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星尘》第五十五章 悸动（九）

    某中学的天台，接连几天的春雨似乎把一切都洗刷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天际，长空无云，显得那么的湛蓝！
    在这春天，生机盎然，春雨过后令人难以仰止的散发着某种勃勃生气，
    当天台上的雨迹还没有干枯，映射着那片湛蓝的天空终于多出了一朵云儿，如诗如画般。
    而站在天台上的某人，却丝毫没有欣赏这番美景的心情。
    他沉默着，安静的看着楼下的学生们在操场上活动着身子，体育课的开始集合，课余时间到了，该上其他课的，也飞奔着往教室里跑。
    视线向右转移，他看到那操场上正在集合的人中，其中一个身着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正抬头望着自己！
    那脸上充满了愤怒！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她似乎恨不得把自己瞪死。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有种火辣辣的同！摸到的是脸上红肿的那个巴掌印！
    看着楼下的那个女孩，他叹了一口气，事已如此，他对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只能报以愧疚，只能说一声对不起罢了！
    这一巴掌，就是那女孩扇的！
    虽然她的巴掌很小！
    但打在他脸上，却是那么的疼！
    他没有阻挡，是自己毁了她的幸福，是自己差点害的她丢了性命，是自己毁了她在初中的美好...
    他冷笑着自嘲了一声混蛋后，转身正想着离开天台。
    这时，楼梯口处传来急促的奔跑声！
    那脚步的声音...虽然也是噔噔噔的，但跟男生踩出来的脚步声明显有差别，清了很多！
    他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人是个女生！
    可那是谁呢？
    他狐疑了好一会，这个时间点，基本都在上课了，除了自己，还会有谁跑到天台来？
    老师？女老师？不可能，不论是女的还是男的老师都不管自己了，不可能特意跑来天台找自己，这简单的排除了一下，他突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还没有看见来人，光是看到那差不多到天台，跑在楼梯时甩起的马尾！他立即想到了来人是谁！
    自从几天前田柔跟自己说了那件事！
    他可是一直躲着那人！不敢去面对！莫名其妙的，他在害怕面对！
    本来好好的，互不干涉对方！一开始对方也躲着自己，可自从那天过后，田柔在学校里跟她好像说了什么！
    她就对自己穷追猛打，他没去学校，放学后就追到医院来，时常在楼梯间追逐着，有护士举报两个孩子在医院里的消防通道追逐的这种行为，还闹到了校长那边！
    校长奈何不了，只能尽量的劝解自己有什么事情，说清楚就行了，干嘛不愿意见她。
    可自己也说不清！天不怕地不怕的陈小生！除了一个虎妞！竟然还有一个女的能把自己追的落荒而逃！
    自从听了田柔说的，心中就油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他在害怕面对！
    是不愿意接受她的爱意？还是觉得这些年来，对不起她？
    医院里逮不到自己，陈丽婷就跑到了自己家去堵，还很多借口，像是老师安排了作业，校长有话要她传达给自己等等。
    隐约记得，那时候双亲看她，看自己的眼神是何等的古怪！
    好在，那些都被自己一一躲过了。
    今天也终于下定决心来跟夏雪道歉，是让傻大个大铁牛传达的，偷偷的把夏雪约到了天台道歉，被打了一巴掌不说，好不容易让心头的石头松了不少。
    这会，不过在天台滞留多一会，就被陈丽婷眼尖的看到的？还堵了上来！
    他撒腿就跑！可这里是天台，又不是电影里的闹市区，天台间可以跳跃，乡镇的中学可没有那么多高层建筑物给你跳到别的地方去！
    白白的跑了一圈，发现哪里都去不了，眼见着那人儿就要出现！
    他急的连忙转过了身去，不去看她！
    谁知！
    来人也不抱着跟他面对面的想法！一跑上天台，气喘吁吁的，也不停顿，看到陈小生后，飞奔过去一把从后面抱住！
    陈小生的身子僵住了！
    她也不说话！只管使劲的哭！边哭边抽泣着！
    陈小生还能感觉到对方的身子完贴着自己后背！不论是某种柔软，还是心跳！都是清晰可触！
    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田柔说的那个，似乎已经无声的验证了！
    这正是他最怕的！
    一直以来，他都把她当成了一个兄弟，一个朋友，一个是自己始终要保护的人，一个只能自己欺负的人！却忽略了自己在对方心里的是怎样！
    田柔说她喜欢自己，那个时候他就懵了。
    青梅竹马嘛？
    呵...
    陈小生表示，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么一回事！在他看来，颜值，漂亮，才是让他心动，爱恋之人的标准！可陈丽婷，相貌平平，五官端正的情况下，她只能算的上是标致，耐看，并不像夏雪那般，令人眼前一亮！令人一见钟情热血沸腾。
    可把这件事揭开！陈小生发现自己错了，错的很离谱，他竟然发现自己并不是把陈丽婷单纯的当成朋友，兄弟...
    细思极恐，在欺负她的时候，他俩的亲密超出了想象！肌肤的接触和各种搂抱已经成了普遍的现象，还触碰了女孩比较敏感的地区...
    喜欢这么做吗？当成是玩物？
    不的！不单单是那种感觉！
    还有一种喜欢！
    每当她被其他坏学生欺负，心里就会升起一种保护欲，虽然每次他借口着她只能自己欺负，别人碰不得！但回头一想，似乎内心还有一些小九九！
    每当自己欺负她惹得她脸红耳赤像个娇羞的苹果的时候，他都会有种甜甜的感觉，过分时，他还会感到内疚，是不是下次收敛点好，还会为了哄她，买了各种口味棒棒糖给她！
    .....
    直到田柔说出来，陈小生才明白，他和陈丽婷之间，一直以来只有一层隔膜没有揭开罢了！其实，他俩早就成了别人眼里的一对！也是对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从牙牙学语，两人就是一条街的街坊邻居，到小学，再到初中...
    脑海回转画面，在此刻似乎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在看到自己欺负陈丽婷的时候，会离得远远的，非但没有阻止自己这种欺负女同学的行为，还时常带着古怪的目光！
    像停车棚的那次...并不完是因为自己凶，把他们吓走的...也有其他的理由！
    如若不是被陈丽婷给抱住，陈小生或许还会再次逃避这个现实！这已经不是谁追谁的问题，而是从小的潜移默化。
    他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摁下了陈丽婷的手，回头看去时。
    眼前这哭的不成样的人儿，口中想要狠心说的话，瞬间被扫掉，脸上装起的强硬，也在回头那一刻垮掉，他忽感到心疼，根本就下不了那口！
    转口柔声说道：“唉！不哭了，我不就在这嘛，都还没欺负你...”说着，想伸手去替她擦拭眼泪。
    陈丽婷任那只手在自己眼边擦拭着，她似乎很是委屈：“呜呜~！你有！你无时无刻不在欺负我！”声音变得嘶哑，好像是被泪水的咸的，鼻子还抽搐着：“你说！田柔说的是不是真的！”
    手僵在半空中，正视着那双透彻的眼睛，陈小生点了点头。
    陈丽婷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紧紧的握在手中！
    她说：“能别走嘛？”
    双眼中透露的不舍、爱恋，在揭开那层面纱后，在这一刻终于难以掩藏，令陈小生不敢直视。
    他摇头：“你别这样，我就是一个混蛋，不值得你这样；况且，我做了那么多事，学校我没脸再待下去了，或许我离开了，是最好的选择。”
    顿了顿又道：“对你们，对我，这样都好！”
    “不！我不管！你别走，你走了谁来保护我，你走了！就有没有谁...来欺负我了！”
    “你...我做了那么多坏事，你就不怕我嘛？”陈小生震惊的看着她，这个柔弱的女孩，怎么会有如此古怪的想法，还盼着自己欺负她？
    在后又爆发出了很大的倔强！
    她说：“夏雪说的没错，无论对方是怎样的，只要喜欢一个人，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可就是喜欢，没办法...”身手紧紧的抱住了他，将头贴着胸口！
    略感不适，这么直白的话语，陈小生还没有做好准备，他紧张的想要推开她，想要逃离这里！
    但她爆发出来的力量从未见过，陈小生发现一时间挣扎不开！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时候他的心，也在作祟！
    就在他半接受半挣扎着挣脱的过程中，陈丽婷踩到了一块青苔上打滑，身子一下去失了平衡。
    一阵惊呼，眼看着就要连带着陈小生都倒在那湿答答的地上的时候。
    陈小生见状，出于保护她的本能反应，他拉开陈丽婷，两个人错位后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摔得不轻，他可是成了她的肉垫，陈丽婷还压在他身上！重重的摔在地上脑子都撞的有些恍惚，可就他想睁开眼的之时，脸上传来异样的触觉！
    他睁开了眼，那双眼就在眼前，鼻子都挤在了一起有些变形！
    错开头刚要说：“你...”
    下一刻，陈丽婷用什么堵住了他的嘴！
    他浑身一怔！嘴上传来的异感，柔软细腻，湿润中带着轻微的瘙痒！
    青春的心在跳动着，在骚动着！
    这一刻，蓝天下的天台，似乎成了永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累了，也许是清醒了，两人都翻腾起身坐在地板上看着对方，陈小生沉默了，他不知措施，即便被强袭了，可他心里没点准备，似乎还沉浸在那一刻。
    陈丽婷笑了，破涕而笑，笑的很甜，而且还脸红的到了脖子处，不由的让陈小生一怔。
    看着她的那模样，像是一只唾手可得的娇羞苹果！
    陈小生心中升起了一种冲动，有一根弦，在这一刻动了！
    他没有再傻呆着，蠢蠢欲动的心，终于爆发了！他反扑了过去！
    他要收回利息回来！
    楼梯口处，田柔站在暗影里面，笑着看着那一幕，然后莫名沉默着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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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下，学生们都陆续走光了，
    “能别走了吗？”
    他摇了摇头，算是回应着背后背着的扭伤了脚的女孩，两人的嘴，都有些微肿。
    “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走，留在学校里不好嘛，况且，不是还有....我嘛？”
    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眼教学楼，扫视着偌大的学校，一点归属感也没有，或许，这么多年来，叛逆的他之所以没有离开这里，不是因为夏雪，而是因为她，但他做了那么多事，不论是哪方面，他都厌恶了自己，没脸没心待下去！
    察觉出了异样，她骂道：“你就是个混蛋！你就忍心离我而去嘛！”
    他沉默了，背后的人还握着拳头打着他的背，似是在撒火。
    但那看似撒火的举动，力度却小的可怕，像是在按摩。
    他依旧不为所动，保持着沉默，脸无表情的情况下，内心百感交集，像是打翻了各种酱料陈醋，也像是各种情绪的兵马，在相互混战。
    直到她说：“那...我等你！”
    那一刻，无言中的他，双眼红透了！三个字，抨击着他的心！
    她说：“在外面好好创出一番事迹来，以后我也可以不用那么辛苦读书了，我等你来养我一辈子！”
    “你就这么相信我？如果我碌碌无为呢？我穷的连自己都难以存活，养不起你怎么办？”
    “不怕，就算吃糠咽菜我也不怕！只要有你在！”她继续道：“我还读着书，我一定会考到好的大学，找到好工作，到时候我养你！”
    “你...你抓通我屁股了！”陈小生还未来得及开口，陈丽婷又喊了一句，脸上泛起着红晕！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陈小生背着她承托着她身子的手力气越来越大。
    他喊了声抱歉，刚想说对不起。
    她从后面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说：“永远都别跟我说对不起，这样我觉得陌生...”
    他答应了一声！
    当走到停车棚，正要取车的时候，陈丽婷拒绝了骑车，不是说自己不骑，而是让两人都不要骑。
    “我想你多陪陪我，走慢点。”
    “那你坐着车子，我推着回去。”
    “不嘛，我就要这样背着我！这样，我就可以多一点时间再闻到你的气息，再多一点时间能够听着你的心跳！”说着，侧着头贴着他的后背！
    又道：“我就可以再多一点时间拥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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