便是良宵几度,我们也管不得。再者而言,莫说寻常姑娘如此,兰因姐更是不可能委身他人了。”
    “等等你说她叫兰因?”
    “对啊,兰因姐姐可是我们这的大红人,不少客人吵着要见他,不会公子也?”
    “我能见她吗?”刘奕辰有些激动,但在秋菊眼里却不是如此,唉,又一个被兰因姐姐的美貌所折服的人。
    刘奕辰才反应过来,这样似乎有些不妥,作揖道,“不知小生可否见见这兰因姑娘,小生有要事寻她。”
    谁知秋菊却翘起了小嘴,“来这想见兰因姐姐的人,每个皆说找他有事,你们就不能有些新意吗?”
    “可。”
    “公子莫要再提此事,兰因姐姐向来是不喜你们这些男人的,要不是为了生活,又何至于此。”说着少女似有些感慨,离开了雅间。
    刘奕辰腹诽道,这陛下可真是不靠谱,你大爷的。
    焦阳殿
    “阿嚏。”
    看见朱啼打喷嚏,李公公忙是上前询问,“陛下,保重龙体。”
    朱啼一挥手,“无妨。”
    纵使这皇帝百般不靠谱,这让寻的人总该是有些帮助,正这么想着,便出了兰桂坊。
    入夜,“少主,俺们这是要去哪啊?”一道黑影问道。
    “嘘!”前方的另一个黑影拉下面布,面部隐约有雾气环绕。
    “轻点,此番本少主要做件大事,你且跟着我,莫要声张,我不让你开口,不准说话,听到没?”
    见迟迟没有回应,又是问道,“你倒是说话啊?”
    “少主,您不是不让俺说话吗?”那人委屈道。
    刘奕辰很郁闷,这大块头什么都好,忠诚也不用担心,办事也很得力,唯有一点,脑子不大灵光。
    “行吧,怪我没交代清楚,我是说不要说废话。”
    “少主,什么叫废话?”
    黑衣人说道。
    “这句就是,快跟上。”
    即使是深夜,兰桂坊依旧是灯火通明。
    “来,扶我一把。”
    看着正在爬楼的某人,黑面人虽然没来过这兰桂坊,但也多少听店里的客人谈论过,“少主,您这是?要偷人?”
    这一句差点没把刘奕辰惊的从楼上摔下来,“又废话,还不快扶着我点。”
    “哦哦。”
    就这样不会武功的赵某人在黑面人的帮助下,悄悄上了三楼的屋檐。
    一望脚下,“咕咚。”还真高,刘奕辰交代道,“你就在这等我,莫要出声,我去去就来。”
    蹑手蹑手的翻过窗户,顺着早上在姑娘们那买来的情报,他悄悄的摸索着。
    有人!
    刘奕辰往黑影里一躲。只见两道倩影。
    “兰因姐姐,今日早些歇了吧。”
    “嗯,你也早些歇息。”
    真是老天有眼啊,得来全不费功夫。
    嘻嘻,姑娘,我来了。
    冥冥中只见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浅粉色纱衣披风披在肩上,裙面上绣着三两支的兰花,煞是好看;腰间扎着一根粉白色的腰带,突触匀称的身段,奇异的花纹在带上密密麻麻的点缀;足登一双绣着百合的娟鞋,周边缝有柔软的狐皮绒毛,两边个挂着玉物装饰,小巧精致;玉般的皓腕戴着两个银制手镯,抬手间银镯碰撞发出悦耳之声;左手小指上戴了一枚昂贵的尾戒,虽不是碧玉水晶所制但也耀眼夺目;微抬俏颜,淡紫色的眼眸摄人魂魄,灵动的眼波里透出灵慧而又妩媚的光泽,樱桃小嘴上抹上了蜜一样的淡粉,双耳佩戴着天蓝水晶耳环;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紫鸯花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额前的刘海处微别小家碧玉月月凝,娇嫩洁白的小手里紧攥着一方丝绢,淡黄色的素绢上绣着点点零星兰花,衬得此绢素雅,踏着莲花碎步缓缓走入房间,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及到眼前才觉亦是误入红尘的仙子,更加另人目眩神迷,对其仰慕倾心。却道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先生在此,也难免自甘堕落。
    刘奕辰不争气的吸了下嘴角的口水。
    “谁?”倩影忽动,银光乍现,只见霎时间一把佩剑直指咽喉。
    刘奕辰双脚外八,左手六,右手七。
    当时,她的剑,离我只有零点零一公分,但是三分之一秒,剑的女主人将会不可收拾的爱上我,因为我,决定要说一个平生最大的谎。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然鹅女子并没有买她的的帐,娇喝道,“轻薄狂徒,纳命来!”
    刘奕辰很没骨气的往地上一跪,“错了错了,是饶命啊!女侠饶命啊!”
    此时的女子,哪有先前半点仙气。
    “淫贼,去死!”
    刘奕辰哪能如他愿,撒腿就跑。不得不说,这小子,干啥啥不行,逃跑真是第一名。
    “女侠饶命啊,刘某真的是有要事寻你。”刘奕辰边跑边解释道。
    “每个登徒浪子皆是如此狡辩,但像你此般胆大倒是头回见,难道你们读书人,敢做不敢当?还好我大宋重武。”女子又是一剑刺出,你说巧不巧,按道理这一件刘奕辰是躲不掉的。但脚上却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滑了一跤,刚好避开。
    “哎呦,”刘奕辰随手拿起,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和那淡淡的清香,一时半会儿还未反应过来。倒是兰因恼羞成怒,“把东西还给我!”
    借着微弱的月光和楼下的星火,依稀看清了手中之物,竟是女子的贴身衣物。
    看着刘奕辰将自己的贴身衣物拿的如此近,女子更是羞怒,“淫贼,还不快还给我。”
    还?还是不可能还的,此时的刘奕辰灵机一动,女子最重声誉,哪怕是清绾人也不能免俗,嘿嘿。
    他冲那女子笑道,“不还,若是不听我的话,我就将你我的故事编成册子,让说书的分三十六章二十回,日日说,夜夜讲。”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们的刘奕辰也是很刚啊。
    那女子平静了会儿,讪笑道,“这汴京的人皆知我不喜男人,谁会信?”
    不喜欢男人,莫非你喜欢女人?即使他没说出口,但女子看他那副略显惊讶的表情,就知道这厮脑子里必然在想些龌龊之事,可奈何东西在他手里,不好发作。
    “你的贴身衣物在我手里,到时候,可就不是信不信的事,要知道,留给人想象的空间才是最美妙的地方。”说着还很不要脸的将那衣物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虽然很气不过,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你说吧。”然而此时女子内心想的是,等下有你好看的。
    刘奕辰刚欲开口,只听外面传来老鸨的声音,“孙大人,您这是干甚,外面兰桂坊的姑娘真的是只卖艺不卖身,兰因更是如此。”
    “我玩完,不给钱,不就不算卖了,啊哈哈哈。”
    一个糙汉大笑着走进。
    “孙大人,孙大人。”
    紧接着就是渐近的脚步声,刘奕辰一个翻身,临走前,还用口型对女子说了些什么,意思是我下次再来找你,还不望挥挥手中之物。
    “淫贼!”
    反观黑面人,居然,睡着了。
    刘奕辰火不打一处来,踢醒了梦周公的黑面人,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走。”
    然后被黑面人一把抱起,消失在黑夜中。
    当黑色攀上半边的月牙,夏夜的武安也有些燥热,所以,自是少不得叮咬,但也顾不得那么多。
    “啪!”又拍死只小生物的一道黑影沿着北林摸到了李府的门边。
    打扮像极了所谓的刺客之人,正是从兰桂坊出来的刘奕辰。
    这次他没有带黑面人来,一来,黑面人太过引人注目,二来,有些秘密他不想让他人知晓。
    李府的墙并不高,搬来几块石头,脚一踮,便勾到了,但是他忽略了一个严肃的问题,怎么下去?
    刚刚爬的时候明明没那么高的啊,犹豫再三,还是心一狠,跳了下去。完了,我腿断了,然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拍拍胸脯,谢天谢地。
    按照第一次来的记忆,他很快寻到了大厅,很明显,这没有任何异常。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刘奕辰找遍了李府的每一个角落。
    上气不接下气的靠在一个木凳旁,“你大爷的,这是让人洗了一遍吗?连个血渍都没有,难道真是死于瘟疫?”
    随手擦了擦汗,却感觉手背黏糊糊的,“这是?”
    拿近一看,竟是黑色的粘稠液体,难道是血,可也不对啊,若是血,那早该凝固了,可这又是怎么回事,不等他思索,却听见外边传来动静,他顺势往一边的屏风后一藏,屏住呼吸。
    “快点。”听脚步应该不是一个人。
    “都好好再检查一便,上边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若是这事做得不干净,你我都得掉脑袋。”
    “还不是因为大哥好赌,输了欠下这些债,否则我们至于来做这赔命的勾当吗?”
    “行了,别抱怨了,这次可不是钱不钱的事,那位大人物说了,若是办不妥,只有。”
    刘奕辰听着,耳边也渐渐没了动静。
    良久,天方吐白,刘奕辰揉着朦胧的双眼,待到醒神,暗道,“糟了!”
    还好天不过刚刚吐白,除了几个赶早的商人和赶夜归来的渔夫,倒也没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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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将军府,花园。
    几道人影鬼鬼祟祟,为首一人打打手势,后面的人皆是会意。
    趁着月色几人摸索着到了一个房间。
    为首那人比了个噤声,悄悄的打开房门,鼻尖传来女子独有的芳香。
    只见手起刀落,银光乍现,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待到手中砍空,挑起被褥一看,那人明显有些惊讶,随即暗道“不好,撤!”
    “想跑?跑得掉吗?”一道浑厚的男声从后方响起。
    既然被发现了,那为首的黑面人也只得拼命,“上。”
    银刀在皎洁月关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瘆人,几人很有默契的分散站位,紧握手中银刀,若细心观察,便可发现,其中一名还是左手持刀。黑面人皆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毕竟面前之人可是大宋的顶柱,敌人眼中的饕餮。
    被围在中央的男子并不慌张,“怎么?就派你们这些蝼蚁来?”
    “蝼蚁也可吞象,将军还是不要轻敌的好。”为首黑面人说完,就听刀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紧接着就感受到滚烫的液体,从刀尖流出,“你!”自死他都不敢相信面前之人甚至未动分毫。倒不是这男人有多强,亦或是黑面人太弱。
    其中一名黑面人,扯下面布,半跪道,“将军。”
    “嗯,”男人点头,“阿海,做的好,小姐呢?”
    “在密室。”
    名为阿海的男人回答道。
    “看来,这天,要变了。”
    郑河山望着窗外的月色,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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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枢密院,东阁。
    “大人,昨儿个,孙大人去了兰桂坊。”
    “什么时候去青楼都要和我汇报了。”还是那个沙哑的声音。
    “但是刘奕辰也去了。”
    “哦?”那人来了兴致。
    听手下说完,那个来自深渊的声音再次响起,“最近盯紧点他,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着迟迟未曾离开的手下,“还有什么事?”
    “还有就是郑将军他……”
    “藏了那么久,还是忍不住了吗?”那人合上手中的书卷,陷入沉思。“这几日让手底下的人都老实点。”
    “是。”
    “等等,”炼狱的魔音在此响起,“只有死人是不会惹事的,你懂吗?”
    “是。”那名手下走出东阁,竟然发现自己的双腿不住的颤抖,后背湿了大片。
    平复心情,唤来几人,“走,大人让我们做事。”
    “老大,什么事啊?”说话的人略显稚嫩,应该是这个团队里的新人。
    没有丝毫的感情的两个字,“杀人。”
    后记:大宋十七年,云王府。
    没有张灯结彩,也谈不上多喜庆,或是多大排面,虽说来的人不少,且装扮不俗,不过大多都是富贾,少有一两个官员,最大的也只是个县令,朝中大臣皆以各种理由告假,连个家仆都不愿派来,对于堂堂一国的王爷来说,未免有些寒酸。
    “滚!都给孤滚!屋内传来陶瓷碎裂的声音,几个侍女慌慌张张的跑出来,看见一道熟悉的倩影,欠身道,“王妃。”
    那王妃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不知是何事,让王爷这么大的火?”声音好似铜铃鸟,一袭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外披水蓝色轻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一双柳叶吊梢眉,勾人夺魄,想来是个男人,应该都抵不过这魅惑,若先生在此,必然三字概括,狐媚子是也。
    王爷像是找到了发泄的人,“孤早就说过着寿辰不过也罢,如今这些权贵一个不来,来得都是些贱民,这不是在羞辱孤吗?”
    王妃掩面,莞尔一笑,王爷看的有些呆了,气,似乎也消了几分,“王爷,这可不是个寿辰,这是您的……”
    此时侍从喊道,“郑将军独女,郑秋水姑娘带寿礼前来祝贺。”
    “快,快,请进来。”
    郑秋水进了房间,做了个万福,“妾身郑秋水,参见王爷,参加王妃,祝王爷洪福齐天,寿与天齐,这是相公与王爷的寿礼,还请赏眼。”
    “好,快快呈上来。”
    王妃上去将两个礼盒放至一旁,郑秋水见了,说道,“夫君说了,这礼物得王爷亲自打开看,不然不知喜不喜欢,妾回去不好交代。”
    王爷一听说不是郑将军的意思,是她那快死的相公,整个人没了先前那般殷切,也不大想打开,王妃见此,却是不忍拂了面子,便将这盒子打开,王爷瞄了一眼,却更加不满。
    反倒是王妃嘴角露出笑意,问道,“不知刘大人可有还有什么话要说?”
    郑秋水自然是一字不差的说道,“夫君说,这礼物,王爷如果不嫌弃,回州,先用这左边的三年,若没什么意外,这右边的可用一辈子。”
    听罢,这个废物王爷一脸懵逼,但王妃却是喜不胜收,“麻烦回去告诉刘大人,这礼物,王爷喜欢的很,必然视若珍宝。不过,想来如此贵重的礼物,刘大人不会白送吧?”
    郑秋水再次欠了欠身,“不瞒王妃,到真有一事?”
    郑秋水有些犹豫,王妃见此,又是一笑,“但说无妨本宫相信王爷肯定会答应。”
    “夫君说他自知被人陷害,不求王爷能帮忙洗脱冤屈,但求能谋得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活下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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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话:前面有几个错误,青莲剑宗应该是幽州的势力,不是锦州,但是修改的话要通篇修改了,后期找时间再修改吧,大家心里知道就行。
    然后就是明后天我很忙,更新看情况吧,再就是十一号的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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