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翡翠制止道:“不能叫这个名字!”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叫红笠啊?”
翡翠憋红了脸不肯答,这乃是宗主为她取的名字,怎可说于外人听之?
张慎见她不答,故意犟道:“你既然不说,我偏就叫红笠了。”
正当聊天的间隙,忽而马匹受到了惊吓,高高扬起了马蹄吁叫了一声,车厢也随之高高倾斜岌岌可危。
张慎单臂拉住木箱将翡翠护于身下,并眼神示意丫鬟下车查看。
采蕖点头,快速飞身出了车厢,身姿极为利落。
翡翠瞥见采蕖的背影,这才想起昏迷之前发现采蕖也是会功夫的。
原来这个小丫鬟早前只是隐藏得很好罢了,也难怪自己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采蕖落于马车之前,就见一个魁梧的中年壮汉领着七八个身材相仿的魁梧大汉持刀拦住了道路,她抱了一拳问道:“请问阁下有何贵干?为何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壮汉们闻言纷纷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哪里来的女娃娃?竟连我们兄弟几个都不认识?哈哈哈哈!”
这批壮汉乃是本地赫赫有名的山匪,亦是花箭此次请来的杀手。
花箭怕自己动手被人发现,于是就雇佣了凤翔势力最大的山匪去袭击张慎,不管成功与否都能向二小姐交差。
来自锦凉城的采蕖没见过这群土匪,后面的车夫扔下缰绳跑到她旁侧附耳道:“采蕖姑娘,这些都是本地的山匪。”
原是些打家劫舍的土匪,采蕖不想多事,索性直接掏出一锭银子道:“兄弟几个辛苦了,我家主人着急赶路,还请兄弟几个行个方便。”
山匪们看见采蕖拿着一锭银子,又哈哈狂笑起来。
车夫又涩声对采蕖道:“采蕖姑娘,凤翔只用金子和铜钱,银子是不流通的。”
采蕖愣了一下,又慌忙掏出一锭金子,才让车夫送了过去。
为首的山匪痞里痞气地接过金子,用牙磕了一下,验证是真货后才收入囊中,歪着脑袋道:“中,有人砸重金想取你家主子的狗命,可我既然收了你们的钱,也不好再把人恁死,不如这样吧,你让你家主子自断双腿,这事就算过去了。”
采蕖听罢羞愤不已,抽剑便朝对方砍去。
为首的山匪也是个练家子,其力气十分强大,一招就卸断了采蕖胳膊的筋骨,疼得她浑身大冒冷汗。
山匪朝身后的小弟们道:“哟,这小姑娘还会功夫!我儿子肯定喜欢!不如绑回去给我当儿媳妇呀!啊哈哈哈哈!”
“你!”采蕖羞恼万分。张家随行的护卫见大事不妙,忙提刀迎上去与山匪们打成一团。
此群山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行为举止极其粗鲁,出招落刀极其狠辣,就在张慎这方寡不敌众即将惨败之际,远远响起大队人马的脚步声。
山匪们回头望去,只见马队的旗幡之上印着鹰首的标志,应是张家的援兵到了。
“快撤!”为首的山匪毫不恋战。
他既已经收了花箭的定金,又收了采蕖的金子,两边都已经赚到了,足够他们兄弟喝酒吃肉的了,实在无需拼命,于是仓皇鼠窜道:“大家快撤!”
几个兄弟也是格外机灵,各自后退着撤入了山林。
马队浩浩荡荡地赶来,众侍卫跃下马匹抱拳问安道:“少主,您没事吧?可有受伤?”
张慎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我没事,速速回城吧!”
“是!少主!”
随后,护卫队迎送着少主返回了张家大院。
*
马队停在一座古朴的宅院之前。
下车下马之后,张慎带采蕖认识了一个管事的丫头,便将翡翠的一应安排全部交代了下去,自己则连衣服都没换就匆匆跑去了父亲房中请安。
此刻白发苍苍的张劼正拄着拐杖在庭院里散步,旁后的柿子树上还悬着几个孤零零的红柿。
“父亲,孩儿回来了。”张慎深施一礼。
“好好,平安回来了就好。”
“孩子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父亲的身体可还硬朗?”
张劼答道:“父亲一切都好,就天天盼着你回来成亲给我生孙子了。”
“父亲!”张慎略带恼意,“您说什么呢?”
“你早就成年了!还害哪门子羞啊!”张劼拄拐怒道:“为父早就让你回来执掌家业你偏偏不肯,非要独自留在锦凉城学武,看把你的终身大事都耽误了。也不瞧瞧你自个都多大年纪了,别家的男儿到你这个时候早就成家立业了!”
“父亲,您别说了......儿子这不是回来了吗?”张慎的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儿子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但成婚的事能缓缓吗?”
“不行!”张劼持拐击地,“喜帖我都发下去了,婚礼就定在后天!”
“什么?后天?”张慎皱眉道:“父亲您怎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把婚事给我定下了?这未免也太急了吧!”
“跟你商量?只怕黄花菜都凉了!”张劼哼声道:“我大哥马上都要抱两个曾孙子了,可我连个孙子都没抱着,你说我急不急?”
没想到父亲远在凤翔也知道林瑶青和叶雪雯这俩个侄媳妇怀孕的事,看来父亲的眼线应该不止一个,只怕自己的行踪也常常有人向其汇报。
张慎顿了顿,蔑声回复道:“儿子可以成婚,但实在不想娶花家的那个二小姐。她已经不干净了,儿子嫌弃,儿子请求换个人选。”
“花家有官府的这层关系在,咱们必须和花家联姻。”张劼解释道:“凤翔位置特殊,又和长安联系紧密,他们这群官老爷岂是咱们能吃罪的起的?又岂会容你你随便悔婚?”张劼苦心劝道:“儿子啊,你尽管把人娶回来好吃好喝的供着,旁的什么都不用管,甚至无需她为你生儿育女,你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罢了。”
张慎冷哼,“您现在又不着急抱孙子了?花宵所生的孩子能保证是咱家的血脉吗?”
“你小子想气死我?”张劼举着拐杖戳着儿子的胸膛,“你再纳几房干净的小妾不就行了?你老子我不在乎什么嫡出不嫡出的,是男孩就行,妾生的也无妨!丫鬟生的也无妨!”
张慎还不死心,“即便非要和花家联姻,那我也不想娶花宵为妻!花家不是还有别的女儿吗?”
“花家除了长女花庭哪个女儿不乱?”张劼再用拐杖戳着儿子,“但花庭要继承家业,肯定不会嫁到咱家的,我就你一个独子也肯定不会让你去花家入赘的。”
“不还有几个小的吗?”
“花家没开包的就剩小四和小五了,但那小四是个幼儿,小五还是个婴儿。可怜你的老父亲黄土都埋到脖子了,实在是等不及了!”张劼愤愤答道:“就是花宵了!此事不必再议!这两天你好好休息一下等着成亲就行,各项婚事为父都替你安排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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