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夜死生契阔(上)
作者:moka
一千零一夜十三夜?死生契阔
作者:极品雅词
第一章: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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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的故事已经结束,而你的故事还在继续。
可是如果有一天,我只是说如果。
如果有一天,你又有些伤心难过的时候,你会偷偷地想起我吗?
——2002年7月3日。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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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冬天非常冷。
初到北京时还是夏天,好像一转眼,那些酷热和温暖都已经消失不见,就像北京从来没有暖和过一样,厚厚的寒冷就把这个城市团团包裹。江玉曾经以为从清田来北京,在火车上度过的那一段时间,是生命中最寂寞的时刻,到了北京以后,才发现每一天都比那个时刻还要孤独。
原来思念一个人是不分距离的,有时候距离越远,思念反而越近。
经常在睡醒的时候,失眠的时候,走路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甚至发呆的时候,突然之间眼前就晃过陈重的脸,有色色淫笑的脸,有泪流满面的脸,有微微发怒的脸,还有那些轻轻皱起眉头,孤单着一句话都不说的脸。
然后,江玉心中就狠狠地痛上一下。
已经是2003年元月,临近农历春节。
今年的春节,大概要是最冷清的一个春节了,父母都已经去世,弟弟江帆打电话说,他也不再读书了,去了南方的一个城市打工,春节并不打算回家。仅有的一个亲人,也不能相聚在这个传统的节日了。
孤独或者寂寞,这样的字眼不是简单印在字典里的抽像的词语,而是流淌在浑身血液里的病毒,每一分钟都在全身不同的地方漫游,最后把身心全部腐蚀。
这是他妈的什么日子啊。
过去那两年,父亲病重的日子,去歌厅做小姐赚钱,也没有觉得人生如此沮丧,总会有美好的一天在等着自己……无数次幻想,直到遇见陈重。
在最早认识陈重,他藉着江玉的亲吻,眼泪汹涌流淌的一瞬,江玉知道自己可以是他的慰藉。男人可以与貌丑如猪的女人上床,却不会与自己厌恶的女子接吻。那么,早晚可以在他心里占领一寸土地的。
从看见莹莹挽着陈重的胳膊,踏进公司的第一步,江玉的心才彻底凉了下来。陈重幸福的笑容,自己在他身边那么久,一次都没有看见过。一个可以让男人幸福微笑的女子,才能是他全部的天下,自己凭什么再妄想有一寸土地啊。
那一夜江玉失眠,泪水打湿了全部信纸,天亮时江玉最后一次去了公司,把告别信放进陈重的抽屉里。
有莹莹在陈重身边,他永远也不会伤心难过了,离开时江玉这样想。
现在,自己却要永远伤心难过了吧!会是永远吗?会是吗?
……
晚上六点三十,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江玉换好衣服,对着镜子化妆。化妆后的脸自己看上去都有些陌生,给陈重看见,一定会说很丑,可是没办法,谁让歌厅里的灯光都那么暗,如果没有一些脂粉,整张脸都黑乎乎的看不清楚肤色。
做小姐,也要这样被脂粉盖得越厚越好吧,卸了妆才不会在大街上被人认出来。
上班的那家歌厅离江玉住的地方不远,也不算近。出了门发现外面飘起了雪花,这是自己到北京之后第几场雪呢?一共不会超过三五场,可是自己却不记得了,不知道为什么。
恶劣的天气里,所有的出租车生意都很好,没有看见一辆空车灯亮着。也好,省下十元钱可以交今晚的台费。江玉裹紧身上的外衣,自己安慰着自己。
一路都在小跑,厚厚的鸭绒袄里面,只有薄薄的一件露胸长裙,那是歌厅统一做好的工作服,上班时必须要穿的。快点跑到自己上班的娱乐城就好了,那里暖气供得很足,比外面暖和多了。
在歌厅的玻璃门前,江玉停下脚步。
这一路跑来,浑身的血液流通顺畅了一点,嘴里呼出的团团白气,也带了一丝热意。抖抖领口的雪花,踢了踢鞋子上的泥泞,推开厚厚的玻璃门,一阵温暖扑面而来,江玉甩了甩头发,顺手把鸭绒袄的拉链拉开。
服务生小风看见江玉进来,冲她笑了笑:‘玉姐,没打到车啊。’
江玉应了一声:‘没有,好在也不远。’
小风殷勤地去接江玉脱下的外衣:‘玉姐,我帮你去放衣服。’
江玉没有拒绝,把衣服递进小风手里,看见小风开心地笑容,年轻的脸孔上挂了层阳光那样灿烂起来。好像自己的弟弟呢!一种亲近般的温暖在江玉心里荡漾,很想伸手去摸一摸他的头发。
但她只是笑笑,微微冲他点了点头。
这家歌厅并不是太大,只有不到四十间房,但是常来上班的小姐也有七八十人左右,加上所有的服务生大概不下一百人。所有人中间,江玉除了领班的妈咪红姐,只和小风偶尔有过一些交集。
说是交集,也只是最普通的一些对话或者问候应答。
但也因为普通,所以温暖着。就如自己习惯了自己常用的毛巾,牙刷,枕头,内衣,被单,床,台灯,日历……等等所有已经习惯了的东西。
那些普通随着被习惯,日渐散发出美好而温暖的触感,镶嵌进自己平凡的生活,一天一天装饰着流逝的年华,粉饰那一日日苍白寒冷。
没有坐台的时候,江玉不习惯坐在小姐房里面和那些无聊的小姐打牌,有时候会和小风聊上一会,有时候几分钟,有时候会很久。时间长了,出现过这样一些话题:
‘我的家乡在福建一个叫元宁的小镇,很小的地方啦,玉姐你没听说过的。
可是我给你讲哦,那里的大海一年四季都格外壮阔,蓝得让人眼睛都睁不开咧;’
‘玉姐,我昨晚听见你唱歌,好好听的,你不当歌星真可惜了;’
‘玉姐,今天在快餐店吃饭的时候,看到个女孩好像你,可是赶着来上班,所以只能匆匆忙忙离开快餐店了,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唉。’
‘你说我像你弟弟?真的假的啊,玉姐人这么漂亮,弟弟一定也长得很帅,嘿嘿!’
‘玉姐的家乡清田,也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吧?你好像不怎么愿意提起哦!’
……
干净,天真,单纯。这是江玉对小风的看法。
其实小风比自己的弟弟,年龄还大上两岁,也许他是喜欢上自己了吧,从他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来。自己也有些喜欢他,那样干净的眉眼,那样充满阳光的笑容。不过喜欢有什么用,在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孩子而已,自己要的,不是这样一个男孩。
记得看一个叫小悴的人写过一篇文章,里面说过这样一句:怜惜一个人,要么给他未来,要么……干脆忘记。
某日片刻,江玉把这句话转给他听,淡定望着他的眼睛:‘小风,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小风眼神变的散乱,在江玉脸上四处游移:‘玉姐……其实……我好想拿你当姐姐啦。’
那日江玉抚摸了他的头:‘请坐。’
江玉被他们打量得心脏怦怦乱跳,仍然强作出微笑:‘请问我坐哪位身边?
’
客人笑了起来:‘不用拘束,随便坐就好。’
等江玉坐定,一位客人问:‘请问小姐的名字是不是叫江玉,原籍是清田市的?’
江玉慌乱起来,有种想逃的感觉,抬起头紧张地望着红姐。红姐笑着过来圆场:‘哪有这样问人家名字的,来玩又不是查户口,两位先生多来几次,和小妹熟悉了,还不是什么全告诉大哥?’
那人取出一张相片递给江玉:‘请问照片上这个人是不是你?’
做了这么久小姐,江玉第一次不懂得怎么说话,手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那是自己放在家中的照片,现在家里已经空无一人,他们是怎么拿到的?摇摇头把照片还给客人,对他们说不是。
站起来想逃,却被一个客人抢前一步拦住门口:‘玉儿小姐不要怕,我们只是受朋友委托,帮他找失踪的女朋友。’
江玉摇着头:‘我没有男朋友,你们找错人了,请放我走。’可怜巴巴地望着红姐,几乎马上要哭出来。
红姐过去试图调解,客人对红姐说:‘我们是警察,我是这个辖区的警长。
我们真是在帮朋友找他的女友,绝对没有恶意。’说着拿警官证出来,向红姐证明身份。
然后他望向江玉:‘可不可以看看玉儿小姐的身份证?’
坐在沙发上没动的那位客人说:‘不用看了,给陈总打电话吧。’
江玉的眼泪在听见陈总两个字的一瞬间哗哗地流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陈重出现在门口,先来的两位男人站起来跟他握手,陈重说:‘谢谢。有空去我们清田,我当二位是最尊贵的客人接待。’
拿警官证出来的男人说:‘陈总太客气了,财叔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听财叔说陈总在清田也是位权倾半城的人物,有机会再去那里,一定会找陈总聚聚。那,我们就不再打扰了吧?’
陈重送他们到门外,说过再见,返身回来。
江玉低着头,脸上妆容早已弄花,自己都知道鬼一样难看;陈重凝重着表情,大口大口抽烟。
谁都没有认真去看对方一眼。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若有若无响起,彷彿平静,淡淡伤情。
很久,陈重问:‘有什么酒喝?’
江玉说:‘这里没有你习惯喝的牌子。’
陈重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是啊,在北京不比清田,不是我能说了算,也逼不得老板去买。那么,请问你出不出台?’
江玉说:‘我是个小姐,遇到肯跟他出台的男人,怎么会不去?’
陈重叫服务生过来结帐,服务生说老板已经交代,这间房消费全免,想要什么还可以再点。
陈重说:‘我们走。’
跟着陈重走到歌厅门口,小风已经小跑着把江玉的衣服送过来:‘玉姐要走了?’
江玉‘嗯’了一声转过头对陈重介绍:‘这是小风,我在这里认的弟弟。’
却不知道该怎么向小凤介绍陈重。
陈重冲小风点头示意了一下,接过江玉的衣服,转到身后帮她披上。江玉僵硬着关节把衣服穿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陈重轻声问:‘还有没有重要的东西在这里?全部都拿走。’
江玉摇摇头:‘没了。’
推动歌厅的大门,刺骨的冷风扑进来,江玉猛的抖了一下。陈重拦住江玉推门的手,轻轻拥了一下她的肩膀:‘外面冷,你等我一下,我把车开过来。’
很小声的一句话,江玉的心一瞬间暖了起来,忽然又有些想哭。
站在玻璃门后,望着陈重去取车的背影,江玉忍不住想推开门从后面追上他,紧紧抱住他的腰永远不再放开。漫天的雪花从天空落下来,歌厅门前的射灯把陈重的身影的线条照得无比清晰,是一个男人可以倾城的轮廓。
‘玉姐……明天……你还会不会来?’
‘不了,小风。我不会再来歌厅了。’
‘那个……是你男朋友?’
‘嗯……男朋友,他来接我回家的。’
‘那,我以后还可不可以再见到你?’
‘可以的。我告诉过你我的老家,一个叫清田的城市。如果你有机会去玩,姐请你吃饭。’
陈重的车在门口停下。江玉最后望了小风一眼,那个大男孩的眼圈红红的,一亮一亮闪着泪光。江玉捧过他的头,在他额前亲了一下:‘姐走了,我会记得你,小风,你就像我的弟弟。’
推开门扑进漫天的大雪,江玉没有再觉得寒冷,其实北京并不那么冷,以前是自己误会了这个城市。
坐进陈重的车里,很久江玉的心情都没有平静。车轮偶尔碾过积雪,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陈重的目光盯着前方的路面,眉头微微皱着,看不清他心里是欣喜还是忧伤。
江玉轻声问:‘准备带我去哪?’
陈重说:‘清田。’
江玉吃了一惊:‘开车回去?那么远,你疯了。’
陈重说:‘车是北京一位朋友的,我们坐火车回去,先去我住的酒店等。’
他拿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喂,我是陈重,帮我订回清田的卧铺,当然越快越好,我等你的电话。’
江玉犹豫了一下:‘我还有些东西在北京,一些必须要带走的东西都在租来的房子里。’
陈重说:‘先去拿东西,怎么走?’
开着车路就变得很短。车停到江玉租房的楼下,江玉说:‘上来坐吧,我还要洗脸,换衣服,怕你在车里等会着急。’
陈重问:‘一起上去,方便吗?’
江玉委屈地说:‘有什么不方便?’
陈重嘴角动了动:‘我怕你藏个男人在房间里,见你又领一个回家,冲上来揍我。’
一路上隔着操纵杆,江玉一直没有好意思把身体靠过去,看见陈重露出这一丝笑意,终于逮到了机会,伸过手在他肩上轻轻打了一下。
挽着胳膊陈重上楼,打开门让陈重进去,看见屋里地板擦得一尘不染,陈重问要不要换拖鞋。江玉推着陈重进屋,对他说:‘都要走了,还换什么拖鞋。’
只是一居室的小套房子,狭小的客厅里空空的,除了一张折叠饭桌两张小椅子什么都没有。江玉说:‘你去卧室先坐,我去洗脸。’
洗干净脸上所有残余的脂粉,江玉对着镜子连呼了几口气,这才有些定下神来。从洗手间出来进去卧室,江玉被陈重直直的眼神望得有些不好意思:‘看什么,是不是丑了很多?’
陈重轻声说:‘这才是玉儿,刚才那个丑死了,我都怕自己认错了人。’
江玉脸烫了一下,拉开布质的简易衣柜,拿了几件衣服出来,看了一眼陈重,有些微微的羞怯。
陈重问:‘要不要我回避?’
江玉说:‘不用。’
脱去露胸的长裙,江玉飞快地抓起一件胸罩准备换上,陈重问:‘内衣也换?’
江玉说:‘换。去歌厅不敢自己喜欢的内衣,怕被那些臭手碰脏。’口中勇敢地说起本行,却小心的去窥探陈重的表情,深怕他会厌恶,或者露出不快。心中淡淡的悲凉,忽然想哭出来。
‘我一直……没遇到愿意跟他出台的男人。’
陈重的眼神落入江玉的注视里,有一瞬间闪亮,陈重飞快地转过头去,不肯再回望过来。江玉心中多少有一丝安慰,他,还是在乎的。
‘其实,玉儿,心干净就是好。’
‘身子脏了,心再干净,拿什么证明?’
‘我不要什么证明。只要你……在身边陪我。’
一瞬间,江玉以为自己听觉错乱:‘陈重,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为什么要我陪你,你不是有……莹莹?’
陈重的身体里剧烈响起了声音,全身骨骼发出一阵爆裂般的脆响,陈重喉咙里低吼了一声,跳起来迅速往卧室外走。江玉凄惶地叫了一声:‘陈重!’
陈重站住,背影笔直而僵硬,攥紧了拳头,很久没有松开。
江玉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心中千万遍后悔,告诉过自己无数次,永远不能再从自己口中说出莹莹的名字,难道以前的教训都忘记了吗?为什么还要提,除了莹莹,自己还有那么多话想和陈重说的啊!
‘不要走陈重,再让我离开你一次,我会去死的。我发誓再也不提你的老婆了,只要能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
眼泪疯狂地涌出来,把陈重的背上弄出湿漉漉的一片。全身只有一件小小的内裤,却没有觉得冷,或许已经忘记一切了吧,这一刻,无数次在梦中见到的那个人,正被自己紧紧抱住。
陈重也在颤抖。
‘我错了陈重,你别生我的气,我永远……都不敢了。’
很久,陈重说:‘莹莹……死了。’他转过身,面对江玉,眼睛里似乎有血一样颜色的大雪弥漫,‘所以我又在伤心难过了,你愿不愿意再陪我一次?’
江玉惊呆了:‘不,陈重……不。’
风雪在陈重的眼睛里一点点蔓延,没有滚烫的泪流出来,只有无边的伤痛渐次绽开。陈重嘶哑着声音说:‘你要我再说多少遍?莹莹死了,她再也不要我了!如果你不愿意陪我,就让我走。’
‘我怎么会不愿意呢,只要你答应,我任何时候都愿意陪在你身边。’
‘那么,嫁给我好吗?我怕你再一声不响就离开。’
不知道心中是悲还是喜。
江玉茫然的点着头:‘好的陈重,好的,只要你愿意。’
第二章: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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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莹,你说要我等芸芸长大,娶她回家,当是你还在疼我。
可是我现在不敢看见芸芸,因为每次见到她,我都会忍不住想哭出来。
对不起,我又一次没有听你的话。
——2003年1月24日。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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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上清田的土地,江玉有种做梦般的感觉。
从火车站走出来,江玉挽着陈重的臂弯,一路走一路心跳,忽然就真可以挽着他的手走在人群中了,不是做梦又是什么。没有什么行李,很多东西扔在了北京,陈重说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人回来就是最好。
在火车上,江玉问陈重:‘你找我,一定找得很难吧?’
陈重说:‘没什么事情会很难,只要你学会坚持。我找到你了,不是吗?’
江玉偎在陈重身边,很久没有说话。其实那应该很难,换了是自己,完全是无法做到的事情。原来,他那样在乎自己啊。
离开半年之后,陈重好像有很大的变化,很多时候眼睛里空洞洞的,看不到底,那是他失去了莹莹的缘故吧。可是,江玉想,现在你有我在你的身边,我会像莹莹那样照顾好你,或者比她做得还要好,只要你给我资格。
江玉不敢再提起莹莹,虽然心里充满了太多问题,但是她永远都不会提了,那是一个愚蠢的女人才会去做的事情。
陈重简短地提过两句关于莹莹的死,他们遇到劫匪,莹莹被刺了一刀,正好刺在肝脏上,没等救护车赶到医院就咽气了。
‘她好傻,看见刀子居然冲上前面去挡。如果是刺向我,我保证可以抓住那只拿刀的手,我保证。’陈重的手用力在空气中抓了一下,骨节发出咯咯的声音,眼睛里又变得空洞,彷彿什么都看不见。
‘凶手,抓到了吗?’江玉小心地问。
‘抓了几个嫌犯。可是,那有什么用?我只想莹莹回来,我不要惩罚什么凶手。’陈重的声音淡淡的:‘玉儿,我都向你求婚了,心里还想着莹莹,你会不会怪我?’
江玉摇摇头:‘怎么会呢陈重,我……很想让你知道,如果可以,我宁肯莹莹永远都陪在你身边。你难受的时候会想找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陈重沉默了很久:‘玉儿,只有你能帮我,我想把莹莹忘掉。你知道吗,心里牵挂着一个永远回不来自己身边的人,会让人崩溃。回去清田,我们就把结婚证领了好吗?’
江玉用力点头。
……
回到清田的第三天,农历腊月二十二,老皇历上最后一个适合结婚的吉日,江玉与陈重去婚姻登记处办领了结婚证。
没有任何婚礼仪式。陈重的父亲刚升任了市委书记,陈重说不想声张得太多人知道,那会让父亲尴尬。而且这次结婚,之前也没和父亲打过招呼,因为父亲是绝不会同意他现在结婚的。
江玉完全明白,莹莹去世才没多久,中秋节的晚上遇害,这么快就结婚,换在陈重这样一个背景,各种流言会很快传遍清田的街头巷尾。
其实女人很简单,一纸婚书就够了。江玉从来不奢望要求太多,就连与陈重这一纸婚书,都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新房买在清田市开发区,精装修的现房,直接就可以入住。家具用品一天之内就全部添起了,指挥着工人们把从商场运回来的各种家具按自己的意思摆放完毕,江玉有种异常的幸福感。
从今天,这就是自己的家。
陈重没有参与新房的布置,去了公司开年度决算的会议。莹莹遇害后,他找猎头公司帮自己请了一个总经理,基本没怎么过问过公司的事情,也根本没有心情过问。现在,陈重说:‘自己的生意,还是关心一下比较好。’
江玉是没有意见的,男人总是应该以事业为重,事业才代表着一个男人的成就。
那么家就是代表女人的成就了吧?陈重走之前说:‘男人的家是女人给的,玉儿,你准备给我一个什么样的家,我的意见并不重要。而且,对这种事,我完全都不懂,你完全作主就好了。’
现在这个家,能让陈重满意吗?把所有家具擦拭过一遍,江玉累得几乎直不起腰来。心里却是幸福的。是的,幸福,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唯一的遗憾是没有联系到弟弟,他又换了打工的地方,男孩子总是不踏实干活,喜欢到处跑。联系到他就让他回来,如果给他知道姐姐有了现在这样一个家,他一定会很高兴的。过完这个春节江帆才十七岁,还是送他去读书吧,陈重也有这个意思。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江玉很想给陈重打个电话,随便听他说一句什么话,都可以让自己开心的笑出来。
晚饭吃什么呢?江玉终于找出了一个给陈重打电话的理由,妻子问丈夫晚饭要吃什么,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吧,即使他仍在开会,那么身为公司老总,接自己老婆的电话,还会有人抗议吗?
电话拨通,陈重很快就接了:‘都弄好了?’
江玉说:‘嗯。想问你晚上吃什么。’
陈重笑了笑:‘当然是老婆说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江玉说:‘我怕做不好,你不喜欢吃怎么办?’
陈重说:‘今天你肯定累了,去餐厅吃吧,怎么说今天你也是新娘子,哪能刚结婚就逼着老婆下厨房呢。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去了。’
江玉幸福地微笑起来,新娘子,多么美丽的一个词语。
……
听见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江玉跑过去抢前陈重推门之前把房门打开。陈重站在门口端详,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嗯,女人用心布置一个家,果然是漂亮的。’
江玉接过陈重的外套,挂在客厅的衣架上,心里甜甜的想,这是自己的家,当然要用心布置了。
陈重试了试沙发,伸了一个懒腰,回过头问江玉:‘想我了吗?’
江玉站在沙发后面,给陈重做肩部按摩:‘想了。’
陈重微笑一下:‘聘来的这个总经理能力不错,公司比我以前在的时候正规多了。谈了一下午关于明年融资扩大规模,时机成熟再借壳上市的计划。读过mba回来是不一样,眼光和策略都不是我这种土老总能比的。’
‘以前没想过什么融资、什么上市,觉得对自己挺满意,现在看来完全是井底之蛙。’陈重把头仰起来望着江玉:‘玉儿,好像有你回到我身边,我的野心又变大了!’
江玉晕眩了一下,这是对自己最高的褒奖吧,柔和了手上的力度,用心按着陈重的肩膀。
‘现在饿吗?’陈重问。
‘还没有。’
‘那就先休息一下,再出去吃饭。’
陈重的电话响了起来,陈重拿过来接通,嗯了两声,向对方说了地址:‘你过来吧,我在家等你。’转过头告诉江玉:‘是王涛,开发区派出所所长。你应该认识,以前你在的时候他去公司找过我。’
江玉嗯了一声:‘我记得他,我们俩第一次见面,就是他帮你送钱。’
听陈重说让他过来,江玉有些紧张:‘陈重,家里水果什么都没来得及买,拿什么招待客人啊。’
陈重笑了起来:‘也是啊,第一位客人哦。明天你去买些茶叶水果烟酒那些东西回来吧,钱够不够用?’
江玉说:‘够用呢。’跑去拿商场的发票过来给陈重看,一张一张数着告诉陈重都买了什么什么,总共花了多少钱。
陈重说:‘干什么啊,我娶你当老婆,又不是请会计。这种事情不要和我说,我最烦听这个,钱不够用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江玉说:‘我不花什么钱的。’
陈重嘿嘿笑:‘那可不行,你现在是陈重的老婆了,记住,以后所有东西都要用名牌,不是名店进都不要进。不然人家会笑话我的。你不想老公被人家看不起吧?’
江玉轻笑了起来:‘你这么惯我,万一哪天不要我了,我怎么办?’
陈重说:‘你看我是不是那种人?我最疼自己的老婆了,怎么舍得不要。’
他眼睛里闪着疼爱的色彩,让江玉心有点微微酸痛的感觉。江玉喃喃地说:‘陈重,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似的。’
陈重呵呵笑着:‘我也觉得像做梦啊,忽然之间就完全换了一个人。对了,结婚证你收好了没有?别弄丢了,里面还有我一本呢。’
江玉说:‘放心好了,我就是把自己弄丢,也不舍得把结婚证弄丢的,那是我的命。’
陈重背过双手,一下子把江玉举起来,江玉惊呼了一声,被陈重搂过沙发放倒在怀里。他的嘴唇亲过来,吻在自己唇上,热热的,带着股让人惊喜的‘老公’的味道。江玉一瞬间迷醉,浑身软软的,提不起一丝力气。
门铃响了。陈重放开江玉:‘操,那混蛋来得还真快。’
江玉跑去开门,王涛一眼看见江玉,惊奇的张大了眼睛,仔细打量了江玉两眼,走进屋子对陈重笑骂:‘好小子,还说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原来被你看上的,都被你金屋藏娇了。我说怎么这段时间你公司最漂亮的一个,怎么找不见了。’
陈重说:‘我给你介绍,江玉,我老婆,今天刚领的结婚证,别去外面乱说,这事我暂时不想张扬。’
王涛有些尴尬,冲江玉点点头:‘恭喜恭喜。不好意思,事前没听陈重提起,也没带什么礼物过来。’
江玉忽然有些脸红,不知道王涛是否记得最早看见自己是在歌厅里,她曾经坐过他两次台,拒绝过他两次带自己出去开房的要求。慌乱着招呼王涛去坐:‘今天刚把房子弄好,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想喝什么,我下去超市里面买。’
王涛说:‘陈重家就是我的家,陈重的老婆就是我的……弟妹。不用客气了。’
陈重问:‘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
王涛嘿嘿笑:‘你一走那么多天,我想你了行不行?前些天一家品牌刀具经销商去找我推销警用匕首,就帮你挑了几把,德国solingen原厂进口的东西,我知道你爱这个。’
打开王涛带过来的纸袋,陈重饶有兴趣的取出那些刀子,在手上逐一把玩。
最后只留下一把,其余的推给王涛:‘就这把我看着还顺眼,别的都太大了,没办法带身上,属于管制品。’
江玉探过去看,是一把刃长不超过十公分的不锈钢直刀,高精度线切割设备切割造型,刃和手柄之间有一个圆形的孔,刚好可以插入食指方便牢牢把握。整把刀带着一点流畅的弧度,亮晶晶的原钢本色,漂亮得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江玉伸手从陈重手里接过来:‘好漂亮啊,拿来削水果一定很好用。’
陈重淡淡地笑:‘小心点玉儿,这可不是什么玩具。’
江玉把食指插入刀柄的圆孔,学着陈重那样在手上旋转。刀刃扫过指尾,微微感觉一丝凉意,唉哟一声,已经划出了一道伤口。
陈重说:‘告诉你不是玩具了。’说着却拿起那把刀在手上玩耍。
刀在陈重的指掌间旋转,似乎变成了一个有了生命的精灵,妖异眩目的在空中舞动,发出嗖嗖破空的声音。江玉紧张的盯着陈重的动作,轻声叫道:‘你也小心点,这刀怎么这么锋利?都没觉得疼已经受伤了。’
陈重笑:‘我玩刀有超过十年的历史,现在它们都是我亲戚。’他抽出一张纸巾抛去空中,闪亮的刀光闪了一下,纸巾凌空横断,破开成两片慢慢漂落下来。
江玉拣起落在地上的纸巾,丢在垃圾筐里,担心地叮嘱道:‘还是小心点好。’
‘还有件事。’王涛咳了两声,小心地望着陈重的眼睛:‘你这段时间反常,老爷子打过两个电话问我要人,说你一趟家都不肯回去,明天过小年,你怎么也得回家一趟吧。’
陈重情绪有些低落,刀子在手上来回旋转,迟迟不肯说话。
王涛说:‘老爷子升任书记,本来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可是就你一个儿子却不肯回家,他官做得再大也高兴不起来。毕竟……你身边现在有玉儿陪着了,回家哄哄老人家也是应该的。’
江玉小心地望着陈重,不知道该怎么插言,默默地在陈重身旁坐下来,轻轻挽住他的胳膊。陈重把刀收在掌心,看了江玉一眼,眼睛里又变得空洞洞的,看得江玉有些心疼。
很久,陈重说:‘好吧,我明天回去一趟。’
王涛问:‘家里……不知道你结婚的事情吧?’
陈重摇摇头:‘这个时候告诉老爷子我结婚,肯定又要吵架。目前还只告诉你一个人听,所以出去不要乱讲。’
王涛说:‘有道理。反正不在乎一天两天,等一阵子再说也不迟。到时候要大办,我找十辆警车帮你开道。’
陈重苦笑一下:‘算了,老爷子肯定会骂我个狗血淋头,你也跑不了。到时候随便摆几桌酒,请请至交亲朋就行了,玉儿也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
江玉眼睛有些湿润,低着头搂紧陈重的胳膊:‘陈重,我什么都不要,你肯拿一张结婚证给我,我都已经很……幸福了。’
陈重轻轻抱了抱江玉,对王涛说:‘走吧,一起吃顿饭,庆祝我的新生活开始。’
……
吃过饭回来家里,踏进屋里的一瞬,陈重和江玉紧紧拥抱在一起。
吃饭时都稍稍喝了一点酒,淡淡的酒意从陈重变粗的呼吸中透过来,让江玉有些晕晕的,被陈重抱得踮起了脚尖,似乎站立不稳。江玉在陈重怀里软绵绵的想,新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吗?
是的,就这样开始了。
陈重去浴室洗澡,江玉在浴室的磨砂玻璃隔断外探头探脑。心里怦怦跳着,印象中陈重的有流畅的线条,近乎完美的腹肌和胸线,就像平面广告中那些俊美的男模特。很想冲进去再仔细看清楚,却不知道怎么迈出第一步。
陈重问:‘玉儿,要不要和我一起洗?’
江玉红了脸,告诉自己说,里面是自己的老公哦,那么,一起洗又有什么?
应了陈重一声,在外面脱了衣服,走进去和陈重共浴。
陈重冲着头上的泡沫,看见江玉的身体眼睛亮了一下,伸手把双人淋浴的另一个出水口打开,让江玉站进去。
水温调得很热,淋在身上有种烫烫的感觉,浴室里的墙壁是整面巨大的镜子,透过镜面望着陈重的身体,江玉原本白嫩的肌肤忽然就罩上一层红润,被热水刺激得挺立起来,涨涨的让人有些不自在。
江玉用水打湿头发,藉着水流轻抚自己的,想把自己的翘起稍稍压下去一点,手掌压过,却带来一种奇异的麻痒感觉,反而让粉红的变得更加涨挺。
陈重冲净了头上的泡沫,盯着江玉的身体猛夸:‘嗯,好像比以前还要漂亮。’
江玉轻声说:‘你的身材也很好啊。’
陈重说:‘是吗?男人脱了衣服都差不多吧,也分好看不好看?’
江玉说:‘我觉得你这种好看。’脸飞快地红了起来:‘我可没看过别的男人不穿衣服的样子。我是说,觉得你的身材挺好,比画报上那些健美选手要顺眼。’
陈重对着镜子展了展身子,骨骼间发出一阵脆响:‘那些练习健美的,大都服用激素类药品,一点爆发力都没有。我一直练习搏击,跆拳道,瑜伽,和他们是不同的。’
江玉问:‘你也练习瑜伽?好像很难哦,身体扭成麻花那样。’
陈重说:‘嗯。莹莹出事后,我参加了一个瑜伽的高级培训,还拿到证书了呢。我不在乎那些证书之类的东西,只想学习一下瑜伽里面的深度冥想,那一段我脑子里好乱。现在瑜伽很流行,你有时间可以去练一下,对身体会有好处的。
’
江玉小心地窥视了一下陈重,现在莹莹这个名字,已经变成一处伤口,不要说听见陈重提起,只要瞬间在脑海里飘过去,都能让江玉一阵毛骨悚然。
陈重走过来,环腰从身后抱起江玉:‘如果没有你回来,我都不知道自己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谢谢你玉儿,肯这样迁就我。’
江玉握住陈重交叠在自己腹部的手,轻轻地说:‘我不是迁就你,我是爱你陈重,我真的想永远呆在你身边。不要对我说谢谢这两个字,应该我对你说。’
陈重说:‘我们两个谁也不再说谢谢好不好?我们好好相爱,好好生活。’
水流暖暖的淋下来,江玉在陈重怀抱里转身,与他温柔地亲吻。肌肤厮磨,中间没有一寸相距,却已经没有浓浓流淌,彷彿只有心灵交汇。
直到相拥躺去床上。
一直都是在幻想中与陈重。在江玉一次次春梦里,无数次的时候,脑子里都是陈重清晰的身影,插进自己的身体,他在上面奋力驰骋,好像只要想起那种画面,就忍不住激情上涌,很快可以获得满足。
现在陈重就躺在自己身边,新浴后的皮肤洁净而光滑,头埋在他的颈窝里,男人独特的体香距离自己是那么近,淡淡呼吸就融进了自己的身体里。终于可以体会那种真正的了,总用自己的手拚力厮磨外阴,怎么都赶不上一次充实的插入吧。
江玉心怦怦跳着,陈重的手刚抓住自己一只,下面就流出一阵热流,两腿间变得湿滑,呼吸急促起来。
陈重熟练地抓握着江玉的,仔细感觉在自己掌心弹动的力量,手指挑逗着的,在江玉粉红色的乳晕上画着一道道圆圈,轻声对江玉说:‘真漂亮,你我见过胸部最漂亮的女人。’
江玉有些害羞:‘会不会比别人的小?’
‘的大小并不决定美观,形状才最重要;身体的胖瘦高低也不决定美丑,和谐才足以完美;所以中国自古就有环肥燕瘦这个说法。而且,’陈重说:‘对我来说,呵呵,刚刚好就好,让我一手能掌握是最好,视觉和触觉都能得到满足。’
好像,是真的咧!刚好被他一掌抓满的样子。江玉于是羞怯地轻笑。
把玩了一会,他的手开始在江玉身上游移,抚摸过玲珑凸凹,抚摸过青山绿水。一丝丝发梢都没有放过,每一寸肌肤也不曾忽略。他的手指似乎带着热热的魔力,经过一寸就燃烧起一寸,点动一处就弹出一指。
彷彿一路尽是美景。
陈重的手指,敲击过江玉的足踝,然后擦过足背。他真的好熟悉女人的身体,就连平时最不被自己注意的足部被他细致把玩,都可以带来一阵无可言喻的快感。江玉的脚尖不由绷紧,足背在陈重的掌心里弯成了一张小弓。
陈重说:‘一个绝美的女人,最媚应该在骨子里。浑身媚骨横生,那才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尤物。玉儿,我一直想如果找不到你,我这一生肯定很无趣。’
‘你是不是为了哄我高兴,才这么夸我?’
‘怎么会!’
陈重抬起江玉的一只脚,用鼻尖在她足背上滑动:‘如果从来都不曾认识你,我绝不会相信,上天肯造出这么完美的一个女人并送给我。上一次你从我身边溜走,是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一件事。’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的身边了,我真的很爱你……陈重。’
陈重在江玉足尖慢慢亲吻,脚趾被他的牙齿轻咬,微痒而酥麻,那是几乎让人崩溃的快感,江玉接近呻吟。陈重的手顺着高高举起的小腿滑落下来,扫过膝盖手指在江玉浑圆的大腿轻轻弹动。
如水滴在湖面滴落,涟漪层层荡开,一圈一圈,无声无息蔓延至全身。
感觉整个腹部都在沸腾,似乎已濒临燃点,稍微一多点温度,就可以让江玉燃烧。
江玉喃喃的轻呼:‘陈重。’
陈重放下江玉的脚,手掌拨动,把江玉双腿分开。洁白无毛的暴露出来,早已沾满点点露珠。江玉没有觉得羞怯,只有快乐或者冲动,配合着陈重轻轻的牵引,尽量把大腿分开。陈重说过,他最喜欢天生光洁的阴部,感觉芬芳干净,美若幼童。
现在他一定在细细欣赏自己绝美的呈现吧。江玉闭着眼睛,兴奋得微微颤动起来,硬得像破土而出的种子,拚命朝着空气中绽放。
陈重的指尖落下来,点上胀胀的,沾一点上面凝聚的淫液,然后在两条肉棱上缓缓滑动。自己看不清那里是种什么颜色,或许是洁白两瓣,又或许已经充血殷红?他必定是喜欢的吧,不然为什么从手指透出那样的迷恋。
男人的手指终是与自己偷偷触摸的感觉不同,指节粗长了一点,蕴含着巨大的力量,无论多么温柔的一份柔情,也带着透骨的狂野。两瓣肿胀的被拨弄得裂开,身体里丝丝热气透出细小洞孔,向外喷吐成雾,又有春水潮涌,流入狭窄的臀缝。
双股间变得滑腻无比,每一丝细小的臀部收紧都能感觉自己的已经怎样氾滥,那是江玉记忆中最严重的灾情。
陈重手指微微探进敏感洞孔,只是短短一段指节侵入,江玉就几乎神志崩溃,20多年时光流淌,就连自己至最后疯狂的时刻,也不曾把手指如此勇敢的弄进身体这样清晰感觉。处女情结带来的压力,从少女时最早的萌动重重背负到今天,终于等到了完整释放的时刻。
江玉几乎要迎着陈重的手指,把自己的全身狠狠地撞过去。胯部不由自主的挺动了一下,臀部抬离床面的一瞬间,刺痛清晰的传来,一直是传说中的破体之痛,终于在这一瞬间得到证实,江玉猛力收紧,把陈重的那节手指用力牢牢套住。
陈重手指旋转了两下,勾动嫩嫩肉蕾,轻轻抽离出来。疼痛稍纵即逝,洞孔合拢,顿时酥痒一片。
他的指尖研磨上不清楚。思维接近空白,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兴奋。
一瞬间疼痛袭来,一秒钟还是两秒,或者又很漫长。
江玉轻叫了一声,手指抓紧沉重背上的肌肉。身体奇异般的被充实,如同被霎那间注满的水袋,一股厚重的力量在整个身体里面流淌,彷彿裂痛隐隐传来,周围的世界一片鸟语花香。
应该是最美一瞬吧,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绮丽景致。
陈重一声低吼,身体拚命。江玉就幸福的微微笑着,从背后搂住陈重的脖子,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表示对他的奖赏。
陈重怎么看都是那样一个优秀的男人,他身体迷人的轮廓线条,举手投足间与众不同的傲人气度,包括呼吸间淡淡的气息,无一不让江玉深深迷恋。每次随他出去,挽着他的臂弯行走在任何地方,江玉都会意犹未尽的骄傲起来。
唯一的一点遗憾,就是在的最后关头,陈重总是迅速崩溃。
其实在开始的部分,陈重的表现是一百分,他知道江玉身上任何一处敏感的地方,手法娴熟而细致,轻易就能让江玉燃烧起来。可是一旦等到插入,却再也力不从心,最短时间的一次shè精,江玉在心里默念不会超过30秒。
那是一种病态吧,大家常说的早泄。
很想劝陈重去看看医生,江玉终于忍住没有他提出来,这种事情去看医生,男人都会觉得丢人吧,何况是陈重这样一个死要面子的男人。
江玉宁肯在他面前装做什么都不懂,彷彿他的早泄天经地义。
天气一天比一天变暖,衣衫一天比一天单薄。
江玉没有因为床上那最后一分钟不满足而觉得后悔,陈重的优秀是其无与伦比的,最重要的是他爱自己,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他都对自己呵护有加。
5月份的时候陈重去北京谈一个合资项目。
一行人多,陈重问江玉愿不愿意自己留在家里。几个月下来,江玉微微胖了一点,为此颇为苦恼,这段时间正去一间瑜伽馆练习瑜伽,刚练出一点趣味,也就没有缠着他要同去。
婚后第一次独处,原来也很自在。白天去练练瑜伽,晚上回家看看影碟电视,并没有特别孤单。
陈重走后的第三天,江玉意外地接到了小风的电话。
从北京回来清田,江玉一直保留着在北京用过的手机号码。最早时候是因为没有及时联系到自己的弟弟江帆,怕换了号码之后他会失去和自己的联系方式。
联系上江帆之后,一时没找到合适的新号码,也就没有更换。
电话里几次叫江帆回来,江帆都不肯,说没心情继续读书了,现在正在南方一家汽车修理厂当学徒。江玉和陈重讲起江帆的事,陈重说:‘男孩子多磨炼一下也好,如果他真弄懂了汽车,过几年等他成熟一些,我们开一间4s店,交给他去打理。’
江玉觉得陈重的话不无道理,自己也算读过大学,最终还不是去做小姐。人的际遇很难说,既然江帆坚持不同意读书,那么进去学校,还不是混日子?江玉不再坚持要江帆回来,要他去银行办了张卡,不时存些钱给他,叮嘱他生活不要太苦太累,姐现在有钱了。
‘玉姐,原来你一直没有换电话……’小风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是啊,你也不打给我,我不肯换就是在等你打给我呢。’听见熟悉的声音,江玉忍不住和小风调侃。在北京那段孤单的日子,和他相处时间的最多,离开这么久再听见他的电话,竟然有几分格外亲切的感觉。
‘玉姐,你……我……’
小风,他还是那样单纯的一个男孩子啊。江玉微笑了起来,笑着问他:‘有没有想玉姐?我可是经常想起你哦!’
‘我天天都在想。’
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江玉愣了一下,想起过去小风在自己面前殷勤的模样,心头暗暗升起一阵暖意。
‘玉姐,你没有生气吧?我……是拿你当姐姐想的。’
‘我怎么会生气呢,知道你会想我,我心里很高兴。’江玉的声音变得温柔,他应该是真的想吧,早就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对自己的喜欢,只是自己一直当他是个小孩。
‘对了玉姐,我刚才看见你男朋友了,就是接你回老家的那个人啊,他跟一群人来我们歌厅唱歌。我想向他打听你的消息,他告诉我你现在仍用着原来的电话。’
‘陈重?现在在歌厅唱歌?’
‘是啊。我听见人家叫他陈总,他们在8号房。’
‘他有没有叫小姐?’
‘有吧,他自己没叫,是请客的几个人帮他叫的。玉姐,我乱说话了,你别生气啊。他很规矩的,坐在那唱歌,一点动手动脚都没有。’
江玉有些委屈,规矩干嘛去那种地方?想想自己都是从那里出来的,第一次见到陈重就是在歌厅,这样小气就是自己不对了吧。可是……那是自己的老公,说不委屈,真真是在骗自己。
‘小风,你帮我盯紧他,如果他不老实,你要告诉我。’
‘嗯!玉姐……我也想回家了。你不在这里,我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回家之前,我想去你们清田看看你,你说行吗?’
江玉几乎没有犹豫:‘当然可以啊,我答应过你,如果你来清田,姐要请你吃饭的。’
‘谢谢玉姐,等我过去,就打你的电话好吗?’
‘嗯!’
挂断电话,江玉开始为陈重去歌厅郁闷,那里面的小姐,没有几个不是淫荡贱货,看见顺眼的有钱男人,恨不得像苍蝇一样叮上去。陈重呆在那里,他肯讲规矩那群小姐也绝对不会和他讲。
想打个电话提醒一下陈重,电话拨了一半江玉最终又放弃了,男人在外面,应该有身不由己的时候,那么多朋友在,这样做不是害他丢了面子。
有时候女人的世界,真的很委屈。
……
几乎可以想像,小风是在得到江玉的同意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踏上了来清田的行程。江玉接到他出站,是第二天晚上八点。
人潮流动,小风拎着简单的行装,在出站口四处张望,五月的天气已经很暖,车站广场的风吹动他薄薄的衬衫,让他的身形看上去有些单薄。
江玉走过去,微微笑了起来,轻轻给了他一个拥抱。
小风的脸在广场的夜灯下变得通红,江玉去接小风手里的行包,小风拒绝着:‘玉姐,我自己提就好了,那有男人让女人拿东西的。’
江玉笑着说:‘你是男人吗?我看也就是个大男孩吧。嗯,好像还很重,那我就不和你争了,走,姐先带你去吃饭。’
带小风坐进清田最豪华的餐厅包房,小风不安地对江玉说:‘玉姐,不用这么隆重吧?这里好像很贵的样子咧!’
江玉望着小风笑:‘你怕姐请不起吗?’
小风说:‘当然不是,玉姐的男朋友看上去很有钱,是很大的老板吧?’
‘不算,只是个很小的老板。嗯……我们结婚了,他现在是我老公。’江玉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每次对人说起陈重是自己的老公,她都忍不住要从心里骄傲到脸上。
‘哇!恭喜玉姐啊,他……看上去很配你的。’
一口气点了好多菜,小风连声叫够了:‘我知道玉姐现在不怕花钱,可是也用不着这么浪费啊。’
江玉说:‘弟弟那么远过来看我,我当然要做的像个当姐姐的样子。’
菜慢慢送上来,摆满了整张桌子,江玉自己看着都有些愕然,好像……有点暴发户的味道吧?自己是怎么了,想证明什么呢?今天的豪阔还是幸福?而这两样,都不需要张扬才可以被别人看见吧!
眼前的小风,看上去仍是那样一张单纯干净的面孔,带着海水从小冲洗到大的清新味道,记得他对自己说起过,他家乡的海水,蓝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小风被江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玉姐,你怎么这样子看我?’
江玉说:‘小风你长得比女孩子还干净呢!嗨,你知道吗,在北京的时候,一起上班的女孩很多都喜欢你,记得那个叫露露的,整天叫着说,如果她有了钱,一定把你包起来养着。还有那个思思……’
江玉忽然有些心跳,和陈重在一起,自己从来不敢提起以前的任何事情,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但是那些,总归是自己的历史,是生命中的一部分,永远割不去的记忆。也只有面对那个时候的朋友,这些话才可以随心所欲的畅快倾吐。
小风不好意思地笑:‘那个露露是神经病,总拿我们服务生开玩笑的。再说她长那么丑,我才不会要她咧。’
江玉叫了一声:‘哈,看不出小风眼光还挺高的,露露那么漂亮的女孩都看不上,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女仔才算漂亮?’
小风说:‘赶上玉姐一半才算漂亮,不过算啦,能有玉姐一半漂亮的女孩,又轮到人家看不上我了。’
女人都会爱慕虚荣,会比较喜欢听见别人恭维吧?尤其是像小风这样一个带着干净漂亮面孔的男孩,带着那样虔诚着目光恭维自己,江玉不由得有些意犹未尽的欢喜。
吃过饭领小风去酒店开房。开发区新建的星级酒店,服务和房价在清田都是最高的档次了,小风又不停地叫着浪费。
江玉说:‘你没见过暴发户吧?姐现在就是暴发户,不要扫我的兴致,ok?’
小风不再坚持,跟着江玉走去房间,一路默默无语。
进去房间,小风吐了一口气:‘玉姐,我从来没想过,我也会有机会住进这样高档的地方,一晚上的房费,我要辛苦一个月才能赚到,还要是运气好的一个月。’
江玉笑了笑,天壤之别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忽然之间自己就像在天空飞翔。
过去那些为了赚钱不得不背负的艰苦,今天已经和自己远远的再见了。
幸福的滋味是什么呢?就是想起那些苦困的时光,忽然骄傲地笑出来的一瞬吧。
小风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玉姐跟着,自己去前台说要开房,那些服务生们一定都不会相信。’
打量了小风几眼,江玉说:‘可是小风穿什么都好看,年轻的男孩子,越是简简单单就越显得亮眼睛。你知道吗小风,你真的……很像我的弟弟。’
抬手看了看腕间的手表,已经快接近十一点,江玉冲小风笑了笑。
小风问:‘玉姐要回去了吗?’
江玉说:‘嗯,你也该累了,好好睡一晚,明天,姐领你在清田好好逛一下。’
小风说:‘那我送玉姐下去吧。’
江玉说:‘不用,我自己下去就好了。’回头看了小风一眼,他眼睛里闪着恋恋不舍的一丝光亮。
‘玉姐,’小风的脸涨的通红起来:‘你可不可以……再抱我一下?’
江玉轻轻抱了抱小风,一秒还是两秒,江玉迅速放开:‘嗯,再见。’
家距离酒店并不远,从酒店大堂走出来,江玉没有叫车,一个人踩着街灯下的影子,慢慢往自己住的公寓走。五月的夜风已经很暖,吹得外套轻轻飘动,透过薄衫滑过自己的肌肤,痒痒的似乎情人的抚摸。
江玉的脸莫名其妙烫了起来。片刻前那短暂的拥抱,腰间被小风手掌轻轻碰触的地方,这时候竟然火一样炙热着,似乎非要用手拂两下才能让自己变得自然。
小风的手分明带着一丝重重的力量,没有任何预兆就把江玉更紧地搂向他的身体。那一瞬间,没有防备的江玉重心前倾了一下,撞在小风的胸口,清楚地感觉到了他心脏深处的狂跳。
而他触在自己小腹的那个地方,好像……膨胀?
竟然被那简单的一次身体接触,弄得心乱起来。衣衫单薄,江玉知道那不是理由。
前后去歌厅上班,做小姐的时间叠在一起,接近两年左右。被男人突袭般的抱进怀中轻薄,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身体肌肤裸接触男人们的触摸,变成饮水般平常。神经被那无数词粗鲁野蛮的侵犯变得麻木,身体似乎注入了陌生人的灵魂,好像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心跳过吗,当然没有。如果曾经心跳,也是在为自己担心。
可是刚才是怎么了?
像是无法拒绝季节的到来,像是夜风从寒冷变成温暖,生命的痕迹潜入路旁爬墙的青藤,浸透一些绿色,在心头结起迷乱阵型。
小风是弟弟吗?江玉知道并不全是,那么拥抱就是自己默许的暧昧;从拥抱才开始吗?也许只是牵强借口,从答应小风过来清田,已经藏了暧昧意味。如果不是陈重远离,江玉是绝不会答应他过来的。
虽然过去那些日子,彼此相处得很好。但是在江玉心里,有关歌厅生涯的一切,都是自己永远不想提起,也希望所有人都能完全忽略的一段记忆。为什么答应小风过来,不是值得玩味,而是颇值得玩味。
小风说想见自己。自己想不想见他呢,恰好在陈重离开清田的日子?
回到家脸上仍在发烫着,江玉脱去衣服,站在浴室里的镜子前面,望见自己一头蓓蕾欲放般娇然挺立,淋漓着从双股间流淌下来。
从离开酒店,就一秒钟也不曾停止充血,江玉自己知道。
……
开发区新扩展的街道是清田最干净的。
坐在开往酒店的出租车里向外看,路两旁的一切都像是静止的,只有脑海中翻腾的思绪变化成微弱的风景。
本来江玉不打算起那么早。昨晚几乎完全没有睡好,调了很低的水温淋浴很久,江玉才从迷乱的沦陷中挣扎过来,然而也驱除走了困倦,躺在床上很久都无法入睡。
冷静下来去想,小风这次过来,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毕竟在自己心底怎样燃烧,是一件很隐秘的事情,只要自己不说出去,没有人能够看见。
就像别人看不见藏在陈重背后的早泄。在其他人眼里,陈重在床上应该是个很厉害的男人吧,无论从他的年龄,还是从他的体格上看。就连他的,在勃起的时候,无论是外观还是手感,都是那样坚铤而有力,彷彿能刺穿任何女人的身体。
除了插入后的表现。
每一次江玉都装着很满足的表情,甚至在陈重插入自己之前,已经故意表现出自己接近的样子,彷彿他只要插入一秒,自己已经飞翔。
无数次,陈重问:‘玉儿,我是不是很没用?’
江玉说:‘哪里有,老公是最棒的男人。’
装到自己都以为那是真的,可是陈重却说:‘我知道玉儿,不是这样的,我也曾经棒过,最棒应该是什么样子,我心里清楚。’
最近,陈重已经变得不怎么敢轻易把插入江玉的身体。那一刻他是无力的,带着力不从心的尴尬,苦恼着从江玉身上爬下来,满面沮丧的颜色。
没有责怪,那根本不妨碍自己爱他。江玉说:‘陈重,相信我,我没有觉得不够。’
‘玉儿,我想做到最好,在自己的老婆面前,我希望自己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
陈重更加倍的在金钱和日常小节的呵护上对江玉弥补,永远和颜悦色地对江玉说话,永远在过马路的时候紧拉着江玉的手,吃饭时把江玉爱吃的菜一样一样夹进江玉的碟子里,常常把江玉弄得微微的心疼起来。
来自老公的爱,就是那样一点一滴的让人感动着。性不是唯一,当然也无需是唯一。
冷静下来之后江玉变得坦然,并不会发生什么事实上的出轨,偶尔的心虚而已,在自己的身体里流淌,就像血液循环那样自然,偶尔一次被刺激得挺立,下面潮涌,根本与其他人没有关系,小风很快就会离开,彻底从自己生命中清除。
天涯一方,永远不会再见。过去都可以当他是个孩子,现在也仍然可以。
清晨时江玉被床头的电话铃声叫醒。陈重打回来的,只是简单的问候,顺便告诉江玉北京的刘董今天要拉他去参观一个专业的车展,问江玉喜欢什么型的车,等事情办完就买一辆开回清田。
江玉说不用,自己现在连驾照都没拿到,还是等拿了驾照再考虑买车的事情好了,何况从北京开车回来,那不是会很累?陈重说也好,在电话里叮嘱江玉要注意身体,他会尽快处理完事情回来清田。
挂断电话,看看座钟才是早上七点。
昨晚放进香炉里的熏香已经燃尽,淡淡的熏香弥漫在房间的空气里,让人懒懒的打不起精神。那些熏香王涛前些日子送过来的,从泰国进口过来很昂贵的一种,江玉很喜欢它淡雅的味道,已经养成了习惯在入睡前燃上一炉。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清晨,那淡淡的熏香突然像一抹勾人魂魄的淫药,让江玉有种懒洋洋的冲动,想偎进陈重的怀里,让他紧紧地抱着自己。已经无法再入睡,江玉的心脏不安分地跳动,脸又莫名其妙涨红起来。
是因为刚才正做着的那场梦吗?一场男女情事的春梦,梦里的男主角是小风。
春梦江玉当然曾经做过很多次,那些在梦里出现的男人,更多是一些模糊的影子,醒来几乎回忆不清细节,是怎样发生或者结束,所有的过程都很朦胧。
但是刚才的那场春梦,也许是被从梦中突然叫醒,电话挂断,一切镜像仍然清晰地在脑海中翻腾,小风的的身躯和自己在床上纠缠,无边的春色涟漪般在那张大床荡开,快感像沉入湖底的鱼,潜入丛丛水草中穿梭。
小风的在脑海里的残留,是洁白的一条,好像是玉杵般的光洁圆润生机盎然。跳跃勃起插入抽出,江玉的小腹变得空荡荡,无论怎样并紧双腿按压小腹,都不能填补那来彷彿自生命深渊的空虚。
应该起来去冲冷水。要冰冷的水,最好把全身都浇成冰凉。
冲进浴室,却是疯一般刷牙洗脸,用最快的速度穿好外套,然后从家里出来。很短的一段路程,江玉仍第一时间拦了辆出租,去了小风下榻的酒店。
我一定是疯了!江玉艰难地想着。
如果不是疯了,现在自己在干什么?按响小风房间的门铃,江玉才有些清醒。可是似乎已经没有退路,几乎在门铃刚刚按响,房门就已经飞快打开,小风出现在眼前。
江玉勉强微笑:‘还在睡?该起来吃早餐了。’
乱乱的头发,敞开着的衬衫。小风愕然地惊喜着,那是一个男孩不善隐藏的情绪,慌乱中扣错了衣扣,满脸迷茫的笑容。
‘对不起玉姐,昨天我很晚才睡着,你先等等,我去洗脸。’
洗手间哗哗水响,水杯的叮当声,牙膏的泡沫在口腔种飞速滚动,清水敷面的匆忙……一切被江玉在脑海中描绘成清晰的图像,彷彿就在眼前晃动。
床上散乱的被褥,似乎保留了小风身体的形状,那一场春梦,是在这张大床上上演的吗,还是世界上任何一张大床?男人的味道在房间里无声流动,透进江玉的呼吸,江玉的手掌抚摸过床单,上面还残留着小风暖暖的温度。
‘玉姐,你怎么不先坐啊?’不知什么时候,小风已经洗漱完毕。
江玉飞快地的收起自己的手,装成拂平床单那样的动作,顺势在床上坐下来。床垫很柔软,像湖水一样柔软吗,像梦里那样一个湖面吗,身体无声地下沉…
…湖底长满了水草?
小风手上拿着毛巾,擦着自己脸上的水滴,额前一绺沾了水的头发垂下来,为什么那样简单的一绺湿发落入眼睛,好像都在挑逗视觉啊!江玉有种想逃的感觉,错了,完全错了,这是一幕污秽的幻像,或者说成可耻更为恰当。
‘小风……’
‘嗯?怎么了玉姐?’
‘你的扣子,扣错了呢。’江玉从床上站起来,坚决地告诉自己,必须要抓紧时间离开,不能在这样封闭的环境里继续停留,孤男寡女,寂寞暗室,发展下去会很危险。‘快点弄好,我们出去吃早餐。’
小风尴尬地把衬衫的扣子解开,白皙的肤色让他的身躯看上去有些单薄。他的胸膛没有陈重那种精力弥漫的强健,腹间也看不到优美的块状肌肉流动,只是简单的白皙肌肤,胸骨隐约地闪现。
他的应该也是那样一种玉白颜色吧,像自己在梦里看见那样?江玉的思维有些短路,断断续续,走走停停。
‘我都找不到衣服穿咧,跟玉姐一起出去,好像穿哪一件衬衫我都配不上你啊。’小风弯着身子在自己的行包里翻拣,一件件衬衫翻出来,又一件件再塞进去。
江玉有一阵没有说话,心中有种很煎熬的挣扎。
‘这件,你看怎么样?’小风拿起一件在身上比画。
‘还行吧。其实……无所谓穿什么,都是一样的,我都说过小风是帅哥了。
’
‘我还是想让玉姐心里高兴点,以后再想看见玉姐,恐怕会很难了。’
不是很难,而是再也不会了,江玉暗暗在心里说。深深吸了一口气,江玉飞快地吐出了一句话:‘小风,你还是走吧,现在就走。’
小风愣住了,回过头惊讶地望着江玉,眼睛里慢慢地充满了忧伤。
江玉说:‘别这样小风,我……不是狠心要赶你走,但是这样,你会害了我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风摇着头:‘不,玉姐,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我永远都不会害你。’
小风转身的一瞬间,有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滚落,滴在他刚挑出来的那件衬衫上面。他把衬衫塞进行包:‘对不起玉姐,我打扰你了。’
江玉微微地难受起来,对小风而言,这是很深的一次伤害吧。她走过去站在小风的身后,抬起了手,却没去放上他的肩头,她心里明白其实任何安慰都是没用的,答应小风过来清田,从开始就已经错了。
小风转过身来,手里提着简单的行囊。他的眼中泪水犹未停止,疯狂地冲刷着他苍白的脸颊。
他说:‘玉姐,有一天我发了财,我一定回来找你。’
江玉艰难地说:‘小风,你误会了,不是你发不发财的问题,而是,我很爱我老公,你明白吗?我爱他,他有钱或者没钱都不重要,而是我爱他,哪怕他变成世界上最穷的穷光蛋,我都不愿意离开他。’
小风说:‘以前你对我说,怜惜一个人,要么给他未来,要么干脆忘记。我就想,如果玉姐肯问我要那个未来,让我去做鸭子养活玉姐,我都会答应的。可是我怕你看不起我,所以就没有那样告诉你。’
肯卖身去养一个人,这是最坚决的一种表白吧,清澈的表白,不带一丝污秽。
‘小风,你……’
‘我知道的。玉姐你不要再说下去,我是孩子是吗?今年我十九岁,我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傻。我这就走了,走之前,你能不能最后抱我一次?’
江玉没有拒绝。有什么理由去拒绝这样一个请求呢?自己的怀抱,如果可以给一个人温暖,而那个人正因自己的错误决定承受着如此的痛苦,给他一次拥抱又有何妨!
靠近过去,张开双臂。
小风的包掉落在脚下,用力搂住江玉的腰肢。江玉的骨头咯咯地响了起来,感觉自己的腰都要被他抱断。小风的头低下来,泪水打湿了江玉的脸,江玉困难地呼吸,无力从他怀里挣脱出去。
小风的嘴唇亲过来,吻在江玉唇上。
十个女人有九个相信,从第一个吻,就可以了解这段感情的全部信息。江玉清晰地感觉到小风内心的绝望,这本就是一份黑色的感情,从这一吻开始,已经是无底的深渊。
唇齿相接,小风软软的嘴唇有让人酥软的力量。拥抱却更加疯狂,被他的胸膛挤得要炸开,硬硬地硌进肉里。
江玉说:‘不!’
身子被小风抱了起来,他单薄的身躯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把江玉压倒在床上。
江玉说:‘不……’
没有什么拒绝的声音再可以被听见,衣衫被飞快剥开,胸衣暴露出来。黑色轻纱的罩杯,隔阻不了任何一种触觉,小风的嘴唇落在上,剧烈地炙热,似乎要:‘去把拒绝服务的牌子挂在门上,检查一下门锁是不是完全锁好。’
小风从江玉身上腾起。江玉解去上衣,飞快地把身子躲进被褥,
房门轻响了两声,小风迅速地返回来,被单猛然掀起,的娇躯暴露在空气里。江玉缩成一团,背朝着小风不肯转身。小风的身子压迫过来,笨拙地扳着江玉的肩头,扳了两下不见成成效,手顺着江玉的肩窝滑下来,落到江玉的上。
小风的抚摸是粗糙的,带着饥不择食的慌乱,在江玉身上来回游走,完全没有任何规律可循。江玉始终不肯睁开眼睛,身体在小风的胡乱抓弄下微微发颤,那种完全不懂女人身体的抓弄,好像带着另一种让人疯狂的力量,每寸移动都带来一寸皮肤的战栗。
终于落在自己肥满的上面。早已经流满了水,小风的手掌一瞬间被那些沾满,摸在股间感觉滑腻腻的,手指充满好奇一样的探索。
江玉把腿分开了一些,小风的一根手指插了进来,江玉用力把它夹住,贪婪地收缩,像婴儿的嘴唇捕捉到奶头。轻微的手指动作让江玉不满,臀部微微后挺了一下,触到小风的。
小风似乎得到了指引,话,紧紧抱着江玉的腰肢,似乎担心一放手,就再也没机会触到。
‘小风,我很喜欢你,但你要明白,喜欢和爱是不同的两种感情。所以……
’江玉慢慢挪开小风的手,慢慢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她望望双手抱在脑后,忧伤的躺在床上看她的小风,低下头去,亲了亲他冰凉的嘴唇:‘小风,不要像个小孩子那样。’
小风无声地坐起来,捡过衣服慢慢穿起,每扣上一粒纽扣,他白皙纤细的手指就颤抖一下,带着那样无可奈何的一种心痛。
‘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两个,没有未来。’望着小风难过的表情,江玉没有心软,‘你该走了,请你就当从来没有来过清田。’
小风说:‘玉姐,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的。’
江玉说:‘我会。我会当从来都不认识你。’
心中是淡淡的平静,江玉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小风眼睛里闪着泪光,让江玉觉得他有些可怜。可是,自己又能怎么样?必须要结束了,这是从开始就注定的结局。
已经在暗暗后悔,对不起陈重,也是在对不起自己。不尽快结束这一切,恐怕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这种低级的错误。原本就只想要一场美好的,现在已经得到了,如果继续贪恋下去,那么就会毁掉一切。
人可以偶尔冲动,但不能总是冲动。
‘小风,离开北京之后在接到你的电话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起你一次。而我在北京的那些日子,每天想起陈重,不知道要想多少次。包括现在,我都在希望他立刻回到我的身边。’江玉问:‘我这么说,你听明白了吗?’
小风说:‘我明白。’
江玉说:‘我会忘记今天的一切,也希望你能够忘记。把它当一场春梦好了,在梦里相处我想会比彼此这样面对面的难堪要简单很多。我已经是人家的老婆,而你最后也会有自己的爱人,所以,我们现在就说再见好吗?’
小风说:‘再见。’
他提起自己的行包,走向房门,在门口停了两秒,伤心地地回过头:‘玉姐!’
江玉走过去,拉开他行囊侧面的口袋,塞了厚厚一叠钞票进去:‘小风,给自己买两件喜欢的衣服,当姐送你的礼物。别拒绝我,我是很诚心地想送给你。
’
小风慢慢松开自己抓着江玉手腕的力量。
然后江玉淡淡地说:‘再见,意思是我们从此,永远不再相见。’
小风转身冲了出去,房门锁上的瞬间,江玉看见小风眼眶中满溢的泪光,他真是个孩子,一句再见说完,已经无法抑止他的悲伤了。
门带上时发出重重的声响,小风的悲伤里,一定夹杂了几分不满和愤怒。短暂的缠绵,彼此身体无间地亲密,连着,像是久违的情人。突然把脸绷起来换成陌生人那样冷漠,换了是谁都会不甘心吧。
没有意想中的突然心生一丝疼痛,江玉反而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会不会再偷偷地想起小风呢?应该会。但那只能是偷偷地想一下,绝不会是眷恋或者思念。只是想想,然后微笑。他圆了自己婚后的一个梦,一场关于的梦,他的是玉白色的,那是梦里的一抹颜色。
属于江玉的那条,是陈重的,无论它的颜色暗淡或者光芒万丈,那才是江玉一生都想细心呵护的。所以小风的身影从眼前消失的瞬间,江玉由衷地轻松起来。
离开酒店之前,江玉在酒店的浴室里,仔细冲洗了自己的身体。
激情碰撞后的身体,留着小风淡淡的印记,上有红红的指痕,下体火辣辣传来刺痛。疯狂的十个小时,宛若一场持久的春梦。江玉想,梦里遭遇的一切,醒来就该把它全部忘记,人可以做梦,但不能把梦境当成生活。
梦境不总是美好,等噩梦袭来的时候,再开始后悔那就太迟了。
经过酒店的大堂,服务生殷勤冲江玉鞠躬,高跟鞋踩在镜子般亮丽的地面上,一步一步迈出的都是尊贵气度。江玉偷偷吐出了一口不安的呼吸,发誓无论他们怎样欢迎,自己也不可以愚蠢得再次做贼一样光临。
沿着来时的路往家里走,江玉的身子有些微微发软,那应该是满足后的疲惫。的满足带来心底深深的空虚,是偷情唯一的遗留。
一个摆在路旁的卦摊,让江玉迟疑了一秒。
卦者满面玄机地望过来,低声吟哦出几声让人似懂非懂的词句。那些晦涩句子里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让江玉有些迷惑,然后她的目光和卦者在空气中碰触。
江玉停驻在卦者面前:‘都可以算些什么?’
卦者说:‘那要看小姐想问些什么。’
江玉说:‘姻缘。’
卦者神秘地微笑:‘小姐已经把握住了最美满的姻缘,为什么还要再问?’
他的声音略带一点异乡的拗口,低沉却有着一种神秘的魅力。
江玉望着他的眼睛,他的眼底如水一样深邃,微微的笑容背后藏着一丝奇异的自信。江玉心动了一下,问他:‘你那么肯定我在把握着美满的姻缘?’
卦者淡淡地说:‘小姐婚嫁不超过一年,美不美满自己心中没有定论?’
见惯了街头铁嘴神算们故作高深的嘴脸,眼前这卦者却让江玉心生疑惑,真有慧眼的真人现世吧,自己和陈重结婚,所知者寥寥几人而已,至今陈重在家人面前都不曾言明,怎么这个人却一眼可以看出?
相比之前在街头巷尾遇见过的那些相士神棍,这位卦者神态上无疑多了一份儒雅淡定,如果不是他面前的卦摊,你甚至很难把他与卜卦算命这类职业联系在一起。三十岁左右年纪,简单干净的衣着,更像一位谦谦学者。
江玉轻声问:‘不是都说天机不可泄漏,可是如果不可泄漏,你又能帮我些什么呢?’
‘天机不可泄漏,却可以讲些玄机供小姐参详。请伸出手来,我先看一看,能不能讲出一点小姐想知道的东西。’
江玉伸手过去:‘如果看得真准,我不会少拿卦金给你。’
卦者不置可否,接过江玉的指掌双眼迷离地端详。
‘掌中生黄,家有死亡;掌中生青,定有忧惊……’卦者喃喃地低语,以致江玉很难听清楚什么。他忽然摇摇头,对江玉说:‘小姐,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其它事要办。’
他开始收拾面前的卦摊,看也不肯再看江玉一眼。
江玉冷冷地说:‘装神弄鬼。’
卦者叹了口气:‘小姐福浅命薄,年纪轻轻亲人尽丧,不是我装神弄鬼,而是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
江玉震惊了一下,直直地望着卦者的眼睛:‘什么叫亲人尽丧?你给我说清楚。’心中升起一丝怒气,有种上去狠狠抽他耳光的冲动。
卦者低头不语,收起卦摊准备离开。江玉追上去:‘如果你不说清楚,信不信我打个电话就能把你抓起来?’
卦者笑笑,眼睛里有神奇的光亮:‘也许我看错了,难道小姐身边还有亲人?我断定小姐已经父母双亡,就算有其他亲人在世此刻也远在天涯。也许,这不过是我这个江湖神棍信口雌黄骇人听闻之语,请小姐饶我一次,不要太过计较。
’
江玉呆住了:‘先生不要走,请你……说得详细一点。’
卦者说:‘已经发生的事,说说也没什么妨碍,没有发生的事,就是所谓的天机了。不是我不说,而是不能说。’
江玉慌乱着从皮夹里取出钞票:‘先生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
卦者淡淡摇头:‘我从不收没有来路的卦金,你去求医,医生开不出治病方子,也是没脸收钱的。我看小姐本身并不信宿命,而命相这东西只有你不信,才能改变所谓的定论。如果我令到小姐去相信这种缥缈虚无的东西,那是我的罪过。’
江玉说:‘我信你,希望先生帮我开解一下。’
卦者说:‘你将心付与掌心,才有这些纵横交错的线,然后织就这一生的宿命。我看小姐掌心透出淡淡的青色,完全是自身的惊忧,别人帮不了的。’
江玉端起双手去看,却看不出特殊的异样,只是密密一层汗水渗出,令到全身冰冷。
‘先生……’口中苦苦地哀求,追着卦者的脚步前行。
卦者说:‘小姐,你问我是没用的,求人不如求己,我只能劝小姐好好把握。’他加快了脚步,把江玉丢在了身后。
很久江玉定下神来,求人不如求己,从来都是这样。将心付与掌心,才掌握自身的宿命,卦者口中的玄机,大概就是如此吧。她快步追上去,坚决地请求:‘先生,请你一定帮我一次,我会很感谢先生的。’
卦者迟疑了脚步,微微面露犹豫,仔细审视了江玉很久。江玉虔诚地祈求:‘先生……’
卦者说:‘小姐住的地方,应该离这里不远,领我去家里看看,不知道方不方便?’
江玉连声说:‘方便的,麻烦先生辛苦一趟。’
把卦者领回家中,江玉忙着拿出饮料水果殷勤招待,卦者淡然拒绝,取出罗盘围着客厅卧室逐一测看,面色凝重而肃穆,害得江玉一颗心跳上跳下,亦步亦趋紧随其后,隐约摸不着方向。
终于,卦者停了下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捏起手指,指型诡异变换,嘴唇微微动着,念出无声的秘语。一阵煎熬般的等待过去,又是一阵新的煎熬,江玉面容惨淡,浑身渐至颤抖。
卦者说:‘小姐再伸手给我看看。’江玉伸手过去,卦者捧着看了半天,轻轻嗯了一声。江玉不敢说话,紧张地注视着卦者的眼睛。卦者眼睛里高深莫测,似乎都是玄机。很久,卦者放开江玉的手:‘我有话直说,请小姐不要生气。’
江玉说:‘先生尽管讲,我绝不会生气。’
‘妻子红杏出墙,那是男人的大忌,你明明深爱自己的丈夫,掌心却又有红杏出墙的疑迹暗生……’卦者轻轻摇头,轻轻叹气:‘唉!’
江玉呼吸变得艰难,脸色飞起一片潮红:‘先生,我……!’
卦者怪异地微笑:‘那也不能怪你,你丈夫是否有个前妻?’
江玉说:‘是,去年刚刚去世。’
卦者说:‘嗯,前妻去世不满周年,他就匆忙另娶新人,那是你丈夫的不对了。我不说是你丈夫的前妻阴魂不散,最少在他心里还是有过重的压力。你们婚后夫妻房事方面,他是否会有力不从心?’
有种被人剥光般的尴尬,江玉沉默了片刻,低声回答:‘是。’
卦者微微点头:‘从一进来这幢房子,我就感觉到满屋都郁结着阴柔之气,有一点疑惑不知道对不对,那就是你丈夫的前妻,骨灰至今没有入土……鬼神之说一直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事情,我也不敢下什么定语。你对这件事知不知情?’
浑身阴冷地冒起一股寒气,江玉打了个冷战:‘我丈夫从来不肯对我讲起以前的事情,这个我并不知道。’
卦者起身告辞:‘那就等你丈夫回来,你问个清楚再说,我已经讲了太多妄言,请不要见怪。’
江玉极力挽留:‘先生别忙着走,如果证实了先生的话,我怎么再联系先生?’
卦者说:‘很快我会去别的地方游历,在那之前,如果你确定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打这个电话给我。’
他留下一张手写的电话号码:‘很多人都拿鬼神之说当是危言耸听,也有很多人都说我根本是个江湖骗子,如果我们能够不再联系,那其实是更好。’
卦者走去门口,江玉拿着一叠钞票追过去,一定要他收下。卦者微微笑起来:‘钱财只是身外之物,我一向不看在眼里。’他径直开门出去,把举着钞票发呆的江玉丢在身后。
卦者的脚步声渐远,江玉锁上房门,背靠在门上微微发抖。卦者留下的纸条紧握在手中,似乎是冥冥中看不见的救赎。
一串简单的号码,一个简单的名字:秦守。
一种莫名其妙的阴霾笼罩了整个房间,悲伤无声地袭来,世界变得死一样沉寂。
泪水夺眶而出,江玉知道自己开始害怕了。
……
电话就拿在手里,却一直没有打给陈重。
对江玉来说,问陈重关于莹莹的任何事情,都是比较缺乏勇气的。黑暗中灵机一闪,江玉想起了王涛,他也许知道一些具体的细节,莹莹的骨灰有没有买了公墓下葬,他肯定了解得一清二楚。
拨通王涛的电话,王涛有些惊奇:‘玉儿,你很少会打电话给我的,是不是陈重不在家,你比较容易想起我?’
王涛的口气里带着一丝调侃,这让江玉有些放松。其实她一直下意识地在尽量回避王涛,毕竟他曾经是自己的客人……又因为他是警察,做过小姐的人对警察有种特殊的敏感,是从心底深处惊惧着的。
江玉向王涛问起莹莹的后事。
王涛说:‘莹莹遇害后,没有买公墓下葬,陈重说莹莹善良,会被外面那些凶魂恶鬼欺负,就把她的骨灰摆放在原来住过的那套房子里。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江玉的心扑通扑通跳了一阵,那个叫秦守的卦者真的那么神。
江玉说:‘王涛,请你帮个忙,等陈重从北京回来,你劝劝他,早点买一处公墓,把莹莹的骨灰安葬好吗?’
王涛在电话那端苦笑:‘玉儿,这件事是陈重的禁区,一提准倒霉,莹莹的妈妈曾经说起过要让莹莹早日入土为安,陈重干脆见都不见她,现在关系弄到像仇人似的。你让我和他提这事,不是在害我吗?’
江玉说:‘算我求你了,我最近好像遇到了鬼,心神不宁的。’
王涛说:‘哪有什么鬼?疑心才会生暗鬼,如果真有鬼神,还要我们警察干什么,鬼神就把一切恩怨是非全解决了。等抓到杀害莹莹的凶手再说吧,现在和陈重提起骨灰下葬的事,纯粹是自找没趣。’
江玉问:‘关于凶手,有什么线索吗?’
王涛说:‘狗屁线索,市局刑警队长都愁得都要写辞呈了,估计是外地流窜过来的案犯行凶,全市差不多已经排查了一遍,至今一点头绪都没有。’
江玉失望地问:‘那不是没办法?’
王涛说:‘还是你试试看说服陈重,现在他把你可是疼到骨头里去了,莹莹生前我都没见陈重这样小心侍候过她。’
说得江玉有些心酸,眼泪不由得在眼眶中打转,懊悔的滴落下来。
江玉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卦者的电话,请他再过来家里一趟。
卦者如约过来,听江玉讲了关于莹莹身后事的处理。沉吟良久,卦者说:‘常说入土为安,这样阴阳不明的拖延下去,对你们夫妇俩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早日安葬死者的骨灰,那才是正途。’
江玉为难的说:‘我老公肯定不会同意的,这件事没人能说动他,能不能等他回来,秦先生开解开解他?’
卦者淡然一笑:‘江小姐,这世上很多事情都讲机缘,你丈夫是绝对的无神论者,在他面前讲神论鬼,根本是自讨没趣。我骤然看见江小姐的手相,之所以不愿深谈,也是这个原因,因为小姐本身也是不信宿命鬼神之说的。’
江玉说:‘可是先生句句话都让我听得灵犀通透,如果肯和我老公仔细讲述一番,他也一定会像我这样信服先生。’
卦者说:‘不。换了个时间我们相遇,我的话小姐是一句听也不会听的,就算听见也不会相信。今天是一个机缘,如果错过那个机缘,我们就永远没有交流的可能。关于你丈夫,我们之间的机缘还要很久才会出现。’
江玉听得黯然伤神,卦者的话字字珠玑,今天,对自己来说真正是一个异数。
江玉问:‘我该怎么办先生?’
卦者捧起江玉的手,细看了一会:‘江小姐的命运线上,有一道细微短小的断纹。这种手相通常被解释为,将失去结婚的机会,或者婚后遭到丈夫的抛弃。
奇怪的是,这道断纹突如其来,看不出来时和去路,似乎不久前刚刚生出的掌相。’
江玉张大了眼睛,顺着卦者的指点去看,掌心慢慢沁出一层汗水。心中深深地恐惧,王涛说陈重对自己已经疼到骨头里去了,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的背叛,他的心会疼成什么样子呢?抛弃?自己都没脸再面对他了啊!
卦者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丈夫的前妻阴灵作怪,引诱你犯下了一些意想之外的错误,才令你突然生出这种不详的掌相出来。’
江玉面容一瞬间呆滞。
昨日一场春梦突如其来,是不是也完全没有来时没有去路?梦里小风的身体,和之后自己真实接触到的一切,奇迹般的完全吻合。在酒店自己已经狠下心肠赶小风走了,就因为最后拥抱的那一秒,春梦中与眼前小风的气味忽然重叠,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投降。
那场春梦是不是一个蓄意的陷阱?
江玉几乎要哭出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卦者微笑了一下,眼睛里闪着诡异的灵光。那抹灵光落入江玉的眼里,几乎就是全部的希望:‘求求你,先生。’
卦者说:‘放弃这段婚姻,因为这样比较容易;或者驱逐她,把她赶出你和丈夫的生命,只有摆脱她的阴影,才能扭转你们的宿命,但这样会比较艰难。’
‘我不怕艰难,无论多么难,我都不会放弃。’
卦者点点头:‘嗯。已经生死两隔,再继续贪恋下去,只是害人害己。’
他口中忽然念念有词,尽是一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生涩词句,江玉凝神倾听,身体莫名地颤抖。
一直念了很久,卦者才停了下来。
江玉虔诚地叫:‘先生?’
卦者淡淡一笑:‘只有你相信,我才能帮到你。我的名字叫秦守,最喜欢拯救落入黑暗的可怜女子。’
‘我深信不疑,求秦先生帮我。’
‘只有用阵去破。’
江玉问:‘阵?’
‘七星阵。’卦者说:‘以阵压凶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但是你要记住,一旦阵提前被破掉,凶会更凶,反而会带来血光之灾。这就是我刚才说的艰难。’
‘我什么都不怕,只要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卦者开始摆他所谓的阵:一缕红绫折成古怪模样,包入黄纸压在床头,然后再焚香燃纸,咒语成词。
‘只要压上七七四十九天,这个七星阵就会发生作用。’卦者的神情变得无比严肃,又一次提醒江玉:‘在这四十九天内,要小心一切翻动,一旦红绫暴露出来,那就是大劫,再也没有人能帮到你。’
江玉默默记着,铺床叠被一向都是自己的事情,并不担心会不小心破坏阵型。
‘然后呢?’江玉问。
卦者收起手边那些稀奇古怪的杂物,淡淡地笑笑:‘没有什么然后。只要能坚守过四十九天,你把压好的纸包烧掉,就算大功告成。’
江玉说:‘如果可以奏效,我会从心底永远感激你。’
卦者平静地提起自己的挎包:‘你不必对我说感激,一切都是冥冥天意,我们的相遇是一种缘分。’
江玉追到门口,一定要他收了钱再走。
卦者淡然微笑:‘如果是普通问卦看相,我必然会收人钱财。这次我是在修行救人,钱是绝对不能收的。你好好保重,希望今天这个阵,是帮你而不是害你,小姐好好保重。’
他打开门,一步跨出了门外。
第五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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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莹,你这样时时纠缠在陈重的生命里,究竟是对还是错呢?每次陈重和我,总会在一瞬间的崩溃,那究竟是你给他的力量,还是对他的折磨,没有人能告诉我答案。我只有自己去寻找答案了,无论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因为,那实在是对我最痛苦的一种折磨。
——2003年6月1日。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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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重回来了。
短短的十几天,已经像分开了上百个世纪那么久。江玉接到陈重回到清田的电话,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起来,捧着电话难过地哭泣,告诉他自己很想念他,一直盼望着他早点回到自己身边。
陈重温柔地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等我回来了才开始哭?我在北京也天天想你,如果知道你一个人在家这么痛苦,就叫去北京找我了。别哭了老婆,听见你哭的声音,我心里很难受。’
江玉更委屈地哭出来:‘你什么时候到家,我想立刻就看见你。’
陈重说:‘北京的刘董跟我来了清田,观摩我们公司的情况,等我安排好他们一行人的食宿,马上就回去,在家等我好吗,我离你很近,近得能够听见你叫我回家的声音。’
挂断电话江玉的心安定了下来,擦去腮边的泪,江玉自己都不禁微微笑了一下。是啊,他人已经回来了,随时都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有什么好痛哭的呢。
家里所有的地方重新擦拭了一遍,打电话让花店送来了鲜花。
江玉小心地把那些花插进花瓶里。花束中有白色的百合,江玉贴近了去嗅,那是一抹撩拨起幸福的嗅觉。
时间慢慢过去,夜已经很晚,陈重却还没有回来。电话打回了好几个,在餐厅吃饭,带刘董去k歌,刘董坚决不放陈重走,很快回来,马上回来……然后,电话里面,陈重的声音已经醉意朦胧。
从北京来的那位刘董一定不是个好东西,陈重以前是很少去歌厅的,对那种地方,他似乎有着本能的忌讳。可是他这次去北京,好像晚上的活动经常是去k歌,现在人回到清田,还是陪那位刘董去k歌。
江玉是从歌厅里出来的,当然知道那些臭男人们所谓的k歌都是在k些什么。
去浴室洗过了澡,夜已经很静了,静得似乎可以听见陈重此刻所在的歌厅里,小姐们充满诱惑勾引的娇笑。江玉难过的想:不是说近得可以听见我叫他回家的声音吗,我已经在心里叫了无数遍,他怎么一声都听不见?耳朵全被那些淫声浪语塞满了吧。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风在窗外吹,雨滴一点点打在窗户上,就像是一只疲倦的手,在拨弄着锈涩的琴弦,虽然有了一些声音,却比无声更让人孤独。
陈重回家的脚步声,才是自己最想听见的声音啊。江玉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陈重已经离开自己身边那么久,脑海里满满都是想念,丝丝都是牵绊,只求他在身边,那么一切都可以全部抛开。
那怕他不但是生理上的早泄,再严重一点甚至是完全阳萎,自己也可以不在乎。男人应该是一个怀抱,而不仅仅是一条。
门铃声突然响起,江玉几乎是冲出卧室,打开自己家的房门。
陈重醉了,醉倒在两个男人的扶持中,只要一松手,身体就会软软地滑下去。似乎是自家公司里的部门经理,向江玉解释陈重喝了太多的酒,以至于刚才在歌厅里面就大吐特吐,北京的那位刘董才答应他们把陈重先送回家。
他们把陈重递到江玉的手上,就立即告辞了,江玉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他们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勉强支撑起陈重的身躯,一步一步往卧室里面拖动。男人喝醉了身体是那样沉重,江玉只拖动了一半距离,就陪着陈重软倒在地板上,重重地大口喘气。
陈重昂贵的衬衣上沾满了酒渍,嘴里吐出熏人喉咙酒气,仰面躺在地板上,是江玉看见他最不堪入目的一次丑态毕露。不知为什么,江玉心中却忽然有种无比亲切的感觉,自己的男人,这才是自己的男人的真实样子。
不再是衣冠楚楚,不再是永远迷人的姿态端重,而是仰面朝天随地乱躺,不知丑陋为何物的醉后俗人。
抱着陈重一寸一寸挪到床上,帮他除去皱成一团的衣衫。去解陈重皮带的时候,陈重的手挥打过来,打在江玉的手上发出重重的声音。
陈重嘴里喃喃地说:‘别碰我,我是有老婆的男人。’
江玉愣住了一下,又去解他的皮带:‘别闹了,我是玉儿。’
陈重又一巴掌挥过来,打得江玉狠狠疼了一下:‘滚,我老婆才是玉儿,你他妈一个臭小姐,再敢说你叫玉儿,老子今天把这破歌厅砸了。’他艰难地翻动身子,重重地从床上摔了下去,口里胡乱地叫:‘小……李,把小姐们的台费结账,先送我回家,我现在就要回家,快点。’
眼泪一瞬间冲出了江玉的眼眶。
江玉跪落在地上,把陈重紧紧抱在怀里,无论他怎样挣扎都不把他从双臂中放开:‘陈重,我真的是玉儿,你已经回家了。’
脸贴在陈重的背上,眼泪大片大片打湿他的肩膀,这是自己男人的肩膀,无论怎样的力量,都不可以从自己的生命中夺去。
陈重大口呕吐出来,重重的酒气在卧室里弥漫开来,江玉没有觉得难以忍受,如果这个男人是臭的,她会把这份臭当成快乐。用力拖开陈重的身体,平常他很爱干净,现在他醉了,江玉宁肯自己弄脏一些,也要让他尽量不被那片吐出的污渍弄脏更多。
江玉去拿了毛巾,沾着水一点一点擦干净陈重,再用尽全力把陈重再弄到床上。一床薄香扑面的被褥,一个臭气冲天的男人,家庭的定义应该是包含着很多种味道,幸福就是把所有这些味道快乐地混合在一起。
陈重沉沉地睡去了。
拖干净地板,冲干净身体,江玉爬去床头,手指顺着陈重的眉毛轻轻抚摸,摸了一遍一遍,怎么都摸不够。陈重的身体扭动了一下,江玉连忙把手挪开,怕把他从熟睡中惊醒。醉后的男人是脆弱的,无论他酒醉前怎样坚强。
悄悄走去把窗户打开一扇,窗外夜雨已经停了,吹进卧室里的风,带着一丝微微的清凉,夹着一缕初夏木叶的清香,吹散了空气中的酒气,把整个房间洗刷得平和而清宁。
江玉回过头,看着淡淡灯光下酣然沉睡的陈重,不知道心中是甜蜜还是酸楚。
手背上刚才被陈重打的那两下,现在仍隐隐疼着,心却甜蜜着,因为他酒后的真情。可是又有一缕看不见的酸楚,也在这片刻的甜蜜中悄然升起。
自己深爱着眼前这个男人,从结婚的第一天就从来没想过背叛对他的爱情。
可是突然之间一切变得失控,小风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眼前,自己糊里糊涂被他抱上了只应该出现在春梦里的大床。
遇见那个自称叫秦守的神秘卦者,更不知道究竟是命中的贵人还是冥冥中的灾祸。
这一切,真是因为莹莹在作怪的原因吧,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就不应该再纠缠在陈重的生命里,同样也是再纠缠在自己的生命里。陈重身下的被褥里,埋着卦者摆下的阵型。希望那阵型真的会生效,把这一切的纠缠全部解开。
窗外的夜色,深得像生命中神秘的未知世界。
望着那无尽的深处,有时候江玉用尽了全力去想像,却发现无论她多努力,她甚至想像不出来任何一丝清晰的轨迹。
这就是是生命的真相吗?天上的诸神群佛们,你们加进人生里的所有元素,为什么会有一种叫未知的元素呢?你们让我相信什么都可以,只要赐给我要求的幸福。无论你是什么神,或者什么佛……
江玉虔诚地祈祷。
身后传来陈重的声音:‘水,给我一杯水。’
江玉连忙去倒,试好了水温,递进陈重手里,陈重一口气喝完,江玉轻声问:‘还要不要?’
‘不要了。’陈重迷惑地四下望望:‘我怎么回来的?’
‘公司的李经理送你回来的。’江玉把水杯放去一旁,心疼地问:‘去唱歌就唱歌,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吐了满身都是。’
陈重挣扎着坐起来:‘一定很臭吧,我去洗个澡。’
江玉阻拦住他,把脸贴他的胸口:‘一点都不臭,睡一觉再洗,我看你现在都不一定能站好。’
陈重靠在床头,轻轻摩挲江玉的肩头:‘没办法,那个刘董,进了歌厅就犯狂,又是玩游戏,又是看真人表演,我真:‘你的好,是我亲眼看见的,所以我永远不会看不起你。’
江玉问:‘告诉我,如果你去找到我,我已经不是处女呢?你还会不会要我?’
‘我做过这种准备。如果你已经不是处女,我同样会要你。因为那有我的责任。我从来都不会推卸责任。’陈重迟疑了一下,对江玉说:‘我第一次和莹莹,她并不是处女,但是我同样爱她,一直没有褪色,那是因为爱本身,和处女无关。’
这是婚后陈重第一次主动提起莹莹,提起他们之间的爱情。
江玉小心地问:‘你现在……每天还在想她吗?’
‘经常会想。’陈重问:‘玉儿,你会不会去吃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的醋?
’
江玉说:‘莹莹死了吗?没有,她活在你心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陈重很久没有说话,手在床头的小柜上摸来摸去,江玉帮他把烟拿过来,再帮他把香烟点燃,轻声说:‘你别难受,我知道你是个重情的男人,也没有因此而觉得委屈。’
‘也许吧。’一股淡淡地烟雾从陈重口中呼出,缥缈着升起来。他望着江玉的眼睛:‘其实我很惭愧,心里一直驱不散莹莹的影子。每次我们,总觉得她就在旁边看着我,那一瞬间,我所有的力量都失去了。’
‘陈重……其实,我很知足了。’
‘不。’陈重说:‘你现在是我的老婆,我们不是在苟合。莹莹走了,是你给我重新站起来的力量,我仍那样放不下她,是对不起你。’
‘不用……陈重,我说真的。’
陈重把江玉拥在怀中:‘玉儿,在北京的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找你回来,因为想让自己的生活,重新变得美好幸福,那不是在伤害谁。如果莹莹爱我,她一定也希望我能快乐起来。所以,我一定要快乐。’
江玉被他抱得有些透不过气来:‘陈重,我听有人说过,男人喜欢听话的女人,但当他开始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就会变得愿意听那个女人的话。’
‘你想对我说什么,我现在也愿意听。’
江玉说:‘听王涛说,凶手现在还没有确定的消息……常说人死应该入土为安,我们能不能买一处公墓,把莹莹的骨灰安葬,方便我也可以去做一些祭奠。
这是她应该得到的尊重,我很想常常去看看她。’
陈重说:‘在北京的时候,和王涛通电话,他也这样说起过。我想通了,天网恢恢,凶手早晚会得到惩罚。等莹莹的周年祭,就把她的骨灰安葬。谢谢你玉儿,只有真正关心我的人,才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江玉兴奋得心怦怦跳了起来。
她轻轻打了一下陈重:‘你又和我说谢谢。’
陈重捧起江玉的脸,久久地望着她:‘玉儿,你看着我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闪动着清澈的情意:‘我会好好珍惜你,就像从前珍惜莹莹那样。这些天在北京,我更多的在想你,而不是想起莹莹。因为她已经离开了,现在你才更需要我的爱。’
江玉的眼睛湿润了起来,渐渐看不清陈重认真的表情,满天的神佛一定是听见了自己的祈祷,这一瞬间降下了福祉。
‘其实,我只想一心得到你的爱,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在乎。’
‘我会的玉儿,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给你。’
陈重推开了江玉,从床上跳下去,脚步踉跄了一下,江玉忙上去扶着他:‘你干什么?想去洗手间吗?’
‘不。’陈重摇摇头:‘我要去洗澡,然后和你。你知道吗,这几天,我每天都在想你,想好好跟你,那么久,我一次都没能让你快乐。’
江玉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我……很快乐啊。’
陈重微微地笑:‘我保证,以后你会更快乐,因为我真的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放下了。就算莹莹真的在旁边看着,我也会好好地和你,因为,我也希望自己能快乐起来。’
一直在旁边侍候着陈重,怕他酒后无力,会一头栽到在地上。可是他好像真的清醒了过来,嘴里吹着轻快的口哨,在淋浴下挟意地冲洗。
雄浑的在水中健硕地晃动,似乎充满了让人期待的惊喜。江玉的心隐隐地慌乱着,一切真的都再改变吗,如果它恢复正常,那真是自己把全部的幸福都占尽了。
陈重笑着问:‘看什么?我有种感觉,今晚,充满了力量。’
他的手抓着,得意地冲江玉摆动了几下。江玉忽然有些害羞:‘我去铺床。’
抛下陈重嘿嘿的笑声,江玉回到卧室,整了整床单,望着那看不见的红绫黄纸,默默地倾诉着感谢。心怦怦跳着等陈重进来,好像突然回到第一次和陈重前的时刻,一切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期待和迷乱般的兴奋。
陈重微笑着踏进了房间,江玉站在床边,脸色红润的等他。
‘你好像在祈祷?’
江玉说:‘是的,我求上天让你,能好起来。’
陈重抱起江玉,把她轻轻压在床上:‘我只信仰一种东西,那就是爱。别的我不信,神秘无稽的东西我更不信。’
‘唉哟……!’
睡袍被用力的扯开,充满期待的娇躯暴露在空气里。陈重的嘴饥渴地吻过来,含上江玉嫩嫩的。他的手伸下胯间,江玉抬了抬屁股,让他飞快地剥去自己的内裤,几乎没等自己做好准备,两根并起的手指已经飞快地插入了进去。
陈重喘着气,手指把江玉的里搅出一片狼藉。他亲过她的颈窝,咬在她的耳垂上:‘你也相信我一次,前几天,我做了一场春梦,在梦里把你弄到求饶。我知道我已经行了,因为之前,即使是做春梦,我也坚持不到两分钟。’
陈重从来没有这样匆忙过,以往他很细腻,前戏部分做得充足而细致,没有放过任何可以让江玉肉紧的兴奋点,但是这次,他彷彿在用力撕咬江玉的身体,手指粗暴地,嘴唇胡乱地亲吻,不时又用牙齿轻咬。
他的呼吸已也变得粗重:‘玉儿,我等不及了……’
江玉抱紧陈重的腰:‘我也想……让你放进来。’
彷彿听见插进时巨大的声音,真有那么巨大吗?来不及思考,里满满充实了起来,这是跟自己最亲密的,身上疯狂耸动的是自己最爱的男人。
之前所有的岁月,彷彿都在为这一刻的快乐做着准备,现在,才是生命全新的开始。
超过三分钟,我就要放声尖叫。江玉暗暗地想。
已经插入多久?江玉完全不记得,尖叫连声,房间里响彻自己的淫声浪语。
这才是极致的快乐。这才是真正的。因为抱着的,是真正心爱的男人。
江玉用力抬动身子,迎着陈重的撞击。女人淫荡的一面,只应该在这一刻倾泄,没有羞耻的感觉,只有身体里无穷的渴求。
‘要,要,要……还要!’
陈重去咬江玉的嘴唇:‘今天,我要弄死你。’
快乐和死的距离有多近?有人说近在咫尺。那又怎么样,快乐到死是一个人最想要的死法。
‘好的。’江玉轻狂的喊:‘弄死我,快。’
从一开始就没有停止喘息,每一秒都在用尽自己的力量。江玉的脚举起来,举过了头你不想?’
‘好老公,我一直都很想,你不会笑话我吧。来啊,不要停,我还想要。’
江玉拼出最后的力量,狂乱地往上挺动着身子,腿缠在陈重腰上,像一条条长着雪白触手的章鱼。
‘你说,喜不喜欢被猛干?’
‘喜欢,我只喜欢你的……别人的不喜欢。’
陈重笑:‘因为你老公是最棒的,是不是?’
‘是。快啊,我要不行了,想要你。’
狂风骤雨,重楼飞雪,风起云涌……爱做到这一刻,想不要,都已经不可能了。
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这一分钟魂销天外,下一分钟却似在海底游逸,再飞过重重山峦,见过莺飞草长。
最后一分钟,江玉浑身连痉挛的力气都不再有,嘴里有气无力的求饶:‘好老公,棒老公,我不行了,求你射出来,我向你投降。’
‘不给,我还没够,你知道我多久没有尽情的做一场爱了?’
‘求你……我要死了。要不,你让我休息五分钟,三分钟也行,别再动了。
唉哟!’
陈重停了下来,用嘴唇逗弄江玉几乎要涨裂的:‘玉儿,你怎么这么不经弄?还不到半个小时。’
‘是吗,那是老公太厉害了。’
‘嘿嘿!’
‘不要,我都承认老公厉害了,先不要乱动,好好陪我说会话。’
陈重从江玉身上爬起来,伸长了手臂去床头拿烟。江玉心满意足的握着那弹力十足的,无比轻柔地抚摸。也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涌出的一滴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不会吧?都有做到流泪的?’
江玉用力在上抓了一下:‘都是你,那么用力弄人家。’
陈重舒服地吐出一口烟雾:‘太久没这么爽过,难免有些粗鲁,以后我会温柔一点。’
‘不用。’江玉细致地感觉着掌心中勃勃的生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又不是被你弄疼了,我是太兴奋。’
在手掌中滑动,因为沾满了水,那滑动的感觉像是握着一条灵活的鱼。
刚才它就在自己荡漾的肚子里游泳呢,那是一种海豚的顽皮,还是种鲨鱼般的凶猛?有些麻木的彷彿又恢复了知觉,情不自禁地蠕动起来。
‘我又开始流水了,快点插进来,我想要。’
‘来了。’
陈重把烟按熄,望着江玉雪白的阴部,忽然埋下头一阵乱亲。江玉快乐地轻叫,屁股疯狂地摆动,贴着陈重的嘴唇用力厮磨,一朵水花滋了出来,里顿时感觉到空虚,江玉用力去拉陈重身子。
‘不要亲了,快来。’
陈重猛地压上来,江玉的脑海飞快又开始出现幻觉。换了千百种声音,有一阵子陈重连问了好几几遍,江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叫出的是些什么词句。
天色渐近微明。一次次死去活来,江玉不知道投降了多少次。
第六章: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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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天,莹莹要求我躺在你的位置,陪着她沉沉地睡一觉,如果我当时那样做了,你会不会和我翻脸?你说,会!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亏我对你那么好。下辈子真不想再交你这样一个朋友了。
陈重,我们两个会有下辈子吗?哈哈,够恶心吧,两个大男人说什么下辈子。
——2003年6月11日。王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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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幸福和快乐的半个月。
天气是越来越热,和陈重的感情,彷彿也越来越热了。因为变得没有缺憾,生活就越发显得完美,陈重的脸上多了笑容,更多了一份满足和自信。
每天小心翼翼地整理床铺,因为那下面埋着江玉的信仰。
神秘的红绫,神秘的黄纸,藏在江玉的心底深处。每次把手轻轻抚过床单,她都会虔诚地祈祷一次。
记住了一个叫秦守的名字,忘记所有荒唐的事情,江玉做到了。那所有发生过的一切,只不过是未来幸福生活的序曲。无数次发着呆想起陈重,江玉对自己说,从来都只爱着他一个人,没有过不忠诚。
北京的刘董今晚走,陈重说很多重要的事情都要在今天谈妥,所以一整天都没时间陪在江玉身边。
‘那没什么陈重。我不是要你时刻都陪着我,我只要你时刻都会想着我。那我就会觉得是最大的安慰。’江玉这样说。
‘我当然会。’陈重低下头亲吻江玉的嘴唇:‘你不知道,最近这些日子,和你分开四个小时以上,我好像就有种一定要马上飞到你身边的冲动,而且,会很想跟你。’
江玉轻轻地笑:‘会不会想起我的时候,你那里会突然硬起来呢?’
‘嘿嘿,真的会啊。’陈重拉着江玉的手摸自己下面:‘你看,你随便说一下,它已经兴奋了。’
隔着裤子感觉陈重膨胀的轮廓,江并紧了一下,立刻有种潮水般的冲动,内裤一点一点变得潮湿,搂紧陈重的腰,小腹贴过去煎熬地厮磨。
‘你真不老实,早上不是才做过一次?’江玉软绵绵地问。
‘那是因为老婆太诱人了,我总是吃不够。’陈重飞快地放开江玉:‘好了,我一定要走了,再被你磨几下,今天我们一整天都会泡在床上。等我,晚上回来一定要好好收拾你。’
内裤已经换了,陈重已经走了,江玉站在试衣镜前。
一个月的瑜伽练下来,身材恢复成最早的纤柔,短裙下并紧起的双腿,似乎变得更加修长,臀尖圆润娇翘,乳峰饱满坚挺,江玉扭了扭腰肢,对镜中的一切都感到很满意。
陈重一定会越来越喜欢自己的。
电话铃响,江玉想会是谁呢,也许是陈重吧,最近他常常突然就会想听见江玉的声音,最过分的时候十分中之内打了三个电话。江玉幸福地微笑起来,飞快地跑去接通。
却是王涛打来的,江玉礼貌地问候了一声。
清田的开发区已经初步形成规模,新成立开发区公安分局的文件已经下发,王涛有竞争副局长职位的打算,最近几天来过家里两次和陈重谈起这件事。江玉对王涛的印象变得很好,因为他帮了自己在陈重面前提起莹莹骨灰下葬的事情吧。
也因为他是陈重很少的朋友之一,每次过来,都有种一家人般的亲切感。江玉说:‘陈重去见北京来的刘董,有事你打他的手机。’
王涛说:‘玉儿,我不找陈重,是有事要和你谈,单独谈。’
他的声音似乎很严肃,没有平日在电话里的那种调侃,江玉有些奇怪,他有什么要和自己单独谈的事情呢?江玉问:‘不能在电话里说吗?我马上要去瑜伽培训馆。’
王涛说:‘今天就不要去了,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到。’
电话立刻就挂断了,听着嘟嘟的忙音,江玉迷惑起来。
十分钟后王涛就到了,江玉要张罗茶水招待,王涛说不用,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却很久没有说话。
气氛有些怪异,江玉问:‘怎么了王涛,有事又不说话。’
王涛轻轻的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玉儿,有没有酒,随便给我开一瓶。’
‘酒?这么一大早,你要喝酒?’
‘是的。’王涛慢慢的说:‘我想喝点酒,我很久没有在上午喝酒了,你知道干警察,不是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喝酒的。’
‘葡萄酒还是白酒?’
‘随便……还是拿白酒吧,越烈越好。’
江玉去拿了酒过来:‘你没事吧?很奇怪的样子。慢慢喝,别把自己呛着。
’
一两的杯子,一口气王涛就喝下去三杯。江玉问:‘要不要拿点什么就一下?你这样喝酒很吓人呢。’
王涛苦苦一笑:‘我真是吓了一跳,你别被吓着就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清楚点好不好?’
倒满了第四杯酒,王涛停了下来,直直地望着江玉:‘玉儿,我很早就认识你了对吧,现在我们算不算朋友?’
他的话让江玉有些心慌,那是什么意思呢?很早,有多早?
王涛并没等江玉回答:‘但是我和陈重,却绝对是很老的朋友了,从我们穿开裆裤就是朋友,到现在做朋友的年龄,比你的年龄还要大。我大陈重一岁,可是从小就被他逼着叫他大哥,那也是我喜欢他,或者说服他也可以。’
江玉点点头:‘我也听陈重对我,说起过你们之间的感情。’
王涛说:‘所以当某件事情会伤害到陈重,我一定会尽量去制止它不要发生。我说一句不该当你面说的话,你和陈重的婚姻,我曾经很不理解,并且劝过他不要和你在一起。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句话我不止一次对陈重说过。’
‘王涛!’江玉愤怒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雪白:‘你什么意思?就是要来羞辱我吗?是,我做过小姐,陈重从最早的时候就知道,你和他是朋友,尽管随便对他说什么,但是我请你,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屁话。’
王涛淡淡笑了一下,端起酒杯又一饮而尽。
‘有什么话你去找陈重去说。现在请你出去,我告诉你,以后这个家永远不欢迎你再进来。’江玉指着门口:‘听见没有,你走!’
王涛一动不动。
他抬头望着江玉,忽然又笑:‘玉儿,你现在这么神气,不是在歌厅当小姐的时候,对我说只要不带你出台,随便我想怎样都可以的样子了。小姐我一直很看不起,我比较喜欢你现在的样子,高贵凛然不容侵犯。’
‘是,我曾经是个小姐,但就算我当小姐的时候,你也没有嫖我的资格。’
江玉混身都在颤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滚不滚?如果你继续赖在这里不走,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陈重。’
‘嗯,你说到了关键的地方,陈重……!如果不是陈重,你会不会有资格这样冲我大叫,让我滚出去呢?’王涛慢条斯理地倒酒,他的动作沉实而稳定,手高高的抬起来,酒从瓶口细细地倾泄,当瓶底落去桌面,刚好满满的一杯,一滴酒都没有洒在外面。
他举起酒杯,这次却没有一饮而尽,而是慢慢浅啜。‘但是玉儿,你也别拿陈重的名字来吓唬我,我服他,喜欢他,但不代表我怕他。我当你说的这些话,当着陈重的面,我还可以再重复一遍,不信你现在就叫他回来。’
江玉的眼泪涌了出来:‘王涛,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吗?’
王涛淡淡地说:‘玉儿,你别在我面前哭,我和陈重不同,他看见女人流泪会有时会变得失去原则,我看见女人的眼泪却觉得那只是代表了一种情绪,和你愤怒着狂叫的样子没有什么分别。’
江玉擦去眼角的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说得对,哭只是代表一种情绪,我无意在你面前装什么悲伤。你想说什么,我听你说完。’
‘嗯,这才是正确的态度。人不能虚伪到只听自己喜欢听见的东西。’王涛把酒杯放下:‘回到我们最初的话题,玉儿,现在我们两个算不算朋友?’
‘和陈重结婚以后,我一直都拿你当朋友看。你呢,你拿我当什么?’
‘这才是我苦恼的地方。’王涛点燃一支烟,大口大口抽着,看上去真的有些苦恼:‘如果没有这半年的交往,玉儿,我还是拿你当个小姐去看,也根本用不着来这里惹你发飙,过来私下里和你谈及今天我们要讨论的话题。’
‘你究竟要说什么?’
王涛缓缓地问:‘5月14号,你去阳光大酒店干什么?接待朋友?还是约会情人?’
江玉望着王涛:‘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一个警察的身份还是朋友的身份?
’
王涛说:‘来家里谈,当然是朋友的身份。如果是以警察的身份,就不用我问你了,开发区派出所虽然不大,也有十几二十个警员,我当所长的很少直接问案子。’
江玉说:‘你弄清楚你的问题,什么叫约会情人?那只是我从外地来了一个朋友,一个从前帮过我的小弟。’
‘嗯,登记的身份证名字叫宋小风,本来登记三天,结果只住了一天就离开了,原籍是福建人对吧?’王涛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但你现在要想的,应该是怎么给我解释真相,而不应该是回避真相。’
江玉冷冷的说:‘既然你无法信任我,为什么还要问?那么还是算了吧,你去和陈重说,让他回来问我比较好。’
王涛说:‘玉儿,我比较佩服你的就是,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孩。你能嫁给陈重,不是因为你够漂亮,而是因为你够聪明。也许你会觉得,你能对陈重很好地解释清楚宋小风来清田的理由。但是请你,别把一切都寄托在谎言的完美上,总有一些事情会出乎你的意料。’
‘你什么意思?……这又是什么?’
王涛递过来一张光盘:‘你自己看。’
‘我不看,告诉我是什么。’
‘如果我说这是5月14号,阳光酒店622房间里的录像内容,你会有种什么样的反应?’
王涛微微地挑起眉头,目光里有种属于世界末日的冰冷。
江玉很久没有出声,也没有去望向那几张光盘,挺直了脊梁,去倒了一杯水给自己。
王涛说:‘玉儿,这也是你值得我佩服的地方。这种情况下,你居然平静如常,脸上微微带着笑容。你是不是在想,我说不定是在诈唬你,光盘里什么都没有,是警察对嫌犯玩的一个游戏?’
他忽然冷冷地笑:‘但你这个样子,又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你,在歌厅上班的小翠。希望你能明白,我现在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看你,而不是嫖客,你这样让我很反感。我刚才告诉过你,一个小姐,任何时候都不可能被我看得起。’
江玉呆了一下,笑容在脸上变得僵硬,可是她仍然强笑:‘王涛,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如果你当我是朋友,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刻薄的语气和我说话?’
王涛说:‘用什么语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相。’
‘那么真相是什么?为什么你会拿这样一张光盘过来,如果它真是那天酒店里的录像,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录像在你手上?’
‘我一直在监视你,因为我不相信你会是一个好妻子,我想向陈重证明他娶你是个错误。’王涛淡淡地笑:‘这个真相能不能让你满意?’
‘不。我不值得你这样花费精力。而且,我朋友过来清田,完全是个偶然,你不可能知道他会住进哪间酒店,哪个房间,如果你说是蓄谋,除非你是神仙。
’
王涛说:‘我没有看错你,你真的很聪明。’
他收起了笑容,又开始喝酒。
江玉冷静下来,冷静地望着王涛:‘你别卖关子了,好不好?’
‘好!’
王涛放下酒杯:‘总有一些事情会出乎你的意料,当然也包括我。监视录像是阳光的两名服务生私下里弄的,开始这样做是为了偷窥别人的,你知道,现在这种事情好像变成一种流行,有些人天生对别人的特别感兴趣。’
江玉咬了咬牙:‘现在又怎么会落到你的手里?’
‘因为我是警察。’王涛说:‘如果他们只是偷窥,这件事也许永远不会曝光。可惜人的贪心都会慢慢膨胀,他们中的一个人,无意在那个房间的录像里面,认出了一个很有头脸的人物,居然想用录下的内容向他进行勒索。’
江玉问:‘然后呢?’
‘那人刚好是我们局长大人的朋友,局长就命令我全力破案。你知道吗,这种案子很容易侦破,因为有太多明显的线索。昨天夜里我们抓获了其中一名主犯,连夜从他家里收出了很多酒店录像的拷贝。’
王涛说:‘我也很喜欢窥探别人的,连夜在办公室里欣赏那些内容,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居然从那些光盘里,认出有那么一张,里面录下了你的表演,就做了点手脚,把它私下扣留了下来。’
江玉呆住了,很久,她艰难地叫着王涛的名字:‘王涛,你打算怎么办?’
王涛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应该先告诉陈重,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但是我还是想先过来问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陈重对你不够好吗?他不值得你珍惜吗?’
江玉摇着头:‘不,王涛,你听我说,我……’
‘你怎么样?说啊,你怎么样!’
王涛冲动起来,声音也变得高亢:‘你知不知道陈重多么看重你?最早我劝他不要和你在一起,因为你是个小姐。他对我说你是最好的女孩,在歌厅呆了两年,还能保证自己是处女,所以你不是婊子,只是一时无奈。’
江玉哑口无言。
王涛说:‘我相信陈重的话,他说碰你的时候你还是处女,那么你一定就是处女。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做小姐的时候懂得洁身自好,反而在跳出那个圈子之后,却又出去偷人。你之前所有的坚持是为了什么?为了最后把自己辛苦争取来的幸福打碎,当一个更肮脏的婊子?’
江玉用力摇头:‘不。不是那样。’
王涛冷冷地笑:‘我知道,当然不是那样。我比陈重更了解你,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以前你能坚决地守护自己最后的清白,因为你聪明,你了解处女膜真正的价值,你不是不卖,而是想卖个最好的价钱。现在你卖到了,你觉得自己已经成功。’
彷彿被击溃了所有的防御,王涛的声音变成锋利的锐刃,剖开一层层外衣,把江玉变成。皮肤在颤栗,心脏一寸寸收紧。
江玉说:‘王涛,你听我解释。’
却无从开口辩白,什么可以是背叛的理由?性难以满足?那只能是荡妇的理由。
王涛说:‘你不必解释,我对你的任何解释都不感兴趣。’
‘那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一定有你自己的原因吧,告诉我。’
‘只有一个原因。’王涛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我不想伤害到陈重。你知道吗,陈重一直当我是他最好的兄弟,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和我分享。这些年,我觉得他比我的亲兄弟对我还要亲。’
‘那你就去告诉陈重真相。我不会怪你,因为你够义气。’
江玉已经崩溃,事情到了这种程度,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大错已经酿成,她一个弱小女子,又怎能扭转干坤。一切都是莹莹的阴灵在作祟,莹莹根本不能容许任何女人留在陈重身边,并得到陈重的爱。
王涛冷冷地说:‘我不是不想告诉陈重,我几乎想了一夜,越想越狠不下心来。’
江玉小心地窥视着王涛表情的变化,去揣测他的心意。为什么他会狠不下心来?他在担心自己的下场吗?是不是因为他也喜欢自己?
‘我没有担心你的意思,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他语气里的嘲弄几乎让江玉抓狂,这个混蛋一直在装模作样,他就像最可恶的一个嫖客,猫捉老鼠一样的在戏耍一个无力挣扎的妓女。江玉狠狠地咬着牙,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破口大骂出来,就像最早去做小姐,遇到第一个犯贱的客人那样。
忽然有一道灵机在江玉心中闪过。
王涛是嫖客吗?如果他真是个嫖客,那么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两年的小姐生涯,江玉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和那些肮脏的嫖客们游戏。江玉闭上了嘴,只有少说话才会少犯错,只有不说话,才能听清楚别人真正的意图,这些道理她很早就已经明白。
‘莹莹遇害后,我一直担心陈重会承受不住那突如其来的打击。每天陪在他身边,看不见他笑,听不到他开口说一句话,甚至没见他流过一滴眼泪。直到有一天,陈重对我说,去找玉儿,只有找到她,我才可能撑得下去。’
江玉认真地去听,认真地注视着王涛的眼睛。
‘我并不理解陈重对你的感情,但是他说有用,我当然会去帮他找,去你住的地方翻出了你的照片,问过很多人,找过很多地方,最后打听出你去了北京。
’
王涛自嘲地笑了一下:‘北京那么大,只有这样一条渺茫的信息,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找下去,可是陈重就凭北京两个字,去了一段时间之后,居然把你带了回来,我都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你呢,你相信奇迹吗?’
江玉说:‘我也不敢相信,他真的会去找我,并且能够找到。’
王涛说:‘你回来之后陈重恢复了生气,我虽然不明白你身上有什么样一种神奇的力量,但是我很感谢老天,在失去莹莹之后,还可以给陈重另外一个让他重新拾起生趣的女人。看见陈重又会笑,又生机盎然的生活,我也越来越尊重你。’
江玉心中一片忧伤。
不远处的花瓶里,插着一把美丽的花束。那些花都是江玉用心挑选过的,那些不同颜色的娇艳,一片片,一朵朵,一瓣瓣,一重重叠在一起。阳光透过窗户,抖动那些美丽的花瓣,一丝纯雅清丽的芳香,似乎也无声地绽放开来。
那味道让人想哭,江玉要用很大的力气,才可以忍住。
‘我们说到了关键的地方,现在。现在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局面,如果我对陈重说起你背着他偷人的事实,他一定会发疯,这种打击我相信对他来说,比莹莹突然遇害还要难以接受,虽然同样是打击,但一种是意外,一种却是背弃,你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种。’
江玉张了张嘴,却无力从嘴里吐出一个字。
‘现在我该怎么办?告诉陈重肯定是对他深深地伤害,不告诉他却是欺骗。
’王涛恶狠狠地骂:‘你怎么不早点去死?也许我会像悼念莹莹那样,为你的离去深深悲伤,在你遗像前献花,为你焚香祈福。我会怀念你,把你当成生命中很珍贵的朋友。’
心中一阵冰凉。江玉默默无语,可以去死吗?如果死可以终结一切耻辱,那么她会愿意。
‘王涛,如果我现在去死,是不是算对得起陈重?’
‘放屁。’王涛不客气地骂道。
‘那你究竟想让我怎么样?’
‘我让你怎么样?我凭什么?而是你自己想怎么样才对。’
江玉说:‘我还有选择的机会吗?死都不可以了,我还能怎么样。’
王涛的语气很不耐烦:‘就知道你们女人,做错事之前都以为自己是天底下只有自己是最聪明的,一旦丑事暴露,却只会想着寻死觅活。你想没想过怎样去弥补?’
江玉说:‘我想,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王涛说:‘那好,我告诉你。现在无论你怎么做,都已经对不起陈重,死解决不了问题。’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只有一个办法,在你离开陈重之前,让你在他心里变得不再重要,让他不再爱你。那样你所有的错误,他都不会再放在心上,也不会因此而难过了。’
江玉默默无语。
王涛说:‘你知道,我多少还算了解陈重,我会尽量留意一些他可能会喜欢的女孩,并且制造机会让他们能培养出感情,这应该不困难。而在那之前,你最好配合我,陈重越不喜欢什么,你就越要去做,让他变得讨厌你。’
王涛沉吟了一下:‘比如他喜欢干净,你就尽量减少自己洗澡的次数,同时把家里弄得脏乱;他喜欢你苗条,你就拚命吃零食,让自己肥胖如猪;大手大脚花钱,买回来的却是他最讨厌的东西;他想看书,你拉着他去逛街,他想睡觉,你拚命和他说话,他躲出去,你不停地打电话骚扰他,追着他满世界找,让他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能专心……等等这些。’
江玉呆呆地望着王涛,眼前这个人还算是人吗?这就是他最好的办法?
江玉说:‘王涛,还是让我去死好了,谢谢你!’
王涛冷冷地笑:‘如果你这些都做不到,却告诉我你愿意去死,我一点都不相信。死才是人最大的恐惧,一个人有死的勇气,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去做?’
江玉说:‘那也许因为你是男人,所以你才会这么想。我是个女人,我告诉你,女人除了怕死,更加怕丑,怕失去真爱,怕人生再也没有希望。’
王涛收起了光盘,放进随手的黑色皮包里。然后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江玉。
他说:‘我想错了,你并不爱陈重,随便你吧,寻死觅活都是你的事情了。
我去看能不能劝陈重先喜欢上别的女孩。放心,在那之前我不会告诉他任何事,我必须保证他离开你之后,还有别的女孩能让他快乐起来,就像莹莹死后,你所起的作用。’
江玉望着王涛,他似乎真的很爱陈重,这样用心的在呵护着。
可是,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相吗?王涛大义凛然的表情,会不会也是一种面具呢?人都有面具,不同的时候戴着不同的面具见人,王涛肯定也有他的面具,那么他这副面具的后面,藏着什么真相?
‘王涛!’
王涛停下脚步,回头望向江玉:‘你还想说什么?’
他的眼睛里有清晰的伤感,一种悲天悯人的伤感。江玉追过去,在距离王涛很近的地方,慢慢跪了下去,她抬头望着他,满脸泪水纵横:‘王涛,求求你。
’
王涛淡淡地问:‘你求我什么?趁还有时间,不如去四处求神拜佛。’
江玉说:‘我只求你,求你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我爱陈重,相信我。但是正因为爱,我才会害怕失去他,那真的比让我去死都要痛苦。我保证,如果你这样走出去,我肯定会马上去死。’
王涛说:‘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不。’江玉拉着王涛的裤脚:‘你并不想让我死,对不对?如果你肯,你就不会先来找我了。告诉我,你想要我怎么样?我保证,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
王涛低着头,冷冷地望着江玉。
江玉的手抓上了王涛的脚,又抓上他小腿的肌肉。她悲伤地仰着头,藉着王涛身体的力量,一点点拖动自己的膝盖,一寸寸接近他。
王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说:‘你这样,就像是个妓女。’
江玉没有说话,更近的把自己贴过去,胸膛触上他的双腿。
王涛冷冷地笑:‘你不是说,就算你做小姐的时候,我都没有嫖你资格?’
江玉把脸贴上他的小腹,她不再望着他,只是用力把他抱紧:‘你当然有资格。你已经有资格了,当你拿到那些光盘,就有了随时侵犯我的资格。我已经说过,现在你要我怎样都可以。’
王涛猛地推开了江玉:‘我也对你说过,我一向看不起妓女。’
江玉被推得侧身仰倒在地上,薄薄地夏衫缩上去,露出雪白的腰,和美丽的肚脐;短裙翻了起来,裙底的内裤是轻薄蕾丝,把江玉凸现的阴部裹出两片朦胧的花瓣,她用力并紧大腿,花瓣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江玉没有挣扎着起来,也没有用拉扯衣襟把暴露遮起,她侧卧在地板上,尽量把双腿伸得笔直。‘王涛,我不仅是个妓女,我还是陈重的老婆。’
王涛冷笑了一声:‘玉儿,你觉得这样对我有用吗?’
‘也许以前没用,但是现在也许有用。情况不同了,你可以完全主宰我,不是吗?’江玉慢慢支起身子,她尽量放慢了一切动作,伸长的双腿,一寸一寸缩回臀下。她的身体慢慢扭成一种妖异的曲线,那是最近炼习瑜伽的最佳效果。
王涛冷冷地笑,冷冷地望着江玉。
江玉已经十分肯定,那只不过是他的面具。江玉轻声冲王涛叫:‘把我拉起来,地板上很凉。你不会连拉我一把都不敢吧?你是不是个男人?’
王涛的手伸过来,抓住江玉高高抬起的手臂。他的发力那样猛烈,几乎一下子把江玉悬在空中,江玉轻呼一声,胳膊紧紧盘住了王涛的脖子。
她的胸:‘我想看看你是否真的会自杀,如果你已经割破了血管,我准备打电话报警,顺便帮你叫救护车。我毕竟是个人,同时还是个警察,不可能拿别人的生命当成玩笑。’
‘你想让我感激你吗?’江玉冷冷地说:‘对不起,这样我只会更恨你,你滚。’
‘嗯,你还是这个样子比较可爱。我说过,我讨厌你装成妓女的那副嘴脸。
’
王涛忽然淡淡地笑起来:‘你不是说想要一次机会?那我现在就给你一个。
我现在离开这里,十分钟后会再回来,如果没人开门,我就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做我应该做的所有的事情,你明白吗?’
江玉问:‘如果我仍然没死,并给你开门呢?’
王涛说:‘那就说明你有一次机会可以勾引我,去和你一起欺骗陈重。’
江玉立刻把刀子放了下来。
她望着王涛的眼睛:‘不用等十分钟,我现在就给你开门。’
王涛笑了起来:‘我希望你的演技,可以像你自己想像中的那样出色。’
第七章: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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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轨道并不是决定方向的唯一因素。
我很努力地想把握住奔往幸福的方向,却失去了控制住不让列车脱轨的力量。如果脱轨注定会是车毁人亡,从跪在王涛脚下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经是个死去的人。
陈重,你肯原谅一个满带着惊恐,仓皇逃奔的女人吗?
——2003年6月11日。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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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矜持都已经完全放开。
江玉的身体,围在王涛身子四周缠绕。已被他拧得发红,阴部被他撞击得红肿,jing液灌满了身体,不时顺着大腿流出一股,弄得下体一片泥泞。王涛仍不厌倦,躺平了身子让江玉继续在他上面不停厮磨。
‘你怎么好像不知道什么叫累?’江玉一边顺着王涛的意思,把喂进他的嘴里,一边娇喘着问他。
王涛含弄着她的,手用力捏着她的臀肉,只顾着贪婪的亵玩。
很快他的又硬硬的挺起:‘玉儿,快,套上来。’
江玉套上去,起落了十来回身子,觉得全部的力气随着飞快地流出了身体,趴在他上面软绵绵地蠕动,再也不能像最初那样疯狂驰骋。江玉轻喘着:‘王涛,我不行了,如果你还想,就自己上来弄一会。’
王涛懒懒地说:‘我哪还有力气,有的话早就自己骑在上面了。如果你真不想动,就趴在上面歇一会,等有了力气再做。’
衣衫尽去,相接,彼此好像也变得容易沟通。
其实男女在的交合时候,总是比彬彬有礼相处的时候,感觉相互更加亲近。
‘你说,你和那个小风偷情,是因为陈重一直早泄?’
‘我们都这样子了,我还有什么好骗你的,直到最近他才恢复正常。’
王涛在下面用力:‘够了,我要去做事了。’
江玉温柔地说:‘累了那么久,好好休息一下吧。男人的事情是做不完的。
’
王涛坐了起来:‘还不是你害的,我要去布控抓那条漏网之鱼了。我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你这样用心哄我高兴,不做点漂亮事给你看,怎么对得起你。’
江玉轻轻地说:‘谢谢你王涛。去洗个澡吧,我陪你一起洗。’
王涛苦笑了一下:‘让你陪我去洗,弄不好洗着洗着又要来一回。’
江玉说:‘如果你又想的话,当然可以。我说过,我再也不会拒绝你。’她朝王涛偎过去,顺着他的牵引贴上自己的胸膛,陪他走向浴室。
水流哗哗地响,江玉一边洗一边笑着望向王涛。王涛却有些拘谨起来,喃喃地骂:‘妈的,像是做了一场梦。’
江玉笑着问:‘你在梦里,经常弄陈重的老婆是吗?’
王涛仰着头对着淋浴冲了很久,摔了摔头上的水,对江玉说:‘以后我再过来找你,你别把自己装得像个妓女一样,我要你像对陈重那样对我。’
江玉捧起一掬水冲他撒了过去:‘我就知道,你最想弄的女人,是陈重的老婆。’
王涛垂着的,居然又高高抬了起来。
江玉软软地问:‘你又想了?’
王涛靠近过来,反转江玉的身子,从后面:‘别再拿我年龄小骗我,我虽然还小,但是我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爱是骗人的,男人嘴里的爱,都是骗人的。我听见这个女人叫你老公,你已经跟她结婚了是吗?你现在最爱的人是她对吗?’
陈重深深吸了一口气,望了望江玉又望了望芸芸,他对芸芸说:‘芸芸,你看着我的眼睛,你仔细看清楚,你也要听清楚,我爱她,不管你怎么想,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现在很爱她。’
芸芸的眼神顿时迷乱了下来。迷乱了很久,她对陈重说:‘我听见有人告诉我,这个女人,她是一个妓女……’
陈重大声吼了起来:‘芸芸,你给我住口。她现在是我老婆,我不允许再有人当我的面侮辱她。你滚,立刻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芸芸愣住了,紧紧盯着陈重的眼睛。她摇着头,眼泪流出来,嘴吧张了又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陈重冷冷地说:‘滚。’
她放声痛哭起来,转身跑出影楼的大厅,冲到外面混乱的世界里。
陈重望着芸芸的背影,眼睛里有种接近悲伤的光芒闪动。过了很久,他才对江玉说:‘芸芸曾经是最讨我喜欢的一个女孩,从小就在我的怀抱里长大。没想到今天,我们两个人会这样彼此伤害。’
江玉有些心疼,轻轻拉动陈重的胳膊:‘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
陈重冷笑了一声:‘不,一定要拍完。’他望着江玉的眼睛:‘玉儿,你说,爱真的都是骗人的吗?我现在所努力做的一切,都是在骗人吗?’
江玉轻声说:‘陈重,我相信你从来没有骗过莹莹,所以也相信你从来没有骗我。’
陈重点点头:‘谢谢你玉儿,现在只有你才能明白我。我会尽快回家告诉爸妈,我要和你结婚。’
江玉说:‘傻,我们不是已经结成了夫妻?’
‘那不够,我决定了,我要和你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盛大到每一个走在清田大街上的人,都知道我重新找回了幸福。我一定要让自己生活得越来越幸福。
’
江玉靠紧过去:‘陈重,你知道,我并不在乎什么婚礼。’
陈重说:‘我现在开始在乎了,因为幸福,有时候是需要证明给人家看的。
凭什么莹莹死了,我就该永远痛不欲生的沉沦下去?那对你不公平,玉儿!对我所有的家人,都不公平。’
接下来的几套照片,陈重和江玉都努力露出更开心地笑容。
那天晚上,江玉在陈重身下婉转承欢,拿出自己所有的娇媚,哄他愈战愈勇。忽然想起彼此在影楼最后的表现,江玉暗暗的想,后面几套照片,拍出来一定比前面那些更美。
爱做到累了,躺在床上休息,电话却响了起来。
江玉抢过去接,陈重说,这么晚,肯定是王涛。
被陈重说中了。王涛在电话里说:‘听说你们去拍婚纱了?玉儿,你穿上婚纱,一定很美,可惜啊,我只忙着做事,没有能去影楼给你们助兴。’
江玉委婉地迎合:‘知道你忙,副局长的任命刚下来,正春风得意。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吗?’
王涛在电话里嘿嘿地笑,压低了声音说:‘搞定了,明天陈重一走就给我打电话,我要去领赏。’
江玉心中狂跳了一下:‘你和陈重说吧,我警告你,不许再拉陈重出去,我一个人在家睡不着。’
王涛暧昧的笑:‘估计你们也累得差不多了,他出来也没力气偷吃,你怕什么?’
江玉飞快地把电话递给陈重:‘王涛找你。’
陈重和王涛通完了电话,江玉问:‘什么事?’
陈重说:‘还不是想让我帮他脸上贴点金,他正在请分局新局长喝酒,问我有没有时间过去一起去玩,我明天还有事,推掉了。’
江玉说:‘你为什么那么卖力帮他?他那种人去当公安局长,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陈重说:‘那是你不了解王涛。他还是很有前途的,人够魄力,也够聪明。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帮他帮谁,对我只会有好处。’
江玉不再说话,趴在陈重胸口上逗弄他的眉毛。
陈重抓着江玉的,细致地把玩着,把江玉的又撩拨得胀了起来。
江玉想起了什么,从陈重身上支起了身子,用手掌轻抚着自己光洁的:‘陈重,你说我在这里刺上一朵花好不好?光光的什么都没有,我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陈重摸过去,手指不由自主够上了江玉嫩滑的肉缝,勾得江玉两片软肉里渗出一些浪水。陈重说:‘我就喜欢你这里白白的,什么都不要,这样就是最好。
’
江玉用股间的肉瓣夹了夹陈重的手指:‘人家说白虎不好,就让我刺点东西在上面吧,要不,把你的名字刺在上面?盖上你的章,我永远都是你的女人。’
陈重似乎有些心动。
江玉摆动腰肢,浪水淋了陈重满手:‘只要刺上很小的图案就好了,用红颜色,像盖上一个印章。’
陈重的手指用力插进江玉的,江玉唉哟叫了一声,去摸陈重的下面,已经又一次硬了起来。江玉娇柔地轻叫:‘好老公,你真厉害,这么快又硬了,快来,我想要。’
陈重骑了上去,话,只是热热的呼吸,手指熟练地撩拨着陈重上霍霍跳动的血管,用力夹紧了腿,把浓浓的夹在大腿里疯狂地化开,凝成朝露。
陈重的手懒懒地伸向着自己的。
早晨的敏感而饱满,可以清楚感触到男人抓握的力量带来快感。在他的指缝里滚动膨胀,是足以让女人的撩拨。
‘小馋猫,这么一大早就不老实。’陈重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庸懒,可是他手上的力量,已经接近兴奋地粗野。
‘因为我爱你。’江玉呻吟般的呢喃:‘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想每天早上醒来,都可以和你做一次爱。’
‘是和我,还是只要有一个男人就可以?’陈重轻笑起来:‘玉儿,我有些担心,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会不会给我带绿帽子。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离不开男人了?’
江玉在陈重怀里颤抖:‘陈重,相信我,女人只想和自己心爱的男人。
心里没有爱,那怎么能叫作爱呢?’
陈重的手插进江玉的大腿,勾起中指挑逗江玉凝满露珠的花瓣:‘那,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奸夫淫妇?前几天我和王涛闲聊,他对我说最近又哄了一个良家妇女上床。那女人很爱她的老公,但是照样会找任何机会和王涛上床。’
江玉的心脏猛地颤了一下,她用力拧了陈重一把:‘你们男人真不是东西,这种不要脸的事情都拿出来乱讲。’
陈重轻叫了一声:‘那应该怪王涛不是东西,你怎么把所有男人都怪上了?
’他嘿嘿的笑:‘我对人家的老婆就不感兴趣。我只对自己的老婆感兴趣。’
江玉轻笑着问:‘吹牛。你不是也睡过王涛的老婆?’
陈重说:‘玉儿,你要弄清楚,我认识王涛老婆的时候,她和王涛一点关系都没有。早知道她后来会嫁给王涛,无论她有多漂亮,我看都不会看她一眼。你知道的,我真正的朋友很少,我一直都认为朋友比女人值得珍惜。’
江玉轻声问:‘那你为什么和她上床?你并不爱她对吗?如果你爱她,她一定愿意嫁给你,也不会后来嫁给王涛了。’
陈重说:‘玉儿,男人眼里的的性跟女人眼里的性不一样。不一定非要爱,才会去。’
江玉很久没有说话。陈重温柔的问她:‘怎么了玉儿,你不高兴了吗?我保证,以后我不会再乱碰别的女人,因为我找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了。’
江玉的心微微有些发酸,套弄着陈重的手,动作也僵硬了下来。
陈重说:‘不是想吗,怎么又停了?不要说王涛了,上来,我想了。’
江玉骑上陈重的身子,大腿间弥漫,的插入无比顺滑,一下子就,我……并没有伤心。请你相信我。’
陈重抬起头,温柔地做着爱,温柔地望着江玉的眼睛:‘那你问我要什么力量?你要自信起来,做过小姐不是你的错。我像你发誓,我要洗刷干净你心中所有的不安,用我对你的爱和信任。这是不是你想问我要的力量?’
那是自己想要的力量吗?江玉也无法回答。
江玉的胳膊绕上陈重的脖子,腿高高翘到空中,阴部完全展开在陈重身体的下面。已经涨满身体,只等最后一秒钟力量,把不堪负重的堤防摧毁。江玉剧烈地抽搐,呻吟变成求饶:‘我要死了,快点给我,快。’
陈重的jing液喷射出来,彷彿击穿了小腹,打得全部的身体千疮百孔,所有的潮汐一样退去。
他跳动的像是弹动钢琴琴键的手指,拨弄出几声散乱的音符。窗外阳光闪动,江玉闭着眼睛脱力般的休克,彷彿站在蓝色的海水同耀眼的白沙滩面前,恍然不觉,似乎耳边没有声音。
很久江玉从迷蒙中醒来,陈重已经擦干净身子,正把纸巾丢进垃圾桶里。江玉软软地说:‘对不起,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要你自己收拾。’
陈重得意的笑:‘这是我的光荣。你现在起床还是再睡一会?我要起床了,上午有很重要的事情。’
江玉喃喃的说:‘你去忙吧,我还要继续睡。’
闭上眼睛休息。大腿间湿漉漉一片泥泞,江玉用力把腿夹紧,留在身体里的jing液似乎变成了看得见的固体,流动成清晰的形状。
陈重出去冲洗,陈重回来穿衣,陈重留下最后一吻,陈重打开家门离去。
江玉的身体仍在酸软,似乎比刚才还要软。身体里淫潮汹涌,彷彿落潮再一次涨起。不再看见银色的沙滩,只有望不到尽头的黑色岩石。那些黑色的岩石被涨起的潮水喧嚣着冲刷过来,荡起一种巨大的声音。
江玉挪动身子,拿起床头的电话。
‘是我……江玉。你昨晚说,搞定了什么?’
王涛在那端得意的笑:‘你心里不清楚吗?嘿嘿,那小子抓到了,你是对的玉儿,他手里也有一份拷贝,我已经拿到了手。’
江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王涛,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男人。你过来吧,陈重刚走。’
王涛用接近邪恶的声音问:‘那……你有没有……给我准备奖品?’
江玉轻声说:‘你真是变态,快点过来。’
心中有深深的自责,却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冲动。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动物,越是接近变态的,越带着一丝无以言表的刺激。股间的彷彿升腾着很高的温度,让江玉混身都热热地难受起来,期盼着门铃早一点被按响。
王涛并没有让江玉等太久。
江玉贴近房门,从窥视镜里看见王涛脸上充满兴奋的颜色,扭动门锁把门打开。王涛几乎是冲进来的,裤子被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那天自己真是够淫荡吧,恨不得把他的吞掉一样贪婪。被王涛抛到了床上,江玉等着他脱光自己的衣服:‘你自己呢?本来说好了一周一次,现在却变成了不停地。’
王涛把内裤甩掉,狰狞地高高举起,他几乎迫不及待地就压了上来,一下子就刺进了江玉的身体。
江玉低叫了一声:‘你不能轻点?你自己家里没有老婆吗?见了人家老婆像不要命似的。’
王涛说:‘谁让你是陈重的老婆?’
陈重的jing液还在里流淌,混着江玉的,王涛插入的顺滑快感让江玉一下子就连声轻叫了起来。江玉迎合着王涛耸动,小腹撞上他的小腹,发出一阵疯狂般的声音。那些在大腿间飞溅,把王涛浓浓的阴毛弄湿成了一团。
王涛重重的喘着气:‘真他妈爽,怀里抱着人家的老婆,泡在她老公留下的jing液里,比任何时候感觉都要舒服。’
江玉恨恨地说:‘别以为你老婆就不会出去偷人。其他男人的,也会泡在你留下的jing液里。’
王涛说:‘我无所谓。陈重的老婆都会偷人,我老婆又算什么?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别的男人可能有机会去干我的老婆,却绝对没有机会把泡在我的jing液里,因为我现在根本不会碰她。’
江玉的呼吸有些艰难:‘王涛……你不是很爱你的老婆吗?’
王涛说:‘曾经爱过。我以为我不会在乎她过去的一切,现在才知道我错了。因为只要想起她被别的男人睡过,我就会阳萎。你知不知道什么是阳萎?就是眼睁睁看着你爱的人脱光了等你去爱,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再也不能像个男人那样给她快乐。’
江玉心中一阵冰冷。
王涛此刻插进身体里的粗壮而有力,那是一条预想中几乎接近满意的,本应该给身体深处带来一种交合的快感,江玉却怎么也快乐不起来。她用力推着王涛的肩头:‘你什么意思王涛,停一下。’
王涛猛烈地撞过来:‘为什么要停?我要在陈重还愿意碰你之前,好好地跟你做。’
江玉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滚落,心口剧烈地疼痛。插进,股间仍然温软腻滑,感觉却是一片麻木,彷彿突然变成一片空白,什么快感,什么,一切都不复存在,张开的两腿间变成一个巨大的黑洞,填充进来的只是空虚。
江玉无声地流着泪,再也不能发出一声呻吟。
王涛烦躁起来,狠狠地拧着江玉的:‘叫两声给我听,快。你不是最喜欢吗?’
江玉冷冷地说:‘以前那个在你下面乱叫的女人,只是一个妓女。你不是说自己最讨厌妓女?你一直都想睡陈重的老婆,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你正在玩弄的是陈重的老婆,但陈重的老婆不会在别的男人下面。’
王涛停了下来。
很久,他说:‘最早勾引我上床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陈重的老婆不会在别的男人下面?我记得你当时很有成就感,好像你征服了整个世界。现在怎么了?你开始后悔了?别忘了,河你还没有过去,别急着把桥拆掉。’
江玉拿起电话:‘王涛,我不想再过什么河了,我现在就把一切告诉陈重。
’
王涛冷冷地望着江玉:‘我不信。想打就立刻打,我等着陈重回来把我们捉奸在床。’
号码已经拨通,陈重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江玉恶狠狠地瞪着王涛。王涛满不在乎地和她对视,骑在她的身上,忽然又用力抽动起。
江玉几乎要疯了。
陈重的声音听起来那样温和:‘玉儿,你睡醒了吗?记得要去吃早点。’
眼泪几乎立刻就流满了江玉脸,她用力屏住呼吸,控制自己不要被王涛身体剧烈的冲击弄得发出惊叫:‘我还没起来,就是问问你在干什么。’
陈重轻声的笑:‘我在忙啊,你知道我最近一直很忙。等我忙过这一阵,我一定好好陪在你身边,我们一起策划一幕盛大的婚礼,然后去渡一个美好的蜜月。渡完蜜月你也过来公司帮我,我们一起把公司做成清田最有实力的企业。’
江玉难过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陈重说:‘相信我,我们一定会生活得很幸福。’
江玉说:‘嗯,我当然相信。’
飞快地挂断电话,汗水已经渗透了江玉的全身。王涛淫邪地笑起来,一次次把你够聪明,也够魄力。’
王涛说:‘我连他老婆都睡了,算不算很有前途?’
江玉说:‘当然算。除了你,别的男人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江玉娇喘起来:‘唉哟,我要舒服死了,我们不要说陈重了,好好把这一场做完。’
王涛低声骂了一句,被江玉勾得接近迷乱,捧起江玉的细腰疯狂挺动着,把自己累得喘息声一声接着一声。江玉轻狂地起落,春水至上而下狂涌而出,弄得胯下淫雨滂沱。
王涛低声吼叫起来,变得更加粗大,每一下都似乎要不肯出台,我就没有勉强她,因为我和你不一样,不是那种心里想要什么,无论如何也要得到的人。那天见你第一次带玉儿出台,我差点要开口拦住你。我总在想,如果当时我真的开口说喜欢她,你一定会留下她的,因为你从来都对我很纵容。
那是认识你这么久,我唯一后悔没有阻拦你的事情。
——2003年6月27日。王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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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里充满了淫液,顺着江玉的双腿滴落在床单上。
浓浓的淫液里,混杂着三个人的,分不清谁是谁的。很多话憋在胸腔,却一个字也吐不出口,江玉一动不动,任凭一股股涌出来。
彷彿沉寂了很久,江玉隐约听见王涛问:‘你不是真的死了吧?’
江玉懒懒的,眼睛也不想睁开:‘一早上被你们两个大男人弄,怎么会不死?你自己随便擦一下吧,我现在真的一动也不想动。’
王涛不再说话,也没有爬起来清理身体。江玉张开双眼去看,看见王涛直直的躺在床上,眼紧闭着,也像是一个死人。
‘你不是一定要我帮你吧?’
恨恨地嗔怪着,江玉还是倾过去身子,用嘴去帮王涛清理上残留的污渍。王涛说:‘算了玉儿,不用麻烦了,等下我去洗澡。’
江玉淡淡的说:‘又不是第一次帮你弄,怎么变的这么客气?’
王涛沉默着,阻拦住江玉不让她再继续:‘躺一下吧,你也应该疲倦透了。
’
江玉忽然有些想哭,忍了很久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她轻轻摇着头:‘王涛,我不怕累,但是我怕没有未来。’
‘你不用说下去,我都明白。’王涛拦住了江玉的话,很久,他犹豫着说,‘玉儿,其实这不是你的错。’
江玉终于哭了出来:‘是我错了,王涛,我知道是我错了。’
王涛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当初不曾一声不想就离开清田该多好,也许很多事情都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你不会认识那个小风,我也不会对不起陈重。你知道吗玉儿,我一直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女孩……’
江玉愣了一下,这是王涛在说话吗,记得当初,他的话里带着那样的一种刻薄,一口一个婊子,一句一声妓女。
她疑惑地望向王涛的眼睛,王涛却停了下来,自嘲地笑了笑:‘算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一切都已经错过了。’
泪水在无声地在江玉脸上流淌,她几乎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王涛问她:‘听陈重说,最近想和你举行婚礼?’
江玉呆呆的坐着,头深深地垂落到胸口:‘他是这样说,可是王涛,我……
你觉得我还有脸面问他要什么婚礼吗?我什么都不想要,只要我还能留在他身边,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忽然跳下床去,在床前跪下了膝盖,冲着王涛重重磕了下去:‘求求你王涛,我求求你。’
王涛坐了起来:‘玉儿,你这是干什么?’
江玉不肯停止,头落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王涛大声说:‘够了玉儿,我知道你想求我什么,你起来吧,我可以答应你。’
江玉有些不敢相信,抬起头呆呆地望着王涛,他的眼睛里有种很深的难过,似乎不忍心和江玉对视。江玉问:‘你知道我求的是什么?’
王涛说:‘我怎么会不知道?’
江玉却已经没有力气站立,身子慢慢在地板上软倒。王涛跳下床,托起玉儿把她放到了床上,想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却在距离她泪水最后一寸,犹豫着停了下来。
很久,他慢慢把手收回去,对江玉说:‘玉儿,你不用再难过了,那天在酒店的拷贝已经全部追了回来,我连夜审问过,那两个服务生都不认识你。这件事,我已经帮你搞定了。’
江玉拉过王涛的手,把他厚厚的手掌印在自己的胸口上。
她祈求地望着王涛的眼睛:‘王涛,谢谢你。可是……我想求你……’
王涛淡淡地说:‘求我不要再拿这件事要挟你对吧,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
江玉哭出了声音:‘王涛,我会永远都感谢你,我一辈子都会感谢你。’
王涛自嘲地笑笑:‘美人计,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居然会中美人计。玉儿,如果你没有这么聪明该多好?那样你就勾引不了我。如果不被你勾引,我就不会觉得心疼,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抢在陈重之前把你哄走。’
江玉不敢去看王涛的眼睛:‘如果……你真的心疼我,就放过我,好不好?
’
王涛从江玉的胸前抽回了自己的手:‘我已经答应你了,不是吗?我只有最后一个条件,你也要保证服从。’
他苦笑了一下,江玉看见他刚才垂下的,又慢慢举了起来。江玉喃喃地说:‘如果你还想要,我可以再答应你一次,这一次,是真的答应你。’
王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接着又滚动了一下。
他的眼睛亮亮的闪着光:‘这么说,以前那些次,你都是在应付我?’
江玉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那……都是被你逼的。但是这一次,我是真心想和你做。’
王涛的手伸了过来,摸上江玉的大腿,淫液滴在他的掌心,他轻声喘息:‘这么多水,我还真想多试一次。’
江玉拨开他的手:‘什么啊,这些都是刚才……刚才没有擦干净的东西,我先去清洗一下,回来再和你做。’
王涛一下子把江玉推倒在床上:‘为什么要洗?这样弄进去才爽。’
江玉飞快地躲到了一边,轻轻冲着王涛微笑:‘变态,你以为你刚才插进来的时候,里面真留着陈重的jing液吗?告诉你,我是骗你的,今天早上陈重根本没碰过我。’
王涛追了上来,江玉在床上来回翻滚,王涛连扑了几次,终于把江玉一身白嫩的软肉压在了身下。他用力抓着江玉的,另一只手挤进江玉的大腿里,伸出一根手指把江玉的勾出来:‘我不信,如果不是陈重留下的,难道你还有别的野男人?’
江玉挣扎了几下,却挣不开男人有力的臂膀,终于忍不住轻笑着求饶:‘我坦白,是陈重留下的jing液,你过来的时候,他射进来还没超过十分钟,行了吧。
’
王涛用力掰开江玉的大腿,重重地插了进来,江玉的身子软绵绵倾倒,一下子就哼出了几种不同的声音。王涛惊奇的抽动着,语气中充满了赞叹:‘玉儿,你这样,真他妈好听。’
江玉的腰肢软软的摆动了起来,胸腹间每一寸肌肤都在尽力和王涛厮磨。她伸出舌尖,轻轻舔着王涛的耳垂:‘王涛,这次是你真正哄到了陈重的老婆上床,以前我都是在骗你。’
王涛大叫起来:‘美人计,我靠,你又在对我使美人计,你明明知道,我最想睡的就是陈重的老婆,你这样一哄我,我马上就想射出来。’
江玉轻咬了王涛一口:‘不要这么快就射。我还想多要你一会,你知道,能哄到一个女人的心,她才会从心里想要你。’
她动了起来,似乎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随着王涛的插入颤动。她捧起雪白的:吃一口,我知道你喜欢吃我这里;她捧起王涛的脸颊:亲一个,我想和你接吻;她用力搂着王涛的脖子,连声催促:快,快,快用力插我几下。
王涛舒服地叫出声来:‘玉儿,你真是个狐狸精,陈重那混蛋……真该好好疼你。’
江玉轻轻呻吟:‘你肯放过我,他当然会疼我。现在,我只想要你好好疼我一次,你肯疼我吗?’
王涛说:‘我当然肯,你想要我怎么疼?这样,还是这样?’王涛变起了花样,在江玉的进进出出,连着变换了无数种花样。他掀起江玉的腿搭在自己肩上,插入变得更深,每一次都插得江玉停顿一下呼吸。
江玉的屁股被,我真的只欠你最后一次了吗?’
‘当然是真的,到时候你不要忘记就行。’
‘那你别怪我,我想多抱你一会。’江玉闭着眼睛,眼角又滚出两行滚烫的泪。
王涛问:‘不是已经说好了。为什么还要哭?’
江玉轻声说:‘那是我在感激你。王涛,你别认为我是个用尽心机,只想着怎么骗人的女人,当有人对我好过,我一定会记得。’
王涛从江玉怀里抽出身子,他望了江玉很久,慢慢地说:‘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希望你也会得到,我是很诚心的祝福你,你也别把我当成一个……一心只想着睡朋友老婆的男人。’
江玉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没有睡过朋友的老婆,我也没有勾引过老公的朋友。这样是不是最好?
’江玉轻声问王涛。
王涛说:‘那也不一定就是最好。如果这一辈子从来没有睡过陈重的老婆,我肯定到死都不甘心的。所以,我并没有觉得一定要惭愧。’
江玉轻轻笑了起来:‘你是不是一定要我承认,你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她轻轻去拨弄王涛的:‘怎么样?你还有没有力气,再来一次呢?’
王涛大叫着跳起来:‘这招没用了玉儿。既然只剩下最后一次,我一定会等到最想要的时候,才会被你勾引。我要去洗澡了,你要不要一起来?说不定洗着洗着,你就有机会哄去那最后一次呢?’
江玉眼珠转了转,亮晶晶闪起了光芒:‘好啊,我试试。’
身体已经冲洗干净,衣服已经整整齐齐穿上。
一起去浴室洗澡的时候,江玉并没有得逞,有两次她虽然成功地挑逗起王涛的,却没能成功地说服他进入自己的身体。但她已经感觉到满意。只剩下最后一次而已,再有一次,她所有的债务就全部还清。
王涛衣冠楚楚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还不想走,江玉也并不急着赶他走。
陈重不在,家里就显得空旷,一个人的家,无论装饰怎样豪华,都会让女人觉得寂寞。
江玉望着王涛,王涛也望着江玉。望着望着,两个人都突然笑了起来。这一刻两个人的距离是安全的,中间隔着一张茶几,咖啡杯捧在手上,怎么看都像是两个关系亲密的普通朋友。
王涛问:‘你笑什么?’
江玉轻轻笑着:‘我觉得你穿上衣服,比不穿衣服帅。’
王涛说:‘我倒觉得你不穿衣服,要比穿上衣服漂亮。’
江玉说:‘下流,你们男人总是这么下流。’
她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如果两个人一起做过很多次下流的事,那么无论再说起一些怎样下流的话,都可以像平常聊天那样自然。
王涛叹了口气:‘玉儿,看你把那些拷贝毁掉,我真有些舍不得。多么生动的镜头,那些画面简直美丽得无与伦比。比我看过的任何一部a片都能勾起自己的。’
江玉瞪了王涛一眼:‘你不能不能把那件事情忘掉?我已经忘掉了,再也不想听有人提起。’
王涛还是不停的摇头,不住口的说可惜。
江玉重重的叹气:‘你有完没完?我们还有时间,如果你有心情,不如我们把最后一次做完?’
王涛哈哈笑了起来:‘我才没那么笨。我刚才在想,等你和陈重举行婚礼那天,我再问你要那最后一次,你觉得会不会比较过瘾?’
‘你……!’
江玉放下手中的杯子:‘王涛,绝对不行,你想都不要想。’
王涛得意的笑:‘我当然要想。讲好的条件就是我什么时候想要,你都要答应。如果你觉得后悔,谈过的条件可以作废,我们还是像前些天那样,只要陈重不在,我就随时可以过来找你。’
江玉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王涛说:‘玉儿,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贪心。’
江玉问:‘我贪心?我只想跟自己的老公,平平静静的生活,这也叫贪心?
王涛,我知道你还是从心里看不起我,但我真的没想过要太多,我只想要一份简单的幸福。’
王涛说:‘什么是简单的幸福?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幸福会是简单的,都要付出很多才能够得到。何况,你又太聪明。而一个人如果太聪明,就会把最简单的事情弄到复杂。’
他淡淡地笑笑:‘玉儿,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相反,我很佩服你。我知道你不会赞同我的说法,那是因为我们是不同的两种人。’
江玉说:‘也许是吧,你是个大男人,我是个小女人。但是……’她迟疑了片刻,问王涛:‘你真的不怕陈重发现我们之间的事情?’
王涛说:‘我当然不怕。’
江玉问:‘为什么?我觉得你应该和我一样害怕。’
王涛笑笑:‘那是因为你先怕了,所以我就没必要再怕。还有就是,我敢说比你要了解陈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涛说:‘他一旦认定一个人是朋友,就会坚定不移地相信下去,除非让他亲眼看见朋友的背叛,否则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怀疑。他那样自大,自大得以为没有人敢伤害他。’
江玉喃喃的问:‘所以你就一定要去伤害他?’
王涛笑了起来,他的笑容那样可恶,恨得江玉牙根都痒了起来。
王涛说:‘你看上去很想咬我一口。可是你别忘了,不是我想要伤害他,而是你。你自己先做错了事,然后又拉我陪你一起下水,当你把对自己老公的伤害加倍,现在却反过来责问我,这就是女人。’
江玉哑口无言。
王涛问:‘现在,你仍然觉得我应该比你怕陈重发现真相吗?你拿起电话威胁我的时候,我差点没笑出来,如果不是觉得你可怜,我当时真想哈哈大笑几声。’
江玉低声说:‘王涛,你这样会把我逼疯的。’
王涛说:‘为什么?为什么敢作却不敢当?每个人都会做错事,做错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都不敢面对自己的错误。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疯了,我不会认为是我逼你,那是你自己把自己逼到那一步。’
江玉问:‘我疯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疯了就会把你丑事也一起揭出来。’
王涛说:‘嗯。被朋友的老婆勾引上床,的确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我早就想好了,如果给陈重知道,我就让自己的老婆陪他睡几次,他还觉得不爽我把家里的钥匙给他配一套。他想什么时候去睡就什么时候去睡,够不够补偿他?’
江玉浑身颤抖了起来:‘王涛,你不是人。’
王涛说:‘我当然是人,只不过我是个坏人。你以为陈重是什么人?他比我还要坏。’
他用一种邪恶的眼神望着江玉:‘你呢?’
江玉说:‘我不是好人,但我也绝不想去做坏人。王涛,其实你不像自己说的那么坏,你要相信,陈重也不像你想的那样坏。其实你也知道他究竟对你怎么样,关于你老婆的事情,那不是陈重的错,甚至也不是你老婆的错,为什么你这么想不开?’
王涛淡淡地笑:‘我没什么想不开,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好玩。’
江玉望着他,冷冷的问:‘你一定要让我觉得你可恨,永远也不想让我觉得你可爱吗?’
王涛说:‘那也许是我的角色,注定就是要让人觉得可恨吧。你用不着把我想得我可爱,那样我心里也许更舒服一点。’
江玉说:‘可是王涛,每一个女人,都希望和她上过床的男人,是从心里觉得可爱的。我们上过床,不止一次上过床,我一直希望你是可爱的。如果你是男人,最少让你睡过的女人有一点点爱你,好不好?’
王涛哈哈笑了起来:‘靠!玩笑开大了,如果你爱上我,陈重怎么办?你们怎么还会有婚礼?我又怎么在你们婚礼那天跟你?’
江玉狠狠地瞪着王涛:‘我再对你说一遍,你想都不要想,我宁肯去死,都不会答应的。’
王涛说:‘我保证你会答应。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我做到了,你还要多答应我一次?’
江玉大声叫了起来:‘够了,王涛,你别得寸进尺。’
‘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可爱,像个泼妇一样,怎么去做陈重的老婆啊?’他轻轻地冲江玉笑:‘婚礼的日子还没有定下来,你不是没有机会,如果你表现得好,在那之前可以成功的勾引我一次,不就什么都了结了?’
江玉无力的低下了头。
王涛的眼神有些迷乱:‘这才让人看着心疼。过来,让我抱一抱,说不定你现在就可以遂了心愿。’
江玉走过去,在王涛的大腿上坐下。王涛的手插进裙底,慢慢揉捏着江玉的大腿。
‘王涛,我就像一只掉进笼子里的老鼠,是吗?’
‘掉进笼子并不可怕,我不是也在你的笼子里。关键是我们怎么冲出去,你以前的自信哪去了?’
江玉徒劳地摸向王涛的大腿间,他又已经勃起,但是江玉知道,他绝不会让自己轻易得手的。
‘我从来没有自信过,王涛,你不会了解这种感觉。’江玉喃喃着说。
王涛的手指插入江玉的,那里又开始变得湿滑。江玉解开王涛的拉链,把他的释放出来:‘求求你,跟我好不好,你已经硬了。’
王涛轻轻地叫:‘真舒服,你多摸几下,给我一点思考的时间。’
江玉的手温柔的套弄,一滴亮晶晶的淫液从王涛的的对不对玉儿?
’
江玉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涛站起来:‘走吧去床上,我发现,你似乎对床比较感兴趣。’
十一章: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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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最难的?不之不觉迈出的第一步。
某日路过歌厅的大门,鬼使神差地迈进去,问自己可不可以在那里上班,然后,一个原本干净的少女,就变成了婊子。
陈重,我再也不想去当婊子,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2003年6月27日。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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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将是最后一次了。
江玉发誓这真的是自己最后一次背着陈重和别的男人上床。可是拉上窗帘的那一刻,阳光被隔断在窗外,房间里的光线突然变得暗淡,江玉又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誓言是不是真的那么有力。
衣衫又一次除去,江玉美丽的娇躯,柔顺得就像一只小猫,楚楚可怜的蜷曲在床上。
新换的床单,把脸颊贴在上面,隐隐感觉到一丝干净的、太阳的味道,很快就要被再次弄脏了。床单脏了可以再洗,但自己被弄脏这么多次,还可以洗得干净吗?多么希望自己的心也能像床单一样,可以取出来清洗一次,然后放到阳光下干净的晒上一次啊。
‘你还在等什么?我们的时间不是很多了。’江玉翻动了一下身子,有意无意地把屁股轻轻翘起一点,提醒王涛自己正在等他上来。
王涛却好像一点都不着急,也许是因为他并不像江玉一样,希望这最后一次能早点结束。他慢慢的解开衣服,慢慢地把衣服放去床头。他站在床边,仔细的一寸一寸打量着江玉的诱惑。
他的眼睛里,似乎带着一丝淡淡的爱怜。
那种奇怪的眼神,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怪怪的,一种说不清楚的怪,几乎让江玉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看清他的意图。每个人都有善良的一面,也有邪恶的一面,可是眼前这个叫王涛的男人,他的善良还是邪恶,永远是那样的暧昧,彷彿紧紧的交织在一起,根本无法清楚地判断。
江玉的身子有一些轻微的颤抖。
她的声音也带着一点轻颤:‘你一定要轻一点,我怕你会弄疼我。’
王涛立刻冲了上来。江玉闭着眼睛,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似乎王涛的手指轻轻一碰,她就已经在深深地害怕了。男人都是这样吧?女人越是诉说着自己害怕,就越容易激起他们的。
王涛用手指勾起一丝江玉的淫液,慢慢涂抹上江玉的菊花周围。
江玉屏住呼吸,高高翘起屁股,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并不是所有的颤抖都是伪装,她心里真的也有一些恐惧。王涛扶正了江玉的腰,一点一点逼近了过来,马上就要被他撕裂了,江玉用力咬住枕巾,小腹剧烈的跳动起来。
突然听见电话铃响,是王涛的手机在响。
王涛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电话,他只用眼角扫了一下来电号码直接就挂断了,轻轻地对江玉说:‘陈重回来了,车刚开进小区的大门。’
江玉惊呼了一声,从床上跳起来。手疯一样在抖,扣不好胸衣的纽扣。
王涛的手伸过来,从后面帮江玉把纽扣扣上。江玉连声催促:‘你还在等什么?快点把你自己的衣服穿好。’
王涛轻轻地笑:‘我穿衣服比你快,我们两个有一个人衣衫不整,给陈重看见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他果然很快,江玉还在整理裙边的时候,他已经衣冠整齐的把床单也整理得平平整整。
王涛在江玉脸颊上亲了一下:‘脸不要通红,你去冲咖啡,顺便拿半包饼干放在茶几上。不用担心,陈重停好车再上来,还需要几分钟时间。’
他走去窗前把窗帘拉开。
‘多好的太阳啊,这么好的阳光,一切看上去都会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王涛伸了个懒腰,回头望向江玉:‘快点去啊,你发什么愣?’
重新在客厅里坐下。
王涛慢慢抽着烟,对江玉说:‘早餐总吃这种东西,对身体不好的。’
喉咙里干干的,要就着咖啡,江玉才能把嘴里的饼干咽进肚子里。江玉艰难的问:‘电话是谁打给你的?你在找人监视陈重吗?王涛,我真是越来越觉得你可怕了。’
‘怕?我觉得你应该更加相信我才对。因为我会把坏事做得更安全。你不希望安全吗?’
江玉轻轻叹了口气,陈重真的很了解王涛,他早上还对自己说,做这种事情,王涛一直很机警。江玉问王涛:‘打电话给你的那个人,他认不认识陈重?’
王涛笑了起来:‘当然不认识,他甚至连我都不认识。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不相信我说的话?好吧我告诉你,是小区大门口的保安打给我的,我告诉他看见陈重的车回来,就打个电话给我。’
‘他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王涛说:‘因为我是警察。我告诉他我正在查案,陈重就是嫌疑对象。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陈重的车开进大门时,打个电话给我就可以。你知道,陈重的车牌号很容易辨认。’
江玉问:‘万一那个保安认识陈重怎么办?’
王涛轻轻笑笑。‘你别傻了,陈重是谁?他会去认识一个小区保安?你知不知道他多骄傲,那种人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江玉微微地发愣,王涛说的对,骄傲也许是陈重最愚蠢的地方,一个人若是太骄傲了,就难免会犯一些愚蠢的错误。
江玉说:‘王涛,你和陈重是好朋友,我希望你也能像他那样,做一个骄傲的人。’
王涛问:‘为什么?’
江玉说:‘因为,骄傲的人就一定靠得住,他绝不会去做丢人的事。’
王涛懒懒的抽着烟,烟雾慢慢从他嘴里吐出来,吐成一个个缥缈的烟圈。所有的烟圈散尽,他冲江玉笑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希望我说话算话,能像陈重那样,做一个有傲气的人,不会言而无信。’
江玉不说话,只是紧紧盯着王涛的眼睛。
王涛说:‘我会的。一件事我既然答应了,就保证做到。谁让我是陈重的朋友呢?我只能最大限度地向他靠拢,虽然我有时候并不赞成他做事的态度。’
朋友,男人嘴里说出朋友这两个字的时候,江玉并不能真正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和女人眼睛里的爱情一样,当其中夹杂了欺骗和背叛,那份感情是不是变成了黑色的,谁又能说得清楚。
钥匙在门锁中转动,陈重正在推开房门。
一瞬间王涛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丰富,满满的笑容和亲切,像六月的阳光一样突然灿烂起来,江玉难过地想,如果自己不曾那么近距离的看过王涛的脸,自己一定因为他这样的一种灿烂,哄得心头暖融融一片吧。
‘今天怎么这么早?’江玉回过头,甜甜的问陈重。
‘嗯,手头的事处理完了,忽然很想你。’陈重走进来:‘王涛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打个电话给我?’
王涛哈哈笑:‘陈重,你的嘴巴真甜,难怪把玉儿哄得这样神魂颠倒。你看你这刚踏进房门,玉儿就笑的像开花一样灿烂,我都来半天了,也没见玉儿这样对我笑一笑。’
‘别不知足了,换了别人过来,玉儿门都不让他进。’陈重走去江玉身边坐下:‘怎么又吃这种东西?对胃不好。’
‘嗯,今天我想偷懒,谁让你走那么早。’江玉问:‘你吃过早饭吗?要不要我帮你做一点?’
陈重轻轻刮了一下江玉的鼻子:‘这都几点了,还早饭。早饭我吃过了,在路边快餐店上吃的。’
陈重问王涛:‘过来有什么事?这几天局长当得还算可以吧?’
王涛笑了笑:‘局长是当上了,却要我主抓什么狗屁刑侦。陈重,能不能再帮我做一下工作,让我去主抓缉毒,工作轻松又有油水。’
‘你是聪明还是傻?你才多大年纪,这时候想要什么油水,抓刑侦才有前途,大案多也容易出成绩。不会是一个分局副局长,你就满足了吧?’
江玉递给陈重一支烟,王涛飞快地拿起打火机帮他点燃。
陈重抽了口烟:‘王涛,我再对你说一遍,眼光要放得长远。我爸还能干多久?趁着现在形势大好,我们都抓紧时机往前走。如果你缺钱用,随时都可以向我开口,需要行贿我会帮你,但受贿的事情一次都不能发生,我还想看你未来能坐上市局局长的位置呢。’
王涛苦笑了一下:‘你不是在骗我吧,真会有那么一天?’
陈重骂:‘妈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从小到大,我骗过你什么?’
王涛摇着头:‘就是从来没骗过,才更让我担心。谁知道你什么时候突然骗我一把,我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陈重大笑起来,‘那你现在就去死。’他轻轻拍了拍江玉的腿:‘玉儿,你看这混蛋,是个可以被人家骗得去死的人吗?’
江玉望着王涛:‘你真没良心。我从没见过陈重对一个人这么好,你居然这么说他。’
王涛嬉皮笑脸的说:‘他对你就比对我好,朋友和老婆永远都没法比,是不是玉儿?’
陈重放声大笑:‘王涛,如果你能帮我生个儿子,我保证我对你也会像对老婆那样好。你能吗,混蛋。’
‘我当然愿意。这种好事我相信很多人都愿意。’王涛停顿了一下,话语中里有种意味深长的含义:‘但还要玉儿答应才行吧?’
江玉不禁笑了一声:‘不要脸。你想帮陈重生几个儿子就帮他生几个,我不会吃醋的。’
陈重轻轻在江上拍了一下:‘玉儿,这家伙是个流氓,你别和他斗嘴,这种事你不是他的对手。’
江玉愣了愣,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嘴巴张了两下,却终于没能骂出口。
陈重对王涛说:‘我警告你,别当着玉儿的面把话说得那么下流。说说找我有什么事。’
王涛说:‘昨晚请张局吃饭,他一定要我介绍你给他认识。今天来,就是要你赏脸一起去吃顿饭,那是我,只要爸爸一回来,立刻就带江玉回家见他。
相比对婚礼的憧憬,江玉更期待自己能早日得到陈重父母的认可。虽然说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但完整的家庭,也应该包括完整的家人。那么陈重的家人,江玉当然希望也能成为自己的家人。
现在,期待中的一切似乎近在眼前,轻轻伸出手,就能感觉到所有柔软的触觉。
江玉在推开家门的瞬间呆住了。
满室都是鲜花的香气,一个巨大的花篮摆在门口,江玉差点一脚踏进那堆盛开得无比娇艳的鲜花里。
女人都爱鲜花,因为那是美丽。
花篮的最上面,有一张粉红的信笺;江玉轻轻把它拿起来,信笺上面是陈拙劣的字迹:我爱你。陈重的字迹仍然是那样让人感觉想笑,可是那三个字江玉却一直看了很久,怎么看都看不够。
发了很久的呆,江玉拿出电话打给陈重:‘今天是什么日子?’
陈重轻轻问:‘你忘记了?’
‘我真的想不起来,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
‘今天……’陈重慢慢地在电话那端说:‘是你上一次离开我的日子。那天早上,我打了很多电话给你,可是再也打不通你的号码。’
江玉的眼睛一点一点湿润了起来:‘你现在在哪?’
‘我很快就回去。’陈重说:‘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你有没有看见那幅照片?’
江玉说:‘什么照片?我没看到,只有一个花篮,还有一句话。’
‘你现在走去卧室,就可以看见。’
陈重的把电话挂断了,江玉飞快地冲去卧室,用力推开卧室的房门。
映入眼帘比那些鲜花更美的,却是床头上方新挂上的巨幅照片。所有的鲜花都堆在一起,也没有那样一幅照片更令江玉感觉到惊喜。照片中那个穿着雪白婚纱的新娘,当然比自己的真人还要美。
最美的是照片里面两个人的笑容。那样一种幸福的笑容,被影楼里接近完美的灯光折射出来,在眼前清晰得毫发毕现。
那就是自己和陈重,那是两个人深深相爱的一幕绝美风景。
自己的笑容江玉在镜子中当然无数次看到过,可是照片中这样一种接近永恒般美丽的笑容,连江玉自己都感觉到震动,原来幸福可以让一个女人笑得如此光彩夺目。
那应该是陈重冲着莹莹的妹妹、那个叫芸芸的小女孩大吼着让她滚之后,江玉心中升起的那种幸福的折射吧。芸芸像极了莹莹的样子,可是因为她说话伤及了自己,陈重竟然可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她滚开。
那么今天在陈重的心里,自己已经比莹莹还重,江玉因此而深信。
江玉又一次拨通陈重的电话:‘你快回来。我想立刻就看见你。’
她对着电话喊:‘陈重,我再也不愿离开你了。’
陈重嘴里的很快,似乎是那样漫长的一段时间。江玉跳上床头,紧紧盯着照片中陈重的面孔,恨不得能把他从里面拽出来。
手中电话铃响,江玉飞快接通,一听见王涛的声音就狠狠骂了出来:‘混蛋。’
王涛轻轻笑:‘从好王涛变成混蛋,那说明你越来越想我,对不对玉儿?你不用担心,陈重刚和我分手,他最少还要二十分钟才能到家,我们有的是时间打情骂俏。’
江玉有些沮丧,暗暗劝自己不要再骂出口,斗嘴她不是王涛的对手,这一点她自己早有体会。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早上我打电话给你,你为什么不过来。’
王涛问:‘我为什么要过去?是你在想我,又不是我想你。如果你总是用这样的态度对我,我保证一定要坚持到你们婚礼那天,才给你最后勾引我的机会。
听陈重刚才说,那应该不会让我等太久。’
江玉努力控制着情绪:‘你想要我怎么样?’
王涛淫亵地说:‘我现在没有机会去碰你,我想你帮我摸一下你的下面。要摸出一点,才证明你真的想让我早点去干你。’
停顿了几秒,江玉说:‘我已经在摸了,水流了满手都是,你明天早上过来好不好?’
王涛轻轻地笑:‘玉儿,如果你的水流到满手那么多,你还能这样清楚的说话?恐怕你除了拚命哼哼,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吧?我太了解你的反应了,你根本骗不过我。’
很久,王涛问:‘怎么样?’
江玉恨恨的说:‘跟本一点水都没有,王涛,如果你了解女人,你应该知道,这会我一点心情都没有。’
‘不会的。女人那东西,只要你肯摸,没有不出水的洞。我相信你正在摸,可是你不能在心里想着陈重,你正在跟我,心里想着别的男人,怎么可能出水?’
江玉又一次崩溃。那个混蛋,居然连自己现在心里想着陈重都能猜到。
好像已经有那么一丝淫液开始分泌。淫液是一种很奇妙的液体,只要一开始分泌,接下来的抚摸就会带给身体更多的快感。
‘有了。真的有水了,我没有骗你。’
‘心里开始想我了吗?’
‘是的。’江玉慢慢闭上眼睛:‘我想你随便碰一下就会变硬的样子,我想你色胆包天在陈重换衣服的时候偷偷摸我,我想你变态得一定要我留下陈重的jing液等你过来……所有你碰过我的细节,我都在想。’
江玉的膝盖用力交叠在一起,手指在里抽动得越来越快,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江玉说:‘明天早上,你过来好不好?我会留一肚子陈重的jing液等你,如果一次你做不够,我可以让你整个上午随时都随你去做,整个上午。’
王涛问:‘那样的话,不算我不守承诺吗?’
‘不算,是我自己愿意的,我想我们俩最后一次,可以痛快的去做,不用受什么次数限制。’
王涛轻轻笑了起来:‘这才是我的好玉儿。明天早上,我等你电话,现在我要去找个小丫头爽一下,你把我的兴致勾起来了。’
变得汹涌,江玉的手指飞速抽动,并紧的膝盖战栗着用力碰撞:‘王涛,今晚别把自己累着,别忘了明天早晨,我会很想你。’
王涛已经挂断了电话,江玉的手指却没有从自己身体里抽出来。突然被燃烧起来的,接近邪恶般的奇怪,似乎正主宰着她此刻的身体,她已经无力自拔。
身体正在极度的渴望,但是此刻自己在渴望陈重还是王涛,江玉自己都已经分不清楚。
房门轻轻锁响,陈重已经回来。
江玉飞快地从床上跳下来,迎着陈重的脚步声冲出卧室。在卧室的门口江玉重重扑进陈重的怀里,抱着他用力亲吻。
陈重有些不太适应,搂着江玉的腰,刚吻了几下就匆忙把嘴挪开:‘你怎么了?好像有些不太正常的样子,怎么突然用这种方式迎接我?’
江玉的手已经解开他的拉链,伸进底裤用力套弄着他的。
江玉说:‘我爱你。所以,我想跟你。’
陈重哇哇的叫:‘我刚进家,还没有准备好,玉儿,你停一下,让我先喘口气。’
‘不。’江玉拉过陈重的手摸向自己的下面:‘你摸,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就要做。’她拉着陈重往床上跑,一下子把陈重推倒在床上。
‘你先来。’
‘来就来。’
江玉扑上去,退下陈重的长裤,低下头去亲吻。陈重仰面躺在床上,喃喃地说:‘玉儿,你越来越厉害了,大白天窗帘不拉就敢强迫老公陪你做这种流氓事情。’
江玉跳过去把窗帘拉上,她甩开自己的外衣,再跳回床上已经把自己变成一条的白羊。
‘你不想吗?告诉我,你真的不想吗?’江玉的嘴离开陈重的,他沾满了口水的已经勃起。
‘老婆都准备好了,我再不想还算个男人吗?’陈重盯着江玉雪白的娇躯吞着口水:‘你还等什么?为什么还不上来?’
江玉嗷地一声扑了上去。
很短的时间江玉已经把快感冲击到接近,自己骑在上面,似乎可以更尽情,插入的深浅轻重全由自己控制,要它往左它就绝不会跑去右边。需要充沛的体力,男人常常认为他们的体力才更充沛,那跟本是错的。
江玉轻声尖叫起来,身体起伏的频率更快。
体力是什么?当女人渴望的时候,体力绝对比男人充沛多了。
‘我靠。’陈重抓着江肉,喃喃地低声叫。
‘别只顾着用嘴,下面也要使劲。快,我要好了。你动啊,不是躺在下面,连动都不会动了吧?’
‘玉儿,我警告你,这种动法,我坚持不了多久。’
‘不要你坚持。想射吗?那就射出来。’江玉更加用力地坐下去,陈重的几乎不出口。黄纸包已经被陈重拆到零散,结成阵型的红绫抖成散乱的杂缕,江玉徒劳的捧着,双手剧烈的抖动,再也无法把它恢复成原来的形状。
陈重说:‘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这是什么?看起来是某种巫医神棍摆弄的那种神秘的东西。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为了给我祈福叫人弄的把戏。’
他笑了起来:‘玉儿,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那些神棍?我从来不相信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以后也不要相信。那帮神棍,就会吓唬那些相信他们的人,你要当心啊,如今被神棍骗财骗色的案件可是越来越多了。’
劫!江玉默默地想起这个词。
从认识陈重,就没有看见他动手做过一次家务,他跟本就是一个连洗碗都不会的男人,怎么忽然就想起来去更换床单呢?四十九天不是一段太长的时光,可是如果四十九天,每一天心里都在念叨,每一天心中都在祈盼,这四十九天就会变得特别漫长。
感觉有多么苦涩和失落,只有江玉自己才能够知道。
陈重抽去江玉手中的红绫和黄纸,一下子就丢进了垃圾桶里。
他抱过江玉的肩头,爱怜地望着江玉无助的脸,他的声音那样轻柔,让江玉一下子就委屈得流出一些眼泪:‘玉儿,你坚持要在身上纹上我的名字,我就知道你一定还在担心那些荒诞的说法,我答应你只是希望你能开心一点,其实我自己,更喜欢你光光的样子。’
江玉难过地问:‘陈重,那些真的都是神棍骗人的东西吗?真的是吗?你告诉我。’
陈重说:‘当然都是骗人的。我从来不信鬼神,你是我的老婆,也应该不去信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见神棍就讨厌,如果给我知道是谁拿这些东西骗你,我一定打落他满嘴的牙,没事让他来给我。’
他的笑容是那样坏,让江玉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因为弟弟骂了他一句,他也说过要打落弟弟的牙。
‘你肯不肯为了我去打王涛一顿?’
‘当然可以,我要打他,他从来不敢还手。可是……’陈重问:‘总得有一个理由吧?他怎么惹你生气了?
‘他……’江玉艰难地想,如果不是王涛刚才那个电话,自己一定不会忘记先把床单换好的。‘他调戏我,我刚才说你在洗澡,他说肯定是我……’
‘勾引老公对吧?哈哈哈!’陈重得意地大笑了起来。‘那有什么,我们夫妻,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混蛋就那样,你别理他。’
江玉努力让自己也微笑起来,那混蛋究竟怎么样,恐怕自己永远都不会让陈重知道。
总做错事的人才会信命,陈重也曾经这样说。不管怎么说,命运这东西你一旦开始相信,就再也逃不出迷信的怪圈。
已经整整四十九天,说不定今天就是圆满呢?江玉一边去打开衣柜取着衣服,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
那个叫秦守的卦者,留下的电话是多少?
十三章: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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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做了一件错事之后,永远也想不到老天会在什么时候惩罚你,这虽然不是做错事的最大痛苦,至少也是痛苦之一。
——2003年7月6日。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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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江玉始终有些精神恍惚。
整整两天,无数次拨打那个卦者留下的电话,电话里却提示说,自己拨打的电话是空号。就像世界上从来不曾有过那样一个号码,也从来不曾有过秦守那样一个人。
王涛也两天没见到人影。大前天晚上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有电话通知他开发区发生了一起凶杀,离开前他苦笑着说:‘妈的,上任第一起命案,最近我怕没机会陪你们玩了。’
江玉知道那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早上陈重开车去了省城,有件特别急的事情一定要去省城找他正在那里开会的父亲商量。他对江玉说:‘最迟三五天。等我回来,我就带你一起回家见父母大人。’
突然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江玉一个人。
天色暗了下来,不知不觉一天又已经过去。江玉在孤单中想起弟弟江帆,也许应该把早点他叫回清田陪在自己身边,毕竟那是自己的亲人,在自己感到不安的时候,只有亲人的陪伴才能给自己带来一丝安慰。
白天江玉没有心情做任何事,下午的瑜伽课也没有去参加,心常常会莫名其妙地颤抖一下,那缕被陈重抖散的红绫在眼前晃动,什么冥想,什么平和,就一下子被打乱了。
简单洗了个澡,很早就躺去了床上。她懒懒的躺着,紧闭着眼睛也全无一丝睡意,她只是不想睁开双眼。
有人按响了门铃。
江玉披上睡衣去看,王涛站在门外。江玉打开门让他进来,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暖和了一下,觉得王涛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了,这一刻,他好像是唯一一个能够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你好大胆子,过来电话都不打一个。’
王涛说:‘不用打,陈重走之前给我打过电话,说这几天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要离开几天,让我有空就过来看看你。’
完全封闭的世界,一对孤男寡女。江玉淡淡地问:‘先去客厅坐一会,还是直接去卧室?’
王涛望了江玉很久,他眼睛里并没有江玉早已熟悉的那种色迷迷的眼神,取而代之的似乎是一种深深的疲惫。他没有动,喃喃地骂了一句:‘怎么说你也是他的老婆,随便说一声就扔给其他男人,真他妈没劲。’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并不是其他男人。对不对?’江玉淡淡地问:‘你怎么不说话,去客厅,还是去卧室?’
王涛说:‘我记得你床头有台电脑,能上网吗?’
江玉说:‘可以上网。你来,不是为了要借我家电脑上网的吧?’
王涛疲惫地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走进卧室,江玉直接躺去床上,丝质的睡袍顺着江玉竖起的膝头滑裂下去,露出她白嫩的大腿。她没有去遮掩那暴露的腿根,最羞耻的样子都已经被他看过,再装模作样只会令江玉觉得更加羞耻。
王涛没有急着跳到上床,轻轻在床边坐了下,甚至没有去多看一眼江玉的大腿。
江玉问:‘你想先和我说会话?也好,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王涛却只是苦笑了一下。江玉有些奇怪:‘那起命案破了吗?是不是累坏了?’
王涛默默地抽着烟,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又继续抽个不停。
江玉说:‘那就是没破?没破也没必要这个样子啊,还是个大男人,这点小事就放不开?人又不是你杀的,不至于拉你去枪毙吧?’
王涛低声说:‘玉儿,我们如果做朋友,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你常常让我不知所措,后悔自己做过的一些事情。’
江玉说:‘希望以后,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干干净净的朋友。’她拉动睡袍上的带子,衣襟慢慢敞开,睡袍里面的身子是的。
她轻声说:‘上来吧,让我们把最后一次结清。’
王涛仍然不动。他望了一眼江玉,轻声说:‘玉儿,结束了。’
江玉奇怪地问:‘结束了,你的意思是?’
‘全都结束了。你从来都不欠我什么,我们两个都欠陈重一个人。’王涛问:‘怎么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你不信我在很认真的说话?’
江玉慢慢把衣襟拉上。她并没有完全拉紧,也没有把睡袍上的带子系起:‘你忽然觉得愧对陈重的信任?我怎么觉得你又好像在捉弄我,算了王涛,我不会怪你,本来就是我先去引诱你的,我们把最后一次做完,也算我对你有个交代。
’
王涛问:‘你告诉我,现在在你的心里,对我究竟怎样评价?’
评价?江玉认真地望了王涛一会,她应该怎样评价眼前这个男人呢?有时候讨厌他,但有的时候,他似乎又不那么令人讨厌,一张熟悉不过的面孔,反而有些奇异的亲切感,比如此刻。
女人孤单的时候,心中的好恶容易产生动摇,摇来动去之中,变得没有原则,没有道理可言。
想了很久,江玉对王涛说:‘爱恨交织。’
王涛有些迷惑:‘我想知道在你的心里,我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爱恨交织算什么评价?’
江玉说:‘我没资格评价你是个好人还是坏人,每个人都有着两面性,好和坏的标准并不是绝对的。我只是对你说自己的感觉,恨你的时候,在心里狠狠诅咒你最好马上就死,觉得你可爱的时候,是发现其实除了陈重,你竟然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王涛问:‘是不是因为,我们曾经上过床?我知道女人对曾经和自己上过床的男人,会产生一些依赖感。’
‘也许是吧。’
江玉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身体向上移动了一些,靠在床头的靠背上。她突然多了一种无可奈何的疲惫,望着王涛同样充满疲惫的表情,觉得有个人可以让自己裸的敞开胸怀面对,真的是一件无比安慰的事情。
王涛说:‘我没想到,你居然肯对我用‘爱’这样一个字表达自己的感觉。
’
‘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江玉轻轻皱着眉头,认真思考了很久:‘其实爱也是一种可以用不同意义解释的一个词汇,我也想换一个字来表述,但是除了爱这个字,一时却想不出更加准确的字眼。爱不一定全都是神圣的,今天我试着这样去理解。’
王涛说:‘我明白。’
江玉笑了笑。她知道他会明白,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聪明人。
江玉调整了一下半坐半躺的姿势,膝盖抬高的时候,睡袍又一次裂开,露出了纹在上陈重两个字。她牵动衣襟把它盖起,王涛却伸手又把衣襟揭开。
他用手指轻轻去碰触。
江玉说:‘女人在身体纹上一个人的名字,无非想表明一种态度。但是态度并不能决定一切,无论自己有多虔诚,总有些事情在不受自己控制地发生。比如现在,我很想让你温柔地抱抱我,可是一但我们身体接触,说不定你会想,说不定我会想。然后我们会在快乐的时候忘记陈重,在快乐之后又痛苦地想起他。’
王涛轻轻的说:‘玉儿,从认识你到现在,你今晚的样子是最漂亮的。’
江玉说:‘男人当面夸一个女人漂亮,有时候是为了讨好她,有时候是心里想着不干净的事。你现在是出于什么目的?’
王涛说:‘是我发自内心地赞美。逢迎之态哪比得上真情流露?所以无论你今晚看上去有多憔悴,却是我看见你最美丽的一次。’
‘你也看出我很憔悴?’江玉说:‘那说明一个人做了错事,真正能折磨自己的,还是自己的良心。我真希望自己的良心能被狗吃掉,你呢王涛,你现在还有没有良心?’
王涛说:‘良心这东西我早就没有了。天底下的男人都没良心,你们女人不整天这样说?’
江玉笑笑。可是她忽然难受了起来,隐约听见胸腔里像有种巨大的冰块破裂的声音。天底下的男人都没良心,那也是女人孕育他们的时候,自己都忘记了良心是什么狗屁东西。
她问王涛:‘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能不能忘记我们两个曾经上过床?偶尔想起我的时候,只把我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朋友,就像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有多么下贱?’
王涛的神情有些低落:‘为什么这样说?’
江玉说:‘一个淫荡的女人还不够下贱?我不爱小风,但是我想和他,真的想。甚至在陈重去北京之前我就想过,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一个好客人,当我不再是处女,我一定要跟他上一次床。’
王涛说:‘也许……这种事男女都一样吧。’
江玉懒懒地笑笑:‘王涛,你知道吗,最早坐你的台,我真的有想过答应让你带我出去。在我当时的眼里,你应该算是个好客人,因为你的身上没有臭味,被你抱进怀里摸我的时候,我居然感觉到兴奋。’
王涛说:‘那真是可惜了,为什么你当初不答应我呢?’
江玉说:‘因为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警察,歌厅里很多姐妹们说,你们警察叫小姐通常是不会付钱的,而那时候,我真的很需要钱。’
王涛苦苦地笑:‘钱真是种害人的东西。’
江玉说:‘钱也是能救命的东西。我倒是觉得,感情才是害人的东西,重感情的人会受到感情的伤害,有钱的人却不会受到钱多的伤害。’
王涛说:‘哈哈!’
哈哈的意思,通常表示他已经无话可说。
‘你今天好像很怪。’江玉说:‘从你进来的第一秒开始,我就觉得你有些怪。你是不是也像我,突然有很多感慨?突然有很多从前从没有认真思考过的问题?还是只是偶尔疲惫,被那前天那起凶杀案困扰?’
王涛很久没有说话。他的手从点上了陈重的名字之后,就不曾离开过江玉的身体。虽然无数次游移,绕来绕去都没有绕开江玉微微轻启的花瓣。而江玉的双腿间,已经被他弄得一片泥泞潮湿。
但是他却又一点想要和江玉的意思都没有,所有的抚摸和留连,并没有让他兴奋得勃起。
江玉说:‘其实如果你想,我还是会答应你的,因为我也有一点想。’
王涛说:‘我不想,是因为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开口。’
江玉问:‘关于我的事情?还是关于我们俩的事情?’
王涛说:‘现在我们两个,还有什么事情能分得开吗?任何关于你的事情,都已经和我有了关联。’
‘那你就快点说出来。’江玉说:‘我不喜欢警讯,但如果真的有警讯,我还是希望能早点听见。’
王涛问:‘你知不知道互联网上,有一种资源,叫bt下载?’
江玉说:‘知道。’
王涛打开床头的电脑,联好了网线,输进去一个网址。屏幕上出现一个bt发布画面,最上面是一行字:转贴,酒店偷拍,俊男美女疯狂。
江玉呆呆地张开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目光落在屏幕上再也收不回来。
第一秒钟悲伤凝固在脸上,荒草蔓延着覆盖上枯黄的山坡;第二秒钟悲伤换了弧度,嘴角抽动起来,潮水哗哗地涌动;第三秒钟如破堤的潮汛漫上整张脸,岁月如洪水从记忆里席卷而过。
第四秒,江玉知道自己哭了。
影片的截图慢慢打开,某一张截图上面,是她充满迷乱的面容,页面的下方有一行小字滚动出现:本附件下载次数:6308……
江玉像是听到头:‘整个过程就是这样,7月23日,案犯江帆挟凶器闯入受害者陈重的办公室,企图刺杀陈重,用匕首刺入陈重腹腔;陈重迫于自卫,一刀割在案犯颈上大动脉上,案犯当场死亡。后陈重拨通报警电话后被送往医院抢救,现已脱离危险。’
王涛沉默了片刻:‘结论陈重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证据够不够充分?’
小杨说:‘根据刑法第二十条第三款作出无限度防卫的规定:对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以及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
小张补充说:‘从陈重提供的保安系统当时录下的录像,以及其他旁证,都足以证明案犯有故意行凶的明确意图。另经核查凶犯的指纹,与去年中秋节夜里,刺杀受害人任莹致死的凶犯遗留下凶器上的指纹吻合。’
小杨说:‘该凶犯在去年就已经有杀人历史,所以,对陈重结论为正当防卫的理由是完全充分的。’
王涛轻轻嗯了一声。
小张说:‘王局,我真的佩服死你了。你怎么想到要我们去核对过去那些未破凶案的指纹档案的?’
王涛笑了笑:‘别忘了你是个刑警,你要学会怀疑一切。’
小张的眼睛亮了一下,对王涛说:‘如果这么说,这件案子还真有那么一点可疑。’
王涛说:‘哦?’
小张说:‘江帆去年刺杀的对象任莹,是陈重的老婆。当时市局刑警队去找陈重了解情况,陈重声称他也回忆不清现场凶犯的体貌特征,所有的一切都描述得很含糊,这也是那件凶案一直悬而未破的原因之一。’
王涛问:‘描述不清,也很正常啊,夜晚突如其来的刺杀,忙于救护伤者,这都是很合理的解释。疑点在那里?’
小张说:‘动机。’
王涛说:‘不是已经查明,江帆的姐姐江玉因为和陈重结婚未果,在前些日子自杀身亡,江帆才回来找陈重报复行凶的吗?你想要什么动机?’
小张说:‘江帆这次行凶的动机当然很明显,就连他去年刺杀任莹的动机也很明显,说不定就是为了姐姐能和陈重在一起,而去刺杀任莹。我是说陈重的动机。’
王涛问:‘怎么说?’
小张说:‘传闻陈重很爱他的前妻任莹,为什么会在任莹遇害后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要和江玉结婚,却又在准备结婚前突然甩掉她?那是导致江玉自杀的原因对吧?陈重是不是故意以此引诱江帆回来找他?然后用正当防卫做借口,把江帆亲手干掉?’
王涛问:‘陈重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小张说:‘因为陈重爱那个任莹啊。去年江帆才十六岁,如果是落在警察手里,够不上判处死刑。陈重当初故意不描述清楚凶犯的特征,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王涛问:‘证据呢?’
小张说:‘我调查过陈重的资料,他曾经是g省武警总队两届的散打比赛冠军,退伍后还取得过跆拳道黑带四段的证书。以他的身手,制服一个江帆应该不在话下。我仔细看过当时的录像,陈重挥向江帆的那一刀,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反覆看了几遍,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职业杀手都不可能有那么快的速度。
’
王涛狠狠地骂了一句:‘扯蛋!这就是你的证据?我先在你肚子里插把刀,看你能不能制服我,行不行?你不是也很能打?’
小张挠了挠后脑:‘王局,是你说刑警要学会怀疑一切。’
王涛冷冷地说:‘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刑警更要学会没有证据的事情,不可以信口开河。你最近武侠看得太多了吧?现在是在和我讨论案情,还是在跟我打屁聊天?’
小张说:‘嘿嘿,王局,刑警工作压力重啊,随口扯两句放松放松。您看,这份卷宗能通过了吗?’
王涛拿过笔,在卷宗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王涛的表情严肃下来:‘你们是名刑警,说话要注意纪律和自己的身份。这种牵涉到市委主要领导家庭成员的事情,不是随便就能乱开玩笑的。你们给我记住,别他妈到时候害我和张头替你背黑锅。’
把卷宗递给小杨,王涛说:‘好了,抓紧时间结案上报市局吧。市局领导也肯定高兴,去年任莹被害一案迟迟没能告破,逼得刘大队长都快要引咎辞职了。
如果见到他,告诉他要请我们开发区分局的客,特别是你们两个。’
从王涛办公室出来,小杨拍了拍小张的肩膀:‘王局不满三十岁就跻身份局副局长的位置,并且上任就主抓刑侦,升任局长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背后都说他是市委陈书记的干儿子,你居然当他的面乱说陈重有预谋犯罪的嫌疑,我看你不想在开发分局混了。’
小张吐了吐舌头,轻轻在自己嘴上打了一下,骂了一声:‘靠,看我这张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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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外面雨渐渐停了。
这里是清田市第一医院的特护病房。房间里的一切都是雪白的,陈重躺在病床上的脸,也显得那样苍白,几乎看不出血色。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陈重默默望着天花板发呆,王涛坐在床头沙发上闷着头抽烟。
没有阳光照进来,窗外的天空,仍然是暗淡的。
沉默了很久,王涛说:‘陈重,我知道你不应该伤得这么重。我看过录像,江帆的刀子刺进你身体之前,你已经抓住了他的手。’
陈重轻声问:‘莹莹死了,我伤得够不够重?’
王涛用力跳了起来:‘你已经亲手为她报了仇,你还想怎么样?陈重,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要看着我坐上市局局长的位置。你这个样子,怎么看?’
陈重说:‘不用我看,我知道你早晚能坐上那位置,说不定还会坐得更高,我一直都相信你的能力。’
王涛冷冷地笑:‘你不用抬举我,我自己心里清楚,离开你陈重,我什么都不是。’
陈重的脸扭向了一边。他的眼睛闭了起来,可是一滴泪水滚落在床头,浸染出一片悲伤的水印。他很久没有回头,也许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的眼泪。
王涛说:‘我已经看见了,你不用再躲着我。’
陈重低声说:‘你应该明白,莹莹离开了,什么对我都不再重要。’
王涛狠狠地骂:‘妈的,那我算什么?你说啊,我在你眼里算什么?脑袋提在手上都会去帮你,你他妈的把刀插进自己肚子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陈重猛地坐了起来,转过头冷冷地望着王涛:‘你真的越来越有种,当着我的面都敢骂我了。’
王涛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骂你怎么了?看你现在这个熊样,你还能咬我?别装得像头狮子似的,眼角的泪还没擦干呢。我真他妈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哭,哈哈,熊样。’
陈重深吸了一口气,手捂向腹部的伤口。王涛凑过去:‘他妈的你一个伤病员,那么用力坐起来干什么?要不要紧?’
陈重一拳挥过来,重重落在了王涛的下巴上。王涛大叫一声跳开了很远,狠狠地冲着陈重叫:‘我警告你,我不想欺负伤病员,现在别在我面前耍狠,等你伤好了,我一定陪你好好打一场。’
陈重慢慢躺了下去,靠着床头深深吸气:‘好,最多过半个月,我保证打得你回到家老婆都不认识你。’
王涛苦笑了一下:‘那当然,你把莹莹的骨灰都吞进了你肚子里,等于是两口子一起和我打,我以前虽然能打赢你,估计现在真的不行了。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陈重摇着头:‘不用,莹莹就流在我全身的血液里,她不让我死,我怎么舍得死。’
王涛问:‘那玩意真的管用?没见过像你那么变态的,爱一个人爱到骨灰都要吞下去。’
陈重说:‘王涛,我答应过莹莹,死都不会和她分开。不这样,我除了陪她一起死,怎么能兑现最初的诺言?可是我如果陪她死了,又怎么亲手帮她报仇?
’
王涛很久没有说话,默默取出香烟点燃。
他问陈重:‘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诺言?保证你不会想不开,哪一天突然丢下我这个朋友,一个人跑去重色轻友?’
陈重懒懒地摇着头:‘放心吧,我不会那么蠢,莹莹现在,不是永远都在我的身子里了?我们比以前还要亲密无间。’
可是他的泪水突然又夺眶而出。
他轻轻摇着头,眼泪乱七八糟流过脸孔,一张脸扭曲得像个丑陋的小老头。
王涛走过去,把烟递进他的嘴里。陈重哽咽着抽了两口,呛得大声咳嗽了起来。他把烟蒂从嘴里吐出去,用力抱紧王涛的脖子,艰难地说:‘可是王涛,我真的很想她。’
王涛说:‘我也想。’
陈重无声地流泪,抱得王涛几乎喘不过气来。王涛轻轻拍打着陈重的背:‘好了陈重,都过去了,不是吗?我们都对得起莹莹,如果以后我有机会见到她,我一定觉得问心无愧。相信我,有那么一天,我们都可以再见到莹莹。’
陈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他擦去脸上的泪,问王涛:‘要我对你说谢谢吗?’
王涛说:‘不用,那多虚伪啊,你弄脏了我身上的名牌,赔我一件新的就好。’
陈重轻声说:‘王涛,我所有的一切,你随时可以拿去。’
王涛嘿嘿笑了起来:‘那不是比你当老婆还要厉害?你说真的还是假的啊?
你小子最会骗人,把人骗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陈重说:‘当然是真的。我虽然骗别人,可什么时候骗过你?’
王涛咳了两声:‘嗯,我想问你件事,就是那什么狗屁瑜伽,练了之后,是不是真的像玉儿说的那样厉害啊?想射就射,不想射就不射?’
陈重说:‘靠,要讲天分的,你以为随便什么人练练,都可以练到随心所欲?不过肯练的话,多少有点好处。你弄来的那种熏香,任何女人闻见都他妈像头母狼一样,怎么都喂不饱,如果不是我瑜伽练得好,早精尽人亡了。’
王涛问:‘那我是练还是不练?’
陈重说:‘无所谓,反正你也不会把那种熏香拿去给自己的女人用,除非你喜欢绿帽子。’
‘靠,女人在床上当然越淫越有味道啊,明天我就开始练,也练它个金枪不倒。’王涛忽然色迷迷地笑了起来:‘事情结束了,我也算够辛苦对吧?陈重,我不缺什么,就想问你要个人。’
‘人?什么人?’
‘芸芸。我想问你要芸芸,就是莹莹那个小表妹。’
陈重连声大骂:‘靠,王涛,那绝对不行,我警告你,你小子想都不要想,我还要等她长大娶回来做老婆呢。’
‘哈,还说从来不会骗我。那,算不算你骗了我一次?’
陈重点点头:‘算,就算是吧。我保证以后绝不会了。’
王涛嘿嘿笑着,眼睛里闪着狡诘的光。陈重有些不放心起来:‘王涛,说好了,关于你老婆的事,我们两个算扯平了。’
王涛说:‘扯平?你想得美,那可是我的亲老婆。玉儿算什么,没婚礼,没证人,连结婚证都是假的,没底册没档案,狗屁证书一烧谁都不知道她算你什么人,最多算是一个道具而已,当初我说不碰她,你都急得要和我翻脸。’
陈重苦笑了起来:‘ok,我们不说玉儿,我们说你老婆。我从来都没有错,对不对?是你自己喜欢她,一定要跟我抢。从你第一次说喜欢,她的手我都没再碰一下。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王涛说:‘我并没怪过你吧?是你自己在喋喋不休对吧?好像我不睡你老婆一次,你心里永远不会平衡似的。’
陈重狐疑地问:‘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诡异的笑?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
王涛问:‘你猜谁在外面?’
陈重说:‘没有人,你少来唬弄我,如果外面有人,你会这么跟我说话?’
王涛问:‘你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陈重说:‘什么日子?今天……是芸芸的生日。你别告诉我你把芸芸叫过来了。’
王涛喊:‘芸芸,进来给陈重看看,我是不是在唬他。’
芸芸推门走了进来。
她的脸上,似乎也留下一些乱七八糟的泪痕,可是她的嘴角,却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她踏进房间的那一瞬,陈重有些发呆,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她是那样美,白衫蓝裙的校服下,莹莹的影子重叠在她的身上,就彷彿许多年前,在离开莹莹很久之后,陈重从部队回来,第一眼看见她。
王涛笑着说:‘陈重……’
他愣了很久,声音变得轻了下来,轻得像是在自语:‘你真是一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他悄悄走出病房,从外面轻轻把房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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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永远记得我去找你,你当着那个玉儿,大声对我吼出一个滚字。
我没有伤心,也没有生你的气。因为那时候,我看见你的眼睛里,闪过了莹莹姐的影子,你的目光充满了疼爱、关怀、和对我的歉意,还有一种……接近誓言般的坚忍。
所以我就对大姨和妈妈说,在你向我们解释原因之前,我们都不要再去逼问你,为什么在莹莹姐被害那么短的时间,你就找了另外一个女人陪在你身边。
哥是世界上最坏的男人……莹莹姐却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我知道在哥的心中,那是任何人都永远不能代替的。
我一直都这样坚定地相信着。
——2003年6月27日。芸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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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得没有声音。
任何一场惊心动魄重逢,世界都彷彿寂静得没有了声音。目光里交汇了太多的激情,于是世界就变得无声。
从来都是这样,一切都是无声的,只有两个人一点一点接近。
唇齿相接,忘情相拥,缠绵无尽,恍若隔世。
陈重忽然轻轻呼痛:‘唉哟!’
芸芸想抽开身看他,陈重说:‘别走,让我就这样抱着你。’然后他醒悟过来,问芸芸:‘王涛呢?他怎么一声不想就走了?’
芸芸轻轻笑:‘他说了啊。’
陈重问:‘他说什么?我怎么没听见?’
芸芸说:‘我听见了。他说……你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陈重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一只手楼着芸芸的腰肢,另一只手插进芸芸的校服里,正贪婪抓握着她娇嫩的,而他的口水,早已经沾满了芸芸整个脸颊和双唇。
他问芸芸:‘我这个样子,王涛都看见了?’
芸芸说:‘嗯!’
陈重说:‘难怪他会这么说。平时我在他面前,不是这个形象。’
他楼过芸芸,又去啃咬芸芸的嘴唇。芸芸不敢用力挣扎,顺着他的力量柔身相就,一直到他啃得气喘吁吁,才弱弱地对他说了一句:‘哥,小心你的伤口。
’
陈重喃喃的说:‘你知道吗芸芸,我真的想死你们了。大姨,你妈,她们都还好吗?’
芸芸委屈的说:‘不好,我们所有人都不好,这么长时间,你都不肯去看我们。如果不是王涛哥去告诉我们发生的一切,我们都不知道你究竟怎么了。’
陈重说:‘是我不好。我打算伤完全好了,再去看你们,我不想害你们担心。以前那些日子,也是因为我不想害你们担心。对了,你刚才叫那个混蛋什么?
’
‘哪个混蛋?你是说王涛哥吗?’
‘什么狗屁王涛哥,芸芸,你记住我说的话,永远不能叫他哥,永远不要笑着和他说话,永远不要让他靠近你三步之内的地方,他任何时候想单独接近你,你都要打电话告诉我。’
‘为什么?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芸芸,你还不知道,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带给你最大的伤害。那家伙重色轻友,阴险得很,让你躲在门外偷听我们说话,幸亏我的态度坚决,如果一不小心中了他的圈套,那我真是亏大了。’
芸芸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脸上又是害羞,又是娇媚,有是生气,又是欢喜。
很久,她对陈重说:‘哥,我又不是一件东西。就算……你答应把我送给他,我自己不同意,他不是照样没办法。你明明知道,我只会喜欢哥一个人。’
陈重说:‘可是芸芸,如果我当时答应了他,你会不会觉得伤心?你一但被我伤了心,那混蛋不是就有机可乘?他绝对是个坏人,你要相信,一个坏人想要达到目的,那办法真是要多卑鄙有多卑鄙。’
芸芸问:‘像你为了给莹莹姐报仇,宁肯把那个玉儿也害死吗?’
陈重沉默了很久:‘我告诉你芸芸,不管算不算卑鄙,哥并不觉得愧疚。你记得吗?莹莹离开我们的时候,当时正怀着孩子,我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最亲的人。那是他们怎么还都还不清的。’
陈重又有些难过起来,声音也变得嘶哑。
芸芸说:‘哥,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陈重轻声说:‘芸芸,你还小,这些事情不要记在心里,都已经过去了。’
‘小?’芸芸轻声呻吟起来,‘哥,如果你觉得我还小,为什么又把手放进那里?’
陈重愣了一下,大口吞下了一口口水。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芸芸的校裙,顺着内裤的边缘滑到那层薄薄软软的茸毛上,一抹顺着他的手指流出来,把薄薄的内裤弄湿了很大一块。
‘真的是长大了哦,这才多长时间没碰你,居然都开始长毛了。’
‘哥……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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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辈子,我们要永远相爱,永远都不要分开好吗?
当江帆的刀刺过来,我抓住了他的手。莹莹,我对你说过,如果你不冲上去帮我挡那一刀,我肯定能抓住他的手,你绝对不会失去我,我也不会失去你。因为你好傻,所以我总是在心里怪你。
刀是我抓着江帆的手刺进自己身体的,因为我想知道他的刀刺进你身体的一刻,我的老婆,是怎样一种疼痛。你说要我把一切交给警察处理,如果不是你离开了,我当然可以听你的话,甚至可以什么都不去追究,我只想要你永远陪我。
可是你走了,那些答应你的事,全都不再重要。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那才是我活着唯一必须去做的事。不然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未来全部的生命,都变成了垃圾时间。
从你走那天开始,一切到今天结束,江帆撞上了我的刀锋,像我无数次想像的那样,我一刀就割断了他的咽喉。那么不管明天世界变成什么样子,这个结局都足以让我死而无憾。
莹莹,你会明白我的对吗?因为你现在就在我身体里。
每时每刻,我都能听见你和我一同呼吸的声音。
——2003年7月23日。陈重
‘全文完’
ps:
……
夏天的天气变化很快,上午还有大雨倾盆,下午窗外已经满是阳光。
芸芸把剥好的橘瓣含在口中,小心地喂给陈重,她的嘴唇就像橘瓣那样柔软,陈重心满意足地微笑。
最后,他还要再谢谢一个人。他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
‘阿守?我是陈重。谢谢你绝妙的策划和出场。’
那个阿守,淡淡笑着:‘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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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雅词:‘终于在截稿前两天赶完了,得以参加今年风月的年度盛事。我不习惯写很短的文字,因为文笔功力的不足,太短的话我甚至讲不完整一个故事,结果一写就超过了十万字。’
召集人:‘非常感谢您的参与,这真是一篇很见功力的大作,也很感人。’
秦守:‘感人?嗷,是气人才对>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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