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外边进来一伙人,领头之人竟是卫壁,卫壁身边是自己曾经救过的青衣女子詹春。另外几个都是满身戎装的元兵,那个领头的便是前几天在这里赊账拿走五大块豆腐的千总,却不见朱九真和武青婴在其内。
周星星心道:“这厮跑这里来干什么?莫非是来寻仇的?”
卫壁将众人带入屋中,就喊道:“店家,听说你们这里的豆腐做得很好,快些端过来给大爷尝尝,真要是让我们吃顺了口,定会有你的赏钱。”
哑巴伙计哪里敢慢待,急忙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周星星见卫壁领着朱九真和武青婴左右一边一个,心中这个气,简直都要把肺气炸了。这小子,没啥本事,居然还泡俩妞?自己现在武功已经恢复了四五成,揍他应该不成了吧?正在琢磨怎么想个法子整整卫壁,突然听得卫壁喊道:“掌柜的!你们店里有没有荤菜?给我上两个。”
周星星怕卫壁认出自己,就在后边喊道:“这位爷,我们小店专营豆腐制品,没有荤菜。”
卫壁一拍桌子,怒道:“老东西,你真能拿你家卫大爷打哈哈,莫非是我吃完少了你的银子?你这豆腐做的虽然不错,但是少了荤腥,怎么下酒?你去给我整个荤菜,再添一壶酒,酒要好酒,你知道面前这位大人是谁吗?这是咱们长安城的韩大人。”
詹春见状,劝道:“卫壁,人家本就是做豆腐的,你就不要难为人家了,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吃完赶紧上路吧。”
卫壁哼了一声,本想给詹春面子,可是恰好听到后院传来一声响亮的驴叫,立马站起来道:“刚才是什么在叫?分明是驴子嘛,你速速去将驴子牵到厨房杀了,取了‘驴宝’给韩大人下菜,韩大人是最喜欢吃驴宝的了。”
哑巴伙计之后跑到后面,比比划划跟周星星说,周星星刚才已经听见卫壁的话了,心中骂道:“老子店里就这一头干活的驴子,你还想吃掉?吃掉谁来给老子拉磨?”
可是要是不杀这头驴子,却也真难应付这帮不说理的混蛋,突然邻居院里传来一阵狗吠,周星星心中一动,搬过板凳放到墙头下,登上板凳正好看到邻居刘家饭庄的小伙计春喜正在杀那条赖狗。
周星星招呼春喜道:“春喜,你干嘛呢?”
春喜和周星星这几天刚刚认识,他是给东家打工的小伙计,所以显得极为亲近,也就不隐瞒地说道:“周老板,这条赖狗生病了,东家让我趁早将它杀了,闷一锅狗肉还能卖几个钱,要是等它死了再杀,就不值钱了。”
春喜说着,用绳子将那条半死不活的黑狗勒死。
周星星急忙喊道:“春喜,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春喜凑过来问:“什么事?周老板。”
周星星指指那条赖狗,道:“春喜,将你家这条狗的狗宝卖给我吧。”
春喜扰扰头,“什么狗宝啊?一条赖狗,有什么宝?”
周星星虚了一声,道:“小声点啊,我告诉你,狗宝就是……”
春喜听完之后,纠正道:“那是狗吊,你要他干什么?”
周星星掏出半两碎银子扔给春喜道:“你就不用管了。快给我割下来。”
春喜见钱眼开,半两银子足够买这条赖狗了,回头自己将这半两银子黑起来,回家过年足够用了。春喜麻利地将狗宝割下来,搁在一个破碗中递给周星星,周星星捂着鼻子,提着狗宝从墙头上下来,然后扔给哑巴伙计,“去,把这个做了,给他们吃。”
周星星又将驴子牵到柴草房里面藏好,哑巴端着狗宝直奔厨房,抡起菜刀将狗宝剁成十余段,也不清洗,直接温油下锅,上好糖色和酱油,将狗宝做好之后,周星星先到没人地方大吐了一气,心道:“这回,够卫壁那厮受得了。”
哑巴将狗宝端到卫壁跟前,阿爸阿爸比划了一气,被卫壁轰出来。
那狗宝淋了酱油之后,根本看不出和驴宝的区别,卫壁点头道:“这还差不多,去去去!大家吃。”
卫壁招呼着韩千户一块吃起来,韩千户还有点纳闷道:“头一次吃这样小的驴宝,这家老板人小气,想不到驴子也这样没出息……”
詹春知道所谓的驴宝乃是驴子传宗接代的物件,红着脸扭过身子,暗中踹了卫壁一脚,心中骂卫壁多事。
哑巴看到卫壁和韩千户吃的满口流油,忍不住也干呕起来,卫壁看到哑巴奇怪的样子,怒骂:“你这小厮,是不是在笑话我们?”
不等哑巴回答,隔壁刘家饭庄的春喜红着脸进来,手中拿着那块碎银子,一进门就冲喊道:“周老板,被我们东家知道了,东家说一个狗吊不值几个钱,何况那只狗马上就要病死了,咱们是邻居,更不应收你的银子,让我给你送回来了。”
周星星心中暗自叫苦,担心春喜这几句话倍卫壁他们识破。
这会儿,韩千户已经吃出不对劲来,要是春喜不说,他也起不了疑心,春喜一说这话,韩千户顿时醒觉,将口中的狗吊吐了一地,卫壁还没有明白过来,急忙问道:“韩大人!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韩大人又吐了几口,骂道:“靠你老母个笨蛋,你没听这小子说,他给咱们吃的不是驴宝……”
卫壁这才恍然大悟,再看哑巴伙计已经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脚底抹油了。
周星星知道事情不妙不妙,见到哑巴跑了,自己也不知道四成功力能不能打得过他们三个还有外面的十几个士兵,还是忍一时,日后再收拾卫壁吧。周星星想到这里,跑到后院,攀上墙头,跳出院子朝着终南山方向就跑下来。
隐隐听到后面卫壁和韩千户的叫骂声音,周星星回头看看,好在卫壁和韩千户始终都未能缩短与自己的距离,看来卫壁这小子功夫练的不咋地,自己虽然擅长长跑,但是他们可都是有功夫在身的啊,居然追不上我?尤其是韩千户和几个手下,都是草饱肚子,追了三里地出来,就看不到人影了。
卫壁倒是紧追不舍。
周星星一边跑,一边暗自想:“那个詹春幸好没追上来?见过她的暗器厉害,是个厉害角色,要是和自己过不去的话,自己觉逃不过她的追赶。”
周星星被卫壁追赶,尽管自己练过长跑,但是跑的太久了,感到胸口不舒服,看来伤势还是影响自己的功力,速度也就慢下来,卫壁虽然功夫不咋地,但终究经受过名人的指点,懂得以内力化气的道理,周星星眼看就要被卫壁追上,急忙再往前跑,已经进入终南山,奔着山凹深处一路跑下来,卫壁在后面紧追不舍,正往前跑,就见前面空地的中央,一个黄衣女子正在舞剑,飘舞的秀发,灵动的身姿,手中长剑挽起的朵朵剑花,更胜百花丛中的美景。忽然,黄衣女子一剑冲天,在空中盘旋飞舞,长剑越舞越迅,渐渐的人与剑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出人影剑影。
忽的一声清叱,倩影从剑花中冲出,飘然落地。她倒背长剑,长身俏立,微微喘息,那是一张绝到做到,自己要是说话不留神,被她抹了脖子,也不是不可能。周星星定定心神,用手将黄衫女子的宝剑推开,道:“杨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总不能仅凭推测,就定我的罪,我说我是猜的,你说不是,可是我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
黄衫姐姐将宝剑归入匣中,冷哼一声,道:“好!那我就考考你,看看你真的是不是未卜先知。”
周星星撇撇嘴,心道:“我将金大侠的射雕三部曲看的滚瓜烂熟,看看你这小丫头有什么本事难住我?”
黄衫姐姐目不转睛地看着朱子陵,道:“那你说,我叫什么名字?”
“这……”
周星星打个愣神,见到黄衫姐姐又要拉宝剑,周星星赶忙上前,按住她的手,道:“姐姐息怒,你性子太急了,总应该容我想一想吧。”
周星星心中暗自叫苦,“这黄衫姐姐真是刁钻,问的问题都是老金书里面没有的,让我如何回答啊?”
黄衫姐姐见周星星答不上来,把脸一沉,道:“星弟,人是不可以说谎的,尤其是你,年纪这么小,即使是你琳琅姐告诉你的,也没有什么,我帮你们保守秘密就是了,可是我不喜欢你说谎。”
周星星急忙辩解道:“姐姐,我真的没有说谎,只是放才被卫壁打伤了我的头部,哎呦……好疼啊!”
周星星捂着脑袋蹲下来,黄衫姐姐信以为真,连忙过来查看,“星弟,你不要紧吧?”
周星星假装头疼,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卫壁可是逃走了,这厮心狠手辣坏得很,现在自己算是暂时没事了,可是他能够放过哑巴和邻居春喜吗?
“不好!”
周星星马上站起来。
黄衫姐姐问道:“星弟,你又怎么了?”
周星星赶紧拉住黄衫姐姐的手道:“杨姐姐,刚才那人坏得很,你将他放过了,他却不一定放过我们,镇上的邻居恐怕要遭殃了,不行,我得回去救他们去。”
黄衫姐姐被周星星抓住双手,男女授受不亲,她这还是第一次和男子如此亲近,心中一阵娇羞,但闻听周星星刚才还头疼的要命,却还顾及着他人的安危,她听朱琳琅讲过,朱老板和朱大娘只是暂时收留了小八,之前并没有任何关系。想不到小八居然重情重义,奋不顾身地只想着救两位老人的性命。
周星星心中却是当真着急,想到卫壁和韩千户心狠手辣,再怎么说,这件事情也是因自己而起,要是牵连了两位老人的性命,自己当真是过意不去。
周星星急忙央求道:“杨姐姐,这个忙你务必要帮,小镇上的乡亲们都是无辜的,他们要是受连累,我真是愧疚死了,我们赶紧去搭救他们吧,要是去晚了,就会出大事了。”
黄衫姐姐面露难色道:“可是这些日子,母亲一直不允许我们离开终南山半步,我们几个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就算咱们要去行侠仗义,也得容我回去通禀母亲知道才行。”
周星星急道:“稍有耽搁,只恐恶人已经做完恶事,扬长而去了,杨姐姐先人神雕大侠乃是一代爱国爱民的大英雄,你的母亲怎么能够反对你去做善事呢?”
黄衫姐姐想想倒也是这个道理,冲周星星点头道:“那好吧,我们马上去。”
周星星领着黄衫姐姐找原路返回,因为来的时候用尽了力气,周星星简直跑不动,但是想到朱老板和朱大娘就要遭受卫壁的毒手,咬着牙又跑回来,还没到茂林镇,就看到茂林镇火光冲天,周星星心中一沉,咬着牙紧跑几步,就看到韩千户正指挥手下兵马再烧朱家豆腐店和刘家饭庄的房子。
韩千户一边指挥士兵烧房,一边骂道:“妈的!竟敢太岁头上动土,给我烧,全都给我烧了,统统不留……”
周星星见刘家饭庄也火光冲天,猜想春喜和哑巴有可能遭遇毒手,跌坐在地上,口中痴痴念道:“都是我害了你们。”
黄衫姐姐连忙扶起周星星道:“星星,先不急,我们过去问问在说,这伙官兵真要是滥杀无辜,我就让他们血债血偿。”
这时候,正好看到卫壁领着一伙官兵,押着春喜,哑巴及几个壮年男子从村子里走出来,黄衫女子拦住道路,喝道:“方才发善念留下了你的狗命,想不到你马上就来这里作恶了?”
卫壁抬头看见黄衫女子和周星星拦住去路,竟是冷冷一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还想到那荒山沟里找你们这对狗男女呢,想不到你们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黄衫姐姐见卫壁对自己出言不逊,心中大怒,正要动手将卫壁就地正法,突听一旁有人阴冷地道:“我当时什么高手,原来是周小贼。”
周星星听声音熟悉,扭头看,但见身边站立了两个玄衣老者,一胖一瘦,瘦高个手中拄着一根鹿头拐杖,正冲着自己一阵邪笑,擦!是玄冥二老,周星星只觉得脊梁骨一阵发凉,黄衫姐姐却不知道这俩人厉害大怒,娇吒一声:“你们是什么人?”
周星星心中暗自叫苦:“玄冥二老?你奶奶的熊,你们怎么会也跑到茂林镇来了?一定是赵敏臭丫头带他俩来了长安。”
“小丫头,连我师爷爷都不认识?”
卫壁哼了一声,冲瘦高老者道:“师爷爷,就这黄毛丫头,害得我们。”
此二老者正式玄冥二老,乃是奉了赵敏郡主之命,长安公干,结果也是走到茂林镇肚子饿了,就停下来休息,正好遇到韩千户在这里大发雷霆。见韩千户后,质问详情,韩千户先不知道玄冥二老是谁,但是见到玄冥二老掏出汝阳王府的令牌之后,才知道这是兵马大元帅汝阳王身边的高手。
于是赶紧上前如实禀报,韩千户本就是奉长安留守卫司徒都督的手令,来这里迎接汝阳王特使的。
前不久,益阳发生暴乱,暴民抢了官仓军火物资,又杀了数百官兵,这件事情震惊了朝廷,元顺帝命令汝阳王查办此案。卫司徒乃是长安的最高行政长官,益阳又在他的辖区之内,心中自然是害怕的要命,知道汝阳王的特使马上就来长安,所以派韩千户带领人马出来迎接。
鹿杖客本是好淫之人,这些日子从大都出来,因为连日赶路,一直没顾上找女人,现在看到貌美如仙的黄衫姐姐,顿时淫心大动,也不打算废话,就打算将黄衫姐姐生擒了,带到长安去享乐,一个年纪轻轻的黄毛丫头,他还真没有放在眼里,身形往前一贴,探出单掌,就来抓黄衫姐姐的腰带。
却不料黄衫姐姐灵腰一扭,轻飘飘躲过去,同时挥手一剑来斩鹿杖客的那只恶手。
那轻灵诡异的剑法,让鹿杖客大吃一惊,急忙小心应对,黄衫姐姐用的是玉女剑法,这套剑法在江湖上已经罕见,即使鹿杖客江湖阅历丰富,斗过十数招之后,鹤笔翁见师兄不好取胜,心中也十分纳闷。这么一个女娃娃,居然这么能打?鹤笔翁按耐不住,就要参加战斗。
黄衫姐姐一开始也没有把鹿杖客放在眼里,后来交手才知道鹿杖客的厉害,等鹿杖客使出玄冥神掌之后,黄衫姐姐这才知道自己的对手的身份,百损道人居然有传人?一想到百损道人,黄衫姐姐简直是怒火朝天,恨不得一剑将鹿杖客的狗头斩落。
黄衫姐姐到底是年少,一个人单挑鹿杖客,还能勉强应付,再加上来个实力非凡的鹤笔翁,周星星虽然帮她出手,但是基本上排不上用场,两个人合围之下,她就有些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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