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放不下的深情》第36章 绝地沧桑

    马晨曦和秦雅洁相爱了，那个时候的他们，简单又幸福，因为分隔两地，写信和等信便成了他们最期盼的事情，他们互相鼓舞，相互间吐纳美好的心语，彼此体味着那温馨的相守。
    那时的他们没有经历太多的坎坷，仅凭着年轻气盛、积极向上的的决心，他们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简单而又满足。
    或许是时光过得太过美好了，他们总会有一种错觉，总觉得只要如此下去便可相爱一辈子。
    马晨曦和秦雅洁是这样想的，王卫诚和章若兰也是这样想的。
    美好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马晨曦已经是高二的学生了，他的成绩在学校依然名列前茅，老师和家长都对他寄予了厚望，他自己也是充满了信心的；秦雅洁也快毕业了，父母亲也在为她毕业后寻找接收单位而奔波，一切的事情都向着他们希望的方向发展。
    然而谁成想，一场大雨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轨迹。
    九八年那年夏天，中国的“世纪洪水”到处肆虐，旭灵县城也逃脱不了那场灾难，频繁的下雨天和长时间暴雨终于造成了雨涝。
    下游的河水冲跨了河道，就像一群受惊的野马，四处乱窜、势不可挡。
    水溢到田里，稻谷全被淤泥淹没，菜园子的菜匍匐倒地最终成为了来年的肥料；田间道路被冲垮，四处坑坑洼洼。
    沿河村的村民更甚，雨水不仅冲跨了他们的民房，家里的什物全部都飘浮起来，许多猪圈里的猪牛家禽也都四处逃窜，水面上的垃圾五颜六色，腥臭不堪，随波逐流。
    原本是耐以生存的东西，因为天公不作美，把农民大半年的收成，一日之间毁于一旦。
    马晨曦家也不例外，破旧的黄泥房被冲垮了一道墙，哥哥马晨武为了救助老母，跌跌撞撞中，却误伤了一条腿。
    整个沿河村处于一种悲凉的气氛当中，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一起死难事情发生。
    雨水过后，政府根据相关政策按每个家庭的受灾程度发放了补助补偿。
    然而重建倒塌、损坏住房和什物，还是依托于个人的。加上重灾后无生活来源，这对于受灾的人们无疑是雪上加霜。
    马晨曦家算是首当其冲，如果哥哥没有受伤，家里就多了一个劳动力，应该还能勉强支撑。如今受有重伤，因为看病，原本积存的积蓄几乎耗费殆尽。原本院方要求继续留院观察的，可是倔强的哥哥知道家里的境况，毅然决然要求回家养伤。
    少了一个劳动力，再加上各家都在修复自己灾后的重建工程，一时之间想找个像样的泥瓦匠都找不着。
    看着那半边倒塌的房子，看到家里的情况，马晨曦知道，就此下去，没有半年家里是恢复不到正常的生活模式。
    父亲沉默不语，哥哥自怨自艾，母亲终日以泪洗面，这种压抑的生活使他常常不能专注学习。
    终于在一个晚上，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决定休学，他要担负起家庭的重任。
    也许相比他的学习，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父亲和母亲在经历了一轮生死经历之后，了解到生命的意义，尽管他们是那么的不情愿，最终在事实面前低下了他们卑微的头颅。
    马晨曦休学了，他最难过的不是不能继续学习，而是想起了他和秦雅洁的约定。
    那天晚上很晚，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独自跑到大江坝，来到了他们曾经倾诉的地方，也是他们梦开始的地方。
    他就像一个傻子一样站在当初的那个位置，一动不动。
    慢慢地他挪动脚步来到了坝前，坐在之前坐过的位置。
    许久之后，他整个人平躺在地上，随后发出“嘤嘤”的哭泣声，由低到高。
    他喃喃道：“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你知道吗，你摧毁了我所有的梦想，包括我的爱情，为什么要如此残酷，难道我们终此一生，注定贫穷吗？”
    “你知道你吞噬了多少人的希望和梦想，你让多少人夜不能寐、悉肠百结，欲哭无泪。“
    “你不是很厉害吗，我现在就在你的面前，有本事把我也给卷走。”
    他嘶吼着。
    那吼声有无奈、愤怒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