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礼下班回家,他妈妈和媳妇已经吃好了,看到菜橱里只有一盘辣白菜,他心里有点酸,这晚饭估计他妈妈和媳妇是用辣白菜就着馒头吃的,自己不喜欢吃馒头,那就下面条吧。
洗了二颗小青菜,等锅里的水烧开后先把面条放进去,过了二分钟又把青菜放进去,撒了点盐,煮了五分钟关了火,闷了片刻,盛出来倒了点酱油开始吃。
王礼妈妈张琴芳回到家问儿子吃好饭没有。王礼笑着说下了面条吃过了。
张琴芳这些年来感觉生活太他妈的欺负人了,十年前丈夫出车祸走了,留下孤儿寡母,丈夫是全责任方,不但没有得到赔偿还要赔偿别人,熬了几年总算还了绝大部分债务,儿子也当兵去了,自己搬回到娘家。
儿子退伍回来,找了份工作,在附近租了这个小二居房子,张罗了几年找了个媳妇,媳妇人不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然而幸福的生活又被意外打断,王礼上班途中见二人偷钱,一人出手一人掩护,王礼上前阻止后发生口角,继而大打出手,一不小心将二人误伤,一人脾脏破裂,一人肋骨断2根,后经派出所调解,赔偿二人共计8万元整。
本来家中就没有闲钱,这一下为自己的嫉恶如仇埋单了,他妈妈张琴芳找娘家人凑了一点,王礼也找单位借了一些,就这样把事情了结了。
自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便过上还债的日子。
媳妇也姓张,叫张薇,在一家制衣厂上班,下班后又去附近的好又多超市收银至十点。
而王礼在一家专业的保安公司做武装押运员,现在又谋得另一份工作,下班后去最近的一个健身会所当教练。
晚上十一点左右回到家,张薇还没有睡觉,自从负债以来王礼和张薇之间少了很多交流。
张薇问王礼:“今天十号了,是不是发工资了?”
王礼:“就那五百块还惦记着?”
张薇:“扣款还债才半年呢,还有一年多,慢慢熬吧,五百块也够一个月生活费的。”
王礼没有说话,自己拉的屎自己得负责清理干净。
张薇继续说:“你教练当的怎么样?听说推荐别人办卡有提成呢。”
王礼有点面黑:“我这里人生地不熟,又没几个朋友的,怎么推荐人家办卡?现在手里三个私教课,一个月也有千把块,等拿到钱了给你买套化妆品。”
张薇:“别瞎花钱了,搞的跟大款一样,你妈亲戚那边还借了钱呢,早点还完早点心安。”
王礼:“嗯,不乱花钱,但是你们也不要天天晚上吃馒头啊,一点营养都没有。”
张薇:“不是正好减肥了么?”
王礼:“养好身体咱明年要个宝宝。”
张薇:“还准备要个小孩呢,现在拿屁来的钱养小孩啊?你也不去想办法赚钱,以后再多管闲事,我跟你没完,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赚钱还债。”
事情发生了大半年了,张薇时不时说出来给王礼敲警钟。
王礼:“想我堂堂海军四级士官退伍,现在混成这个样子?”
张薇:“还不是你家祖坟位置不好,你爸车祸走了,留下一摊子烂事,你妈回娘家这里再也不去你老家了,现在你又被鬼迷了眼,失手伤人,是不是该好好烧烧香?”
王礼:“就你信这些,怎么不往好的方面想呢?说不定有一天我会发了财,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张薇:“就你?不要再惹事我已经烧高香了,不跟你说这些了,洗洗睡吧。”
王礼等张薇洗漱完毕再去洗,上床后想抱一下张薇,被她推开,张薇说了一句,明天还上班呢,早点睡吧。
满腔的热情又被冷水浇灭。
第二天去公司上班,轮到他这一组去工商银行押送现金,早上七点半准时集合,一名车长一名司机,王礼和另外一名叫童阿华的押运员,在总行的门口,车长拿着本本和总行人员交接,王礼和童阿华持枪在一旁警戒。
要去的工商银行网点周边好几个大型工厂,今天就是发工资日子,需要大量现金,车长交接完成后推着二个大铁箱子到押运车跟前,拉开车门后把箱子搬上去。
王礼估计二个铁箱子里最少有200万。
然后关好车门还上了锁,交接完成后车长坐到前排司机的旁边位子上,王礼和童阿华坐在司机背后的后排位子上。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经过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就能到达那个网点了。
这一路不知道以前跑过多少次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司机也像往常一样,四平八稳的开着押运车,一路上嘟嘟嘟的让前面别的车让路。
王礼坐在第二排的座位上,闭着眼斜靠着座位靠背和侧门,眯一会。
也不知道到多长时间过去,突然一声急刹车声音,接着天旋地转,车子翻滚着朝山坡下滚去,一连翻了三四圈才停下。
王礼头装上了车顶,立马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然后随着车子的翻腾,整个人在车厢里撞来撞去,车停下来后,王礼感受到头在流血,意识也有点模糊。
他浑身疼得很,暂时没有动,想缓缓气,另外三人也没有动静,不知道怎么样了。
早知道坐在后排也系好安全带的,只是哪有后悔药吃呢?自己受点伤没有事情,如果丢了押运的物品,那么真的完蛋了。
过了好几分钟,王礼听到外面有人拉车门的声音,转过头就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子拉开车门,从昏厥了的车长身上拽下车钥匙,想去车后面开门拿钱——原来是劫匪。
王礼挣扎着爬起来要开门出去,童阿华伸过手拉了他一把,再他转头过来的时候朝他摇摇头。
王礼犹豫了,要钱还是要命?
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出去,如果对方是一个人的话还有阻止的可能,只要有二人或以上,自己就死定了。
不对,自己手里还有枪呢,手往边上摸,摸到那把散弹枪,王礼握紧手中枪,就要伸手推门出去。
童阿华又伸手过来死命地拉住他,满脸焦急的朝他摇头。
听到后面的车门被打开的声音,王礼再也坐不住了,拿起枪推开车门就冲了出去。
没办法,童阿华也只好跟着出去了。
二个匪人一手拿着电击棍一手拉着大铁箱,向远处快速跑去,看来还有接应的人。
王礼朝天开了一枪,巨大的声音震得前方二人“唰”地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到一个满脸鲜血的制服男抱着散弹枪朝他们吼道:“放手!不然我开枪打死你。”
其中一人回话:“兄弟,这么拼命干嘛?放我们二人一码,回头有重谢。”
王礼又喊道:“这不是你们的东西,你们不能拿。”
说完用枪指着二人,慢慢的靠近他们二天。
刚刚说话的那人松开了手里的铁箱,朝他拱手:“兄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刚才我们没有对你们赶尽杀绝,现在你却出来挡我们财路,是不是太不讲究了,我说了,只要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回头必有厚谢。”
“不行,护卫是我的职责,只要我没死,我一定要追回钱款,你们走吧,我也不想赶尽杀绝。”
“那就别怪我们了。”
只听到“砰”的一声,枪响了,不是王礼开的枪,但中枪的是王礼。
从后面走来的童阿华放了冷枪,直接打在王礼握枪的手臂上,散弹枪的威力很大,铅弹钻进王礼胳膊肉里去了,疼得枪根本握不住。
王礼回过头就看到童阿华走来。
“好啊,你们一伙的!”
童阿华恶狠狠的朝王礼吼道:“本来事情这么简单,让他们拿了钱走了就好,你非要逞能,把我也逼出来了,我们谋划了这么长时间,一定要成功,对不住了,只能让你委屈了。”
说完用枪对准王礼的脑袋准备结果了他。
王礼这回终于知道多管闲事的后果,估计命都得搭上了,思索着怎么保命。
“现在我说什么也没看见迟不迟?”王礼无奈的问道。
童阿华道:“算了,朋友相交一场,我也不想杀你,而且我也没杀过人,你自己爬到车里去,我要锁门。”
王礼右手抱着受伤的左手没有管地上的枪,蹒跚着爬上押运车后面的货箱中,“砰”的一声,车门被关上锁住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就一小时不到吧,有人打开车门,是个公安。
然后120的人过来,先把他们三人送到医院做手术,然后再做笔录,后来在医院里王礼也碰到了车长和司机,还不错,他们只是受到轻微的皮外伤,不像王礼另外还受到枪伤。
出院后得知整个案情是很简单,童阿华伙同另外二人在押运车必经之路埋伏,利用蕾管爆炸致使车辆失控,接着三人将车中二百多万现金劫持而去。
王礼对童阿华其实还是挺感激的,首先事情发生后,自己想冲出车子的时候,他拉住自己,其次是他没有杀人,不管是自己还是车长司机都没有杀,给自己的一枪纯粹是自己太傻逼了。
通缉令已经发出,直到王礼出院都没有抓住三人。
王礼回家后,又少不得被媳妇骂,就算是死也要把债还完了再死,这是张薇对他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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