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弈死了。
闫芬芬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整个人都傻了。
沈弈,是她儿子的好兄弟,好战友。闫芬芬也早就认识他,对这个你年轻的小伙子也很喜欢,更感激他一直在阮朝歌身边帮他。
可现在,沈弈死了。
还是被人以这种极其残忍的方式杀死,闫芬芳心里当然明白,沈弈之所以会死,是受儿子的连累。
她是阮朝歌的母亲,沈弈受阮朝歌的连累被人残杀,她心中全是内疚和痛苦。她那淳朴的心也一直在告诉她,他们一家,对不起人家。
从进来后,闫芬芳只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阮来东,就没有再去管了。
因为她能从丈夫平稳的呼吸和胸膛的起伏中看得出,他只是睡着了。
保护他的沈弈被人残杀,他却睡着了。
闫芬芬很想生气,却又生不出起来,,因为她很清楚现在丈夫,其实也是个可怜人,而且就算他醒了,也没有任何作用。
闫芬芳只是后悔。
后悔来燕京。
如果不来燕京的话,那么就不会发生这些恐怖的事,沈弈也不会死。
每一只虫子都该有自己的领地,闫芬芳他们的领地应该是乡下,应该是小村庄里那个民风淳朴的地方,而不是这里。
这一刻,闫芬芳无比的渴望,能用最快的速度,逃离燕京。
在很多人眼里,燕京城都是奋斗的目标,是现代化大都市,闫芬芳之前也是这样想得。
这里毕竟是京城,它的跳动,也代表着整个国家的跳动。
可现在她却觉得,燕京,好像不仅仅是个城市那么简单。
这里是天堂,也是地狱,既有善良的人,却也藏有骇人的恶鬼。
闫芬芳的感受,秋婉也很清楚,不一样的是,她的眸中除了恐惧,还有怎么也遮掩不住的自啧啧。
她是阮朝歌的女人,是十殿阎罗中最早退役的那一个,而燕山阁,也一直是由她管理的。
一直以来,她都希望用这种方式,来给阮朝歌一个燕京的家。
可偏偏在燕山阁,阮来东先是被人下药、接着沈弈又被人残杀,最关键的是,做这些事的,都是一直在燕山阁做服务人员的。
哪怕是那俩人都是别人假冒的,但这也证明秋婉一直以来,在内部安全方面存在着很大的管理缺陷。
实际上,她做的已经够好了,毕竟整个燕山阁的员工都是从部队里过来的,每个人的身份都是那么光明正大,和他们如同兄弟姐妹。
谁会怀疑自己的兄弟姐妹呢?
抹了把脸颊上的泪水,秋婉才艰难的抬起头,看向了门里面。
秦颜始终抱着沈弈的脑袋,瘫坐在地板上,就像一个石块那样动也不动。
现在已经不知过了多久,血液已经开始结疤,连空气中的血腥气息都已经渐渐的散去,可房间里的一切,仍旧那么触目惊心。
秦颜背后墙上,还写着一行血淋淋的大字:杀戮,开始了。
不用问就知道,这五个字,是用沈弈的鲜血写成的。
罪犯写这五个字做什么?
秋婉根本不用多想,就能猜到:报复阮朝歌。
那个魔鬼用这种极度残忍的方式,来残杀沈弈,只是为了报复,并用这种方式警告阮朝歌。
这个人是谁?
是不是跟陈珞瑜和李家有关的人?
毕竟这俩人刚被阮朝歌狠狠算计了一下,不排除是俩人背后的家伙,在恼羞成怒后派人来燕山阁报复阮朝歌的可能性。
但秋婉却觉得不应该是他们,因为不管是李家还是陈珞瑜,就算要报复阮朝歌,也不会用这种极度残忍,极度具有江湖气息的报复手段。
江湖。
秋婉脑海中,不自主的浮现出了这两个字。
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江湖这个词,早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但沈弈的死,却让秋婉再度想了起来。
杀戮开始了。
敌人杀了沈弈,下一个要杀谁?
阮朝歌,又是的罪过那些人?
哒、哒哒……
就在秋婉咬着嘴唇,脑袋乱哄哄的思考这些时,背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她还没有回头,就听到有人用沙哑的声音轻声叫道:“阮哥!”
秋婉身、子一颤,缓缓回头看去,就看到四五个人从电梯那边走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是阮朝歌。
阮朝歌在出了电梯门,看到走廊中全是人,血腥味和压抑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后,就意识到出大事了。
很不好的大事!
母亲、秋婉俩人都在,阮朝歌走过来时就看到了她们两个。
他没有看到父亲阮来东,却能推断出出事的绝不是老阮。要不然的话,母亲绝不会只是在那儿捂着嘴的低声哭泣,早就不要命的痛苦哀嚎了。
阮来东的房间里,还有成雪莉。
可如果出事的是成雪莉,无论她是怎么死的,好像都没有让大家那么重视的理由。
那,出事的是谁?
阮朝歌意识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苍白,快步走路时,甚至能听到心脏狂跳的声音。
“阮哥。”
“队长。”
阮朝歌一路走来,那些默哀的人,都纷纷站在了走廊两侧墙边。
阮朝歌没有理睬他们,只是快步前行,随着房门越来越近,呼吸也变得沉重,心也跳的越来越快。
跟在阮朝歌身后的,有两个女人和几个男人。
这两个女人,正是白露和小姜俩人,其他几个则是宋三,老赵和一个小警员。
在网络上抛出那段视频后,所有针对白露、阮朝歌俩人不利的舆论,几乎在顷刻间发生了扭转,上面更是马上召开了紧急会议。
更多的武警队伍,也被派上了街头,保护那些东洋鬼子。
毕竟事情能告一段落最好,万一再惹出更严重的纠纷,都不是双方想看到的。
而除了保护这些东洋鬼子回他们自己住所去外,媒体也参与了维稳工作中,用媒体新闻来呼吁大家要冷静,千万不要过激四处讨伐东洋友人了。
毕竟我们是礼仪之邦,是大国,和东洋鬼子斤斤计较,没有大国风范。
简单概括就是:穷寇莫追。
不得不说,经过这么一番宣传后,游、行者们也都明白了这个道理,一个个以胜利者的姿态,骄傲的消失在街头。
这时候,已经快要十二点了。
当局高层的紧急会议上,还做出了几项紧急决定。
其中一项,就是宣布被东洋人泼了脏水的白露、阮朝歌是清白的,而他们既然是清白的,那么警方当然没理由再留客了。
为了表达警方诚挚的歉意,老赵就和一个警员亲自送阮朝歌等人回家。
不过,阮朝歌还不等老赵送他,就收到了秋婉发来的短信,很简单的三个字:出事了!
阮朝歌在看短信时,恰好宋三从旁边瞥了一眼,随即低声跟白露说了几句。
白露会意,就跟老赵商量说,他们三个人,想先去燕山阁会所。
老赵呢,很热情的送了过来,就这样一行人才急匆匆的出现在了这里。
燕山阁,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阮朝歌来到会所后,没有急着问前台服务生,只是用最快的速度爬上了九楼。
一直走到门口时,阮朝歌都在还在疑惑出了什么事,直到他走到门口。
他看到了无头的身影,看打了抱着什么在那呆呆坐着的秦颜,看到了痛哭的闫芬芬,也看到了墙上的三个字。
轰的一声,一声惊雷从阮朝歌天灵盖霹下,让他眼眶一下就红了,散发出野兽般的怒意,但紧接着,他就痛苦的闭上了眼。
几个深呼吸后,阮朝歌才睁开,眸中狂热的怒意,已经恢复了些许平静。
这时候,所有人都能慌,都能为了沈弈的死而痛苦,但他不行。
缓步走了进去,来到了秦颜面前,沈弈慢慢蹲了下来,手撩起她额头的长发。
好像痴呆了一样的秦颜,这时候才像活了那样,慢慢抬起头,看着阮朝歌。
那双眸子里,全是让人心疼的茫然和空洞。
就好像掉了魂一样。
“阮、阮哥,沈弈,死了。”
秦颜结结巴巴的说出这句话后,就微微侧了些身、子,把怀里沈弈那张脸露了出来。
那张脸,没有半点血色,就好像一块石头,一段木头。
死了的人,和物体就没什么区别了。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阮朝歌声音沙哑的好像比沙子磨过:“我来晚了。”
沈弈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了。
阮朝歌当然能看得见。
但在亲眼看到那张毫无生机的脸后,他还是心脏猛地一抽,全身都哆嗦了几下。
十殿阎罗。
他们都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从来不畏惧死亡,也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
可是,他们只能死在战场上,死在敌人的枪口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燕山阁,死于一场报复。
不值。
沈弈死的真的不值,他不该那么死!
沈弈是阮朝歌的兄弟,并且自从退役后就始终帮他做事,这些年帮了他太多太多。
可他还没来得及和沈弈分享好,还没有过上他该过的美好生活,就死了。
被人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所杀。
此时,阮朝歌平静的表情下,内心一直在狂吼:他,一定要用比这更加残忍的方式,报复杀人者!
就像墙上那几个血字:杀戮,开始了。
阮朝歌很冷静,怀里那把匕首,更是散发出阴森的冷意,或许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阎王不仅会笑,更会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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