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波笑道:“这次你没啥说了吧?也得让我捏个面葫芦儿。”于是,伸手到段玲芝下巴处。段玲芝哪里肯?她唯恐常清波在她脖子上挠一把,笑着躲闪。常清波不依,正色说:“不行,你咋捏我呢!”段玲芝见常清波一脸正气,无奈只好缩着脖子,把下巴埋在衣领内,吃吃笑着让清波摸。常清波手伸着,却捏不到下巴,笑道:“看你这会行!”
段玲芝一把抓住常清波的手说:“咱别闹了,斯斯文文坐着说说话。”常清波倔强说:“我不,你就捏我了,我也得捏你一个!”段玲芝恳求说:“你是个娃儿们,妮儿们捏个面胡芦儿怕啥?不是个人儿我还不捏的!你看人家都在看咱,你捏让我多不好意思哩!”常清波撒眼一圈,的确都在往这边看,也只好作罢。
常清波说:“其实,我是最喜欢两人静静坐下说话了,也喜欢听别人说。”段玲芝说:“我也是,我还特别喜欢听你说话;你咋会懂得那么多东西,再复杂的事情,经你一分析,就让我开窍了。我听尤国华老师说过,说你将来能当作家,你为什么不写,也投稿到杂志上发表?”
常清波叹道:“不是我不想写,而是假的我编不来。你知道刘愿坚吗?刘愿坚俺俩经常讨论,他写了好多有真情实感的作品,屡投不中;后来彻底丧气了,把手稿付之一炬,连他这个人也荒废了,老婆也离婚了一一这家饭不能吃!”
段玲芝愤愤道:“你说的真是,现在写东西,除了假话算没好文章,像俺队王新虎,因为我爹的事,现在成了全公社学习m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到处讲用。材料都是秀才们给他编出来的,说走到二道沟,天上下着倾盆大雨,地上激流没腰深,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卡喳喳的响雷在头:“咱之前也没约定哪下车,别让他们从武昌下车,走汉丹线枣阳下,那可就糟了;得赶快回那个车厢!”段玲芝说:“不会吧,不见咱,他们会走?”常清波着急说:“关键时间太长了!”
车上人松的多了,当段玲芝又跟在清波身后,来到那节车厢时,二人傻眼了,哪里还有常清建、谢敏的影子?听旁边的人说,他俩早从武昌站下车了。常清波埋怨说:“这俩也真是,不见咱,咋就下车呢?”段玲芝反而得意说:“下他们下,让他们给咱们背着被包,咱特轻闲了!”常清波却着急说:“关键是我的袄,看十冬腊月天,下车没袄穿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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