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中的侦探》第二十四章 黑色蝙蝠

    这是个二十平不到的房间，除开相对起来更加厚实的房门之外，这里面所有的布置和张升叔与我今日所居的客房并无不同。一样的电视，一样的冰箱，一样的衣柜，一样的厕所，一样的床，还有一张同样跻在角落的写字台。
    房间里十分整洁，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激烈后的痕迹。地板光滑如镜，垃圾桶里也没有一丝的屑纸尘灰，床上的被褥叠得方方正正，就好似块豆腐一样。
    “不愧是退伍军人的卧室。”我这么感叹道，然后拿出进房前鉴识警员丢给自己的手套，开始四处悠转起来。
    打开衣柜，里面满当当的都是衣物。各种颜色的服装按照不同的款式分别挂叠在不同的橱屉中，整齐而又有秩序。
    打开冰箱，保鲜层仅仅有几盘新鲜的蔬果，完全反差于衣柜的“热闹”。而冷藏层也只有两三瓶塞在冰块堆里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红酒而已，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走近角落里的写字台，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左上角的是一些经济类的杂志，中间的是医药方面的文献，而放在桌面右上角，则是几本源于国外作家之手的文学作品，像是《大卫·科波菲尔》、《红与黑》这类极具批判色彩的名著。
    当然这些书的意义对于我一个连高中都读不下去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相反格外引起我注意的，反倒是一块盖在那些名著之上的蓝颜色布匹。那是一块完全摊开呈正方的看似普通的布匹，表面十分的干净，模样看上去像是随身用的手帕。用戴着乳胶手套的手摸上去，有种非常奇妙的手感反馈，就好像往冬天结冻的湖面斜丢一快片冰那么顺滑。当然这些都不是我重点它的原因，我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它身上，完全是因为布匹一角纹纫的奇特剪影花纹——一只振着双翅宛如恶魔降世，却又头顶光环好似神度人间的黑色蝙蝠。
    “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图形。”我这么想到，但究竟是哪里与这样的图案见过面，却始终是记不起来。
    很可惜，我并没有在这个小空间里找到任何与案件相关的东西，不论是打斗痕迹还是血液残留都没有。这代表凶手利用这里隔音的特点事先作案，然后将尸体通过某种方法放到外面的大房间，等待时机在大楼的其他位置鸣枪混淆时间线的猜想完全是错误的。
    不过也是，能让死者的血液和脑组织定时间按枪击规模自然四散开来，基本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们听到枪声的时间就是杜樊死亡的时间现在是可以完全确定了。
    我站在里屋的门外，面无表情地看着依旧站在玄关处的林警官们。原本哭嚎的杜英才早已不见，之前负责安慰他的警员正捧着一夹文件向林唐两位警官汇报些什么。
    见我出来，林警官大声道，“重新讲，讲大声点，小钟，让那位年轻的侦探也能听见。”
    “结合刚刚司法解剖的初步结论，死者杜樊系受手枪枪击而亡，子弹从口进入贯通整个大脑。死者的口腔有灼烧的痕迹，系枪体近距离触发所留。死者的胃部食物没有可疑药物成分。凶器是存于现场的一把格洛克手枪，”说着，那位钟姓的警员弯腰从脚边的保存箱中提起一个证物袋，“里面无备弹，枪口也没有安装过消音器的痕迹，上面只有死者一人的指纹。而整个房间的各角落指纹，来源并没有除这栋房屋的住户以外的人。最后，关于现场的疑点，或者说是人为故意的不寻常之处，有如下几点。一是阳台上……”
    “够了。”林警官制止道，“就到此为止吧，后面肉眼都能发现的细节就让他自己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