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强组织上的控制的同时,蒋介石非常重视对人民群众进行精神上的麻醉与控制。在上个世纪30年代初,蒋介石对共产党进行的“围剿”在两个战场进行,一个战场是对红军进行军事上的“围剿”,另一个战场是在文化战线对进步文化进行“围剿”。在对文化战线“围剿”过程中,除了残酷镇压左翼文化运动,迫害、摧残革命的和其他进步文化人士外,还加强在思想文化领域里的反对宣传蒋介石将这种思想攻势,称作“精神方面的大战争”。
事例:
蒋介石国民党当局搞的所谓“精神方面的大战争”包括主要有两大内容。
1.大力宣传反动思想,发动思想攻势。
一是贩卖法西斯主义的理论。早在1931年,蒋介石在“国民会议”开幕词中,大加赞扬法西斯主义。秉承他的旨意,陈立夫等人主编了《墨索里尼传》,他们在这本书中说:“我们需要一个和墨索里尼一样的人物来领导一切,实际上我们中国政治舞台上早已出现了像墨索里尼那样的人物了”。这实际上,暗示蒋介石就是这样的人物。随后,被国民党控制的书刊越来越多地刊载这方面的反动理论文章,出版了什么《墨索里尼与希特勒言论集》、《法西斯之理论体系》、《法西斯与中国革命》等书籍,国民党官办的刊物《中央周刊》和《三民主义半月刊》等成了宣传法西斯主义的阵地。
二是宣传封建复古思想。蒋介石大讲明代王阳明的“知行合一”,“致良知”的心学。用“致良知”的“知”阐释孙中山的“知难行易”学说,其目的在于宣传他的法西斯反理性的行动主义,即所谓“行的哲学”或者称作“力行哲学”。他还从儒家著作《大学》、《中庸》中搬出了“诚”的观念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封建政治伦理,拼凑一套复古哲学。陈立夫进一步发挥蒋介石的复古思想,抛出了《唯生论》,反对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论和阶级斗争学说。他们不仅在口头上宣传复古思想,而且还在学校强制推行。1933年,国民党当局把四书五经编成教科书,先后在湖南、广东等省强迫中小学学生读经。
三是宣传所谓“中国本位文化建设”论。1935年,蒋介石提出“文化建设”的口号,按照他的旨意,御用文人陶希圣、黄凌霜等人发表《中国本位文化建设宣言》,他们说,现在“一派主张模仿苏联,一派主张模仿德意,但其错误和模仿英美的人完全相同,都是轻视了中国空间、时间的特殊性”。他们以第三者的姿态,把中国封建专制主义与舶来品的法西斯主义结合起来,混合成所谓的“中国本位文化建设”的理论。对于中国的传统文化我们肯定要继承,问题是他们把传统文化尤其是传统文化中的糟粕封建专制主义与法西斯主义相结合,作为支撑蒋介石独裁统治的理论,这不是什么文化建设,而只能是对文化的破坏。
2.倡导“新生活运动”。
在思想文化战线进行“精神方面的重大战争”的过程中,蒋介石还发动了一场“新生活运动”。蒋介石发动“新生活动运动”也是开始于江西,是配合对红军进行军事“围剿”而进行的“精神方面的大战争”。
1934年2月,他在南昌行营举行的扩大纪念周上,发表了《新生活运动之要义》的演说。他说:“我现在所提倡的新生活运动是什么?简单地讲,就是要使全国国民的生活能够彻底军事化、能够养成勇敢、迅速、刻苦耐劳,尤其是共同一致的习惯与本能,能随时为国牺牲”。“所谓军事化,就是要整齐、清洁、简单、朴素”,“合乎礼义廉耻,适于现代生存,配做现代的国民”。而提倡“明礼义,知廉耻”,就是“要使全国国民,都能过军事化的共同一致的生活”。他是要用中国封建伦理道德作为统治人民的精神武器,把人民群众驯化成“顺民”和精神奴隶,以便服服帖帖地接受其独裁统治。
他不仅起劲地宣传“新生活运动”,而且还极力促进这一活动的开展。在他讲话的当天,在南昌成立了“新生活运动促进会”,他亲自出任会长。“新生活运动”首先在江西开展,然后向全国推广。1934年3月,在汪精卫主持下,南京成立“新生活运动促进会”,各省各县也相继成立了分支会,到1936年,全国共有20个省、4个直辖市成立了“新生活运动促进会”。在“新生活运动促进会”里还专门增设了妇女指导委员会,宋美龄为指导长。宋美龄极力帮助蒋介石推行。在宋美龄帮助下,蒋介石推行的“新生活运动”的内容主要包括:
第一,以“礼义廉耻”为准则,把灌输封建伦理道德的说教寓于日常生活之中。蒋介石强调:“务使一般国民的衣食住行,统统能合乎礼义廉耻,如此我们的社会才容易进步,国家和民族才可以复兴。”他以实用主义的态度对这四个字进行了解释,他说,“‘礼’是规规矩矩的态度,‘义’是正正当当的行为,‘廉’是清清白白的辨别,‘耻’就是切切实实地觉悟。”他特别强调礼是“四维”、“六艺”之首,是新生活的中心内容。他把“礼”解释为循规蹈矩,是同历代封建统治者崇尚“礼治”的理念一脉相承的。
第二,从琐碎的日常生活入手,驯化俯首听命的“顺民”。新生活运动从改造国民的“衣、食、住、行”等日常生活为实行的,提出了相应的要求,蒋介石要求“衣”要“洗净宜勤,缝补残破”,“拔上鞋跟,扣齐钮颗”;“食”要求“食具须净,食物须洁”;“住”要求“乘车搭船,上落寞挤,先让妇孺,老弱扶持”等等。他提出“整齐、清洁、简单、朴素、迅速、确实”的具体标准,说只有做到这六点,“才能是合乎礼义廉耻的新生活”。应该说,这里面的一些具体要求,是一般的公共道德要求,本身并不错,然而,就蒋介石的意图而言,他是要把封建伦理道德的说教寓于日常生活中,磨灭人们改变极不公平的社会现实的意志,做服从独裁统治的“顺民”。
第三,引导人们追求以军事化为核心的三“化”目标,即,军事化、艺术化、生产化。他强调“军事化”,宣称“所谓军事化者并非全国同胞悉数武装偕赴疆场也,只期重组织,尚团结,严纪律,守秩序,知振奋,保严肃,一洗从前散乱、浪漫、推诿、因循苟安之习性已耳。”并且要求人们随时准备捐躯牺牲,尽忠报国。
蒋介石大力推行“新生活运动”,企图以日常生活琐事为切入点,向人民群众灌输儒家思想为核心的封建伦理道德,对民众实行精神控制,软化人民群众的反抗情绪。因此,这只是又一场骗人的闹剧。冯玉祥在评价蒋介石的“新生活运动”时一针见血地说:“其实,新生活是说着骗人的。比如新生活不准打牌,但只有听见说蒋介石来了,才把麻将收到抽屉里……又如新生活不准大吃大喝,普通人吃一桌只花八块钱,蒋介石左右的大官吃一桌饭约六十元,总是燕窝席、鱼翅席……这些奢侈生活,蒋介石并不是不知道,他知道得很清楚,只是不要说穿,说穿了他就不能骗人。”
蒋介石自己也感到这运动收效很小,认为这一运动“未能尽如吾人所期”。“我们现在到处都可以看到新运动的标语,而很少看到新运动的实效”,“到处都可看到推行新运动的团体或机关,却是很少看见有多数国民确实受了新生活运动的效果”。为什么收不到实效呢?蒋介石认为关键满不在官而在于民,是由于民众“第一缺乏真诚,第二缺乏热烈”。可是没有说民众没有积极性的原因,其实他内心很清楚,只不过他不敢把它说明,更不敢像冯玉祥那样把问题的实质说透。
评析:
蒋介石搞所谓“精神大战争”,实行精神控制,以驯化“顺民”是典型的愚民政策。大力宣传反动思想,发动思想攻势,赤裸裸地实施愚民政策;而搞所谓的“新生活运动”则具有很大的欺骗性,利用民众对美好幸福生活追求的心理,以所谓的“新生活”时髦的标签,调动民众参与,实施愚民政策。在实施中,以“礼义廉耻”为准则,灌输封建伦理道德的说教寓;从琐碎的日常生活入手,把封建伦理道德的说教寓于日常生活中,磨灭人们改变极不公平的社会现实的意志;引导人们追求以军事化为核心的三“化”目标,把精神控制与组织控制结合起来。
他倡导“新生活运动”的目的,并不是想移风易俗,促进社会生活的文明,而是要把儒家思想为核心的封建伦理道德作为人民的精神枷锁,对民众实行精神控制,不得人心。日本侵略者的步步侵入,民族危机加重,人民群众以各种形式反对对日妥协,要求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在这样的背景下,要大家坐下来修身养性,这只能引起民众普遍反感。再者,蒋介石唱“新生活”的高调,而他的大小官僚们自己并不去践行,他们花天酒地,挥霍无度,老百姓深恶痛绝。对于这样一场骗人的闹剧一般老百姓敬而远之是自然的,而蒋介石寄予很大希望的“新生活运动”,只开花不结果也是必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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