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元梓忧回来后,第一次见元岐雷。
元梓忧面色如常,心底却是忍不住恨意翻涌,若不是有了上一世的经历,只怕任她想破了头,都想不到这样一个儒雅俊逸的男人,竟然能够亲手陷害嫡亲的大哥,更是心狠到不顾自己年迈母亲的死活。
“雷儿,这是何人?”还是元老夫人先打破了平静。
元老夫人轻轻蹙着眉,面色不虞的看着那妙龄女子。
元岐雷便笑道:“娘,这是沉烟!”
说着,元岐雷便对那妙龄女子说道:“沉烟,还不快来见过老太太。”
沉烟闻言便微笑上前盈盈拜倒:“沉烟见过老太太。”
元老夫人面色微沉,不理那沉烟,只看着元岐雷:“雷儿,我只问你,这女子以何种身份拜我。”
元岐雷闻言讪笑了一下:“母亲,这是我新纳的妾室!”
话音一落,宁氏的脸便白了,之前元岐雷带沉烟进来的时候,她心里便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只是终究是存着一些侥幸,而这丝侥幸终究是被元岐雷打碎了!
元老夫人正要说话,柳氏便忙说道:“母亲,我带着忧儿去看看席面可还缺些什么!”
元老夫人自是明白柳氏的意思,便点了点头,又说道:“你把彤丫头也一起带去吧,也顺便教教她们!”
柳氏便应了一声。
宁氏强忍着心中的委屈,对柳氏说道:“辛苦大嫂了。”
柳氏对着宁氏点了点头,便带着元梓忧和元梓彤去了后面的抱厦。
“母亲!”不等元老夫人再开口说什么,元岐雷便跪在了元老夫人的面前:“儿子很喜欢沉烟,母亲便允了我吧!”
宁氏听了元岐雷的话,不由的有些摇摇欲坠,忍冬忙扶着宁氏坐在了一旁的绣墩儿上。
元老夫人抿了抿唇,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雷儿,你可知道咱们元家的祖训?”
“儿子知道!”元岐雷低着头,说道:“元氏祖训,女子不得为妾,男子年过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元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既然知道,你今日是在做什么?”
“老太太,莫气坏了身子!”白嬷嬷忙上前安抚元老夫人,芍药则是赶忙帮着元老夫人顺气儿。
“母亲!”元岐雷抬头看着元老夫人:“儿子实在喜欢沉烟,况且儿子如今已经三十八岁了,自从得了彤儿,这十多年的时间,宁氏便没再开过怀,儿子不想绝后啊,母亲!”
说着,元岐雷便冲着元老夫人连连磕头!
元老夫人气得将茶盏摔在了元岐雷的面前:“便是连两年的时间,你都等不得吗?”
虽然元老夫人对宁氏有些不喜,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正妻和母亲,宁氏还是做的很好的。
“母亲!”元岐雷忙将沉烟护在了身后,这个举动则是让宁氏本就刷白的脸,更是白了几分。
元岐雷便看着元老夫人说道:“儿子知道,儿子今日的举动不合祖训,但是还请母亲能够体谅儿子,眼看着大哥膝下儿女双全,而儿子如今膝下却只得彤儿一个女儿,儿子如今也不求能够得个嫡子,便是能够得个庶子,儿子也是欢喜的啊,母亲!”
宁氏听了元岐雷的话,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老爷,你这是在怪我吗?怪我没能给你生个儿子吗?”
宁氏当初嫁进元家的时候,便知道了元家的祖训,当时她还曾心中窃喜,觉得自己这辈子不用应付那些碍眼的妾室。
可哪里知道,自从生了元梓彤之后,她便没有再开过怀,最开始的时候,她还并不曾着急,觉得自己还年轻,总能得个儿子。
可随着年岁渐长,她心中的不安便越来越盛,这十多年的时间,她早就习惯了和元岐雷一夫一妻的日子,若是添了妾室,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是如何的反应。
原想着,等到元岐雷过了不惑之年,若是还未得子,便将自己房中的大丫鬟开了脸,给元岐雷做妾,到时候即便得了庶子,自己也能握在手心里,况且又不会分薄了元岐雷的宠爱。
可哪里知道,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这毫无预警的,元岐雷便给了她当头一击!
看着元岐雷对那沉烟的呵护备至,宁氏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搅碎了一般,疼得钻心!
“月华,我这些年待你不薄,你可莫要诛心,难不成你想要让我绝后吗?”元岐雷便皱眉对宁氏说道!
宁氏用手捂着胸口:“老爷,你就是如此想我的?”
元岐雷哼了一声:“我说的不对吗?我如今膝下只有彤儿一女,你可知道我那些同僚是如何笑我的?还不是你无用?”
宁氏被元岐雷气得胸口起伏,挣扎着滑下绣墩儿,跪在了地上:“母亲,母亲给我做主啊!”
说完,便是嚎啕大哭!
元岐雷怒道:“我不过纳个妾室,你便在这里要死要活,烦扰母亲。”
宁氏气道:“我是你的正妻,便是要纳妾,也该有我来操持,你这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狐媚子,便想放在屋子里,是香是臭都不知晓。”
“你若是有心,早就该主动说服母亲,与我纳妾,哪里还需等到如今?让我膝下空虚?”元岐雷恨恨的说道。
“你……你……”宁氏气得一个仰倒,忍不下心底的愤怒,便想上来撕扯元岐雷。
“够了!”元老夫人气得怒斥一声,狠拍了案几,只听一声脆响,元老夫人的翠玉戒指便碎成两瓣。
顿时,屋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宁氏还在低低的啜泣。
元老夫人厌恶的看了看元岐雷身后的沉烟,便对元岐雷说道:“雷儿,元氏祖训不可改,你这么做,可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对得起列祖列宗?”
“还望母亲成全儿子!”元岐雷向前跪走了两步祈求道。
“你……”元老夫人正要斥责,那沉烟便从元岐雷身后跪行了几步,与元岐雷并肩跪在元老夫人的面前:“老太太,沉烟真心仰慕老爷,并不求名分,若是不能与老爷为妾,沉烟愿意为奴服侍老爷,还望老太太成全!”
说完,沉烟便伏地磕头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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