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想见你
a市毗邻京都,交通发达,是连接北京和全国重要城市的交通枢纽,经济欣荣,尤其最近几年,发展得非常迅速。
原a市市长政绩优异,上级已经下来调令,令其稍作准备调往省委任职。
随着市长的升迁,空缺的职位就引来a市众多领导人的觊觎,无疑a市副市长何家兴是最有希望和资格升任市长的候选人。
晓曼就是副市长何家兴的独生爱女!不过她对这些官场上的事情一向不感兴趣,谁升任谁离职,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安心地做着一只快乐无忧的小鸟。
九清山的落日极美,晓曼每逢周日的时候都会背着画夹,在傍晚时分登山临摹夕阳。
漫天夕阳燃烧得如火如荼,衬着重峦叠嶂,像一幅壮丽的河山图。
时值阳春三月,荒芜了一个冬天的山野披上绿装,不知名的野花在草丛间含苞待放,整座九清山一片生机盎然。
晓曼画的是油画,画夹旁边摆着调色盘和各种笔,画布上渲染着玫色的绚烂晚霞,美丽到近乎喧嚣。
她画得很投入,漆黑的秋瞳映着红彤彤的落日,如琥珀般流光溢彩,长长的眼睫微张,在挺秀的鼻梁处投下一点阴影,菱唇抿着,唇角翘起,似乎在笑。
没错,她很爱笑,既使不笑的时候,嘴角也会习惯性地微微翘起,让觉得她随时都在笑。
出生在富裕的家庭,成长在优渥的环境,有了优秀的男友和满意的工作,她的人生接近完美,实在挑不出令她不愉快的事情。
不过一切完美中也有令她不虞的事情,前些日子她为了件小事跟段逸枫吵了一架,这都好几天了,逸枫再也没理她。
想到这里她不悦地嘟起嘴巴,小脸上尽是困惑。看人家谈恋爱,男朋友都是忍让着女朋友,为什么段逸枫从来都不让着她呢?每次都要她主动去找他,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不过她就是喜欢他,喜欢他身上那股勇于进取的劲头,喜欢他臭屁拽拽的样子,也喜欢他……喜欢他俊美无铸的外貌。
两朵红云飞上双颊,堪比西天的晚霞,女子清眸波光潋滟,美到令人无法移目。
春日的清风拂过,吹来泥土和青草的芬芳,美景如画,佳人如斯,冷彬已经在她的身后站了很久。
“冷彬,在那里做什么?”一个略显油腔滑调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晓曼的冥思。
她回过头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男子,不由微微一怔。好俊逸出尘的男子,狭长的眉眼,完美的轮廓,一身休闲运动装衬着他颀长英挺的身躯,慵懒随意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清冷高贵,迎着夕阳的余辉,就像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
男子也正专注地望着她,他个子很高,深邃的凤目在看她的时候有种居高临下的优越。好看的薄唇微微抿起,似乎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诮。
晓曼拧起秀眉,她感觉这男子凝视她的目光有些冷漠,可她真记不起什么时候见过此人。如此出色的男子,相信只要见过一次就不会轻易忘记。
“我说你怎么老是戳在这里不走了,原来勾搭上一位小美女!”随着这声油滑腔调,一个邪魅帅气挑染着金发的男子快步走过来。而且还冲着晓曼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喂,美女看过来,我也是枚超级帅哥哦!”
晓曼的眉头蹙得更紧,没有搭理他们中的任何一人,转过身继续自己的油画。
“呃,”裴天楚顿时垮下脸,对冷彬说:“好吧,我承认没你帅,不过这美女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冷彬没理他,只是淡淡地睨了眼专心作画的晓曼。此时的她神色有些严肃,俏脸上也不再有笑容,显然把他们俩当登徒子一般地防备。
漆黑的眼瞳倏然一冷,他转身向着另外的方向走去。
裴天楚见他走了,也连忙跟上去,临走时还不忘向着正在作画的晓曼道别:“美女,我们先走了,有缘再见!”
晓曼装作没听见,等他们走远才轻轻吐出四个字:“花花公子!”
出身高干家庭的晓曼对这些纨绔子弟并不陌生,她最看不上这样的男子,仗着能耐的爹妈还有那张自以为很英俊的脸就为所欲为,好像全天下的美女都该任他们予取予求似的!
哪里比得上逸枫,完全靠着自己打拼出属于自己的商业王国。想起逸枫,她的唇角再次扬起,噙满甜蜜。
也许她应该主动去找他,结束这次的冷战,谁让她任性呢。只是每次两人闹别扭都要她先妥协,真让她有些不爽。
“春风它吻上我的脸告诉我现在是春天,谁说是春眠不觉晓……”熟悉的彩铃声响起,再次打断她,她连忙放下手里的画笔去挎包里拿手机,见是家里的电话号码,便知道是妈妈找她。“喂,妈,我在山上作画,很快就画完了……什么?”她脆若黄莺般的声音顿时哑住,俏脸上的笑容消失,震惊地答道:“好,我马上回去!”
*
晓曼开一辆红色的宝马跑车,香车配美女引来众多下山游客的注目。但她顾不得这么多,以最快的速度坐进爱车里,发动引挚,开向市区。
房子是市政分的复式楼,在市府不远处的家属楼区,晓曼家住三楼。
停下跑车,晓曼就看到自家楼下停着几辆公车,分别标有检察、督察、警察等等字样。
晓曼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严重,在电话里妈妈只说她爸爸被人举报受贿正在接受调查,让她赶紧回家,她想不到警车竟然开到了家门前。
有几位执勤的警员站在那里,见晓曼停下车,当即有个警官模样的人走过来,询问道:“你是何晓曼吗?”
晓曼心脏狂跳,她跳下车,不答反问道:“我爸爸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哦,这么说你是何家兴的女儿何晓曼了!”那警官点点头,对旁边的几位警察吩咐道:“把她带回警局,和何家兴的妻子张兰一起接受审查!”
“为什么?”祸从天降,晓曼本能地为父母和自己申辩:“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爸爸怎么可能受贿呢?他为人正直……”
“行了!”那警官很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这些话你留着到警局里说吧!”打量了眼那辆拉风的宝马跑车,果断地道:“这辆车也是赃物之一,没收!”
晓曼怒了,盯着这个口吐妄言的家伙,高声道:“这辆车是我男朋友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哪里是什么赃物?不信你可以去问他,他是段氏地产的总裁……”
“我不管,也管不着,反正这车得暂时没收,如果真是你那个总裁男朋友送的,让他去警局里认领!”成功抓到何家的这只漏网之鱼后,警官命令一辆值勤警车留下,其他人都坐车回警局。
*
三天后,晓曼和母亲张兰被人保释了出来,母女俩见面抱头痛哭。因为她们都得知了何家兴在被押往反贪局做调查的路上已经心脏病复发去世了。
天有不测风云,只是这场飞来横祸太过突然,生生地将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摧毁怠尽。
直到警员一再地摧促,母女俩才相互搀扶着走出警局,外面停着来接她们的车。
晓曼几乎都毫不怀疑是段逸枫来保释的她,只是眼前这位卓然超凡绝不逊于段逸枫的男子却不是她所熟悉的。
难不成段逸枫换司机了?可世上有这样集气质外貌于一体的精品男子做司机吗?
男子很年轻,修眉如裁,狭长的凤目眼尾微微上挑,深刻立体的五官轮廓完美到近乎失真。颀长英挺的矫躯,将一身休闲西装衬得比模特还有型。
相比于俊美绝伦的外表,他的气质更加出众。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既使站在那里不动,都可以感觉得他卓然不群的强大气场。
正在疑惑此男子的身份,那男子却迈步走过来,目光有意无意地先掠过晓曼的脸庞。
男子漆黑的眼瞳灿若晶钻,虽然韬光养晦地温和,依然摄人心魄,令人对视之下不禁心神一动。
晓曼怔了怔,她感觉这男子好像有几分眼熟,似乎不久前见过他……只是在哪里见过……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不能怪她,三天的时间,承受了太过沉重的无情打击,她精神恍惚还没恢复过来。
“张阿姨,我是冷彬!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能记得我?”冷彬的神色谦和而严肃,何家兴突然去世,这对任何认识他的人来说都是个噩耗。见张兰还在继续发怔,他便继续提醒道:“我爷爷是冷令辉……冷司令员!以前我们一起在华西苑住过的!”
“哦!”张兰终于恍然大悟,既而她激动地迈前一步一把紧紧攥住冷彬修长好看的大手,抽泣着哭道:“冷司令要给我们作主哇!呜呜……我们家老何死得冤!他没有受贿,我了解他,他不是贪心的人……”
冷彬并没有因为张兰的语无伦次而有所轻视,相反他的神色很凝重,点头道:“我爷爷会让人重新处理这个案子,张阿姨上车再说吧!”冷彬说着话,目光瞥向晓曼,轻轻颌首示意她一起上车。
亮黑色的奔驰,像冷彬的人一样,透着一种低调的高贵和奢华。此时此刻,晓曼终于记起眼前似曾相识的男子究竟是何人。
没错,就在爸爸何家兴出事的那天傍晚,九清山上他站在她的身后看她作画。无声的注视,还有一抹似有若无的讥诮,让她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欠了他的钱忘记还。
不,远远不止与此,他们的相识应该更早……那天在山上,他分明已经认出了她,而她却完完全全地将他忘记了。
心里涌起一股浓稠的苦涩,那些儿时原本温馨的回忆此时因为爸爸的去世而变得无比悲凉。
华西苑,她美好快乐的童年!年长她八岁的冷哥哥,她已经淡忘了他的相貌,只记得他有一双温柔的眼和身上好闻的清香……
一别十三载,儿时的玩伴已长成为绝世美男子,她的父亲却撒手西去。
上车的时候,晓曼问道:“除了你没有别人来保释我们吗?”
冷彬深邃的黑瞳一闪,淡淡地答道:“没有。”
这样的回答刺激到了晓曼,她颦紧秀眉,伸手道:“麻烦借用下你的手机!”
男子薄唇勾起,那抹浅弧让晓曼怎么看怎么像是讥嘲,她更加懊恼,不明白他为什么老是用这种表情对她,好像她欠了他什么。
她究竟欠了他什么?实在想不通。见男子白皙修长的大手递过手机,她接过来,暂时将自己欠了冷彬什么的问题抛到脑后,深吸一口气,迅速拨通了那串倒背如流的号码。
通话提示音不紧不慢地响着,她的心如同揪到了嗓子眼,又好像沉到了无底的深渊。
电话那头的人呢?曾经那样朝夕相伴熟悉到无以复加,就因为闹了一点小矛盾,而且都已经快一个星期了,他竟然从此音信全无。
他到底去哪里了?他究竟在干什么?难道他都没有听说有关她家的一点消息吗?
晓曼咬着银牙,泪痕未干的清眸里燃烧着怒火。
好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她总算听到了男子熟悉而冷漠的回音:“哪位?”
明明咬牙切齿满腔怒火,可在听到他久违的声音后,她还是不争气地眼眶一热,哽咽道:“是我……”
“什么事?”很冰冷疏远的三个字,而且带着隐隐的不悦。
晓曼顿时哑然,竟然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是骂他一顿挂掉电话还是叫他赶紧滚到她面前来,让她看看他到底抽得是哪门子疯!
还不等晓曼做出决定,便听电话那端传来了段逸枫淡淡地回答:“这些日子我去国外谈生意,刚刚听说了你家的事情。”
哦,原来如此!晓曼的泪水如同开闸的洪水般奔泄出来,泣不成声。
她并不坚强,生平也从未经历过如此巨大的可怕变故。很多时候,她都希望这只是个噩梦,梦醒后一切回复到从前。爸爸还会站到她的面前,慈爱地摸着她的脑袋叫她小丫头。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她的生活已经被无情的现实摧毁怠尽,爸爸到了另一个世界去了,他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需要段逸枫,她发疯样地渴望能立刻见到他。“逸枫……我想见你,现在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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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用内疚
话筒里又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良久,段逸枫才慢慢地问道:“你在哪里?”
在哪里?这句话提醒了晓曼,她皱起秀眉,问道:“你不知道我被警局关押吗?为什么都没有来保释我?”
不问还好,她的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冰冷无情的咔嗒轻响,电话挂断了。
握着手机,她久久地呆怔着,好像不相信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怎么会这样?他竟然挂掉了她的电话!
明明已经是温暖的阳春三月,彻骨的寒冷却从她的胸腔蔓延到四肢百骸,冷透每个细胞每一根发丝。
她有股冲动,想立刻冲到段逸枫的面前,揪住他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兰在旁边忐忑地问道:“怎么啦?逸枫跟你闹别扭了?真是的,这孩子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他怎么这样不体谅人呢……”
晓曼纤瘦的身躯颤抖着,握着手机的纤手也在不停地颤抖,良久,她将手机递还给冷彬,说:“麻烦送我去段氏地产公司!”
冷彬淡淡地瞥她一眼,慢慢地回答:“何小姐,我不是你的专职司机。”
“你——”晓曼气结,她性子直率哪里受得了这股窝囊气,干脆打开车门下了车,对里面的张兰喊道:“妈,我们不坐他的车了!”
“哎,你这丫头!”张兰哪里肯跟女儿一起耍脾气,更何况此时在她眼里,最有希望替何家兴平反的人就是冷老爷子,当然不会为女儿得罪冷彬。“冷少别介意,这个孩子平日里没有这么任性的,因为她父亲去世受到的打击过重,脑子都不正常了!”
谁脑子不正常?还不等晓曼开口抗议,冷彬就浅浅勾唇道:“张阿姨客气了,我怎么会跟个小丫头一般见识。”说到这里目光移向晓曼,似笑非笑地说:“上车吧,我送你去段氏公司!”
*
正好是下班时间,段氏办公大厦的玻璃旋转门开开合合,人流不断。说来也巧,晓曼下车的时候,就看到段逸枫的车子开了出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拦住了那辆银灰色的迈巴赫,拍着车:“我已经跟何晓曼分手了!具体原因无可奉告!”
面对男子如此直言不讳的坦诚,所有记者都一片哗然,一时间伶牙利齿的他们竟然都哑了,忘记继续追问。
看着这些记者目瞪口呆的样子,段逸枫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嘲讽,郑重地说,“方若蕊才是我最心爱的女人,这些年为了保护她,我刻意隐瞒了跟她的恋情,但我爱的女人自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现在守得云开见日出,我跟她再也无需遮遮掩掩!”
此话一出,记者们再次炸锅,他们的眼睛都兴奋到发红。实在太震惊了,原来有这样的内幕。段逸枫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却很清楚,他因为忌惮何副市长的权力才隐瞒了跟方若蕊的恋情,说到底应该是何晓曼利用她爸爸的职权压迫段逸枫跟她在一起。
强扭的瓜不甜,现在何副市长一死,段逸枫当然不肯再接受这个以权势压人的坏女人,而是回头跟他原本深爱的那个无辜而柔弱的女子破镜重圆。
好一个痴情不改的男子!围观的女子几乎都动容了,用无比羡慕的目光看着窝在他怀抱里的方若蕊。能得如此痴情郎,不枉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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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现在看清也不晚
《副市长落马,女儿惨遭抛弃》、《强权下缄默的真爱》、《段总裁坦诚真心所属》……这些极具吸引眼球的新闻标题出现在了第二天各类大大小小的报纸上,再次掀起了新一轮的舆论**。
晓曼恨恨地将当天的早报揉成一团丢进垃圾筒里,低低地喊道:“段逸枫你这坨狗屎!”
她要气晕了,段逸枫竟然这样对媒体交待他们的感情,他竟然说是她利用父亲的职权逼迫他跟她好!
啊啊啊啊啊啊……她要气疯了!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无耻卑鄙的男人?她抽筋短路竟然会爱上这样的男人,为什么早没看穿他如此阴险恶毒的真面目?
是他太会伪装了吗?她几乎是跟他一起长大的,为什么一点都没发觉出他是这样的人?
晓曼揪着自己的头发,简直想去跳楼,不对,跳楼前她一定要死得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就算真不爱她,为何要如此残忍无情地抵毁她?
他跟她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为何她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她哀哀地想着:这三年来,她一直都是全心全意地爱着他的啊!
客厅的电话响起来,她懒得动,好像没听到一般。张兰喊了好几声,没听见她接电话,只好急匆匆地从厨房里跑出来。
感谢冷彬,如果不是他,也许她们娘俩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何家兴的案子没有定案前,属于何家的任何东西都要暂时扣押。而冷彬只打了一个电话,就有人开着警车送来了扣押的东西和房子钥匙,除了卡里的钱已经冻结,其他倒是也没有什么不便。
不过那辆宝马跑车却被她锁进了车库里,晓曼看到它就想起了曾经段逸枫对她的柔情蜜语,现在想来都是赤(蟹)裸裸的欺骗!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座濒临暴发的火山,不采取点什么行动,她一定会窒息而亡!
“啊?领到老何的骨灰了……谢谢你啊冷少,你真是个大好人!……哦,葬礼就在今天上午举行?……好的好的!”张兰感激涕零地挂掉电话,回头对气鼓鼓地坐在沙发里的晓曼说:“晓曼,马上去殡仪馆参加你爸爸的葬礼,冷少已经安排妥了一切!”
*
何家兴的骨灰直接从殡仪馆下葬,墓地也是冷彬给联系的。葬礼很低调,只有何家的人参加,几乎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前来吊唁。
没想到何家兴风光一世,最终落得如此凄凉冷清的结果。
晓曼的叔叔何家旺,是市政厅的厅长,因为哥哥的原因,此时的处境也颇有些尴尬。不过毕竟兄弟一场,何家兴的葬礼,何家旺还是带着全家来了。
晓曼的二婶赵海莲原本并不想露面,奈何丈夫一再坚持,不得已只好来一起来参加大伯的葬礼。不过她并没有什么悲戚,只表面情地劝了妯娌几句:“大哥遇到这样的事大家都很难过,你也别老是哭,哭坏了身子更糟了!”
张兰素来跟这个弟媳不对路,见她假惺惺的样子,不由生气地抢白道:“我不哭难不成还笑?”
“咦,你怎么这样啊!好心劝你两句,真是不知好歹!”赵海莲皱着鼻子,甩手走到一边。
何家旺突然省起一件事,转头问晓曼:“你跟段逸枫是怎么回事?平时看他还不错,没想到你爸刚走他就反了!”
提起段逸枫晓曼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此时当着二叔一家人,她不想多提这方面的事情,只闷闷地说:“知人知面难知心……现在看清他也不晚!”
“现在看清楚已经晚了吧!”说话的是晓曼的堂妹何络络,现在正上大学。她一直羡慕堂姐那么好运,交了段逸枫那样年轻有为的英俊男子做男友,没想到伯伯一死,段逸枫不但立刻变心了,而且还弄得满城风雨。看着晓曼现在灰溜溜的样子,她就有种特别舒畅的优越感。“你为他赔上了三年的青春,就这么被他一脚踢开了,实在让人不甘心!我要是你就去找他闹,找他的新欢闹,让他们过不安生!”
晓曼何尝不气不恨,可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痛骂段逸枫吧!更何况她知道这个堂妹跟二婶一样,嘴巴里说得动听,其实心里都见不得她好,此时说不定心里正畅快呢!
她不想让人看笑话,打落牙齿和血吞,眼泪却再次不听话地落下。转过身,趁着别人不注意时悄悄抹去了脸庞上的濡湿。
再抬起头,她的目光正好跟前来吊唁的冷彬相碰。此时,他也正凝视着她,狭长的凤目,眸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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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靠自己的实力
好像被人撞破心事般,晓曼有些难堪,下意识地避开了冷彬的视线,讪讪地转过身。
冷彬今天穿一件浅米色的休闲衫,衬着深灰色的休闲长裤,简单的装束穿在他身上竟然也帅得没天理。
他缓步走到遗像前,鞠了三躬,转身对守在遗像前的张兰说:“张阿姨,节哀顺变。”
张兰想不到冷彬竟然亲自来参加葬礼,不由又是感激又是感动,忙对何家旺介绍道:“这位就是冷家的二少爷,老何的事情多亏他出面,不然我跟晓曼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何家旺听说是冷家的二少爷,不由一怔,连忙跨前一步,双手握起冷彬的手,满脸堆笑地说:“谢谢冷少为家兄的事费心,最近冷老爷子的身体还好吗?”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谢谢何厅长挂念,爷爷的身体一直很硬朗!”冷彬淡淡地弯唇,很客气地跟他握了手。
“哟,这位就是冷家的二少爷?好帅啊!”赵海莲赞叹了一句,然后拉出自己的女儿推到他的面前,热情地介绍道:“这是我的女儿何络络,今天能跟冷二少认识真是我们一家人的荣幸!”
冷彬的目光淡淡地扫向何络络,后者迎着他的视线顿时呆掉。
太帅了,何络络看到冷彬的第一眼就惊为天人!以前她觉得段逸枫是世间少见的美男子,极为妒嫉晓曼可以找到那样优秀的男友,没想到眼前的冷彬无论哪方面都比段逸枫更胜一筹。而且他的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就像童话里尊贵的王子!
赵海莲见自己的女儿只顾盯着冷彬发呆,连句打招呼的话都说不出来,就悄悄掐她一把。
吃痛之下何络络这才醒过来,连忙对着冷彬讨好地笑两声,用甜腻腻的声音说:“能认识冷少真高兴!我叫何络络,在s大学读大二,还没有男朋友……”说到最后她猛然停住,天啊,她都说了些什么,真丢人!
冷彬深邃的眼眸闪动,薄唇微微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讥嘲,对她礼貌而生疏地点点头,仍然转过身对张兰说:“张阿姨,我还有公事要忙就不多逗留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尽管开口说。”
张兰一听心里很欣慰,没错,此时她的确很需要冷彬的帮助。她知道这位冷家的二少爷本领了得,凭他一个电话轻易要回了被扣押的全部东西,就能看出他相当有实权。现在她跟女儿别的倒不缺什么,关键是需要钱。
银行里的钱都冻结了,她们娘俩现在没有经济收入来源。虽说当着众人的面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也知道冷彬很忙,再见他一面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也顾不得矜持形象问题了,就厚着脸皮说:“既然冷少开口,那我就不客气了!晓曼……”她对女儿招招手,“过来!”
晓曼抬起头,脸色很苍白,她漠然地看了母亲一眼,还是听话地走过去。
“晓曼已经大学毕业了,还没有工作呢!冷少能不能帮她找份工作?”张兰将女儿推到冷彬的面前,跟赵海莲一样,很希望冷彬能多看她的女儿一眼。
赵海莲在旁边撇撇嘴巴,酸溜溜地道:“冷少虽然好脾气,可你也要有些分寸才好,人家已经帮了咱们那么多,现在竟然连找工作这样的小事也要麻烦人家,真是太有点……”
“我又没麻烦你,关你什么事?”张兰听见赵海莲开口就生气,狠狠地!”晓曼哪有心思去工作,她现在只想先搞清楚段逸枫对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天生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女子,三年的倾心付出,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如果段逸枫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说法,她跟他没完!
*
晚饭胡乱拨拉了几口,晓曼就回到卧室里看书,好不容易熬到九点钟,张兰睡下了,她才悄悄地溜出去。
没有开车,恨乌及乌,那辆宝马跑车已经被她打进冷宫,她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去了段逸枫的家。
段逸枫家是幢独体的二层别墅,不是很大,景致却很好。以前晓曼最喜欢来他家玩,段逸枫的妈妈刘芹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对她也很喜欢。
今晚,她却徘徊在他家的门前,迟迟没有按门铃。毕竟是个女孩子,这么晚了上门找一个男人实在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思忖半晌,她拨通了段逸枫的手机号,倒在是很快有人接了,却是方若蕊的声音:“喂,是晓曼吗?”
晓曼听到她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尖声质问道:“你怎么拿着他的手机?”
“我们在一起在法国餐厅吃饭,他刚好去洗手间了。”方若蕊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柔柔细细,好像永远都不会动肝火。
可晓曼已经火冒三丈,控制不住地咆哮道:“少在我面前显摆你的得意!不就趁着我家出事的时候勾引走了那个忘恩负义的贱男人吗?我告诉你我根本不希罕他!他这样势利眼,看我爸去世了立刻翻脸,完全忘了当初是谁帮他做大了段氏的生意!这个该死的薄情寡义的贱男人,给我提鞋都不要!我不过是想找他问清楚他到底跟我有多大的仇……”
“够了!你在哪里?”电话里突然传出段逸枫压抑着怒火的阴冷声音。
“……”晓曼顿时滞住,段逸枫不是去洗手间了吗?怎么在听电话?方若蕊这个贱人,耍她!
“晓曼,逸枫回来了,你说的话他都听见了,我想你准备做的事情还是亲自找他解决好了。”方若蕊很无辜的解释道。
晓曼顿时头大,其实她找段逸枫并不是为了跟他吵架,而是……就单纯地想问清楚他为什么要如此无情地对待她。三年的热恋,怎么会说不爱就不爱了?她不甘心!
“说你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过去给你一个说法!”段逸枫的声音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寂。
深吸一口气,晓曼的性子被激了起来。说就说,谁怕他!“我就在你家的门前等着,你马上过来!”
“啪!”回答她的是毫不客气的挂线声,不知道段逸枫的手机摔坏了没有。
晓曼忐忑地在他家门前等候着,果不其然,大约十分钟后,她看到前方路上亮起了车灯。
灯光由远及近,耀目的强光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明明都已经驶到了家门口,这个混蛋竟然还开着强光灯,故意使坏整她。
用一只手遮住眼睛,晓曼费劲地打量着,车门开阖时,见熟悉的健影走下来,不过他没有理睬她,而是走到另一侧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扶着那个娇弱如杨柳的女子下车。
晓曼被刺激到了——恋爱三年他还从未给她拉过车门!
看着那两只亲亲密密地拉着手走过来,晓曼气得差点再次失控。她放下了遮住眼睛的手,强光照耀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她清眸里蓄满的泪水。
方若蕊怯怯地窝在段逸枫的怀里,好像对晓曼极畏惧,弱弱地跟她打了声招呼,解释道:“晓曼,何叔叔的葬礼我原打算去的,又怕你看到我生气,所以……”
“闭嘴,少在我面前假惺惺!”晓曼性子直率,却一直跟娇娇柔柔的方若蕊交情很好,因为无论任何时候,方若蕊都好像不会发脾气,跟晓曼相比,她好像更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现在她却怎么看这个女人怎么不顺眼,以前的温柔宽容大度,如今看来全是假惺惺!这个有着纯良无害天使面孔的女人其实很可怕,不然就不会在她的眼皮底下早就不动声色地将她心爱的男人撬走了。她瞪着方若蕊,见她柔若无骨地攀附在段逸枫的矫躯上,那具矫健的身躯以前是她何晓曼的专属啊……想到这里,她悲忿地喊道:“不要脸的东西,你滚开!”
“闹够了吧!”段逸枫似乎在竭力隐忍着怒火,不过这份隐忍却不是为晓曼,而是怕吓到怀里的柔弱佳人。他冷睇着晓曼,良久才冷漠地道:“找我想说什么快点说,若蕊身体虚弱,我得赶快陪她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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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享用了她
什么?晓曼心底又是一凉,原来他们……已经同居在一起了!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滚落,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亮亮的两道泪痕,她哽咽着问这个彻底变心的男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我不爱你!”男子的回答毫不犹豫也毫不留情,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无情的话语就像淬了毒的钢钉狠狠地刺进她早就残破冰冷的心,她失控地瞪着他再次嘶声质问:“为什么?”
段逸枫俊目如笼寒霜,吐字冷如夜魅,冷透她的骨髓:“因—为—你—不—配!”
已经脆弱不堪的心再也经不起如此无情的打击,晓曼踉跄后退数步,竭力不使自己倒下,可她的心已经疼到麻木,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清眸含满了泪水和哀怨,她绝望地仰视着这个无情而陌生的男人,泣不成声。
“我爱的人是若蕊,她是我唯一真爱过的女人!你,根本没有资格跟她相比,更没有资格跟她争风吃醋!”段逸枫无情地冷睇着她,语气充满了威胁:“别再让我看到你打骂她或者欺负她,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晓曼浑身都颤抖不停,极度的悲忿伤心让她间歇性地抽搐着,她想骂他几句,可是她不敢张嘴,因为她怕自己会失控地嚎啕大哭;她想冲上去撕打他,可是她不敢动弹,怕自己冲过去只会受到更难甚更无情的对待。
当男人宠你的时候,你可以在他面前撒娇任性,当他翻脸无情的时候,你再纠缠不休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记得他们相恋时,段逸枫亲昵地叫她小天使,说她的眼睛像夜晚的星辰,说她轻盈的娇躯像小鸟,总而言之,属于他的天空满满的都是她。现在,他不爱她了,恩断情绝之时,他毫不客气地把天空据为己有,将她丢回到地面上去,再狠狠地踩一脚。
男人,为何你可以无情至厮!
她抽哽着,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他扶着方若蕊回到车上,然后他也坐进去,重新发动开车,驶向电子感应门。在扫描了车牌号之后,感应门缓缓拉开,车子便慢慢地驶进去。
铁门再次关闭,周围恢复了寂静。晓曼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站在门前无声地哭着,哭着,直哭到肝肠寸断。
*
夜色撩人娱乐会所是a市最有名气的夜店,集餐饮娱乐休闲于一体,只要你能想到的乐子在这里都可以找到。当然,其中也包括让失恋的人借酒浇愁。
晓曼已经喝得不少,她再次将喝空的酒杯往吧台上一丢,嚷着:“再来一杯!”
五彩灯光闪烁如情人的媚眼,勾勒出暧昧的氛围。喧闹的音乐震耳欲聋,狂舞的男女踩踏着别人的影子,肢体夸张地伸展着,像抽象派大师笔下的鬼画符。年轻的激情需要渲泄,压抑的情绪也需要渲泄,所以热恋的人喜欢跳舞,失恋的人则喜欢埋头痛饮,晓曼无疑属于后者。
调酒师是个很韩国化的男子,精致的眉眼,瘦削高挑的身材,颇有些雌雄难辩。他看着眼波朦胧双颊嫣红如胭脂的晓曼,劝了句:“小姐,你已经喝醉了!”
唔,原来是个男的!晓曼呵呵地轻笑起来,为自己猜对了再干一杯。“倒酒!快点!”
天底下的醉鬼都差不多的德性,调酒师大概是看惯了形形色色的酒鬼,也没有再跟她争辩,很配合地给她调了杯琥珀色的酒液。
“嗯,这酒颜色漂亮,就像你的头发!”晓曼指着他的头发笑道。
调酒师挑了挑眼尾,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再次举杯一饮而尽,他这才笑着说:“你可以权当喝下的是我的头发!”
“呕!”刚刚咽下去的酒差点吐了出来,这个该死的家伙,看她喝高了故意恶心她是吧!
“美女!”还不等晓曼发作,就听到一个油滑的腔调在她身边响起,接着一位挑染金色头发的帅哥不请自来地坐到了她的身边,一只爪子自来熟地搭上她的肩头,狎昵地贴上来,在她的耳廓轻轻吐气:“我们果然有缘,这么快又见面了!”
这是哪只?晓曼竭力瞪大模糊不清的眼眸,可帅哥的面孔依然是一塌糊涂。索性也不辩认了,反正是人类,猴子应该不会说话的。她放下空杯,拍拍帅哥的肩膀,随口问道:“你哪只?”
“噗!”旁边某位笑喷了,咳着说:“这妞有点意思!”
这又是哪只?晓曼不高兴地瞪他一眼,该死的还是看不清。索性也不理睬他们,继续握着空酒杯对调酒师嚷着:“帅哥倒酒啦!”
好像喝得是有点多,眼前这位美男调酒师的面孔也变得模糊不清了,怎么看都跟旁边两只差不多。
“你不能再喝啦!”美男调酒师温和地劝道。
“少管我!”晓曼性子上来又有些不管不顾,“我花钱买酒喝,谁管得着?”
“对,美女要喝酒,你别在旁边婆婆妈妈!”金发帅哥揽过晓曼的肩膀,嬉笑道:“美女,本少爷陪你喝,今晚不醉不休!”
“走开啦,谁要你陪!”晓曼虽然醉了,但还没傻,本能地感觉这只有点危险,就推他一把。可她喝得浑身都没了力气,推他结果把自己推到他怀里去了。
旁边那位吹起口哨,起哄道:“天楚今晚交桃花运了,温香软玉抱满怀,滋味如何?”
“嘿嘿,”裴天楚笑得很阴险,“这小美女好像跟冷彬还有一腿,给他打个电话。如果他想要就给他送去,如果不想要了,今晚咱们哥俩享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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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我是处女
冷彬?晓曼捶了捶昏昏沉沉的脑袋,好不容易记起冷彬是谁,她推开裴天楚,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说:“我、我要回家!”
“妞,我送你吧!”旁边那位不知名的某只挨过来,顺势将站不稳的晓曼抱进怀里。
这是谁啊?晓曼无力地伏在他的胸前,隔着薄薄的衣衫感觉到他紧致结实的躯体,不知为什么,她就想起段逸枫来。曾经,段逸枫的怀抱也是这样温暖宽阔,给她充分的安全感。可是……现在他再也不属于她了!
鼻子一酸,她又有想流泪的冲动。
那男子搂着她柔软的娇躯,不由浑身一阵灼烫,大手抚着她孱弱的肩膀,嗓音略微沙哑却有种说不出的性感惑人:“妞,今晚从了本少爷,我保证让你快乐地飞上天!”
晓曼懊恼起来,这厮的嗓音竟然也跟段逸枫很像,她用尽力气推开他,伸出一根玉指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看你一脸奸相,越看长得越像段逸枫,跟他一样不是东西!你最好离我远点,别惹我,不然……跟你没完!”
“跟我没完?”男子哈哈大笑,邪佞挑眉道:“我偏要惹你,倒想看看你准备怎么跟我没完!”说完再次搂住她,在她的菱唇上啄吻一下,有点小小疑惑,问道:“段逸枫是谁?”
“段逸枫……哦,我想起来了,他是段氏地产的总裁,”回答的人是裴天楚,他眯起眼眸打量着晓曼,若有所思地道:“她是不是……刚被段逸枫甩掉的女友何晓曼?”
这话刺激到晓曼,她怒了,指着眼前两个居心叵测的男人,郑重宣布:“是我甩的他!明白?”
“明白!”那酷似段逸枫的男人嘿嘿笑道:“原来真是何家兴的女儿!”
提起何家兴的名字,晓曼省起不能给过世的爸爸丢脸。她不想再跟这两只色狼纠缠,还是快些回家吧!推开那个男子,她转过身,踉踉跄跄地往外走了几步,突然折回身对着两位企图跟上来的家伙再次警告:“别跟着我,小心报警把你们……当色狼抓起来!”
“这妞有意思,我还真感兴趣了!”男子危险地逼过来,一只手就化解了晓曼的挣扎,将她拦腰抱起。灼热的气息喷拂在她嫣红的俏脸上,魅声道:“乖乖,别难过,段逸枫不要你了,今晚哥哥疼你!”
晓曼心知不妙,但她实在没有力气挣扎,张开嘴想喊叫,却被他吻住嘴巴,低微的呼救声都被他吞得干干净净。
晕眩感袭来,她软绵绵地倒在他的怀里,任由这个陌生男子抱着她离开了喧闹的会所。
*
一阵晚风吹过,扬起了晓曼的长发,她打个机凌,头脑总算清醒,发现自己正被一个男子粗鲁地塞进车厢。
“咚!”她仰面倒在后排的真皮座椅上,摔得她胸口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胃里盛满了各种各样的酒液,她有点想吐。
那男子进来的时候,一手摔上车门一手扯掉颈间的领带,动作狂野性感却不失优雅,像只危险的豹子。
晓曼大急,拼着最后的力气往后一缩身,躲过他的一扑,一只手准确敏捷地摁亮了车厢灯,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对方棱角分明的脸上,极英俊却也极陌生,长得一点都不像段逸枫,她从没有见过他!
“喂,你要干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放我走!”晓曼转过身,去扳后面的车门,可车门锁住了,怎么都扳不开。她懊恼地拍打着车门,像只陷入困境的慌乱小兽。
“宝贝,别急着走!我们还没好好‘交流’呢!”他暧昧地邪笑着,随即紧贴上来,将她抵在车门处,大手开始在她玲珑有致的娇躯上游走。
“流氓!混蛋……唔,”晓曼刚骂了两句就又被他吻住了唇,又急又羞又怒,她狠狠地咬向探进来的舌头,他察觉不妙赶紧缩回,相信她已经咬到他的舌尖,因为她尝到一丝血腥的味道。
“靠,真是只小野猫!”男子吮了吮舌,发现舌尖被咬破,非但不怒反而更加兴奋,那双漆黑的眼瞳也变得微微发红。他邪气地勾起唇,大手在她的胸前一扯,就撕开了她的衣襟。
“啊!”晓曼尖叫,今晚她真的碰上流氓了,欲哭无泪之际,眼见对方的狼爪已经探过来,打又打不过,躲也没处躲,难道只能任他蹂躏吗?她哭起来,低低地呐喊着:“你不能碰我,我……我还是处女!”
天啊,她最最重视的贞操,就连段逸枫都没给(幸好没给他),今晚难道要被一个连姓名都不详的陌生男人给夺去吗?她真不甘心!
“嗯?处女?”男子用打量宠物般的目光打量着她,大约是觉得她越来越有趣,俯近她的脸颊,火热的嘴唇嘬吻着她细腻如玉珠般的耳垂,暧昧地道:“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走开啦……唔!”说话权又被夺走,她的嘴巴再次被他吻住,狡猾又可恶的男人,她几次试图咬他,他却狡猾如黄蟮般,再也不肯吃亏上当。
火烫的大手探进了她的腿间,粗糙的掌心摩挲着她,她拼命地踢腾非但没有踢开他却引得他更加兽性大发。
晓曼尝到了自己苦咸的泪水,自作孽不可活,今晚她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到夜店里喝酒?先是失恋,再糊里糊涂地被人强(蟹)暴,她真是衰到老家了!
“别摆出被强迫的样子,乖顺些,待会儿我保证会让你求着我要你!”男子邪肆地啃咬着她秀美的锁骨,覆上她的娇躯……
就在这个时候,晓曼脊背抵住的车门突然被打开,她身体失去依靠便向后面倒去。一只大手稳稳地托住她的身躯,另只大手勾起她的双腿,将她整个人从车里抱了出来。
一股清淡如青草般的芬芳涌进了晓曼的鼻孔,她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被另一个男子抱在了怀里。灯光下,男子魅惑的俊颜美到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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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shui得好吧?
冷彬!晓曼的酒都醒了,她赶紧挣脱开他的怀抱,滑下身来,可惜双腿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刚迈了一步差点摔倒,她本能地伸出手臂攀附住他的健腰。
真是太丢脸了!晓曼尴尬地无地自容,都不敢抬头看他。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她想再次推开他,却被他拥进怀里。修长白皙的大手细心地为她掩好了撕扯开的衣襟,他的动作极温柔,可声音却极冷:“不要乱动!”
晓曼便真的不敢再乱动,冷彬这人有种天生令人臣服的魅力,好像他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不容反驳质疑。
替她整理好了凌乱的衣服,邵杰也下了车。他的衬衫钻扣解开了两粒,露出性感的锁骨,灯光照射下,可以看出他微黑的肤色,面部轮廓立体而深刻,有种混血儿的野性和俊美。
望着冷彬,邵杰深邃的黑眸燃着危险的火焰,性感丰满的唇冷佞地勾起,讥讽地道:“你不是正忙着跟我老婆偷情嘛,怎么又跑来跟我争女人?是不是乔子爱那个贱人没喂饱你!”
冷彬俊面一沉,愠声喝道:“你少胡说八道!我跟子爱只是朋友,没有你想象的那种不堪的事情!别拿你的行为来衡量我,我不像你随时随地对谁都可以发情!”
“哦?”邵杰好像听到什么大笑话般,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声里充满着讽刺和讥嘲:“这么说你还很纯情喽?刚跟我的老婆约会完就在另一个女人面前扮纯情,冷彬,恭喜你越来越会诱骗女人,脸皮也越来越厚!”
这是什么状况?晓曼听着他们吵架的内容颇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两个男人好像正为了一个叫乔子爱的女人在争风吃醋呢!不过这应该不关她的事吧!她轻轻推开冷彬,说:“麻烦借过,我……我要回家!”脚步踉跄不稳,简直举步艰难,才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就又重新落入了男子的怀抱。皱起秀眉,她不满地嘀咕道:“你怎么就像张鱼网,我怎么走都能抓到我!”
冷彬没理睬她,抿紧薄唇,略一思索再次将她打横抱起,语气森寒地对邵杰说:“人我带走了,你最好别再打她的主意,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嗬!好你个冷彬,跟我老婆约会还没跟你算帐呢,你倒给我来个贼喊捉贼!我偏对这个小妞感兴趣了,非要上了她不可,你还能怎么着我……”
……
争吵声持续着,好像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可晓曼的脑袋却越来越沉。后来,冷彬似乎跟那个男人动起了手,她感觉身体摇晃得厉害,酒劲上涌,脑子一阵迷糊。
恍惚中,她好像又听到那个油滑腔调大惊小怪地喊起来:“喂,你们俩怎么打起来了?快住手!”
再后来,她便昏昏沉沉地睡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
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早晨,晓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宽阔而陌生的卧室里。枕间有股似曾相识的清香,嗅起来很好闻。
这是哪儿?她坐起身,轻暖的蚕丝被从她的身上滑落,露出细腻如缎的肌肤。呆怔了大约几秒钟,她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
接着,卧室的门就被大力地撞开,冷彬穿着睡衣冲进来,问道:“怎么啦?”
晓曼拥被颤抖,泪眼朦胧,哽咽问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男子顿时一滞,俊脸居然微微泛红,半晌才咳了声,慢慢解释道:“昨晚你吐了,脏衣服剥下来丢进了垃圾筒!”
哦,原来是这样!晓曼这才放下心,不过……她尴尬地看着他,弱弱地问道:“谁……帮我脱的衣服?”
“当然是我给你脱的!”冷彬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说完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加了句:“你醉得很厉害,除了不停地大骂段逸枫,其他什么力气都没有。”
呃,她有这么丢人吗?晓曼恨不得连脑袋一起缩进被窝里去,得,刚才的话算她没问。
“我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现在可以帮你订购一套,说你衣服的尺码!”冷彬睨她一眼,见她连脑袋都快缩进被窝里去了,狭长的眼眸中染上几许笑意,拿出手机问道。
“哦,”晓曼呐呐地应了声,尴尬得无地自容,不过好在内衣没有弄脏,只需订购外衣就可以。不敢抬头看冷彬,红着脸报上了自己的三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也不知道他听清楚了没有。
照着她说的尺码订购了衣服,冷彬挂了电话,看了眼紧缩在被窝里像只蜗牛般的晓曼,唇边的笑意悄然弥漫,柔声安慰道:“差不多半个小时衣服就能送来了。”
哦,说明还有半个小她才能穿上衣服见人。心里想着应该让冷彬回避一下,毕竟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她裸着身子躺在床上,他穿着睡衣站在床下,怎么看怎么……有些暧昧。
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就在她为难的当口,卧室的房门又被推开了,而且进来的也是个大男人。
囧,这里是自由市场吗?为什么随便什么阿狗阿猫都可以进来?晓曼目光扫向来者,见这位头发挑染成金色,神色轻佻的帅哥有点眼熟,不过他唇角边有块好像被人揍过的瘀青,令他英俊的面貌打了点小小的折扣。
正当晓曼疑惑来者何人时,男子对着她吹了声口哨,先看一眼穿着睡衣的冷彬,再看一眼缩在被窝里的晓曼,邪笑着问道:“美女,昨晚有冷二少伺候,睡得很好吧!”
10.我会负责
熟悉的油滑腔调,晓曼终于记起这是哪只了!她冷下脸,怒瞪着他,满眼的戒备。
“东西拿来了?”冷彬淡淡地问道。
“拿来了!”裴天楚递给冷彬一只精致的小坤包,晓曼认得那是她的包!
昨晚,她在夜店里醉得一塌糊涂,别说包,就连她的人都差点弄丢了。
冷彬将坤包交给晓曼,嘱咐道:“给张阿姨打个电话,你一夜未归估计她该急坏了。”
一句话提醒了晓曼,她在心里连珠价的叫苦。从小到大她都是个乖乖女,从未彻夜不归过,昨晚……妈妈倒是不知道她出来了,但早晨发现她不在卧室,肯定会着急的。
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光滑的玉臂令两个男子同时眼眸一亮。没办法,食色,乃男子的本性也!
冷彬凝视着这只几乎毫无瑕疵的玉臂,凤目变得有些暗沉,转过目光瞥了裴天楚一眼,后者赶紧收起对晓曼直勾勾的注视,状似无辜地认真欣赏着墙壁上挂的一幅油画。
“没你的事了,还不走?”冷彬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不会吧冷二少,过河拆桥也不带这样的!昨晚可是我给你打电话才能及时从邵杰的狼嘴里抢回这只嫩羔羊,今天大清早地跑来给你的女人送包……噢,对了,昨晚我给你们拉架还挨了他一拳,瞧瞧,可惜我颠倒众生的俊脸,嘴巴到现在还青着!”裴天楚指着自己青肿的嘴角,忿忿不平地数说道。不就多看了几眼吗?这都不行,真小气!
“出去!”冷彬毫不为之所动,语调冰冷地命令道。
“切!重色轻友!”裴天楚冲他捏了捏拳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卧室。
裴天楚走后,晓曼从坤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一看顿时倒吸凉气,竟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看来老妈已经知晓她彻夜未归的事情了。忐忑地按通了回拨,等待着老妈的电闪雷鸣。果不其然,电话接通后就是张兰震天响的怒吼:“死丫头,你整晚不回家去哪儿了?”
“妈,我没事,跟冷少在一起呢!不信我可以让他听电话!”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电话里反常的寂静,而床边站着的男子眸色有些异样,晓曼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跟冷少在一起?”许久,张兰才不可置信地轻声问了一句,语气里竟然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晓曼顿时囧了,连忙解释道:“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们没什么的!昨晚我喝多了,又吐脏了衣服,冷少把我带到他的住处……”越解释越不清,她抹汗。
“我知道了,”张兰说:“你让冷少过来听电话!”
“妈,事情就是这样的,你让他听电话干什么?”晓曼猜得出来老妈心里在想什么,她坚决不肯让她跟冷彬说些没营养的话,她已经丢脸丢到家了。
冷彬却已坐到了晓曼的身边,看着她因为专注于讲电话而不小心露出的香肩。早晨的阳光透过帘幔射进来,暖暖地照耀着房间,鼻端飘浮着女子清幽的馨香。
有种深埋已久的东西好像正在慢慢苏醒,男子狭长的凤目闪烁不定,最后,他突然伸手拿过了晓曼的手机,按到耳边说:“张阿姨,昨晚晓曼在我这里,你放心,她完好无损。”
“呵呵,”张兰听着冷彬的话,打着哈哈道:“我知道冷少是个有教养的男人,不会随便对女孩子乱来,当然,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也会负责任的!”
冷彬轻扯嘴角,淡淡地应道:“如果真发生了什么,我会负责。”
张兰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当下兴奋地有点过头,就说:“冷少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再担心!你跟晓曼说,让她陪着你多玩几天,不必急着回来!”说完就挂了电话。
晓曼在旁边将老妈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小脸不由一垮,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呢!
*
穿上订购的新衣服,款式居然很符合她的心意,而且都是香奈儿的新款,面料做工没的挑。
晓曼穿戴好,去洗手间洗漱,然后走出卧室。
外面敞亮的客厅里,两个男子正坐在那里用早餐,三份精致丰盛的西餐,看样子应该是叫的外卖。
虽然昨晚跟裴天楚之间有点小小的不愉快,不过晓曼是个爽直的女子,看在他及时打电话通知冷彬救她,还挨了那个叫邵杰的男人一拳,今早又特意跑来给她送包的份上,她便大度地不跟他计较了。
“嗨!两位早啊!”晓曼熟络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若无其事地走到自己的那份早餐前坐下,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拿起银质刀叉,熟练地切着披萨。
两个男子本来在低声交谈着什么,见她过来就停止了,面色各异地瞧着她。
晓曼懒得揣测他们的事情,昨晚冷彬跟那个叫邵杰的男人争吵打架,好像也并不是完全为她,起因应该是为了个叫乔子爱的女人。听邵杰的口气,好像那个乔子爱是他的妻子,冷彬却跟乔子爱的关系有些暧昧不清。
是真不假晓曼不知道,但这种事情都是无风不起浪,她不想蹚这趟浑水,只想赶紧填饱了肚子,该干嘛干嘛去!
一时间三人各怀心事,都默不作声地用着餐。相较于两位男士优雅的吃相,晓曼吃得就有些快。
她从小胃口就好,也学不来大家闺秀的细嚼慢咽,为此没少挨老妈的训斥。
张兰告诉她,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让他迷上你吃饭的样子。小口的,好像猫舔食一样。
为了抓牢段逸枫的心,她也努力去做过。小口小口地吃饭,极尽优雅,可最终段逸枫还不是无情地变心了吗?也许因为方若蕊吃相更优雅吧,她怎么努力也无法超越。
现在失恋的她何必再为了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在两个男人面前秀文雅?反正她也没指望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娶她!
一张披萨消灭下肚,将热牛奶一饮而尽,晓曼拿起手边的餐巾揩了嘴角,对两个才吃了一半的男人说:“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再见!”
对冷彬格外道了声感谢,她在两男复杂异样的目光注视下,拎着自己的坤包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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