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冥幻将夜的伤口处理好后,小心翼翼帮他盖好被子,摩挲着他青刺下巴,苏冥幻心中喜悦隐藏不住地溢出来。()
“苏冥小姐,我家公子非要你过去才肯涂药。”来人面上左右难堪。
苏冥幻安抚了玄涯三人,说回来再解释,并叮嘱不要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动手,才放心出门。
官少乾还是那身破损衣服,白发如雪,衬得他惨白的容貌更加惨白。
官少乾见到苏冥幻的那一刻,眼里马上有了光芒,竟还想从床上起来,苏冥幻忙把他压了回去。
“躺好了,你又不是小孩子。”苏冥幻嘴上这么说,动作格外温柔地帮他把被子盖好。
毕竟这人刚刚救了自己。
官少乾喜滋滋地看着苏冥幻。
“怎么不乖乖上药?”苏冥幻自动忽略了官少乾的表情,从桌子上拿过药。
“我要娘子帮我涂。”官少乾撒娇地拉过苏冥幻的手。
“谁是你娘子!”苏冥幻把药放了回去。
“我们可是成过亲的。”官少乾一激动,扯了伤口,疼得嘶嘶叫。
苏冥幻虽然有点担心,口上却不服软:“那是你逼我的,而且我们没洞房,不算。”
官少乾楚楚可怜地垂下眼睑,两只手互扯着对方,咬着下唇,白发拂过眼界,他急忙扯过被子把整个人包了起来。
苏冥幻一看,忙跟他抢起被子:“你要闷死你自己啊?还没上药呢,快出来。”
“不要,我难看死了。”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还伴随着阵阵嘶嘶声。
苏冥幻也不敢扯他被子了,怕扯动了他伤口。
“哪里难看了,我姨娘也跟你一样。”
“不要、不要,就是难看。”
“我也有啊,难道我也难看吗?”
官少乾小心翼翼从被子里露出两颗眼睛,把苏冥幻的头发打量了一番,又要钻了回去,却被苏冥幻逮着缝隙,见缝插针地把被子一把扯了出来。
官少乾保持姿势,委屈地看着苏冥幻:“骗子!你没有,你不会难看。”
苏冥幻将发饰拿下,把头发解开,一缕白发映入官少乾眼中:“我哪里骗你了?”
官少乾将苏冥幻拉坐在床边,自己也慢慢挪动靠近,仔仔细细地看,轻轻卷起那缕白发,眼中缱绻温柔。
“娘、娘子,我知道过去我做的不对,我不该桀骜不驯,擅自控制别人的身体,可是那些都是有原因的。”官少乾指尖一勾,勾起自己的一缕白发,与苏冥幻的一起轻轻打了个结。
“听奶の爹说(绝对没打错字!这是女尊地盘!怎么可能是奶の娘の捏!)【防止河蟹】
我出生的那一刻,风雨大作,电闪雷鸣,我爹身子骨本不好,生我的过程很困难,我爹生完我便死去。我娘极爱我爹,那刻恨不得把我掐死。有人告诉我娘,说我不能死,我能为官家带来富贵繁荣。但我也是不祥之物,必须把我锁紧在家,不能让任何人看到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的存在,就连亲人也不得见,否则会招来天灾**、祸国殃民。
于是,我娘把我锁在偏僻院落,只有奶の爹和我相伴,我终日寂寞,我问奶の爹‘为什么我不能出去’,‘我父母是谁’……他却只能含泪,用沉默回答我。
他教我习字,制作小玩意儿给我玩,那是我一生最快乐时光,虽然没有爹娘在旁,但是奶の爹如同我的亲生父亲,我很满足。可是!当我能够自理生活的时候,奶の爹竟然不见了,我想奶の爹肯定被人带走了,真正解释应该是被杀了。我恨!我恨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要置我于死地吗?我只能无能为力地整日以泪洗面。
我的世界一片清净,鸟儿不愿来陪我了,花儿也枯萎了,小玩意儿都掉色了。只有每天固定时间有食物被抛进来是不变的。我对着墙围外面的世界喊叫,却没人回应我。我试过好多方法:生病、装死、把东西抛回去……却依旧无人搭理我,我才知道母亲对我的生死并不看重。心中的仇恨一层一层往上加,我却找不到突破口来爆发。
有一天,我再次把东西抛了回去,这次竟然有声音回应,然后就看到有人越墙过来。她说她是我的妹妹——官少吟,我不相信,因为我感觉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她每天都悄悄翻墙过来,带来好多我没吃过的东西、没见过的玩意,我非常喜欢。但这不意味我对她放松警惕,如果她真的是我妹妹,那只会让我更加厌恶。她见无法打动我的心,就用强的,居然要占我的身子。
奶の爹说过:男子的身体只能让自己的妻子碰。
我负隅顽抗,她却挑战般越兴奋。我恨,恨我的母亲,恨官少吟。心底突然涌出一股控制欲,而实实在在的、我也确实这般做了。官少吟突然停止撕裂我衣服的动作,跪在我面前狠打自己耳光。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个想法在我心中跳跃而起。我拉着官少吟道:‘带我出去见母亲,我可以给你掌握整个官家的权利’。官少吟恢复自己的意识后,十分害怕地想往后退。可是、来不及了。
在我的控制下,她带我离开了这囚禁我十多年的院落地狱,我如愿见到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十分诧异地紧盯着我的面孔,眸底竟然有一种喜悦涌出,她问我是谁。我觉得好笑,泪水早已在那个院落里流干般流不出来了。我心底完全没有这个母亲的印象,如今看到了母亲的面目,只有满腔的仇恨。
我对她说:‘我敬爱的母亲大人!院落里的遗落种子、你忘了吗?’
她完全说不出话,果然,她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我控制着官少吟上前杀了她,但在刀尖逼近她的脖子的时候,流动在我皮肤底下的血液牵住了我的控制,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我还是无法下手。最后的落刀、并不是出于我的意识。在官少吟潜意识了,也许、她早就想杀了母亲。
我永远都忘不了,她死之前的眼神——悲愤、懊恼、满足、喜悦多种情愫混杂。嘴角的一抹春光,那时、我无法理解。
我实现了对官少吟的承诺,而官少吟自从强我不成、反被我控制之后,对我十分尊敬,下了命令让府里人服侍好我,给了我最好的条件生活。当我看到铜镜里一袭红衣飘飘、面容俊美的少年,我忍不住摸了摸眼下的痣,官少吟说这是美人痣,还说我长得很像母亲书房里的画像。我不予理会,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又一遍身上舒适的衣服,这个颜色怎么看怎么喜欢,我便下命令让人把我所有的衣服都改为红色。
红色、我才不寂寞,红色、我才能吸引人的目光。
我的心性也开始转变,能控制人这一点让我变得桀骜不驯、任意妄为,只要我一个不开心,我就想控制人。或许是呆久了院落,被人忽视久了,心底的大爆发吧?
随着控制人的次数增多,我发现初一、十五晚上,我的头发都会变白,我很害怕。每到那个时候,我就用大量的墨水把它染黑。我最爱我的头发了,我怕自己变得难看,我不想要自己变得难看。”
官少乾整个人缩成一团,两只眼睛闪着星光,苏冥幻突然心跳漏了一拍,伸手将官少乾抱住。
“娘子,那一鞭子、我不是故意要打你,你就当我那时心窍迷乱好吗?自从我见到你真面容,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你又将我从那女子手中救出。自那以后,我天天梦见你,更不思议的是我竟然……竟然做了你的春の梦。我想你想的发疯,我让官少吟四处寻觅你,可却无果。当我寻觅到你,并得知你的姓名时,你却已有了两名夫婿。我心好痛,可我不介意,但是你却说你不爱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我苦恼的时候,玄冥“本书名 看宫宫主出现了,成亲的事就是她教我的。她说她可以帮我在你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只要我帮她做一件事——控制苏冥翎嬅并带她来。因为我爱你,所以我答应了。可洞房之夜,你告诉我,在我心窍迷乱的那段时期,我居然打了你。我不知道怎么办,玄冥宫宫主让我做的事情,我也犹豫了,我怕你更加不喜欢我。我到玄冥宫宫主面前,说出这件事,没想到她居然立即一巴掌下来。
我试图去控制她,却突然发现我的头发全白了,我害怕地捧住我的头发。这一错愕之间,她挥起鞭子散落下来。怒不可遏地对我说:‘不识好歹,还想控制我!’我好疼,娘子,我真的好疼。”
官少乾泪水一滴一滴打在苏冥幻心头,苏冥幻将他拥紧:“我知道、我知道了。我帮你上药。”
苏冥幻指尖颤抖,胡乱在桌上摸索药瓶,摸到药瓶,却怎么握也握不紧,一个急躁,药瓶摔落。把苏冥幻的心跳硬生生给稳了下来,仿佛醍醐灌顶,让苏冥幻冷静了下来。
苏冥幻落吻在他额上:“对不起,我这就去拿药。”
官少乾紧紧揪住苏冥幻的袖口,口中不住乞求:“不要走,娘子,不要离开我,我不疼了,不疼了。”
苏冥幻安抚地在他额上再落一吻:“我不会走的,你是我相公。”
官少乾满足地闭上眼,在她怀中幸福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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