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座天池的一隅,一处残破的酒馆不晓得被那位胆大的人物给接手,开张了一处小酒肆,稍微重新陈列了一番,起初五花八门的规矩全数给废了,门外列有两行门联,“酿春夏秋冬酒,迎东南西北客。”买卖做的不错,门庭若市,不论是少年打扮的酒客或是衣衫褴褛的乞讨之流,但凡能掏出一个钱都可入其中讨上一盏酒水。对门是燕尾馄饨铺子,生意也是颇好,老少都喜在吃酒前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垫垫肚子。这不,这一日有一少年,书生打扮,腰间别着一把桃木扇,客客气气的丢给了老妇馄饨钱后,拍了拍袖袍,起身走过了对门的酒肆,少年抬眼轻笑:“灵璧酒馆叫我给拔了,又开张了个灵璧酒肆,正愁等候无趣,前去讨一杯酒水。”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小酒肆内杂乱的很,各路人都掺杂其中,有吃酒笑说这一生坎坷艰难的老汉,也有不苟言笑端坐一旁的剑客,还有春风不解意徒增伤怀的姑娘吃酒望窗,云云。
徐秋落座一处拐角,伸手招来了小二:“小二,黄酒三坛,牛肉三斤。”少年这一句话其实并不惹人注目,不过依旧惹来了许多道目光,完完全全的冠玉书生,张口却是三坛黄酒,三斤牛肉,委实叫人有些吃惊,毕竟就文人墨客而言,讲究的都是小酌怡情,也有一两花生米、一盏酒就能吃上一个雪夜的文人,而这位少年开口就是一番老江湖的调子。
徐秋含首对这不知所措的小二笑谈:“愣着作甚,去罢,不差钱。”说罢,徐秋从袖口里掏出一叠钱来。小酒肆内尽数干咳声,寒暄了几句纷纷回过身子去了。
徐秋掂了掂一叠钱,自嘲:“到了哪里还是一样,观人观貌,看人看钱,灵璧小镇乃至天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多时,小儿颠头颠脑的上了酒菜。
酒过三盏,独自一人吃酒委实无趣,不过君子不立危墙下,与人攀谈也是,不与这夏虫语冰,早晓得说不出什么门道来,不如不谈,免得惹了一身的无趣,乏味。按照徐秋的本意是要前去地鱼先鸣集中的弄云楼去瞧瞧的,不过思来想去,好似也没什么好瞧的,既入了天池就不该想着当年的地鱼,其实是这位少年不识路,若是识路,怎么说也要去瞧瞧浦南江村的老丈人如今怎么样。
眼瞧天色不早,如约的三位老师傅却是迟迟不见人影,这叫徐秋心生不痛快,心说这楼三千老儿向来都是这个德行,不光做事不靠谱,与人约定好的时日也是不记下,估摸着又是被不知名的那位婆娘给弄软了腿脚,下不了床榻,行不动道儿了。
“王老五,你可曾听闻东南去两千里的两座山头可是出了大事,闹的不轻呐。”
正当徐秋无趣的时候,陡听身后方入座的两位修士打扮的剑客窃窃交谈,不过一句的功夫,徐秋便是来了兴致。”东南千里两座山头不正是青木宗与青山宗么?”名为王老五的那一位剑客轻声回道,瞧他吃了一杯酒,续问:“怎么,闹出了甚事?说来听听。”
“嘿嘿,王兄,你可真是孤陋寡闻,这么大的事情都没耳闻。据说这两座山头近来几日叫人给洗劫一空,数百年来的底蕴如今是空空如也。”
“当真?什么人能有如此的胆识与这本是将这两宗给洗劫?”
王氏剑客凑上前去为说话的这一位精瘦的剑客续上一了杯酒,后者扫视周遭,悄摸声道:“其实也算不得甚,据说是天池虎人楼三千所为!”
王氏大吃一惊:“楼三千?”
徐秋嗤笑,幽幽寻思:“楼三千的名号还真是可叫人闻风丧胆呐。”
“敢问这两座山头岂不是吃了哑巴亏,如何找得楼三千的麻烦?那厮、呸,那位前辈可是来去如风呐,据说三教的婆娘都敢一夜睡上个好几位。”
王氏夹起一筷,一字一句声道,唾沫横飞,闻言的那一位讪笑,也是夹起了一块足足一两一片的牛肉,“哼,若是这般还算甚事。在下不才,青山宗中有几位道友,据说昨夜才是精彩,楼三千横空叫唤,说是一位名为徐秋的修士,欺师灭祖、不讲武德,将这横财给独身一人给挟之,楼前辈可是大怒呐,与这徐秋恩断义绝,两座山头的义士要杀要剐随意。”
“扑哧!”
听至此处,吃酒说话的这两位身后这书生打扮的少年陡然一口酒水扑哧而出,又是惹的许多人瞧来。只见徐秋一挥邋遢的袖口,吐沫四溅的唤来了小二,猛道:“怎生这酒水是越喝越是无味,难不成掺了水不成?”徐秋古灵精怪,急忙将这一茬给丢来了出去,只是委屈了这位小二。
徐秋并没有问罪、追究这酒肆小二,本就是无稽之谈,啰嗦了两句直遣散了小二。
徐秋若有所思,后知后觉,眼下徐秋的思绪就犹如江流小竹排,飘忽不定,既是不解,又是错愕。难不成这楼三千当真如此卑劣,事了拂衣去,将这行径尽数给揽在了自身,可转念又寻思,楼三千这般作为究竟是为了何?无理可循呐,没有半分道理。不过,身后这两位剑客交谈之事也定不是空穴来风,指名道姓徐秋二字,能是巧合么?
徐秋不声张,继续听着。
王氏横眉,一听徐秋二字的时候,立马出声:“徐秋,可是青水宗的徐秋,犹记前些日子南山三宗见面的时候可是惊艳的很呐,怎么眼下会做出了这等事来?”
“王兄,你有所不知呐,传言那位技惊四座的少年因这灵璧镇凉府一家老小的性命讨债哩?据说,那位少年倾慕青木宗凤泰瞧上了的那位顾辞舟姑娘,才是布了大局,也不晓得哪里出了岔子,棋差一着,倒叫这凉府一家老少死了个干净。”
徐秋咬牙切齿,身后这两位完全是满嘴荒唐言,凉府一家老少的死全数给推往了徐秋身上。其实这件事儿,徐秋算是个事外人,要怪也只能说这两宗心肠歹毒,所以眼下徐秋听了外人谈论这事,怎么都是不痛快。
弹指一梦。
了得!
弹指可窥探旁人昨夜吃了几两肉,对面的王氏一愣,正讲到起劲处,这厮竟是呼呼大睡,没了下文。王氏高呼:“狗日的小二,你这卖的甚酒,怎还将这位道友给喝趴下了?”
满桌嬉笑不已,今个还真是怪!
先是一位书生打扮的少年说这酒水无味,再是这持剑的草莽之流说这酒水将人给喝趴下了。
小二百口莫辩。
这一方桌子走过一位少年,正是先前说这酒水无味的少年,瞧他轻轻一手拍在了醉酒剑客的肩头,不以为然道:“青木、青山,蝼蚁之辈而已。”少年说罢,不顾这提剑的王氏直过门而出,而身后那一位醉酒的剑客也是顿然清醒。王氏直呼古怪,前者却道:“方才梦见一人!”
王氏松了剑,嘀咕:“什么人?”
“楼三千,楼三千被那位名叫徐秋的少年给按在粪坑中打了三天三夜,将那一池子的粪水给吃了个干净。”
王氏挑眉歪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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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秋出门去,一路沿着小镇羊肠幽径,瞧他的眉头没有一刻松缓,本当这事儿是个天衣无缝的局,可不声不响的将这青木、青山两宗给戏耍一番,千千万万没有预料见,却是被这自家的人给卖了,且卖的彻底,三位老师傅事了拂衣去,将这一大摊子的事儿丢给了徐秋。光是这事儿并不要紧,徐秋有这千面纱在身,任这两座山头如何的追杀,也与他无关,无妨。不过,令徐秋顾忌的却是这狗日的青木、青山两宗更长远的预谋,方才弹指一梦在那位剑客的过往中瞧见了青山宗道友已是咬牙切齿的要去青水宗寻麻烦,讨回丢失的二纹丹。徐秋琢磨一件事儿,此事事关重大,其实徐秋并不算是个大人物,最起码眼下不是,在这公羊玉与这虞山吴的眼中算不上什么,而前面两位城府颇深、道貌岸然的宗主早是对这青水宗视若囊中之物,眼下又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恐怕这两宗定是要大做文章。
物极必反,想必楼三千也没料想自身这么一嗓子叫这青水宗陷入了危难之中,不过话说回头,青水宗的死活与他楼三千有何干系,他说要的不过是鳖三说的一般,好生的历练一番这位涉世未深的少年。
少年步子行的缓,言至此处,忽然回以起当年挑灯夜读中的一句话,“乱世出英雄,文人难担当,略逊一筹的是莽夫,唯独骁勇有谋,才可平定乱世。”
徐秋抬眼瞧天色,呢喃:“白云悠悠,可是不知这方天地是要变天了。”
怨天尤人没甚屁用,不论徐秋这个时候将这楼三千破骂千万番也是无济于事,至于楼三千的打算,徐秋也无暇去猜测。
料想,灵璧小镇怕是再难寻见三位老师傅的踪影了,天晓得去何处快活去了,眼下最要紧的则是如何逆转乾坤,毕竟方是将顾辞舟给领入青水宗,这才不过三日就要纷乱,徐秋难以担保这公羊玉与虞山吴会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更不会瞧这青水宗与世无争就会放其一马。至于雪南山,徐秋是信得过的,可是虞山吴的老儿至今仍在,一身修为定是不弱于雪南山。
说罢,徐秋调转身形,青石剑鞘疾射而出,打灵璧小镇这山头疾往千里开外的青山宗前去,至于为何不去青木宗,是有讲究的,区区青木宗女子当家,任其如何的闹腾也是难泛起什么风浪,倒是青山宗的虞信然叫人心慌。
青山宗,猪头山,岿然不动。
徐秋化为一位头顶月牙冠小道士,借山讨一杯水。自然是少不了钱财开道,徐秋从袖口取出了一叠草纸,守护山门的那两位才是让其上了山。徐秋稍微施展缩地成寸,早将其中一位尾随其后的小修士给甩的老远。此番也算是故地重游,少年轻车熟路,直进了青山宗殿堂,好大的胆子,竟是直寻往了虞山吴的所在之处。不请自入其中,一路有三九修士持剑把关,徐秋直言是这虞山吴的远房亲戚,有要事相商量。
虞山吴高堂正坐,宽松慵懒的衣襟好似个珠帘盘在呼之欲出的肚皮上,闭目养神,殿内还算冷清,并无几位修士,倒是有几位伺候的姑娘含首立在虞山吴身侧。徐秋入堂,虞山吴倒是知晓,不过却依旧闭目,惫懒一句:“青山宗虞山吴还从未听闻在外还有一远房亲戚,阁下莫非是虞某人当年在外潇洒留下的野种?”
徐秋不怒反笑,轻咳了两声,“虞山吴可真是会说笑,瞧你如今这龙钟体态,想必也是难以留种罢。”
“大胆!”
区区小道士竟对这主家青山宗的主子出言不逊,帷幔之后有一位少年修士提剑将出,意欲将这位口无遮拦的小道士给就地正法。徐秋斜视一眼,轻轻两指就将这一位的剑给夹住。不瞧不认得,一瞧还是一位旧相识,这一位不正是青水宗里使三阴掌的花凉明么,徐秋摇笑,指间不松,花凉明如今也不过是九段修为,区区一剑能伤徐秋?
“贫道瞧阁下两手骨骼惊奇,应是用掌的好手,怎么也使唤起剑了?”
花凉明一愣,斜视一些不动声色的虞山吴后,当即声道:“何处来的小道,一派胡言。”
“贫道不过是个算命的过路客,这位戾气如此之重,是要杀我为快么?”说罢,徐秋两指稍微转动,“咔嚓”,花凉明手中一剑豕分蛇断,碎了一地,留在这位的手里仅一把剑柄。
“如何,花凉明?”
徐秋略带取笑缓缓道出来了花凉明的名号,后者错愕,“我与你素不相识,你是如何知晓我的名号?究竟是什么来路,速速招来。”
徐秋戏谑笑话,“不是说了么,贫道算命营生。”
“知晓名号并算不得什么,贫道还知晓更深一些的往事,不知此事当言不当言?”
花凉明不过一介俗世修士,怎么见识过这般本事,“装神弄鬼,说就是!若是错了半分,今日你必定十死无生。”
“花凉明,家有兄长一位,名为花温暗,穷苦身世,稚童时候因粥米难填温饱,一举取来田间毒物,将这兄长毒杀,抛尸荒野,为的乃是一人可食两碗粥。后入青山宗,处心积虑,与同门师兄勾心斗角,意欲小辈第一人,风光得意。”
花凉明起初的脸色还算平淡,不待徐秋一句过半,脸色已是精彩,尤其是听见毒害了兄长只为两碗粥后,此地无银三百两,支支吾吾一指身前正笑看自身的小道士,“放你娘的屁,一派胡言,纳命来。”
倒是高堂上的虞山吴指间稍动弹,疾射一缕清风,倒不是朝徐秋而来,而是直将花凉明给斩之,再是挥袖将这满堂的血渍给一扫而净,“青山宗何时入了这狼心狗肺的畜生来。”
小小道士,笑了笑,不顾虞山吴,缓步行至一旁竹木椅,不请自坐,吃了一口茶水,啧巴几口茶叶,“青山宗的茶可是比这青木宗的茶水差上不少!”
虞山吴稍微动容,不过依旧闭目养生,“阁下青木宗而来?”
“贫道自东土大鱼而来,途经此地瞧此山格局不小,有鸿蒙紫气盘而不散,故而登山前来讨一杯水。倒是这位虞山吴宗主,不解风情,登门就是辱骂之言。”
谈及鸿蒙紫气,虞山吴当即眸子猛睁,扫视正吃茶的徐秋一眼,声道:“阁下,十步上座。”
区区十步上座,徐秋已明了虞山吴的含义。古时,功臣可与君王同饮,据说,寻常功臣可于殿堂五十步与君同饮,更甚者可三十步,深得君王赏识者可对案十步与君王对饮,怎么也算的上是莫大的幸事了。眼下,虞山吴赐十步上座,其意显而易见。
虞山吴抬手打出一坛好酒,“近来琐事缠身,方才有所怠慢,还望莫要见怪。”其实,哪怕这位道士说出了花凉明的身世以及往年旧事,虞山吴也并不动容,倒是“鸿蒙紫气”四字出口,立马有了断定。这位其貌不扬的小道士恐怕是大有来头,毕竟青木宗的那位公羊老妪来此都瞧不出这鸿蒙紫气。
徐秋轻笑:“古有无事不登三宝殿,眼下既讨了贵山门一杯酒水,也算是一个缘,不打紧,不打紧。”
“阁下当真有这算命的本事?”
徐秋当即冷哼一声,掷杯就要起身,显然这是徐秋惯用的伎俩,与这些自诩地位不浅的“高人”谈话,尤其不可放低了身份,否则那就是不金贵,得要有奇人术士的气节,一句不和,起身走人,绝不多言半句。
虞山吴急忙半起身子:“阁下留步。”
少年侧身斜视,“怎么,信不过还要留步作甚?”
虞山吴多少年不曾这般难堪,“说笑,说笑,阁下莫要在意。”
徐秋冷哼一声,回座,并未再多言其它,续上了一杯酒水,“人之常情,方才若是山主将这门窗一闭,强行留贫道,那么贫道与这猪头山的缘算是尽了,到此为止。好在山主通情达理,于是,贫道才是肯窥探天道瞧一瞧这青山的运道几何。”
虞山吴脸色缓和不少,悄摸的打量了一眼这位老气横秋的少年道士,也不知晓在想些甚。
“贫道以为,近日山主食寝难安,辗转反侧,就连这房事都是有心无力。远的不说,就拿昨夜老树盘根来说,可是有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惑?”
虞山吴盘在肚皮上一手陡然不动,满脸横肉微惊,就连身旁一位摇扇的姑娘也是舌桥不下,直勾勾的往这少年瞧来,少年轻笑,“见笑了,贫道向来心直口快,道门意会之言,贫道不精通。”
虞山吴遣散了身旁几位姑娘,邀盏徐秋:“不瞒道友,确是如此。不过不知道友是从何瞧出?”如此说来,虞山吴甚是古怪,昨夜之事眼下这位少年是如何知晓,更甚是连这老树盘分都是说了出,天池当真有这等奇人?
言罢,徐秋轻笑,“山人有妙计,天机不可泄。阁下若是执意要问,也不是不可说出,只是贫道将此事说出,恐怕不光贫道要受这天道谴责,就连这青山宗如是牵连呐。”
虞山吴闻言摆手:“不问,不问。”
其实徐秋如何能瞧出虞山吴的昨夜之事?天地三清术其中弹指一梦本事虽是了得,可再是如何了得也不可令这乘风境的徐秋瞧出返璞境的虞山吴。而眼下能将这虞山吴给唬住全凭了徐秋的随机应变的本事,自打入门以来,徐秋已是窥探了虞山吴身旁几位姑娘的往事,恰好其中一位姑娘昨夜呜咽难满。
虞山吴怕是今日遇见了真人,将这青山殿堂门窗紧闭,径直走来徐秋身前盘膝而坐徐秋对面,共用一张案,共饮一壶酒,瞧虞山吴毕恭毕敬的模样,徐秋憋住了笑意佯装出一副高人模样,与之同饮。
期间虞山吴与徐秋说道了不少,每每要将话茬给引往鸿蒙紫气的时候,徐秋俱是巧妙的避开了,并非是徐秋不言此事,而是不到时候。
虞山吴再赐酒水,徐秋一并接着,闲言碎语说了许多,耗费了不少时辰。到了这时,徐秋才是轻咳两声,一手合在口鼻处,轻言:“青山宗好客呐,足足吃了数十坛好酒,贫道还从未吃过这些酒水,眼下已是飘飘欲仙哩。”徐秋分明说着胡话,佯出一副醉酒模样,直呼山吴上美酒!
徐秋眼下等候虞山吴开口,只有此时说出的话才可令他信服,否则凭借虞山吴能将一宗底蕴给藏在云深处的城府是难以信服。虞山吴不经意一眼扫视酩酊大醉的徐秋,嘴角微微上扬,随口一问:“阁下,如此本事,就是不知可否瞧出青山宗的运势如何。”
徐秋囫囵一句:“这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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