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星尘》第十四章 好人（下）

    特拉格与爱丽丝也来到了龙老的房间。
    相比冷菲儿那种白痴般的自来熟，在房间里不断的翻腾着的举动，特拉格两人的举动可谓是诚惶诚恐。
    特拉格站在一旁显得极度不安，爱丽丝虽然坐着，可是屁股也只是半搭在沙发边上，如坐针毯。
    两人都明白，以冷菲儿的性子，什么都可能说的出来，因为她就是一张白纸，跟爱丽丝做了朋友后，也只是变得滑头了点而已，还是那样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想做什么就是什么，深怕她祸从口出，招惹到了这个极为恐怖老头的不快。
    同时两人惊奇，原来这个在监狱似乎身份其高的老头，并不是一个人住，在这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老头！
    正在对面的沙发斜对面的床上吊着点滴？不，那白色的乳液，应该是流食。
    相视一眼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惊讶，这是什么人，竟要靠流食来维持身体的营养。
    不过，相比之下，两人更在意的是冷菲儿的言语，当面下不敢乱说话，只好用眼神来示意冷菲儿谨言慎行，但能不能意会，就是另一码事了。
    冷菲儿感叹：“老爷爷，你的房间好豪华啊！”
    “呃？”似乎听到老爷爷这个称呼让龙老错愕了，他淡淡一笑：“呵呵，是啊，这还得多谢典狱长人好，看我年老体衰特别照顾呢。”
    “典狱长啊？也是，典狱长他是个好人，对我们就是特别好，很是照顾呢。”
    闻言，龙老古怪的朝爱丽丝看了过去，这让爱丽丝不由的脸红，典狱长是好人？这可能嘛？
    至于特拉格，龙老看到他打量着孔老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眉宇轻皱，没有说什么。
    倒是冷菲儿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
    直到她把问题放在了孔老头身上！才引起特拉格和爱丽丝的注意，他们也好奇另一个老头的身份！
    竟然一个老头都这般恐怖，那么能跟他同住一个房间的另一个老头，又会是怎样的存在！
    特拉格在脑海也没有找出与孔老头样貌相匹配的人物记忆。
    孔老头如若是半年前的模样，兴许他会一眼就认得出来，可如今的孔老头那时常让龙老叹气的模样，别说是特拉格从资料上认识的，就算是龙老，不知道内幕的话也是认不出来！苍老干瘦的，早已把原本的容貌轮廓抹灭，如今勾勒的，更像是一个人头骨的模样，很是可怕。
    更贴近皮包骨这样的描述。
    冷菲儿看到孔老头，脸露难受：“老爷爷，这位爷爷是...是怎么了？生病了嘛？”
    “汪汪！”不等龙老回复，小八便对着孔老头叫了起来。
    龙老感受着怀中小八身体的微颤，伸手轻轻的顺抚着它的毛发，让它安静了下来。
    目光变柔了许多，龙老明白，小八是闻出了孔老头的气味，虽然小八长时间住在袁氏家里，但孔老头以往还是有经常有跟对方走动的，毕竟源起战役之后的袁氏，有一段时间还是受着天法派的保护，只是后来孔老头突然现身跟袁老头说了一些事后，便带着众多高手离开了袁家。
    离开的时候，孔老头还得知小八是他的宠物，本想带走，最后想到在这样的环境中或许更安，才依旧托付在了袁家，那会，小八记住了孔老头的气味！
    此时的小八叫了两声，龙老很能感受到它的颤抖，是对一个故人变故的不忍。
    连小八都如此，更别说龙老，变柔的目光有些微红，为自己做的事！
    值得嘛值得嘛三个字不断的重复在心头！
    带着这样的情绪看向了孔老头！
    龙老有了一霎那的失神，却很快的收了回来。
    他说道：“他生病了...绝症...时间不多了。”
    闻言，爱丽丝和特拉格是愣住了，一个是活了数百年的特拉格，一个是环球的记者爱丽丝，对于华语也是通晓的。
    什么？时间不多了？绝症？
    你听说过一个修炼者或者异能者会得绝症？
    简直匪夷所思！
    难道跟龙老这样的大能同住一方的人，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成？
    听到绝症，时间不多，好似就是自己要死了一样，冷菲儿双眼也变红，让龙老很是诧异，这孔老头死不死的，貌似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在心中也是狐疑，人不可能单纯到这样的地步，再加上冷菲儿到来的这几天，虽然正面接触没几次，但通过她与犯人的谈话与一些举动，对方的性子还是能摸个大概的，难道一切都是装的？
    冷菲儿道：“这位爷爷太可怜了...”
    看到孔老头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冷菲儿走了过去坐在床边，轻轻的拿着孔老头的一只手放在手心，柔声问道：“老爷爷，你有什么未了解的事情需要我帮忙嘛？”
    这一幕，让龙老三人都惊疑了一会。
    龙老看了后，拍了拍小八让他下去，起身单手撑着拐杖走了过去，很期望孔老头的异样，会不会让他开口！
    爱丽丝和特拉格相视一眼后也是站了起来，靠近了不少，显然也是很好奇床上那老人想要说什么。
    不出意料的，他们注定要失望。
    孔老头开不了口！颤抖着身子眨巴眨巴的翻着眼皮看着冷菲儿，似乎真的有什么遗愿要交待似得。
    “老爷爷好像真的有遗愿耶？可是为什么？他不说话？”
    龙老看向冷菲儿，刚想要回复她的问题，看到她也正好看着自己！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两人眼睛对视的一霎那！犹如世界静止！
    他看到了脑海中最深处的那个身影！虽然容貌不像，可是在性格与眼睛，是那么的相似！疯的时候可以疯起来不像人，娴雅起来，又如同邻家小妹，招人喜爱！
    这是龙老没有因为冷菲儿的尾随而生气，反而觉得很可爱！
    唯一不同的是两人的容貌不同，记忆深处的，是算不上很漂亮，配上那双眼睛，只是较为耐看的人！
    而眼前的这人，每一个微笑，每一个表情，是那么的绝美。
    但就是因为那双眼睛，这霎那，却让龙老把两人重叠！
    发现她的头发垂下，下意识的伸手去帮她撩起夹在耳后！
    这很奇怪！就像那个人就真实的出现在眼前！
    看到那洁白无暇的肌肤，手上传来柔滑的感觉，龙老只觉心中百感交集，却由心做完了这个动作！
    而令人更加奇怪的是，冷菲儿似乎没有觉得什么不妥？脸上闪过一丝羞涩后，便任其撩起自己的头发！似乎对这种感觉很是熟悉！
    他眼中的是那个她，她眼中是某个模糊的他！
    这个温柔的举动，将爱丽丝和特拉格二人惊住了！
    时间似乎在这一个停止！
    要把这一刻定格！
    直到床上躺着的那个老头激动的颤抖了起来！众人才回过神来。
    爱丽丝喝骂了一声：“混蛋老不死！”猛地拉开了脱离那种状态后，红起脸来的冷菲儿。
    特拉格也在这一刻脸色铁青的站在了双方中间！眼中的杀意难以掩饰！怒视着龙老！似乎不论对方有多强，也要把这个亵渎自己心中最纯白‘女儿’身份的人斩杀！有这样的冲动！
    小八感到特拉格身上的气息，虽然恐惧，却也挺身站在龙老身躯，即便它只是一个蝼蚁！
    特拉格语气冰冷的说道：“你不解释下嘛？”与刚进来的时候完不一样！
    “对啊！你这个老不死的混蛋！竟然对菲儿做那样的举动！你以为你是谁啊！就算你是十二级的强者也不能这样！菲儿可是有夫之妇！”爱丽丝骂道！
    对于龙老那样的行为，她无比的气恼，一个老头子竟然对一个小姑娘做那样的动作，还是没有任何关系！在看着双眼的情况下施行，这不是近似壁咚的猥亵，还是什么！
    爱丽丝完把问题的原因怪在了龙老身上，没去想那个时候冷菲儿是可以拒绝的。
    听到爱丽丝的话，冷菲儿的脸更红了，看了一眼龙老后，红着脸侧过脸去。
    “我...”龙老张了张嘴巴，竟无言以对，同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下意识的看向了冷菲儿，那羞红还要滴出血来的脸蛋侧着脸，不敢看自己。
    没想到...她竟然是个人妻！
    “你还看！信不信我挖了你这眼睛！你个老不死的色狼！”
    “爱丽丝你别这样...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是好人...”脑海中划过了那双眼睛！充满了柔情，这跟原本的沧桑不同，充满了年轻的气息，这不像是一个老头追昔的目光！
    抛开沧桑，好像...好像就是一个很年轻的人的眼睛...
    “你！你！你还为他辩护！太可恶了你！”爱丽丝一震，听到冷菲儿的话后恼怒了！
    “好了爱丽丝！我们走好不好！我们走！”说着，拉着爱丽丝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爱丽丝咬了咬牙，先是看了眼冷菲儿，再是怒瞪了眼龙老，随后咬了咬牙，在嘴中深酝酿了一口痰，就那么粗暴朝龙老身前喷了过去！才任冷菲儿拉着她离开！
    小八双眼一瞪，猛地闪开了那口痰！
    狂吠了两声！就要追出去报仇的时候龙老喝斥一声：“小八回来！”
    小八顿时耸着头回到了龙老身边。
    现场的二人对视着，气氛有些凝结。
    看出龙老不会开口解释，特拉格：“此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但是！你要还对菲儿打着什么心思！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
    顿了顿，语气越加的冰冷：“我承认你很强！但是！你以为我算的了什么？我的主人他是世界最强的！无人能敌！”
    “哪怕是当初极度猖狂，号称世界主宰的陈小生！也惨败我主人手下！”
    特拉格说着，完没有发现龙老在听到他的话后，身躯猛的一震！那随后缓缓低下的头，脸色是多有黑！
    还以为龙老是自觉惭愧，感到羞耻感到无能。
    蔑视着龙老，他说说完最后的一句话：“你...？华夏龙老？你觉得你比那陈小生还强吗？”
    没有回话！
    特拉格转身离开了房间！龙老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依旧没动！任床上的孔老头是如何颤抖，是怎样发出异响，都没有惊动定在原地的龙老！
    时间过去，天色开始变黑！
    “噼啪！”
    监狱外闪过一道光芒落在了大地上！
    造成了惊天般的巨响！
    那划过空气的电流声与炸在大地上的巨响，响彻天地，让睡了的没睡的都惊得跑到窗边抬头看向了天的方向！
    当他们看到天边黑云被密密麻麻的雷霆照亮的时候！都后退靠在了墙角！
    没人不感到毛骨悚然！没有人不惊怕！
    被典狱长照顾，睡在把书房特意改成客房的两名女性，爱丽丝抛去了她那坚强，抱着冷菲儿瑟瑟发抖！似乎女孩子比较怕打雷。
    但让爱丽丝沉思的是，她看到冷菲儿在雷光下的表情呆滞，像是在想着什么东西！
    她不知道的，冷菲儿看着那雷光的地方，脑海深处，似乎出现了一个雷霆密布的山谷，那里有很多人，那里充满了笑声，有些人在跟自己说话，自己好像很开心！对这个地方更是熟悉，就像是自己的故乡，自己的家...
    又是一道雷霆闪过，照亮了整个客房，在雷光处，她好像又看到龙老的那一双眼睛！
    走廊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那沉重的脚步声，爱丽丝知道只有典狱长才踏的出来，似乎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事！
    她本想要出去，奈何雷声不断，她刚伸出床的脚又缩了回去，抱着冷菲儿颤抖着。
    “诶？爱丽丝，你怎么了？”冷菲儿回过神来。
    “呃？我还想问你怎么了！你刚才都发...”原本不满冷菲儿那空白时间不理自己的状态而提高的声音，随着雷声响起，她又弱了下来：“你刚才都发呆了...”
    看到冷菲儿的表情平静，又问道：“你不怕雷？”
    “发呆？雷？怕？”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白痴，冷菲儿笑着说：“雷什么好怕的？它们都很可爱啊，游走在手上的感觉...”
    “很微妙...”
    当房间亮起微弱的紫光。
    爱丽丝震惊的看着冷菲儿手中突然亮起的电光！犹如电蛇蔓延在指间！
    猛地伸手搭在冷菲儿双肩，爱丽丝开始审视起冷菲儿来：“好啊你！你什么时候觉醒雷系源力了？竟然不告诉我！你不是不喝基因源液嘛？怎么就...”
    “不是的！我没喝基因源液！雷系...我也不知道，就是脑海中突然蹦出来的，我好像从小就会...”
    “从小？菲儿！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她知道，冷菲儿失去了半年前所有的记忆！就连怎么长大成人的都不知道。
    “嗯，我好像想起了一点我故乡的画面...很多很多人的山谷，很多很多笑声，他们很多人对我...”忽然头疼的厉害，冷菲儿拍着脑袋，说：“他们都是修炼者，部都是雷源，他们好像是我的亲人家人！可是...可是我想不起他们的面容...我忘了他们长什么样了！”
    “好疼，头好疼....”
    “想不起来！爱丽丝我想不起来...我想不起他们长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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