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呢,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妈的,我得听听好消息。”陆舒一只手捂住嘴巴,强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水杯,穿过水杯的透明内壁可以看见他发白的指肚。
“好消息就是,那把消音手枪出手了,我出手给了一个沙阿的土豪,跟他说这是当年枪毙尼古拉用的纳甘转轮,因为年代久远,又加上保密需要,只能找到一些残破的资料,噢,你猜猜这把枪卖了多少钱?”说到好消息,肥宅脸上勾起一丝玩味的笑。
“多少?”陆舒无精打采的问道。
无论是卖什么东西,卖到最后一定卖的是这个东西本身,而那把枪本身质量就不怎么样。
又老又旧,指不定是哪个年代的型号。
肥宅哪怕是能把这枪吹到天上去,又能卖几个钱呢?
“一百万。”肥宅轻描淡写的伸出一根手指。
“别拿我寻开心了。”陆舒想都不想就叹道。
“我告诉他,就是这把枪干掉了尼古拉二世,然后他就愿意花一百万买下这把枪。”孟黎柯点头道。
陆舒笑道:“那他就信了?”
孟黎柯叹了口气说道:“当然没有,于是我给了这把枪一个高昂的价格,高昂到他配得上尼古拉二世的身份。”
“老兄,你得知道,有钱人和普通人的消费观念是不一样的,而那些极度有钱的人和一般有钱人的消费观念就更不一样了。
当一个人有钱到了一定的境界,他买的就不是那个东西本身,而是附加在东西上的一系列价值。买的只是一个新奇,买的是刺激,甚至还有人花钱买罪受。”
“所以我不需要证明这把枪的来历,我只需要让买家相信就足够了,甚至他不一定相信,可是因为我的一番卖力表演,他最终将枪买下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记住,他们买下这些东西,不是因为他们需要,而是因为他们愿意。”
孟黎柯毫不停歇的说出一大段话,边说边在包间里踱步,说到最后,整个人都激昂了起来。
陆舒只是感慨,这小子一百年前怎么没生在汉斯,不然说不定还能跟落榜美术生一较高下。
孟黎柯抓起陆舒面前的茶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也不知道这狗日的小矮子听懂了没有,听懂了哪怕不给自己倒杯茶,好歹给个掌声也行啊。
“所以我的钱呢?怎么分?”陆舒抬头问道。
孟黎柯刚喝下的茶水差点没一口喷出来。
合着我在这说了半天,你就一直惦记着钱啊。
孟黎柯摆了摆手说道:“既然你谈到了分成……我七你三,愿不愿意,不愿意拉倒。”
对于分成,陆舒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人家能把这枪卖出去一百万,那是人家的本事,换成自己,顶了天也就卖出去几万吧。
那剩下的钱,不就相当于是白捡的?白捡的还嫌少,那就贪了。
“好啊,三成也够了,三十万新币也不少呢。”陆舒笑嘻嘻的说道,至于刚才被坑的事,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你丢了一百块,但又中了一万的彩票,不仅不会因为那一百块而难受,反而会沉浸在中彩票的喜悦当中。
当你向暗恋的人表白失败以后,回家的路上却发现你曾认为高不可攀的人来安慰你、来向你表白,你也会很快的走出阴影。
有时候许多人害怕的并不是失去,而是没有更好的来替代,感情尚且如此,何况是钱呢。
“新币?不不不,你太小看我了,也小看了那群狗大户,他们从来都是用美金结账,所以不是一百万新币,是一百万美金。如果不是一百万美金对于枪械收藏品来说已经很贵,我甚至可以吹到二百万。”孟黎柯冷哼道。
“我不懂,你为什么不跟着我的话来说……就说这是新币,这样能给你省下不少钱。”陆舒笑道。
自从他得知肥宅赚了这笔横财,脸上又再次恢复了笑容。
甚至还感觉有点后悔。
早知道钱来得这么容易,昨天晚上干嘛还要去冒险。
孟黎柯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笑道:“虽然我说这一百万是新币可以给我省下来不少分成,但那样会显得我能力很差,所以,我花钱买的是面子,现在你体会到了什么叫有钱人的消费观了?”
“体会到了,体会到了。”,陆舒搓手笑道,“对了,昨天晚上的撤离费和这段时间的消耗,也从我那份里面扣掉吧。”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这肥宅帮了自己那么多忙,昨天还好心的把任务收成全部让给自己,陆舒觉得是时候做出点儿适当的回报了。
总不能让人家打白工吧。
“不了,都算在我账上吧。”孟黎柯显得受宠若惊,急忙摆手拒绝。
陆舒本能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
“没有,绝对没有!”孟黎柯笑着摆了摆手。
“这枪是什么时候卖出去的?”陆舒在说话的同时打了个响指。
“前天中午。”
气氛瞬间僵了起来。
陆舒昨天在别墅里头发现了一个事,那就是虽然特奥杜洛对于自己的瞬间催眠术有所免疫,但做不到绝对的免疫,依旧会愣上那么半秒。
也就是说,只要时机恰当的话,攻破那些强大的心防,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效果很差。
肥宅的心防更强,估计陆舒的响指也只能打开一瞬间,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这一瞬间已经够用了。
“哦,所以……”,陆舒笑道,“前天中午,我们刚到兰卡威的时候你就开始算计我了?让我感动,让我折服,最后在分成问题上动手脚?”
“你怎这样凭空无人清白?”,孟黎柯瞪大了眼睛,脖子一昂辩解道,“这叫亲情营销,亲情营销的事,能叫算计吗?”
陆舒眼见自己掀开了孟黎柯的遮羞布,也就不再跟他计较了。
有点小心思倒无所谓,关键是昨天晚上这货还愿意来接自己,那就没事。
吵吵闹闹的无伤大雅,真要是在原则上出现了分歧,那才要命。
眼见肥宅一副委屈样,陆舒也玩性大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吗?我有一个专门研究古董的朋友,还是个鹅国人,我倒要找他问一下,问问枪毙他们皇帝的枪到底值不值那么多钱。”
“嘿,你这就过分了,大不了晚上回里家坡,去帆船酒店,我带你去体验体验上流生活……”孟黎柯讪笑道。
孟黎柯在那缓解着尴尬,却发现陆舒的脸色开始越来越难看,嘴唇正在慢慢失去血色,变得苍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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