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玲芝在前面跑,常清波在后面追,孰不知此时,王校长在山墙的黑板上,刚写完板报,端着粉笔盒回校长室,正走到墙角,却被段玲芝一头撞在怀里,粉笔盒掉在地上,粉笔撒了一地。王校长哪有不火的?连同段玲芝后面的谢敏一同,大声呵斥道:“你们在校园里疯啥的?撵的跑的,恁兴势干啥!”段玲芝早蹲在地上,慌忙拾粉笔往盒里装;谢敏却感到委屈,嘟囔说:“不是我,是常清波在撵段玲芝!”王校长这时才发现,后面的常清波在蹭着扣指头,又朝常清波训斥道:“又是你常清波,你们在校园里撵的啥?”常清波嘴嘟着不说话,段玲芝连忙把捡好的粉笔盒递到校长手里。校长接过粉笔盒,质问段玲芝:“他撵你干啥?咹?”段玲芝不说话,低下了头。王校长教训段玲芝说:“成天燕八鸽子一般,说话那么利索,今儿咋不吭声啦?-----不说,不说你俩就站那儿吧!”说后,端着粉笔盒走了。
王校长走后,段玲芝看一眼老实站在那里的常清波,“嗤”地笑了。常清波白了段玲芝一眼,埋怨说:“还有脸笑,都怨你!”段玲芝揶揄道:“怨我?明看我这边出事了,你不赶快从那边溜,还瞎头蚂蚱一样,头扎竹签子往这边跑!罚你站亏不亏?”常清波委屈地又埋怨谢敏:“也怨谢敏供出我!”谢敏冷笑说:“我不供出你,校长找到我头上了!”段玲芝阻止说:“算了算了,别挣了,都怨我了!吵吵闹闹,一会儿校长来了,又说咱们搞小动作了!”
正在这时,只见常清建龇牙咧嘴的过来,瞥一眼段玲芝,朝常清波做着鬼脸说:“老弟真会老虎头上搔痒,这才叫捉贼要脏,捉奸要双!”这常清建是个有名的琉璃蛋,说话没正经的时候,比常清波大两岁,和谢敏都是一起考来的闽营人,同班同学。段玲芝闻听,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朝常清建揶揄道:“常清建那骚样儿,谁给你芝麻糖似的,兴则乐祸!”又朝常清波命令似的说:“别丢人现眼了,你走不走?”常清波胆怯地看一眼周围,发现不少看热闹的同学在指点,却没见校长的影子。段玲芝就恨常清波平时胆小怕事,说了句:“你不走我走哩!”便扬长而去。
段玲芝走后,常清波还是没敢动。在学校,他不怕老师,也不怕班主任尤国华,就怕王校长。王校长个子高,腔口大,年岁长,有权力,讲话理论水平也非同一般,给人一种压倒一切的气势,连年轻教师,他也敢大声小叫批评。常清波认为,是校长让站这里,校长不开口是不能走的;他不能和段玲芝比,段玲芝有个姐夫哥是县里当官的,他常清波有何行势?万一校长恼火,一句话不让上学,那可就全完了。可校长总不来,倒是尤国华老师来了,向常清波说:“刚才段玲芝给我说了,就那个事嘛,以后注意,别在校园乱撵,摔倒跌伤咋办?我给校长说,你吃饭去吧。”常清波感激道:“谢谢尤老师!”
自从王校长把段玲芝和常清波罚站后,同学之间来回传言,竟成了二人谈恋爱,被校长逮住了,让他俩亮相。男孩子脸皮厚,常清波一笑了之;可在女孩子内部就不同了。这天,谢敏在厕所里,听到两个女同学议论二人恋爱事,连忙跑来给段玲芝透信,并出点子说:“这咋能洗得清白呢?不如你当众骂常清波一顿,让他们都看看,你俩并没有那回事。”
段玲芝冷笑说:“赤眉白眼的,骂人家干啥?我可翻不了这脸!”又怨恨道:“现在这球妮儿们,真腊月萝卜淡操心;谈不谈恋爱与你们**b相干!”谢敏羞地捂着脸,又捏着段玲芝的面颊说:“真你这张嘴,叫别人听见,笑死你!”段玲芝也自感放肆,“嗤”地笑了,辩白说:“真的嘛,叫我气的,明明没有;要是真有,也不枉他们鳖咯咂!”谢敏说:“叫我说,以后可别再理常清波了,再理,人家可该说是真的了。”段玲芝揶揄道:“我多听你的?越不理,别人才越说是真的了;我偏理他,看她们还咋说!”
又过了几天,段玲芝总觉着同学们暗中对她指指点点,加上谢敏像个小蛆儿,一会儿说她听见这啦,一会儿又说听见那了,弄得段玲芝心里七上八下,烦恼极了。她这人,常清波称她为六月天,干什么都有一股不可遏止的热情。她也特别喜欢夏天,在她看来,夏天有火热的太阳,可以把厚厚的衣服扒下来,男女都能够显露出真实的形体美来。俗话说,热是人人热,冷是个自冷,夏天分不出贫富来;更重要的是,夏天是万物生长最茂盛的时候,田野一片青绿,山清水秀也体现得更充分。更不用说到处一片勃勃生机,充满着丰收的喜悦和希望;一年四季,哪个季节能与夏天媲美呢?她不怕热,就怕冷;特别讨厌冬季,一到冬季,她的脚手就会冻破。她不仅热爱夏季,更有夏天一样的性格。她给人们的外表印象,就像夏季那可爱的早晨和黄昏,霞光万道,绚丽多姿,让你目不暇接;她对她喜爱的人,更如夏天火一般的太阳,那种炽热和侩烤,真让你感到满足和够味;但是你别惹怒她,変起脸来,也如夏天的暴风雨,说来就来,顷刻就雷动闪绽。
段玲芝还是个利索人,喜欢是风是雨门里,就这她没办法,谁也不当面说,就是背后叽喳;你真要找她头上,她们又缩头乌龟不敢承认了。她成天幻想,邀几个要好的朋友,到一个没有人烟,与世隔绝的海岛上生活,那该多好啊!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就和几个和她同样烦恼和胆大的姑娘,商量着一块儿逃,逃一个她们感到清净的地方去躲一段。
这之中,有一个叫李英杰的女同学,说家里刚卖头猪,钱她妈塞墙上挂的那个棉套捆里了,她能偷出来。还有个女同学说,我哥在北京当兵,咱们要跑就往北京跑,到我哥那儿去。有了钱又有了去处,段玲芝问谢敏,谢敏说:“我才不跟你们一块儿跑呢?要是遇上坏人,吓死我!”段玲芝赌气说:“不去算了,我们跑!”就在她们商量好要跑时,段玲芝又不放心,觉着还是得给她信得过的姐夫哥说说,听听他的主意。
正是五黄六月天,这天格外热。中午,石中干从商业局回家吃饭,进门见妻子正在灶屋做饭;见妻子裤头背心,臂膊雪白,双r高耸,曲线分明,正弯腰搅锅,便从背后搂住了腰。段荣珍忙直起身,向他悄声制止说:“玲芝在那屋,看见了!”石中干会意,忙松开手,正经说:“这回,香可烧到神前头了;组织部上午给我谈话,提我到水利局当常务副局长。到底闵春大比资培栋强;资培栋除六二年他当县长时,提我一级,几年都没给我动动,闵春大到水利局当局长就想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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