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往常一样,我总爱在深夜呆呆的望着天,仿佛能看见小文在对我微笑。
一阵鸭子呱呱的叫声,我才发现手机已经响很长时间了。也只有我的手机里,才有那独特的铃声。
“喂,是阿明吗?我到莫斯科了,在飞机场,你快来接我!”真快,说话像机关枪似的。
“你打错了!”
“别开玩笑,我要你10分钟内出现在我眼前。”她有点撒娇。
“你真的打错了!”我有点不耐烦。
“那,那,那你究竟是谁呀?”在我低沉的语气里,她感觉出了不是开玩笑。
“我?开往天堂的列车!”这莫名其妙的电话,偏偏在我跟小文心灵沟通的时候出现,我根本就不想回答。
“神经病!”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
本来已经看到了小文的微笑,却被这该死的电话打断,必修课今天恐怕是没心情上了。我点着了一根烟。想想也只有这包烟能打发我今晚的时光。
一根烟还没抽完,鸭子又叫了起来。
“你究竟是不是阿明呀?你别吓我!”还是她,语气已经缓和,还有点焦急,有点沙哑。
“我真的不是,这是我刚换的手机号码。”
“那你认识阿明吗?”
“不认识。也许他以前是这个号码的主人,现在换号码了。”在中国,老遇到停机时间长了,号码被卖出去的情况,没想到国外也这样。
“那,那,那……”接下来,我只听到一阵哇哇的哭声。从她清脆的哭声中,我感觉她年纪不大。
“别,别着急。”我最怕听到女孩子的哭声。以前无论小文再怎么惹我生气了,只要一哭,我的气就完全消了。眼泪对于女孩子来说是一种强有力的武器,发挥的好,能起到任何语言都不可能比拟的功效。
电话那头,只是哇哇的声音,而且一阵比一阵大。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更不敢挂电话,只能替她着急。
“你能来飞机场接我吗?”
“好,你站在那里别动,我50分钟内赶到。”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声音,让我无法拒绝。
莫斯科的梅二号国际机场在郊区,而我家在大学站这边。开车去,100码的速度,最少要一个小时10分钟。好在莫斯科的道路是16车道的,典型的路宽车少,而且现在是晚上,开个130码应该没问题。这样下来,50分钟勉强能赶到,我真怕她着急。
我的速度,可以用飑来形容。还好,没怎么遇到红灯,到达机场刚好50分钟。没把车停进车场,我直接停在了路边。
跑进大厅,我左右扫射,没看到一个中国人。
她,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坐电梯上了2楼大厅,还是没有一个中国人。
只迟到了一分多钟呀,她究竟跑哪里去了?不会自己先跑了吧?应该不可能。要不就是熟人在作弄自己?也不会呀,好象在莫斯科没有跟自己有深仇大恨的人,不惜用眼泪作为代价,只为了能让自己白跑一趟机场!
我焦急的奔走于各个人群,差点把一个韩国姑娘当成了她。这个韩国姑娘噼里啪啦的一堆韩语,我说了句“iamsorry”,又跑下了一楼。
正当无奈的干焦急时,我在咖啡厅门口看见了她。她正用蹩脚的英语,边比画,跟服务员说着什么。看旁边那大箱子就知道她刚下飞机,再听她说的英语,正宗的“eseenglish”,里面还搀杂有湖北方言。
“你来了。我饿了,想吃汉堡。”满眼泪花的她看到我,跟看到救星似的。
飞机场的东西特贵,一个汉堡花了我100卢布,这要在别的地方能买三个。
“那服务员真可恶,刚开始听不懂我究竟要什么,后来听懂了,又不收我的美金,好象非要什么卢布。我说了大半天,都没用,真是气死我了。”在车上,她边吃着汉堡,边跟我嘟囔着。
“你也不能怪她。他们那里有规定,而且旁边就有换卢布的地方。”看她还挂着泪花的笑容,我想至少心里已经没事了。
“难怪她刚才老指隔壁,原来是叫我去换钱呀。我还以为她要把我关到隔壁去呢,呵呵。”如薯条般清脆的声音。
真拿她没办法!
“哦,对了,你去哪里?”
“我是第二次来莫斯科。对这地方也不熟悉,你先帮我找个地方住一晚上。”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在我那里将就一晚上吧。”
并不是有什么企图,我也想把她带去宾馆。可她俄语一点不懂,英语那么蹩脚,那一系列烦琐的手续,甚至包括明天的接送,都落到了我的肩上。而且在莫斯科宾馆住一晚上,怎么也要七、八十美金。在异国他乡,我想她也不是很想住宾馆。
“那就打扰了,叔叔真好。”她到不客气,答应的如此爽快。这半夜生更的,孤男寡女同住一室,她也不怕我是坏人。也许是因为在国外,那种同胞之情,让彼此增添了许多的信任。要放在国内,估计没有一个女孩子有这么大胆。
“叔叔?我有那么老吗?”
“嘿嘿。”
我打开广播,正放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她很喜欢,听的入迷,也许是真累了,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我把广播关了,调大空调,也放慢了车速。莫斯科郊外的黑夜显得格外宁静,除了心跳和发动机几乎没有其他的声音。一切都进入了沉睡状态,只是远处能依稀望见,市中心高楼的几处霓虹灯。
“到了?对不起,我睡着了。嘿嘿。”
进了屋,她重重的把自己扔在沙发上。嘴里喊着,终于到家了。啥,到家了?我没听错吧,她到成主人了?
“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刚才吃的那个汉堡还没消化呢,不想吃了,就想好好睡一觉。”她半眯着眼睛,睡意朦胧的样子。在国内,现在都凌晨4点了,能不困吗?
“浴室在那边,你去洗洗吧。红色的是热水,蓝色的是冷水。”
我进卧室抱了床被子出来。一室一厅的房子,她睡卧室,我睡客厅。
等她从浴室出来,我旁边已经有了几个烟头。
眼前这个姑娘,跟刚才哭得一塌糊涂的女孩完全两样:粉红色的睡衣,修长的身体,大大的眼睛。
四个字形容:出水芙蓉。
“看什么?不认识呀?”她被我看得有点害羞。
“没什么。你睡卧室,我睡这里。”
“谢谢叔叔。”
叔叔?其实我也大不了几岁呀。
从没睡过沙发。半包烟后,才慢慢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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