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中的侦探》第九章 三年前的事件

    张升叔右手半举着茶杯，双眼无神地盯着电视里的画面，像根木头桩子一样稳稳地杵在底下黑色的沙发上，一动不动。
    他在想心事，这毫无疑问，哪怕是当时全然沉浸在自我陶醉的我也在第一时间看了穿。不过，任凭我怎么也想不到的，在那张平静如常的面孔背后，竟然涌动着了如此不顾情分的老奸巨猾。
    既能够将我撇离卡伦县，还他一个安宁生活，又能让工具人的我亲临解决警局私下的委托。这一石二鸟的计策，如今的我几乎已经能看到他咧着大嘴、数着钞票的得意神情了。
    ……
    “我七天前就和张升说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泽警官瞪大眼睛地难以置信道。
    “啊对，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张升叔之前的确有跟我说过这件事，哈哈。”我强颜欢笑地回应，私下却开始咬牙切齿地小声嘀咕起来，“张升叔那家伙！！！”
    “不过，话说回来，泽警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并且还扮演‘老朋友’这一角色？”
    “老朋友？什么老朋……”
    “之前在杜樊案的时候不是跟你解释了嘛，”唐警官迅速夺过话匣抢答道，企图将“老朋友事件”的相关细节一笔带过，“泽警官是被郑局长叫到安诺姆的，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嗯，是的，当时是老郑，哦不，郑局长特意打电话把我喊来这里的。”泽警官进一步肯定道，似乎对张升叔的计划并不知晓。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唉，看来我最近的记忆力下降了不少啊。言归正传，泽警官拜托张升叔协查的案件究竟是什么呢？”
    “哦对对对，光顾着唠嗑，差点把正事儿给耽搁了，”泽警官拍了拍脑袋，侧身指了指大厅西北角的一条通道，“随我来，咱们边走边说。”
    说完，三人便比肩并排起来，踩着晶透的大理石砖，快步朝隐隐约约传来嘈杂交谈声的通道走去。
    “小轩，你有听说过三年前发生在安诺姆市区的连环杀人案吗？”
    “听过，我记得事情发生的那段时间，我们卡伦县的电视网络上到处都是相关的报道和点评。”
    “没错，当时那起案件被媒体曝光后，几乎所有的媒体都沸腾了，大肆在报纸杂志上宣传犯人的残忍、冷血与恐怖。”
    “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起案件至今还……”我小心翼翼道。
    “是啊，尽管由媒体激起来的民意不断叫嚷着严惩凶手，安诺姆警方也加大了警力资源的投入。但是，你知道的，因为人们强烈的隐私欲望，那时候的卡伦县才是唯一一个试点监控社会的地方，安诺姆市区根本没有电子警察协助案件侦破。再加上三年前凶手最后一次犯案时，一个关键目击证人的撒谎，警方才完全错过了调查的时机，让犯人逍遥了法外。”
    “关于此事，我其实一直有个不明白的地方。凶手杀人既然出现了连环的性质，那么从各死者的人际关系出发，哪怕是‘ABC杀人’或者顺风车杀人，经过一定时间必然会找到蛛丝马迹的吧？”
    “你以为安诺姆的警察会想不到这点吗？这三年来，他们可一丝一毫都没有松懈这方面的追查，为的就是早日摆脱群众给他们扣上的‘无能’帽子。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根本就找不出任何一个有作案嫌疑的人，并且也找不到各死者之间的联系。”
    “唉，这种无差别的连环杀人案是最难办的了。”唐警官补充道。
    “既然是无差别的杀人，那么警方到底是怎么确定凶手是同一人的呢？我先前有听说过他‘烟火连环杀人犯’的称呼，但具体取自哪方面，我当时因为还呆在信息封闭的老家的缘故，并不是很清楚。是因为凶手一向在有烟火大会举办的期间实施犯罪的吗？”
    “这个，其实……”泽警官刚想解释，立刻就被自己眼前的门牌给阻止了。
    只见他沉默着挨到了门边，仔细地听了听里面传出来的争论的声音，再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时间，用了一种松口气的意味对我说道，“时间刚刚好，现在这房间正要开一次专门针对这起杀人案的研讨会，干脆让他们详细地跟你介绍一下吧！”
    “研讨会？事到如今为什么还要开研讨会啊，案件不都已经过了三年了吗，不应该早就成立了个专案组然后每天安排默默无闻的自下调查吗？”
    “你说的没错，这也是安诺姆警方之前的运作状态。但是，一个星期前，在郑局长也参与的‘悬案疑案联合侦破’的会议结束不久后，一个新的受害者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