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唐》第二百一十七章 拜见岳父

    走进薛府,早有下人禀报胡三江,这一脸虬髯的汉子看到李天野三人面色说不出的无奈,见过夜灵后,便扯着李天野到一旁私语。()
    夜灵远远看着两人,猜出胡三江要说的与父亲有关,一颗心又忐忑又不安,沈含嫣在一旁看了感同身受,惹起同病相怜的情绪,想到在广州的老父亲不知道怎么样了,也是心情沉重难过,忍不住握住夜灵冰凉的手掌,相互对视,均胜出一种类似相依为命的古怪情绪,然后同时望向李天野,这才心里踏实了一些,对他俩人来说,爱郎就是无所不能的人物,有他在,好像天塌下来都有人顶着一样,而无需去担心和惶恐。
    李天野犹不忘冲二女展露一抹安心的微笑,但耳畔胡三江凝重的话语却仿佛一记记重锤,砸的他几乎无法喘息。
    胡三江告诉他的事情很简单,从前此订婚宴被搅后,薛怀义与武承嗣非但没有敬而远之,两人反而见面次数更频繁了,武延基更是频密的出入薛师府,每次都是在书房密谈,至于谈些什么就无从得知了,但明眼人都知道,必定是与朝廷立储有关系,能够把薛师与武承嗣紧紧联系到一起的事情,除了立储这影响深远忧戚相关的大事外,再没有别个。
    最后胡三江意味深长的道:“天野如今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定要好好劝劝薛师,立储并非其他的事情,硬要掺和进去没有好下场的!”
    李天野不禁对胡三江另眼相看,这粗豪的大哥看得真是比谁都明白,女皇帝是什么人呢,千古女帝,古往今来唯一一个以女子之身登上大宝的皇帝,其雄才伟略均非普通人可以想象,薛师纵使武功盖世,但论起玩弄权术,拍马也不及女皇帝的,事实证明女皇帝的警告无比的及时,现在正是说服准岳父最后的机会!
    “薛师在哪?”李天野低声问胡三江。
    胡三江道:“在栖凤阁,现在那处是薛师的卧房。”
    李天野看眼夜灵和沈含嫣,眼中闪过寒芒道:“嫣儿留下,我和灵儿去见岳父大人。”
    二女感觉到爱郎语气的沉重,均无异议,胡三江陪沈含嫣道客厅等候,李天野则和夜灵来到栖凤阁。
    远远就看到一袭白色僧袍神情淡漠的薛怀义依靠在二楼的窗口处,一如当日夜灵倚窗独立的清冷神秘,事实这也是李天野第二次在栖凤阁见薛怀义,只是这次是和灵儿一起,分外有种丑女婿见岳父的忐忑心情。
    这次没有那几大高手的阻拦,李天野和夜灵手牵手之上二楼,来到原本属于夜灵的闺房,只看到一切都摆放如常,仍旧是夜灵在时的模样。
    薛怀义恰在两人踏入房间的瞬间转过身来,时机把握的令人不可思议,但李天野知道,这是岳父大人刻意为之,正是要给他这个女婿一个下马威。
    “爹!”夜灵轻唤一声,百感交集的看着神情风采一如往昔的父亲。
    薛怀义亦看着女儿,熠熠生辉的眼眸仿佛无比动人的宝石,充盈着对女儿无穷无尽的怜惜与疼爱,良久方才把目光移到旁边李天野的身上,仿佛云破月出般淡淡笑道:“这栖凤阁是我为灵儿苦心建造,现在却成了我这蠢物男人的居所,颇有些暴殄天物的感觉啊,天野觉得呢?”
    李天野看着他道:“若岳父是蠢物男人,那我这俗物岂不都不该活在世上了,呵呵,我倒觉得这栖凤阁该改个名字,叫栖龙阁更为合适,岳父大人以为然否?”
    薛怀义似乎没听出李天野话中所指,笑道:“龙非龙,凤非凤,世上万般皆空妄,纵使真的改名为栖龙阁,也不过是名不副实而已。”
    李天野眼中光芒一闪,趁势进逼道:“那岳父大人是否想要名实相副呢?”
    一旁的夜灵提起了芳心,目不转睛的望向父亲。
    薛怀义无限疼惜的迎向女儿关切忐忑的注视,露出一抹云淡风轻般的微笑,淡淡道:“我这一生都欠灵儿的母亲,原想在灵儿身上补偿,结果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其实人生在世,所谓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我一个方外之人又怎会参之不透呢!”
    夜灵娇躯一震。
    李天野丝毫不让的道:“既如此岳父大人就该远离武承嗣之流,何苦还要掺和到朝廷的权力斗争中,岂不与你的初衷相违背?”
    薛怀义露出一抹无奈的神情,在他那俊逸冠绝天下的脸上分外动人心弦,幽幽道:“天野想我怎么做,放弃忠心跟随我的教众,任由女皇帝将他们屠杀殆尽,然后再调转枪头指向我吗!你无须辩解,我只问你,此去岭南,你真正的目的是否对付我弥勒教众!”
    李天野没想到薛怀义竟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知道,顿时哑口无言。
    薛怀义长叹口气道:“天野无需劝我了,纵使教中弟子有再多不是,我亦不能抛下他们苟全残躯,你带灵儿走吧,从此莫要与我再有牵连。”
    李天野身躯巨震,夜灵更是娇躯颤抖,泪水止不住涌了出来。
    薛怀义这番话等于告诉他们,他已经做好了以身殉教的准备,再没有第二个可能。
    “爹!”夜灵悲呼一声,震得薛怀义亦身躯颤抖,几乎难以自持。
    李天野把心一横道:“岳父大人这是在逃避,女皇帝对我说只要您不掺和到立储之争,便保您平安无事,只要岳父大人从现在起约束弥勒教众,让他们逐步从把持权力的位子退下去,女皇帝那边我去说清楚,只要弥勒教从此安分守己,相信女皇帝也不愿意落下个狡兔死走狗烹的骂名!”
    薛怀义露出一抹心力憔悴的无奈表情,这在之前是他身上从没有出现过的情绪,可见女皇帝最近的步步紧逼,已经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甚至更多的是一种颓丧和无力感。
    夜灵悲呼道:“爹,您就听天郎的吧,就算为了女儿,好嘛!”
    女儿深情的呼唤让薛怀义身躯一震,望向泪水弥漫脸庞的夜灵,他呆立了良久,终于长出口气,望向李天野道:“就依天野所言,只要陛下愿意放过我弥勒教,我愿终生侍佛,绝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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