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闵革命,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小的时候,因他在机关长大,逗他的人多,形成他顽劣不规,不敢信人的性格。比如,最爱逗他的人之一就是石中干,石中干老说:“革命革命,你骂尤戈我给你个糖吃。”并伸出手,做出挪住糖的样子,指尤戈说:“说‘尻你!’”革命果然望着尤戈骂:“尻你!”尤戈伸出巴掌,做出要打的样子,骂道:“小球孩儿,再骂我打你!”小革命吓的往石中干跟前跑,而石中干只是哈哈大笑,并没有糖给,而且爸爸来了又是一顿骂。
小革命大了,有父辈泼皮胆大的遗传因子,好事坏事都敢带头干,孩子们也都爱推他为头。闵春大对儿子的管教,从来都是家长式,独断专行,简单粗暴,动不动就抽皮带;小革命对爸爸又恨又瞧不起,斗不过更不服气。有次,不知小革命又犯了啥错,闵春大抽皮带又打,小革命实难下咽,决计用一种骨气和精神对抗;干脆裤子一脱,把屁股撅在闵春大面前,扎架子让打。
闵春大更气了,使尽全身力气抽;小革命却咬紧牙关,强忍巨疼,一声不吭。直到闵春大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停手了,小革命方提裤子起来,回头朝闵春大冷冷说:“你不就这点本事吗?!”并从心里发誓:“这一辈子非超过你,让你成为我的手下,叫你也尝尝受压迫的滋味!”
孩提阶段,他的对头始终是“铁蛋儿”。铁蛋儿,姓杨名石斗,都叫他石头儿。石头,本来比砖头更硬了,比**蛋,更是不可比拟。可石头不满意,他给自己起外号“铁蛋”,他以为铁蛋比石头更厉害。他的爸爸叫扬全保,58年是公社书记,比闵春大的脑子更热,火力更足,他敢在大会上公开宣扬:“党就是要用共产主义理想加秦始皇的独裁手段来统治人民!”推人打人的所谓“辩论”人,就是他发明的。“拔钉子”运动中,毕竟争自杀后不几天,他是从清水河大桥上栽河里淹死的。他死后,他的妻子王凤杰又改嫁他人;孩子又不听后老的,就变成了后来的铁蛋。
杨石斗叫铁蛋,闵革命不服气,自称“钢球儿”,非要比他更硬。两人都有小弟兄跟随,打架往往是约定好在哪里打,什么时间开战;打过之后,胜者为王,败者给胜者进贡。闵革命再没想到,最后一次战胜后,铁蛋把自己的“压寨夫人”献给了他。
闵革命一看姑娘,简直震惊了,她叫王亚楠,是他们四中的校花儿;虽长的最漂亮,却学习不好,但谁也没人敢管,因为她是县武装部政委王兆军的千金。王政委又找了个年轻老婆,王亚楠气不过,开始寻找自己的爱情。谈了个白马王子叫白剑冰,是个教师的儿子。杨石头早看中了王亚楠,只是还没上手;便以为白剑冰夺他所爱,把白剑冰打的鼻青脸肿。
白剑冰向王亚楠磕头求饶,要她放开他,别再给他惹祸了,他实在投降了。王亚楠不服气这杨石头究竟有多厉害,决定投入怀抱,打入内部。这一下她明白了,进里边就是入伙儿:首先要对杨石头搞效忠,喝**血酒,绝对服从杨石头的分配调遣;其次,保证没有私心杂念,一心一意为集体着想,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没有自己的私有财产,包括自己的身体;第三,内部实行共产制度,收获的一切全部交公,由集体平均再分配给每个成员;最后,女的要拍裸照,男女都要接受训练。就这最后一招最要命,不仅把王亚楠,也把里边的其她女的都栓死了。
哪是光张裸照?还有许多性luan的照片,你敢背叛违抗,立即他们就会给你散发出去。王亚楠是与白剑冰发生过关系的,但远没有里面学的技巧多。闵革命不仅第一次从王亚楠那儿尝到了那滋味,还从王亚楠那儿学到了许多高超的技艺。直到杨石头被抓,王亚楠被她爸爸送到部队当兵走,两人才结束。
通过大串连开阔视野,闵革命还想象到,老人家把世界格局划分为三个世界,这是对国际化成分;第三世界就是广大农村和贫下中农,是人类的大多数。世界范围内对“超级大国”农村包围城市的态势已经形成,新的世界革命运动的高氵朝就必然能够到来;红卫兵不仅肩负着国内继续革命的重任,更要肩负起世界革命的重任,他甚至冲动着到世界各国去进行革命大串连,成立国际红卫军。
闵革命雄心勃勃,热血沸腾,带着他的战友们,在武汉参加了揪斗省书记的批判大会。就是在这个规模空前的声讨大会上,他结识了河南“二七公社”派驻湖北的代表左子沫。左子沫是河南省委的保卫科长,与中央文w革的一个亲信人物是密友,密友给左子沫透漏了许多中央内部的秘密;左子沫又将秘密传给闵革命,两人深入地交换了思想,左子沫对闵革命的远见卓识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并指示他回去该怎么办。有了这个内线上级,闵革命的底气更足了;他要抓紧回清水竖旗,成立新的造反组织。
闵革命一进接待站大门就感到不满,大声说:“就***河南接待站差劲,既脏又冷,连个火也不生!”段玲芝向常清波脱口说道:“这家伙长得挺帅哩!”常清波说:“这才是标准的清水人。”段玲芝突然发现了什么,向常清波吐了下舌头蹲下来,吃吃笑着悄声说:“怎么办,马长贵也来了?”常清波定睛一看,帅小伙身后的确是马长贵,心里也一紧张,又笑说:“那怕啥,就说那天没等到他,跑差群了。”于是,二人同时站起来,叫道:“马老师!”
马长贵是在武汉碰到闵革命的,二人一拍即合,他决定投靠闵革命。闵革命要他脱离老文w革,另竖旗发展组织,占领城郊中学阵地;他感到这才是革命大方向,就把龚云龙开销走了。马长贵见到二人,他感到意外,走过来问:“咋剩你俩,常清建和谢敏呢?”段玲芝笑道:“那天只顾坐车去广州,也顾不得叫龚云龙你俩;俺从广州回来时,说的是到信阳下车,谁知他俩会从武汉下车了,把我们的被包和常清波的袄也拿走了。你看,现在常清波还披个被子,里边没袄穿,被子接待站还要,我们正发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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